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讓蕭氏走了進來。kanshupu柯熙媛起身子,“母親。”


    蕭氏點點頭,先是看了眼床上睡熟的曜哥兒,神色一變,“你這孩子,還是年輕。雖說屋裏有炭盆子,可怎麽給曜哥兒穿這麽點衣服。”,話是對著柯熙媛說的,眼神卻淩厲地掃向徐氏。


    徐氏做繡活的手微微顫抖,感覺到氣氛的緊張,剛準備說什麽,就聽到柯熙媛說,“母親多慮了。這不先生才來過,說咱們曜哥兒是熱底,不宜太過捂著。徐媽媽本就說小孩子易凍,是媳婦不顧勸阻。想著這樣曜哥兒應該睡得舒服些。母親既然來了,快些來坐坐,喝杯熱茶,去去這外麵的寒氣。”


    蕭氏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又好似一拳打在軟棉花上。幹脆不再出聲,坐了下來,看了眼室內,又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臉色有些難看。


    “太太,喝茶。”,七巧乖巧地端了茶放好。就坐到徐氏一起繼續做繡活。


    蕭氏似乎找到了話題。“七巧這丫頭不是已經是媳婦子了,怎麽還進裏屋伺候?”


    七巧若是平時可能早就迴話了,這會子隻是繼續做手中的繡活。並不抬頭。


    柯熙媛掃了眼七巧,“母親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些年,都是這丫頭在身邊伺候。這雖說是嫁人了,也是嫁了跟了我過來的小子。再說了。誰身邊沒幾個用著稱手的老人?媳婦倒是聽所,柳嬤嬤也是一直跟著母親的。”


    蕭氏捏了捏拳頭,笑著說,“那也是!你這孩子一向有主意。也不需要我這個老人家替你憂心。”


    這話語氣雖然極淡,可是指責的意味卻很重。柯熙媛眼眸轉了轉,笑著說。“母親就是愛笑我,我有今天。也全賴母親平日的教導!”


    蕭氏的笑臉就要繃不住,可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壓著氣,“媛媛,今日我過來,也是有事想和你商量。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就是晴玉的事。”


    果然,柯熙媛了然的笑了笑。能讓蕭氏親自屈尊來自己這個院子,隻可能是為了周晴玉。


    “母親說說看,媳婦必定好好想想!”,柯熙媛隻當做不知道,打著哈哈。


    蕭氏也不惱,知道有事求她,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這不晴玉也迴來這麽久了,我想著總讓她住在莊子上也不是個事。媛媛,之前晨宇說的那個葉果……”


    提到葉果,柯熙媛眼底閃過一絲淩厲。當初,周晴玉棄之如敝履,如今卻還想著破鏡重圓。


    “母親,不瞞您說,早些時候,葉果已經去府裏下了聘,求娶我娘家的二姐姐。如今已經下了小定,婚期也定了。這個時候再說之前的親事,隻怕是不可能了!”,柯熙媛的語氣明顯冷了下來。她倒是沒想到,蕭氏居然還存了這樣的心思。


    蕭氏臉有些泛白,心中有些難受。那是自己的女兒,難不成真的要去見那個周晨宇提過的鰥夫?


    “倒是晨宇和我提過一位副將,年紀也不大,之前的夫人因為難產,母子雙亡。這次延邊之戰,也是立下了功勞的將領。如今他有意續弦,家境也殷實,府宅又建在城外,不必在意有人看到說什麽……母親,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如今是高不成低不就,這位朱副官已經是極好了!母親若是不放心,媳婦可以陪您去看看。”,解決周晴玉的事情一直也是柯熙媛的心病,偏偏自己這位婆母將她當個寶貝,殊不知她這位寶貝就是別人眼中的死人。真正的三小姐,在世人眼中,早就出家修行了。


    當初很多人並不相信伯府的三小姐會出家的。後來因為柯熙媛故意放出伯府二太太平日裏素愛禮佛,三小姐耳濡目染早有出家之意才將流言壓了下來。


    而現在周晴玉可是眾人眼中信王入主東宮時的周孺人,哪裏還是什麽周三小姐。而周孺人早在那時的紛亂中死去了,根本就無可能再活著。


    現在周晴玉改名為周麗雲,以周府旁枝嫡女的身份活著,也擔了個寡婦的名頭。畢竟嫁過人,這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不可能還將她扮作黃花大閨女。


    蕭氏的臉色白了又白,雖然女兒變成侄女讓她難以接受,更難接受的是那個葉果居然親自去柯府提親求娶一個析產分居的女子卻不要她的女兒!本想著葉果也是不錯的選擇,隻要她勸周晴玉小心些,倒也不怕被人認出來。本來堂姐妹間長得像也不是什麽怪事,可偏偏葉果卻……任憑周晨宇將那個朱副官說得多好,鰥夫的身份還是讓她在意。她怎麽知道,這個男子是不是命太硬了,克死了妻子以及孩子?


