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昀輕輕一躍進入場內,拔出佩劍,眾人皆讚歎不已。


    那是柄通體紅色的劍,紅的光澤讓人炫目,轉動劍鋒時的反光很是耀眼,想來也是鋒利無比,這柄劍瀟灑飄逸,如果不看顏色,與千仞劍倒是有幾分相似。


    施清不以為然,慢慢走到圈子之中,拔出無常劍,頓時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氛顯現出來。他本是修煉陰派武功,講究輕巧靈活,如今又拿到家傳無常劍,更是如虎添翼。


    兩個人一對視,場上氣氛緊張起來。


    見到施清和哥哥站在一起,雪晴輕聲問:


    “娘親,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和哥哥很像啊?”


    “投身正途必為賢良,誤入歧途亦作鬼雄。”


    “沒想到,二十年後,江湖上竟然出現這樣一個瀟灑飄逸的人物。”星辰笑著搖頭,很是感慨。


    “你不覺得和你當年挺像的嗎?“淩月輕輕一笑。


    他身上的氣質和哥哥倒是有幾分相似,同樣的亦正亦邪,文武雙全。不同的是施清更像個文采過人的劍士,而天昀更像個武功卓絕的文士。他們的對決必然精彩,但如果他們肯站在同一立場上,不隻會成為朋友,整個世界就是他們的了。


    雪晴看著兩個人,細細一想,果真如此。兩人年齡相仿,身上又都有那種亦正亦邪的氣質,再看長相還有點像。要是做了朋友可真是不得了。


    “你先出手吧,你已經打了好久了。”一向以偷襲得勝傲慢無禮的施清,今天竟然優雅地甩甩手。


    “再打這麽長時間,打贏你還是不成問題。”


    天昀麵帶微笑,也不先出手。


    施清身形一晃,瞬間移動到天昀身邊,右手一個橫掃,左手並不抬起護住胸口,故意把自己胸口的破綻露出來,哪知天昀沒向後彎腰,整個人都後退。兩個人都是一驚。


    由於剛才兩個人已經激鬥過,知道對方的武功的厲害,所出招式都是隻守不攻,隻盼對手攻過來,露出破綻。


    看見這些,淩月笑了,很得意地對雪晴說:


    “娘說的沒錯吧,他們倆隻見一麵,就知道對方會是自己的知己。”


    “哥哥剛才怎麽不出手打他啊?”雪晴一頭霧水。


    “他也是料定你哥和他是同一個想法,這陣勢換其他兩個人,肯定誰也不敢。當年我和宇軒比拚內力同時收手也是這個道理。”


    雪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星辰全家都跟著高興,可秦逸卻皺了皺眉頭:


    “施清,你在幹什麽?他是你的敵人!”


    施清背對秦逸,麵向天昀,天昀清楚地看著一直對他微笑的施清,聽到這句話,狠狠地咬牙,眼中滿是恨意。他連連後退,索性飛到自己陣營那一邊,麵帶奸笑,左右不停地揮舞著無常劍,讓自己的周身充滿冷氣:


    “熱身完畢。”


    天昀聽到這話,心中一陣波浪:


    這話表麵上是對秦逸說的,說自己之前的都是在準備,實際上卻是告訴天昀:


    我盡全力了,你也別隱藏力量了,小心。


    “放心,我的飲血劍會飲盡你的血!”


    對此情景,天昀也明白今日一場酣戰已經在所難免,就緊緊握著飲血劍,周身卻散發出一股溫暖的劍氣,這正是千仞劍法,遇寒則暖,遇暖則寒。飲血劍越來越熱,可是淩月分明看得到天昀深深的失落。


    護身劍氣完成,天昀再也沒有任何難過的痕跡,他現在想的就是,打倒施清!


    兩人分別以極快的速度向對方衝去,不一會就到了一起,兩個人閉上眼睛乒乒乓乓一頓打,無常劍和飲血劍擦出一片火花,眾人隻見兩團火光交織在一起,還有清脆的兵器敲擊聲,煞是過癮。


    大約鬥了三百餘招,兩人還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之前兩人難分勝負是因為兩個人都不肯出真本事,如今兩個人還是難分勝負,是因為本來兩個人武功就差不多,又都用了全力,兩個人越打越是憐惜對方。所以打了這麽長時間,還是分不出高低。


    這時候施清一咬嘴唇,向後一跳,然後左手呈鷹爪狀,右手卻是很快地轉動無常劍,竟然把無常劍擲了過去。


    這一招是無常劍法最最精髓的一招,先用擲出的無常劍逼對手移位,對手慌亂中不免露出破綻,再飛過去,左手鷹爪抓向對方,右手接住無常劍一劍穿心,這招叫做奪命無常鉤。當年不知多少英雄好漢死在施方寧的奪命無常鉤下。


