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p>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錯,說是和南東的死全無關係,不需要負責完全不過分。</p>


    之所以覺得不自在,其一是她真覺得大叔人不錯;其二是南東是朋友的家人;其三則是她確實很喜歡許念冬。</p>


    “南歸,我們是朋友吧?”</p>


    江陵想起之前在金陵中學她說他們是朋友,南歸並沒有正麵給出答案。可是在她的心裏,已經是朋友了。</p>


    盡管南歸接近她的目的可能不單純,但她不在乎這個。她的身份注定不會有誰接近她的目的是單純的。</p>


    南歸麵色如常,剛才的事情他確實很震驚,但好在抗壓能力強,這會兒已經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p>


    他隻是平淡地迴了一句:“你覺得是便是。”</p>


    江陵理解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怎麽認為,你都會一直把我當朋友?”</p>


    南歸:“……”知道就知道說出來幹嘛?我不要麵子的嗎?</p>


    總算有一件讓她舒坦的事了,彎眉笑了起來,不自覺開起了玩笑,“你這別扭勁跟我大哥一模一樣。”</p>


    冷不丁一句話冒出來:“說我壞話呢?”</p>


    江曄不徐不疾地走出來,睨了眼自家抹黑自己的妹妹。</p>


    “才沒有,這是中性詞。”</p>


    江陵笑得沒心沒肺。江曄可不就是別扭麽,明明是擔心她才陪她來,偏要做出一副“好歹算半個家長,給孩子撐腰,過個過場。別讓旁人欺負了去。損了自己顏麵”的樣子。</p>


    </p>


    江曦就坦誠多了,他就是擔心自家妹妹。</p>


    江曦拍了拍南歸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他們多年的交情也不需要說一通廢話。</p>


    南歸止步於門口二十米遠的地方,目送他們離開。而最終,他還是會轉身一步步踏往家的方向。</p>


    曆盡千般風雨,看透人生悲歡。他當然可以環遊世界笑傲江湖,隻要記得迴家。</p>


    家從來都不是累贅,而是牽掛。</p>


    南歸這樣一個冷情冷性的人,因為父親的早逝,作為家中長子,自得擔負起照顧母親,照顧幼妹的責任。</p>


    盡管他和許音觀念不合,會有意見相駁、爭吵的時候,但他始終會因為那是他的母親而心軟。</p>


    “阿陵,跟我迴去?”江曦晃了晃車鑰匙。</p>


    江曄則一言不發徑直往自己車那邊走去。</p>


    ……怎麽感覺怪怪的。江陵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然後果斷抓住阿傑的手,“你們先迴去吧,我和阿傑去逛逛。”</p>


    江曦抿抿唇,卻也沒說什麽。</p>


    江陵正想說什麽,突然被阿傑用力擁進了懷裏,一時有些懵,“怎麽了?”</p>


    阿傑把頭埋進她頸窩,悶聲說道:“沒,就是想抱你。”</p>


    這個念頭在看見她第一眼就有了,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直到現在,才有這個機會。</p>


    “有人看著呢。”江陵臉皮薄,青天白日,大庭廣眾,親密動作還是不適應。牽個手擁個抱沒什麽,一直抱著還是這麽親密的抱法就不好意思了。</p>


    阿傑不以為意,看著怎麽了,他不僅抱,還親昵。犯法嗎?抬起頭重重地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p>


    盡管知道自家小公主就是這麽個性子,寬容、大度、心善、心軟,但還是會因為她的目光落在別人身上而不高興。別說別人了,就是江曄江曦他都不高興。</p>


    最重要的是那種無力感,他不能強迫小公主不去在意別人的無力感。</p>


    但她在意的人真的太多了……</p>


    “吃醋啦?”江陵笑眯眯地調侃道。</p>


    本來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阿傑認真地點了點頭。吃醋就吃醋,他也認得坦然。</p>


    江陵愣了一下,伴隨著心裏突然酥軟,“好嘛,是我不對。不要不高興,我也會不高興的。”</p>


    其實她大抵懂這種心情,可是她不能改,改了她就江陵了。同時也讓她覺得愧疚的是,阿傑跟她不一樣。阿傑的眼裏心裏都隻有她一個人。哪怕她和江曄產生衝突,阿傑絕對會選擇她。</p>


    她早就給出過承諾了:我無法保證隻對你好,但我會對你最好。</p>


    還好有一點他們是一樣的:無論發生什麽,無論和誰相比,你最重要。</p>


    阿傑彎眉,再多的不滿,天大的怨氣,隻要她哄一哄,說兩句好話,他也就開心了。畢竟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啊。</p>


    因為她是江陵。</p>


    正所謂有失有得,這樣的性格讓她成就了最好的自己,那麽必須接受失去的事物。</p>


    不過沒關係,有他在,他會鏟除任何妨礙或者傷害她的人。</p>


    兩人沐浴在陽光下,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身旁的人,心裏也暖洋洋的。</p>


    醫院。</p>


    徐桐燃頭纏繃帶,腳打石膏,臉色依然蒼白無力,然而,帥哥怎麽樣都是帥哥。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身旁的風朝朝,一秒都不願意挪開。</p>


    風朝朝被盯得不好意思,說吧,說不動他,嘴上答應目光卻不動。走吧,他不讓。假裝當他不存在玩自己的事吧,這人又要鬧騰。</p>


    徐桐燃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之前那麽多天都見不著,不得補迴來?這可是拿命換來的。</p>


    有句話說得好,沒有什麽是進一趟ICU追不了的妻。如果有,再來第二次。</p>


    “呦呦呦,這不挺好的嗎,我還以為半死不活讓朝朝來見你最後一麵嘞。”</p>


    艾希卡穿著紅白吊帶褲,少了分性感魅惑,多了分青春活力,看起來就像二十左右剛出社會的單純妹子。</p>


    此時看熱鬧不嫌事大加閑來無事領著荊棘來醫院轉轉。可不,連看望病人的果籃鮮花都沒帶。</p>


    風朝朝還挺開心,正愁和徐桐燃相望無語的尷尬氛圍。尤其他那個眼神,想把她吃了似的。</p>


    徐桐燃就不高興了,心裏冷哼,表麵上還得裝出和顏悅色。</p>


    “你們怎麽來了?”風朝朝給他們倒茶端水果,然後坐一塊嘮嗑。</p>


    “這不無聊嘛,一個人也不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就來看看你了。”艾希卡拿起一個蘋果,也不吃,就兩隻手拋來拋去,哎,就是玩兒。</p>


    荊棘拿起一個雪梨嘎嘣嘎嘣咬起來。</p>


    風朝朝湊過去小聲說:“麻煩多來看看我。”</p>


    艾希卡噗嗤一笑,扭頭囂張地說:“行,跟我們出去吃飯吧,吃完再迴來,就一會兒時間人也死不了。你說是吧?姓徐的。”</p>


    徐桐燃:“……”他能說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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