    打了個寒顫,臉色更白,聲音帶著幾分祈求,“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


    柯熙媛低下頭,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過,抬起頭看著蕭氏,“母親,若是您還想要什麽法子,可以將妹妹送去信王身邊。如今信王雖圈進,但還保留親王的名號,妹妹去了他身邊還是庶妃。他們本就夫妻一場,想來也更合妹妹心意。”


    “你……”,蕭氏猛的起身,想說什麽,卻又發現似乎說什麽都是徒勞,臉上的表情一瞬間似乎老了好多歲,“那便找一日,我們去看看那個朱副官吧!”,說完也不想多說,往外走。


    柯熙媛眯著眼睛,福著身子,“媳婦恭送母親!”l


    ☆、第23章 藥莊


    周晴玉住的莊子是蕭氏的陪嫁莊子,不同於別處,這個莊子處處都是藥材,靠的就是藥材為生。


    一進入莊子,一股藥香味就迎麵而來。柯熙媛眯了眯眼,對著蕭氏說,“母親這處莊子倒是新奇,別人都種蔬菜瓜果,母親卻另辟蹊徑種藥材。”


    “倒也不是我想出來的。隻是我這一房陪房,他們全家隻會種藥材。我想著倒也是新鮮,便由著他們去了。沒想到,收益倒也挺好。再加上這一片的沙土,極適合栽種藥材,倒也給了他們不錯的條件。總歸是成了,我好他們也好。”,蕭氏平日裏素白的臉今日倒是有些紅潤,也不知道是出來走開心還是因為要見女兒所以開心。


    難得聽蕭氏說這麽多話,柯熙媛都是笑著聽著,遠遠就見一個著藍色衣衫的婦人往這邊走過來。


    “太太,昨兒我那當家的就收到消息您和奶奶要過來,這不今日早就準備好了藥膳招待太太和奶奶,這外麵冷,快進屋裏,奴婢已經燒好炭盆子了。”,婦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讓柯熙媛有些意外。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我也有很多年沒來了,你們照看得極好!”,蕭氏出自大戶,當年的嫁妝也是十裏紅妝。這樣的好莊子,自然不在話下。


    那婦人一看就是個活絡的,“都是托太太的福。這不前幾年和城裏的各大酒樓簽了藥膳訂單,咱們這裏的藥材又好,這收入也節節攀升,多虧了太太妙計。”


    “我哪裏就懂這些,都是玉兒……”。察覺失言,蕭氏隻是笑笑,便不再多言。


    那婦人似乎明白了什麽,訕訕笑了兩聲,為婆媳兩打了簾子。


    一進屋,沒了藥香,反倒是一股花香迎麵而來。


    柯熙媛皺了皺眉。“這屋裏用的什麽香?”


    “奶奶。奴婢是想著,這莊子裏盡是藥香,不如在屋裏燃些香。怕奶奶不習慣。”,婦人臉上的笑容不減,走到鼎爐邊,“這還是朧月樓出品。奴婢特意著人去買的,奶奶不習慣嗎?”


    “撤了吧。開下窗。我不習慣燃香,反倒是覺得藥香更為舒暢。七巧,開窗透氣。”,柯熙媛從來都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對這種來曆不明的味道,她向來就是排斥的。


    婦人的笑容有些凝滯,掃了眼蕭氏。見蕭氏並不反對,心中一沉。好像有什麽是自己想錯了。但很快便調整過來,掀開簾子叫來兩個小丫頭撤了香,開了窗。


    不一會兒,室內那種渾濁的花香便沒了,取代的是新鮮的空氣。


    柯熙媛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見這個空檔茶也上來了,不免對婦人又多看了幾眼。


    “太太、奶奶,這個是咱們莊子裏自製的藥茶,對身子極好。二位不妨試試!”,婦人仿佛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笑容依舊。


    柯熙媛打開蓋子嗅了嗅,一股夾雜著花香和藥香的味道迎麵而來,借著袖子假意抿了一口,便放下不再動了。


    芙蓉走出來,對著蕭氏和柯熙媛行禮,“太太、奶奶,奴婢醉心廚藝,聽聞莊子上有藥膳,心癢癢想學一二,迴去也好煮給奶奶吃。還請太太準許奴婢去廚房幫忙!”


    蕭氏本就不是不喜歡理這些的人,隨意擺擺手,“去吧!去吧!”