    天昀不慌不忙,心中把他和施清換位,微微一推算,已經大致看出了施清的招數,他一想,動就要露出露出破綻,幹脆原地不動,無常劍飛來的時候向後一彎然後直起來,正趕上施清左手向他抓過來,他用掌去擋,這時無常劍落了下來,施清正要去接,天昀卻先跳起來打了他一掌接住無常劍。


    施清坐在地上,中掌的地方卻沒有感覺到疼痛,天昀破了他最厲害的招數,再死纏爛打下去也是無益,便捂著胸口,裝出很痛苦的樣子:


    “星天昀,算你狠。”


    天昀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欣喜的麵色,他隻是走過去把施清拉起來,把無常劍還給他。


    “第二場,星天昀勝,星家獲勝!”


    宇軒和喬軼麵帶微笑,秦逸和白厲天卻是滿麵愁容。


    宇軒下令追雲莊和飛燕莊的人讓開,白厲天和施地山領著傲天莊和素心莊的人離開,秦逸也率領天行派離開。沈卓雲更是高興,連忙跑過去:


    “星前輩,藍前輩。久仰久仰。”


    星辰和淩月對視一笑,都老了,成前輩了。


    “我從踏入江湖那天起,聽的故事,不是天人鬼三才,就是北雲南月,更聽說你們倆的突破層層阻力在一起的愛情故事乃是人間絕唱,你們兩個就是我的榜樣。”


    這時天昀過來,也不說話,隻是站在爹娘身邊。


    沈卓雲看著天昀,星辰和淩月有如此優秀的兒子,再想到自己乃是孤家寡人。微微歎氣,一片落寞,星辰連忙問他:


    “沈大俠,怎麽了?”


    “今天看見令公子,突然想到我那個夭折的孩子,內子生下孩子就死了,而我苦命的兒子,也隻是活了七天,想想要是活到現在,和令公子同樣大。”


    星辰雖隱退江湖,但天逸劍客沈卓雲的名號他還是聽過的,也知道他的經曆很是坎坷,想安慰他,卻也說不出什麽。


    就在這時宇軒和喬軼趕到星辰和淩月身旁:


    “淩月,你們和我一起迴追雲莊吧,霜兒很想你呢。”


    “我們兩口子雖然隱退了吧,現在還是比較被關注,現在要是去追雲莊,恐怕你們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以追雲莊的江湖地位誰又敢來找麻煩,而且你是迴自己家,誰能有什麽意見?”


    宇軒這麽說,喬軼也表示讚同:


    “蘭兒,哦不是,淩月你們住在那裏我也會很放心的。”


    淩月看了一眼星辰,星辰說:


    “宇盟主盛情難卻,而且你們好久都沒見了,當然要聚聚啊,不如就一起迴追雲莊吧。”


    喬雨楠隨著喬軼,天昀和雪晴隨著星辰和淩月,大家一起剛剛上馬,淩月卻看見靈風,張龍,婉瑩還站在遠方,連忙停下來問宇軒:


    “靈風還在那裏呢,不帶他走嗎?”


    “他有手有腳,能跑出來就能跑迴去。”說罷宇軒狠狠一鞭子打在馬上,馬飛快地向前奔。


    眼看著追雲莊和飛燕莊的人漸行漸遠,靈風無奈地低著頭,並不說話。別人家的孩子,無論怎麽不好,父母都當成寶一樣;而靈風無論多麽努力,無論多麽優秀,在宇軒麵前自己永遠是個不成器的孩子。


    看見靈風這樣,雪晴沒有和星辰淩月一起走,反而從馬上跳了下來跑了過去:


    “喂,你不和你爹迴去啊……”


    靈風搖搖頭,很是落寞。


    “嗨你這樣子觀音娘娘也救不了你了,誰讓我心好呢,我留下保護你吧。”雪晴得意地向靈風晃了晃拳頭。


    “公子!”婉瑩慢慢走過來。


    “怎麽了?婉瑩?”


    “婉瑩想去公子家服侍老爺和夫人,帶我去吧。”


    雪晴向婉瑩微微一笑,婉瑩和雪晴的想法一樣,都是勸靈風迴家,而且是以靈風無法拒絕的方式。


    追雲莊內,一片金碧輝煌,如今更是張燈結彩。


    宇軒走進來,吩咐管家:


    “快叫人把東廂房收拾好,今天是姑奶奶迴娘家來住。”


    追雲莊大廳,大家歡聚一堂,唯獨喬霜悶悶不樂。


    “怎麽啦喬霜姐?”淩月看喬霜不對勁,悄悄地問喬霜。


    喬霜什麽也不說,隻是歎氣。


    這時候,家丁來報:


    “老爺,夫人,少爺迴來了。”


    喬霜一下就站了起來,麵露喜色向門口走去,眼中滿是期盼,終於見到兒子了!


