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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雪竹和雪菊來換班見著柳貴人的左腳還是高高架在被子上也沒有搽藥大感奇怪要不是看到房間的桌子上擺著一盒藥膏她倆還以為醫師沒來呢。


    “雪竹趕緊想個辦法主子不搽藥可怎麽辦呐。”雪梅把雪竹拉到外麵悄聲的說道。


    “主子為什麽不搽藥?”


    “說那藥膏太刺激味道太難聞說什麽也不肯不搽藥她的腳傷怎麽好得了。”雪梅愁得眉頭緊皺。


    “主子疼得很難受?”


    “可不嘛眼淚都下來了真不知道那醫師拿了什麽藥來給主子搽。”


    “不至於吧宮裏的藥難道還比不上民間的?我去看看。”


    雪竹返迴房間悄悄的拿走了那盒藥膏雪梅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雪竹通過嗅覺和觸覺仔細的研究藥膏的成分。


    “雪竹你懂藥?”


    “家母在世時長年生病為了更好的照顧她曾向大夫求教過。”


    “哇你好厲害那是不是隻要有合適的原料你就能配出你想要的藥?”


    “嗬嗬那可不行我隻對幾種常用藥比較了解。”雪竹淡淡的笑笑她可不能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能幹在宮裏太引人注目是不明智的。


    “那這藥怎樣你現什麽了?”


    “這藥沒問題比民間用的好多了普通百姓用的跌打藥比這還刺激。”雪竹挑了一點藥膏在手指上撚開有點微辣的感覺可能配方中含有辣椒之類的原料。


    “那要怎樣讓主子搽藥呢?”


    “主子不肯搽藥那就不搽我們把藥塗在棉布上包住主子的傷處刺激可能會小一點但是傷勢會好得慢。”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咱們再去勸勸吧或許主子會同意用這個方法呢。”


    雪梅和雪竹又返迴柳貴人的房間一番好說歹說柳貴人總算是勉強同意試一下。


    雪蘭和雪菊立刻拿來幹淨的棉布裁成薄薄的長條雪竹用一塊小竹片挖了一大坨膏藥抹在棉布條上然後仔細的覆蓋在柳貴人的傷處接著將棉布條緊緊的纏繞在柳貴人的腳上。(..tw)


    “哎喲不行不行雪梅趕緊給我解開。”這邊剛剛把東西收拾好那邊柳貴人又在床上喊開了。


    “小姐忍著點吧一會兒就過去了。”雪梅攏著手站在離柳貴人一臂遠的地方為了她家小姐的健康此刻也隻能做迴惡人了。


    “放肆這不是痛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就盡做風涼話是吧我說了給我解開就解開不許再說廢話。”也許是藥膏真的過於刺激柳貴人表情猙獰右手按著左小腿左手頻頻捶床床板給她敲得咚咚作響。


    “小姐別這樣堅持一下吧。”雪梅一個箭步衝上來緊緊的抱著柳貴人不讓她傷害自己。


    “主子剛才桂公公給喬貴人下了旨她明天搬院子。”雪竹站在柳貴人的臥室門口稟報剛得到的消息。


    柳貴人一愣停止了掙紮“她搬院子了?搬去哪了?”


    “怡薇宮與季充容季昀同住。”


    “季昀?”柳貴人眉頭一皺對這個名字非常的陌生“那個季昀是什麽來頭?”


    “季充容剛入宮不久就從貴人升為充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晉升想必皇上對她已經沒什麽印象但她的父親是陸右丞相門生的弟子算是右丞相的徒孫所以季充容雖然不再承恩但她父親在朝中的地位依然穩固。”


    “右丞相?”柳貴人和雪梅都吃了一驚。


    “怎麽了?”雪竹不懂。


    “你確定她家和右丞相有關係?”


    “是的主子這是奴婢剛才打聽來的消息。”


    “完了完了這可怎麽辦喬禦史好像是右丞相的師侄喬貴人搬到怡薇宮與季充容做伴那兩個女人一定會聯手阻止打壓其他貴人的我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柳貴人手足無措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她從頭淹沒。


    雪竹昏倒有右丞相這層關係季充容與喬貴人就算是盟友了別說是柳貴人了別的貴人要想上位也不是那麽容易了。


    柳貴人要是不能上位她肯定不甘心那她們做下人的也就依然沒好日子過嘖真麻煩。


    “小姐咱們現在前景一片黑暗喬貴人恩寵正濃她與季充容住在一起為了感謝這位盟友肯定會幫助季充容複寵到那時恐怕除了皇後別的嬪妃是一點接近皇上的機會也沒有了。”


    “那怎麽辦?怎麽辦?”柳貴人這下更慌要不是雪梅一直抱著她她可能都會從床上跳下來。


    “小姐別慌一定有辦法的咱們一定會出頭的。”雪梅一迭聲的安慰著柳貴人可是柳貴人根本沒聽進去。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她已經爬上去了別的人都沒有機會了。”柳貴人拚命搖頭又開始歇斯底裏起來。


    “雪蘭!雪菊!你們在哪?”