    芙蓉和九惠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走了下去。


    婦人倒也沒什麽特別表現,笑著說,“奴婢眼瞧著,奶奶說身邊似乎就一個姑娘,其他的都是媳婦子了。”


    柯熙媛笑著說,“的確如此。這才嫁了身邊兩個大丫頭。”


    婦人眼珠轉了轉,“奴婢的小女兒已有十二歲,雖說愚笨,倒也是可堪驅使。奶奶若是不嫌棄……”,婦人心裏迅速盤算開,能進伯府伺候,到時候怎麽也比在這個破莊子好。怎麽她也想給自己女兒博一個前程。


    柯熙媛嘴角的弧度更甚,看著蕭氏,“這得看看母親的意思,母親沒意見,我自然也是沒意見。我身邊的確是少人,多一個半個丫頭,我也是無意見的。”


    蕭氏的注意力都在簾子那裏,隻怕是心裏記掛著周晴玉怎麽還不過來,心不在焉地說,“不過一個丫頭,你喜歡就行。這樣的小事情,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既然母親割愛,我自然是當仁不讓了。一會便將人領過來交給七巧吧!我話可說在前麵,在你麵前嬌滴滴的姑娘家,去了我那裏,可是沒這樣嬌貴了!”


    婦人心一定,笑著說,“奶奶肯訓斥一二,便是她的福分,奴婢心中極是願意的!”


    柯熙媛笑笑,便不說話了,眼神也落在了簾子上。


    這個周晴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們進了莊子也有一刻鍾了,怎的還不見她?


    “麗雲小姐呢?平日在莊子裏,你們可有好生伺候?雖說是九叔那房的小姐,但也是我們周府正經的主子,你們平日裏伺候還是要上些心!”,柯熙媛無意地說著,眼神隻盯著簾子。


    婦人看了眼蕭氏,臉上的笑有些僵硬,“麗雲小姐平日裏不大出來,奴婢特意撥了個小丫頭過去伺候。平日裏也極少說話,奴婢也不知道自己伺候得好不好?”


    柯熙媛眯了眯眼,對著七巧說,“還是你親自去請請,看看麗雲小姐那裏還有什麽需要幫手的。我和太太也來了這麽久了,按麗雲小姐穩妥的性子,隻怕隻有先來卻沒有讓我們等的道理。”


    七巧點點頭,“奴婢這就去瞧瞧,奶奶放心!”


    才準備走,就聽到外麵一聲清麗的女聲,“二哥,好久不見了,你可還好?”


    “自是極好的。天氣冷,為何隻穿這樣少的衣服?”,迴話的顯然是周晨宇。


    柯熙媛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盯著那婦人,那婦人臉上一僵,立馬低下頭。


    “妹妹並不覺得冷,謝謝二哥關心!”,一句話說得我見猶憐,還似乎帶著欲語還休的委屈。


    “我倒是覺得冷,妹妹還真是好身體!”,周晨宇語調一轉,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視線直接鎖定在柯熙媛身上,滿眼笑意,“讓你久等了,我來了!”


    柯熙媛唇角揚起笑意,起身,“妾身等二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l


    ☆、第24章 見麵禮


    周晨宇一進來,便徑直坐在了柯熙媛身邊,低語道,“我提前去約了那朱副官,這才晚來了些,路上可順利?”


    柯熙媛瞥了眼門邊看起來有些脆弱的身影,勾了勾唇,“自是順利的。倒是二爺,可一切順利?”


    “朱副官一會就過來,營中還有些許事情要做。”,坐了會,漸漸覺得有些熱,周晨宇便取下大氅,隨意地丟給了一旁的七巧。


    柯熙媛也不多言,笑著看了看緊咬著下唇的周晴玉。不,現在應該叫周麗雲。


    “麗雲妹妹在莊子裏住的可好?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坐在你伯母身邊也就是了!”,周晴玉如今掛著的是分枝九房的嫡小姐名義,叫蕭氏,自然是稱為伯母的。


    周麗雲臉色更白,低著頭,對著三人行禮,“麗雲拜見伯母,見過二哥二嫂!”


    “快坐!快坐!”,蕭氏眼睛有些紅,見女兒單薄的身子,一顆心擰得生疼。心中有些怨恨柯熙媛,明明都是自己人在場,何必又說得如此生分?


    柯熙媛似乎明白蕭氏所想,笑著說,“妹妹快些做,我這個做嫂嫂的第一次見妹妹,準備了一份小禮物,隻願妹妹喜歡,切莫和我們生分了!”


    圓月很快捧了一個匣子過來遞給周麗雲。


    周麗雲故作有些驚訝,隻是看著蕭氏。


    蕭氏的眼裏浮現出一絲心疼,滿意地看著柯熙媛,“既是嫂嫂給你的見麵禮,你便收下吧,好孩子!”


    周麗雲這才接過。起身對柯熙媛行禮,“麗雲多謝嫂嫂,讓嫂嫂破費了。”


    蕭氏笑容更深,“快看看你嫂嫂給了些什麽寶貝給你。”


    周麗雲打開,饒是她大富大貴長大,也沒見過如此精致的首飾。全是琉璃或者寶石的珠花、發釵、簪子,滿滿一匣子。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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