嗖的一聲,畫麵中那些道人拉了一條巨大的黃布,黃布上畫了符,他們用這黃布符將焦點的身軀蓋上,而後在黃符上放了麵鏡子,鏡子的光芒一反射,那綠光反射迴來,我的鬼眼被反光一眼,一陣刺痛,啊的一聲痛唿,頓時看不見那畫麵,而且陰陽路上的那紙紮人也不見了。


    “糟糕。”謝恆鴻大唿糟糕,眾人也覺察到大事不妙。


    “柳枝甘露,黑白米路,魂走陰陽,沒有出路,顯形!神兵火急如律令。”謝恆鴻將那柳枝白紙幡在那碗清水中沾了一下,而後對著那陰陽路撒了一下,那紙紮人立馬顯形,原本白紙被打濕,閃耀出淡淡的藍色。


    眾人頓時睜大雙眼,因為已經看不見對方的影像了,那紙紮人出現在了陰陽路當中,隻是那紙紮人的身上莫名多出了兩根紅線,紅線上綁滿了五帝錢,想必是在鏡子反光的那一刻,對方的高手出手了。


    他們用紅線準備勾迴焦點的魂魄,那紙紮人已經被那紅線勾住,止步不前。


    “斷。”嗖的一聲,謝恆鴻摸起碗裏的五帝錢,彈射向那紅線,崩的一聲,紅線斷了,那紙紮人一步步向前走,在黑白米上留下一個個的腳印。


    於長存和徐忠德以及在場的其他人已經齊齊朗誦往生經,準備活活超度了這該死的焦點,隻要他的生魂走完陰陽路,進了鬼門關,那就是變成了亡魂,除非下地府去,不然誰都拉不迴來。


    嗖的一聲,突然兩盞鬼火從遠處飛來,突然一閃,消失了,下一刻出現在了那陰陽路上,那紙紮人一見這鬼火,立馬轉身,朝著那鬼火的指引方向走。


    “我艸,招魂燈。”謝恆鴻竟然爆粗口罵了一句,眼見都快成功了,紙紮人卻受招魂燈的指引,一步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對方果然神通廣大,想必對方也開壇做法了。


    “阻止他!”於長存和徐忠德對視一眼,兩人點了點頭,而後幾乎同時出手,各向紙紮人投擲出一條紅線,一左一右綁住了紙紮人的雙腳,使得它寸步難行,不受招魂燈的接引。


    崩的一聲,兩條紅線被繃得緊緊的,想必那招魂燈的力量很大,於長存和徐忠德咬牙拉著,都有要被拖走的趨勢。


    嗖的一聲,謝恆鴻也投擲出了一條紅繩,勒住了紙紮人的脖子,這樣與兩隻腳呈三角,受力最大,紙紮人徹底被拖住了。


    啪!兩聲響起,兩盞招魂燈炸開,可能是能量耗盡,也可能是力不敵謝恆鴻三人,所以爆開,謝恆鴻三人趕緊拉著紙紮人往鬼門關的方向而去。


    隻要紙紮人剛被拉過來沒多久,嗖嗖兩聲,從反方向竟然也飛來的幾根紅繩,綁住了焦點的兩隻手還有腰肢,將其往反方向拉,謝恆鴻三人頓時吃緊感受到強大的拉力。


    “冥頑不靈,符燈,照射!”謝恆鴻一命令完,一名弟子立馬調整那些白熾燈的方向,那些符文的影像立馬照射向那紙紮人所在的位置。


    燈光一照射到那紙紮人上,紙紮人裏的焦點頓時被烤得是慘叫不已,哀嚎連連,那聲音深入人心,勾起人心裏最原始的那一分恐懼,個個汗毛豎起。


    而隨著開關的調節,那些符文燈光的亮度和熱度都在不斷的攀升,紙紮人已經被烤得起了白煙,焦點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如同在火裏烤似的。


    突然嘩啦啦聲起,符陣之內,紙紮人的頭上竟然下起了毛毛雨,毛毛雨降落在紙紮人的身上,紙紮人頓時不冒煙,而是蒸騰起了水蒸氣,還有焦點的大口喘息聲,紙紮人更是隨著他的大口喘息而上下起伏著肩膀。


    我特麽都驚呆了,這才是正正宗宗的茅山術,我長這麽大見過的陣仗也不多,一次是爺爺在煉屍窟洞口擺的八卦陣,當時覺得很神奇,但是此刻與這個勾魂陣比起來,那真是太小兒科了。


    還有之前師傅給爺爺算卦的那一次也可以算一次,但是那隻能算是一種儀式,雖然也很神奇,但是畢竟沒有如此陣仗,沒有如此你爭我奪,花樣百出的緊張氣氛,看得我的唿吸都不順暢了,丫的,太特麽刺激了。


