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發抬起酒盅饒有興致地喝了一口酒,將頭偏到董長壽的身側,道:“董將軍是不是覺得有點意思?”


    董長壽細眯著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少年,他真的覺得在哪裏見過,但無論在記憶中如何打撈都想不起來。


    葉重陽也在盯著葉冬看,不過他想到更多的是何世清,那個全身籠著黑衣的神秘人,何世清成名極早,他的弟子理該如此。


    場中荊俊和葉冬打鬥得更加激烈了。


    初時葉冬還以大開碑手應對,大開碑手力道雖強但靈巧不足,麵對荊俊的密不透風的拳法顯得有些笨拙。幾十招過後,葉冬突然想起自己還曾練過別的拳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年在神兵山莊的時候,在天眼聖瞳的引導下,他確確實實練過《入門長拳》。


    想到這裏他五指一握,化掌成拳,一拳轟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讓荊俊嚇了一跳,“有意思,竟然還會拳法。”


    這麽多年過去了,葉冬對長拳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起初幾招比之大開碑手還要生硬,引得眾人直搖頭。但幾招過後,葉冬仿佛找到了當年的感覺,一招一式虎虎生風,拳風劃過帶著數道殘影。


    “真是有趣的小子。”葉重陽點頭表示讚賞。


    “一、二、三、四,竟然有四道殘影!”席上其他少年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


    “不過終究隻是花架子,沒有真元再好的拳法都隻是花架子。”


    ……


    眾人依然還是看低葉冬。


    葉冬沒想那麽多,長拳越打越熟稔,忘卻的招式像泉水般湧上來,拳風的殘影四道變五道,五道化六道,六道轉七道,刹那間便托出了長長的九道殘影,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額……”內堂中有神將也有宗師,此時見到葉冬的拳勢都不由肅然起敬,一個完全沒有真元的少年竟然可以使出這樣的拳法,實在是生平僅見。


    這才隻是開始,葉冬雖然沒有真元,但體內仿佛有用不完的氣力,近段時間身體吸收的藥力似乎淤積了太久,一直沒有宣泄的機會,適逢良機,每一絲藥力都像是逆流的魚兒直往上湧。


    僅是片刻間,葉冬仿佛浸在了藥罐中,全身大汗淋漓,藥力在體內近乎沸騰起來。


    葉冬猛的一拳轟出,逼得荊俊退後了十幾步,然後急忙從腰中取下葫蘆,抿了一口,隻覺周身舒暢無比。


    “痛快,再來!”葉冬大叫一聲。


    蔡棉也是看愣了眼,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夫君竟然是一個嗜鬥之人。


    倒不是葉冬嗜鬥,隻是剛才那一番宣泄實在讓人舒暢。


    荊俊穩住腳跟,喘氣連連,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會有如此變化,簡直比獸人還要變態,但他沒有認輸,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士兵,他可以戰死,但不能退縮。


    刹那間,兩道身影又碰撞在了一起。


    葉冬拳出如風,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為何而來,隻覺體內每一處肌肉都在瘋狂地生長,整個身體像火一樣在燃燒。


    兩個人整整鬥了五百餘招。


    荊俊終於力竭,全身真元耗盡,像一條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


    而葉冬,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意猶未盡!


    王長發很生氣,酒杯往桌上一扔,罵道:“沒用的東西。”


    安定坤手裏的杯子已經變成粉末,動了動嘴唇,低聲道:“此子必須死!”


    荊俊勉強撐起身子,爬到座位上,臉色鐵青,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裏,但如果再來一遍,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贏。心中一顫,好可怕的對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將軍有眼光!”葉重陽讚道。


    王長發堆起笑臉,拱手道:“老臣征戰多年,別的沒有,眼光還是有一點的。”


    “哈哈哈!”眾人附和著笑道。


    “不知道還有哪位俊才願意出來比試一番?”葉重陽看到葉冬的表現,興致很高。


    席中半天無人出聲,突然一人長身而立,道:“在下師仲道,願請教高招。”


    “師仲道!”聽到這個聲音,蔡棉一驚,仿佛在夢中被人叫醒,“他怎麽會在這裏?也對,他畢竟是師寶相的兒子。”


    “師仲道也想出手?”


    “師仲道可是今年冉冉升起的新星,師承傅降雪,對當歸劍法領悟極深。”


    “師仲道的性格並不是想出風頭的人,怎麽會在此時出頭?”


    師仲道從席中走出來,站到葉冬麵前,然後向在座所有人拱手一圈,道:“在下與這位小兄弟有一段恩怨,今日想當著太子和眾位神將的麵了結這段恩怨?”