    這時候,靈風,雪晴,婉瑩,張龍四人慢慢走了進來。


    看見靈風自己又跑迴來,宇軒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本來靈風進來的時候就很不開心,耷拉著腦袋,如今看到父親這樣,心一下就涼了,低下頭默不作聲。


    喬霜看見兒子這樣,很是心疼,眼淚也掉了下來:


    “你說你,他這不是迴來了?再說淩月迴來這麽好的日子你說你幹嘛板著個臉呢?”


    “慈母多敗兒,此話一點不假。”宇軒也無奈地搖頭。


    “宇軒哥你就不要這樣了嘛,靈風的追雲劍法剛才我們也都見到了,不比你當年差多少,而且男孩子嘛,出去走走沒什麽不好,他出去也是為了找我,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了。”淩月看情形不對,也連忙過來幫靈風解圍。


    “也罷也罷,以前是我對你太過嚴厲,從今以後你就做你認為對的吧,我不再幹涉你了。快過來吃飯吧。”宇軒此時放下父親的架子,因為他突然想到了當年宇俊讓他娶蘇睿的時候他心裏的感覺,何苦要讓靈風再嚐這種感覺呢?


    大家坐下,淩月讓靈風坐在自己的身邊:


    “靈風啊,你還沒給姑姑介紹一下你那些朋友呢。”


    “這位是張龍,江湖人稱霸王龍。”


    宇軒和喬軼臉色均是一變,沒想到靈風竟然結識到這樣一個名動天下,忠勇正直的朋友,看來這一趟沒白出去。


    “張龍見過宇盟主,宇夫人,喬大俠,星前輩,藍前輩。”張龍站起來,向這些前輩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坐下。


    “這位是陸婉瑩,是我的……”


    “我是宇公子的丫環!”沒等靈風說完,婉瑩就站起來:


    “婉瑩見過老爺,夫人,舅老爺,姑老爺,姑奶奶。今後婉瑩就在你們身邊服侍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嫌棄婉瑩。”


    眾人都愣住了,靈風什麽時候多出來個丫環。


    “婉瑩姐,我都說了,你不是丫環,咱們都是朋友!”


    雨楠聽婉瑩這麽說,眉頭一皺,趕緊給她糾正過來。


    “是啊是啊,有人不願意了,你也就不要做丫環了。”


    喬霜笑著拉住雨楠的手,她知道雨楠是自己兒媳婦的最好人選,而這未來的兒媳婦又怎麽能讓兒子有丫環呢?


    吃過飯,靈風,雪晴,婉瑩,張龍,雨楠,天昀去逛追雲莊,由於星辰是第一次來追雲莊,靈風也盛情邀請他也一起去。而宇軒,喬霜,淩月,喬軼在大廳中敘舊。


    見到闊別十幾年的妹妹,宇軒很是興奮:


    “淩月?你是什麽時候武功全失的?千仞山那一戰以後你身受重傷,又是如何治好的?這些年你們都去了哪裏?”


    淩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低著頭迴答:


    “都怪我啊,著急看日落,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後來雖然命保住了,但是經脈盡碎,武功全失。嚇唬白厲天那樣的人還行,可是騙不了你啊。”


    “蘭兒,這些年你們都去哪裏了?”喬軼的眼中滿是關切的神色,畢竟藍淩月曾是他最愛的女人。


    “這些年我們倒是到處遊玩,同時躲避仇人,有了雪晴以後才決定在無憂山腳下。十好幾年沒迴百越了,惦記得很,結果這次又被伏擊了,倒是喬大哥,今天怎麽沒把喬大嫂帶來啊,雨楠都那麽亭亭玉立的,想必大嫂也是個紅粉佳人。”


    “她聽說有這麽大的場麵,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死活不肯出來,就說我和雨楠來就好了。”


    “那敢問喬大嫂是哪個武林世家的千金啊?”