    “既然拉不來,那就打爛他的魂魄,即便拉不進地獄,那也把他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打!”謝恆鴻咬牙切齒,這次應該是碰到硬茬了,因為我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之前的那種自信和淡定了,取而代之的是著急和憤怒。


    眾人拿起柳條,齊齊抬手而後朝著紙紮人抽打了過去,頓時劈裏啪啦的聲起。


    啊啊啊!劈裏啪啦聲落,紙紮人被打得身體亂扭,但是又被紅繩綁住,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出去,隻能固定在哪裏,結結實實的挨著眾人的鞭打,紙紮人裏的焦點哭爹喊娘,猶如被淩遲一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旁邊觀看的謝毛毛和楊苓藝都嚇哭了,雙手死死的捂住耳朵,更是把頭偏向一邊,不敢看。


    別說是她們,就說我,我聽到他哭爹喊娘的聲音,我都有些心軟下不去手了,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而且我也沒見過這陣仗。


    正當我心生婦人之仁之時,突然嗖的一聲,一件紙紮衣飛入了法壇,披在了紙紮人的身上,我們再揮動柳條抽打的時候,發出的卻是啪啪啪的聲音,好似柳條抽打在蓑衣之上,而且焦點也不喊了,顯然那件紙紮衣起效了,擋住了我們的抽打,讓他感覺不到疼痛。


    當眾人停手之際,定睛一看,那陰陽路上多了一道人影,雖然看不見那人影的麵貌,但是在那黑白米上卻留下了深深的腳印,那人影正拿著一把打太極用的太極劍,一揮劍,啪的一聲,就有一條紅線被斬斷,眾人知道,那是老頭的真身降臨法壇,準備營救焦點。


    “抽他,阻止他。”謝恆鴻感覺大事不妙,立馬命令道。


    嗖嗖嗖,當當當!


    眾人一陣錯愕,那柳條抽打在那老頭的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老頭身上好像也穿上了防護,不過卻不像蓑衣,倒更像是盔甲,因為發出當當當的金屬聲,也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麽厲害的法器,竟然擋下了眾人的抽打,一點也沒阻礙到他的動作。


    “快住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連你一起收了。”謝恆鴻咬牙切齒的說道。


    “至始至終,你們也沒客氣過,有本事就放馬過來,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還怕你們幾個黃毛小兒?”那老頭頭也沒抬,藐視的說道。


    刷刷刷!老頭無視眾人,一揮劍就砍斷了謝恆鴻三人的三條紅線,而後拉著紙紮人轉身,一步步的朝著反向走去,黑白米上留下一行行的腳印,還有他們可惡的背影。


    謝恆鴻的牙齒差點咬崩了,眼見就要大功告成,此刻卻要功虧一簣,實在不甘心,可是如今已經無計可施,這個符陣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還是沒辦法治得了這個老頭。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正當眾人以為要眼睜睜看著老頭將焦點帶走之時,突然法壇內響起了一個聲音,是女聲,那老頭猛然一怔,背影一顫,微微轉身。


    他看向了鬼門關,我們才恍悟,這個聲音是從鬼門關裏傳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鬼門關城樓上的那個鬼頭竟然動了,而後啪嗒一聲從城樓上掉落下來,鑽進了黑米和白米鋪成的陰陽路裏。


    丫的,我的眼珠子差點掉落下來,那鬼頭還是我親手捏上去的,用麵粉捏的,可是如今她動了,我特麽也不知道這該怎麽解釋,腦袋一陣嗡嗡響。


    那黑白米鋪成的陰陽路鼓起了一個包,而後這個包一點點的向老頭和紙紮人的方向移動過去,老頭顯然受到的驚嚇不小,拉著紙紮人連連後退。


    本來轉身要跑,奈何一轉身,那鬼頭竟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隻聽到鬼頭冷聲的說道:“給你三個選擇,第一,你走,他留下;第二,他走,你留下;第三,你們全都留下,除非你有信心能夠打敗我,你才能帶他一起走。”


    “你!”老頭差點暴起,但是不知為何他還是忍住了。


    他轉頭看向紙紮人,對著紙紮人說道:“焦點,對不起了,師公保不住了,你先去吧,師公會為你報仇的,今天這些人,師公會一一殺了他們,讓他們到地府去給你賠罪!”


    “不,師公,不,千萬別丟下我啊,師公,救我,求求您了,別丟下我啊!”紙紮人傳出了焦點害怕恐懼的吼叫聲。


    老頭一下子鬆開了紙紮人的手,而後大喝一聲:“焚!”


    砰的一聲,紙紮人全身冒火,焦點慘絕人寰的喊聲響徹整個法壇。


    老頭頭也沒迴,繞過鬼頭,一步步的朝著出口走去,黑白米上隻留下他那沉重的腳印和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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