    “恩怨?什麽恩怨?”葉重陽問道。


    “奪妻之恨!”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何來奪妻之恨?”葉重陽納悶地問道。


    師仲道說道:“說來話長,此事要從剛才外麵的喧鬧說起,請王將軍將剛才外麵的事情向眾人說一下,相信太子一定會感興趣。”


    “哦?倒是件有趣的事情,王將軍且說來聽聽,想來是一個不錯的故事。”


    “講故事不是老臣的強項,還是讓雍王來說吧。”


    “好吧。”雍王道:“此事說來也算是個巧合,這位少年是一個瞎子,入贅在草尊商號蔡家。”


    “瞎子,入贅?”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內堂的人已經被一個個雷人的消息震得稀裏糊塗。


    “越來越有趣了。”葉重陽道。


    董長壽也是耐心地聽著關於這個少年的故事。


    “外麵的世家子弟都以為蔡氏招這位少年入贅並非真心,而是借此留在家族,從而名正言順地打理家族事務,試想以常理推之,蔡氏是沒有必要招一個瞎子為贅婿的,所以眾位世家子弟與這位少年產生了一些誤會。”


    “什麽誤會?”


    雍王續道:“是這樣的,這位少年向仇神醫買了些藥,眾所周知仇神醫最善長男女合歡之術,所以世家子弟認為這位少年向仇神醫買的是催*情藥,意圖對蔡氏不軌。因此大打出手。”


    眾人聽得啼笑皆非。


    “真是奇事。”葉重陽自覺閱曆不少,但也未見過這樣的事情,“後來呢?”


    “後來經藥師鑒定,那藥不過是普通的壯陽藥,是這位少年買給自己吃的。”


    “哈哈哈!”內堂所有人哄笑一堂,讓葉冬有些無地自容,蔡棉又是滿麵通紅,裝作低頭飲茶。


    葉重陽也是哈哈一笑,道:“如此說來倒不是他的錯,此事與師仲道的奪妻之恨又有什麽關係。”


    師仲道向葉重陽行了一禮,道:“雍王說的俱是實事,隻是漏了一個重要的節點。”


    “什麽?”雍王不解地道。


    “那藥師說,蔡棉還是處子之身。這也就是說大家的揣測其實是對的,我師仲道與蔡棉青梅竹馬,知道她的性格,同時也很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蔡棉就是為了留在家族而招了一個可以擺布的贅婿。”


    “那又如何,招贅婿已成事實。”蔡棉道。


    “不行,我師仲道堅決反對,我對你的情意相信你不會不清楚,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浪費自己的一生。你休了他,我師仲道願意入贅!”


    “額……”


    這番話仿佛在驚雷之後又是一個九天之外的炸響,炸得整個內堂嗡嗡作響


    “我選我的夫君自有我的道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什麽道理?就是因為他拳腳上的這些功夫嗎?論家世、論才學、論相貌,我師仲道哪一樣比不上他?”師仲道的語氣近乎有些瘋魔,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他有可能會永遠失去自己最喜歡的人。尤其是今晚聽到蔡棉還是處子之身時,他對蔡棉的思念更加強烈,他決定無論如何要爭取一次,不管付出何種代價。


    “感情的事又怎能這麽比?”


    “不然該怎麽比?今晚我便與他決鬥,如果我輸了,我再也不會糾纏,如果他輸了,你必須休掉他,否則草尊商號永無寧日!”


    “你……蠻不講理!”蔡棉氣急。


    王長發笑了笑,覺得此事方才變得有些意思,荊俊被打敗的陰霾一掃而空,笑道:“我覺得可以,左庶長的兒子總歸是要霸道些才有世家風範,我支持你!”


    葉重陽愣了愣,身為太子此時竟不知如何做主了,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確不是誰地位高誰就可以做一個公正的評判。


    “你不配!”葉冬冷冷地道。


    “配不配由我手中的劍說了算。”師仲道手握長劍,信心滿滿,這把長劍是師父傅降雪所贈,一日一日苦學不輟,以他在劍法上的悟性他自信可以敵過所有平輩少年。


    座中有人扔出一把長劍,道:“瞎子小兄弟,我的劍借你一用。”


    葉冬左手探出,穩穩抓住長劍。


    師仲道提起真元,一劍刺出,蘊著當歸劍法的精髓奧義,長劍發出陣陣輕嘯聲。


    “好劍法!”王長發讚道,從劍勢上來看,師仲道的劍法的確已經達到了少年中的巔峰水平,那瞎眼少年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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