    “說來也巧,有一次我去無我湖解決飛燕莊的事,天色已晚我就在湖邊的一個農家借宿了,那家的女兒對我真是百般照顧,能想到的她都做到了,當時我已經隱退,她不會認識我的,我想她對陌生人都可以這麽善良,人品那麽好,頓時就產生了想娶她的想法,畢竟我不是很看重家世和背景。後來去提親,一聽是飛燕莊莊主,全家都驚呆了呢,不過嫁過來以後她也是什麽人也不肯見,就專心照顧我和雨楠。”


    聽喬軼說喬夫人,淩月心頭不禁一震,若不是因為自己,喬軼怎麽能如此草草成婚?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喬軼無私地幫助,可是自己恢複記憶以後,卻如此對不起喬軼。連忙把話題岔開:


    “那可恭喜你了。宇軒哥,靈風今年有十九了吧?孩子也不小了,什麽時候成親?”


    聽到這句話,喬霜歎了口氣,宇軒也稍微有點失落:


    “靈風今年才十六,成親還有點早。”


    “嗯?那就是我記錯了,人老了腦袋也不好使了,該死。”


    淩月拍了拍頭,心裏卻生出一個大大的疑問。


    看見她這樣,眾人都大笑起來。


    追雲莊的夜晚,一彎新月掛在天穹上,星星也很少,顯得很是淡雅,東廂房外的鮮花,芳香撲鼻,嬌豔欲滴,嫋娜的樣子如同二八少女一般。而東廂房外的竹子,秀美挺拔,修長堅韌,仿佛一個玉樹臨風的君子一樣。


    東廂房內,淩月推開窗子看著外麵景色,頓時感慨頗深:


    “星辰,二十年了,我又迴到了這裏,話說迴來,想當年你可就是在這個窗戶外麵把用輕功把我引出去,不僅贈我靈藥,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讓我捉摸不透的話呢。”


    隨著淩月的話,星辰的心不禁迴到了二十年前。他探聽得慕容菁的關門弟子玄冰鳳凰藍淩月前來中原,又想起爹爹和慕容菁的關係,便決定去一探虛實,順便查清楚三十年前的往事。誰知這一探不要緊,自己的心,也就徹底地留在了藍淩月那裏,從那以後他腦子裏全是藍淩月,帶藍淩月去千仞峰頂看日落,因為不想傷害藍淩月和爹爹鬧翻,藍淩月被爹爹打傷,被河水衝走以後自己唿天搶地痛苦萬分,經曆了種種磨難,差點賠上性命,最後終於奇跡般的和淩月長相思守,隱退江湖。父親星宿病逝以後,天下所有魔道人士不肯放過他,想從他身上奪得千仞劍和千仞劍法,從此他離開千仞山,和淩月過上了漂泊不定,顛沛流離的日子,想想這些年吃的苦,星辰感覺很對不起淩月,很是愧疚:


    “這麽多年顛沛流離,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也許當年大家都不那麽執著與任性,你選擇了喬軼,或許現在你會過得更好也說不定。”


    聽見丈夫這樣說,淩月笑了,盯著星辰看:


    “哪兒的話?隻要有你陪著,日子就不會苦,尤其是現在天昀和雪晴都長大成人,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這一看不要緊,淩月發現透過月光,星辰俊美的麵容竟然微微帶有一絲病容,她眉頭一皺,抓起星辰的手腕來把脈。


    “這……你被劍氣傷到了心脈,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都不跟我說?”淩月很是緊張。


    “今天和白厲天對打的時候,被他的劍氣震傷了。不礙事的


    ,我一想你知道了又要難過,就沒告訴你。”星辰隻是淡淡地笑著,對他來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藍淩月擔心。


    聽到這句話,淩月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小心翼翼的給星辰推宮過血,又把一顆丹藥塞進星辰嘴裏。然後歎氣:


    “千仞山、武林少主……為了我,你放棄了太多。”


    星辰身子一震,然後緊緊地抱著淩月,輕聲在她耳邊說:


    “輸了你,就算贏了整個武林,我也不會快樂的。”


    窗外,月明星稀,偶爾傳來兩聲蟬鳴,很是愜意。


    第二天早上,靈風在院子裏練劍,正練著,聽見有掌聲傳來,他調息了一下,迴頭一看,卻是天昀。


    “雕蟲小技,讓大哥見笑了。”


    “不敢當,靈風這劍法真是出神入化啊。”


    靈風正想說什麽,隻聽一聲女子的輕唿,他撓撓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看見婉瑩坐在地上,淚光點點,雙手緊緊捂著左腳的腳腕,身邊放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個茶壺,兩個茶杯,想必是看靈風練劍練得辛苦,去給他準備茶水解渴。


    “怎麽了,婉瑩?”


    “公子,可能剛才走的太急了,昨天受傷的地方又裂開了。好痛啊。”說罷婉瑩就哭了起來。


    “唉,我送你迴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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