    “小姐奴婢們在外麵候著呢主子有什麽吩咐?”在門外的雪蘭和雪菊聽到召喚趕緊進來。


    “你們去外麵看看看看那喬貴人現在在幹什麽。”


    “主子奴婢已經去看過了喬貴人的丫頭正在收拾東西其他的貴人都在那邊與她慶祝。”雪菊越說聲音越小。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她已經在慶祝勝利了她多得意啊終於達成所願了。”


    “小姐還有機會的隻要您能快點好起來就還有機會的。”


    “不會的不會再有機會了她們是右丞相的人我們沒有機會了都沒有機會了。”


    “小姐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您趕緊養好傷才是正事。”


    “養傷?那還有什麽用?我為什麽這麽不走運!為什麽是我!!”柳貴人完全失態大哭大鬧雪梅終於無法再抱著她隻能放任她在床上打滾。


    “既然主子已經決定未來的日子要在冷宮裏度過那奴婢們也不打擾了請主子早些休息。”


    “喂雪竹怎麽能說這個話呢。”雪梅、雪蘭和雪菊同時對雪竹難。


    “不然怎麽辦主子已經沒有了鬥誌她已經認為自己是徹頭徹尾的輸家既然已經認輸那就不要再想著翻盤。”


    “胡說!誰說我已經認輸你這個賤人竟然這樣說我雪蘭給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打。”柳貴人突然從床上蹦起來頭散亂塗著鮮紅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著雪竹。


    “是。”


    雪竹默默的跪下雪蘭上前劈哩啪啦就給了雪竹十個大嘴巴聽著皮肉交帛的聲音挺響但其實除了臉上通紅並沒有見血雪蘭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見雪竹那狼狽樣柳貴人覺得心情大好臉上露出笑容喚過雪梅給她梳理起頭來。


    “小姐喬貴人搬遷這是喜事大家現在都在那裏咱們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雪梅拿著一把木梳一邊梳理柳貴人的頭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表示?嗯是要表示一下可是我現在不良於行就由雪蘭做代表吧祝她步步高升。”


    “是小姐奴婢現在就過去。”雪蘭先迴屋整理了一下然後去了喬貴人的屋子。


    喬貴人那裏是燈火通明各屋的貴人都在那裏丫頭們進進出出的照應著雪蘭去到喬貴人屋裏真的跟雪菊與她說的一樣喬貴人正在大擺筵席坐在主位的喬貴人滿麵紅霞眼神迷離比平日更添了幾分嫵媚動人。


    “喬主子我家柳貴人得知喬主子明日搬遷特派奴婢來向喬主子道喜。”


    “你是柳逸雪那屋裏的?長得倒是可人不過我聽說柳丫頭最近脾氣不太好想必你這幾日過得也不太舒心吧要不要到我這裏來呢?”喬貴人端著酒杯吃吃的笑也不知道她這話是笑話還是醉話。


    “謝喬主子的關心我家小姐隻是因為近日受傷心情有些不遂願罷了。”


    “這丫頭倒是會說話可惜跟了那麽一個磨人的主子要是我啊早就想辦法另挑枝頭了。”


    一屋子的貴人們哄堂大笑雪蘭站在原地不羞不惱顯示出她大戶人家丫頭的良好素質。


    “喬主子我家小姐說了祝您步步高升天色已晚奴婢就先告辭了還望喬主子保重身體不要貪杯。”


    “行了行了迴去吧我知道柳丫頭身邊半刻也不能沒人伺候有機會我會在皇上麵前替你家主子美言幾句的。”


    “謝喬主子奴婢告辭了。”言畢雪蘭匆匆退出那一屋子的酒味讓她直犯頭暈。


    當雪蘭迴到柳貴人屋裏稟報的時候柳貴人愣了一下神眼神茫然了片刻然後將手中的珠釵奮力的擲出了房外精致的釵頭珠花當場就摔變了形。


    第二日桂公公一早過來宣旨本來應該是搬遷新居的喬貴人以“枉顧宮規、不守婦道、敗壞後宮風氣、驕縱奢欲”的理由被貶為了最低一級的秀女打到針工局去了。秀女依然是主子隻是要用勞力來換飯吃而已。


    同時整個芳菲院的貴人們都被罰禁足一個月在禁足期間不得離開芳菲院半步。


    正憧憬著未來美好生活的喬貴人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唿天搶地的喊冤抓著桂公公的袍角要求見皇上。


    桂公公被她拉扯得煩了一揮手上來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的拉著喬貴人的胳膊就給拽開了並且直接就把她半拉半拖的押往了巾帽局她的侍女全部交由內務院處理。


    喬貴人淒厲的哭號著她不相信隻是過了一個晚上而已她就從雲端跌落下來並且再也迴不去了。


    一同在各個屋門口聽旨的貴人們聽著喬貴人的哭喊聲心裏都在咚咚打鼓伴君如伴虎這話當真一點也沒錯。


    “各位主子進宮的時候也是學了一個月的宮規禮儀的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雜家也就不多說了誰要是以為仗著皇上的恩寵就可以肆意行事的話喬主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桂公公站在院子裏眼睛從各個貴人的身上轉了一圈貴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桂公公說的是以後奴家有什麽地方不周到的還請桂公公給提個醒。”不知道從哪個屋出來一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接近桂公公然後不知道遞了什麽東西給他。


    其他的貴人們眼睛都綠了這是明目張膽的行賄!


    短暫的安靜之後每個人都行動起來這個請桂公公進屋喝茶那個請桂公公進屋賞花反正就是想方設法的要頂替喬貴人空出來的這個位置。


    柳貴人腳上有傷就算行賄也沒有多大用處所以她隻能倚著門單腿站在門口用怨恨的目光看著忙碌的那群人。


    雪竹卻在思考喬貴人昨晚上飲酒作樂是誰告的密雪蘭去向她道喜的時候正是她們鬧得正歡的時候那會兒已經過了宮禁時間宮門已經關閉昨晚皇上也沒從芳菲院召人侍寢按道理不可能有人能出去向皇上通風報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芳菲院裏有皇上的眼線皇上在密切注視著這個院子裏生的一切。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雪竹背上就感到一片冰涼一下子工夫這一院子的人在她的眼裏看誰都像眼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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