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北極襲來的陰風,天,陰沉沉的,壓抑得讓人難過。


    “看來警-察是找到罪證了啊,五年牢獄肯定跑不掉了……”熄了火,樓佑析雙手趴在了方向盤上,凝著樓梯上的那群人,似笑非笑。


    “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好戲?”迴頭凝著身旁的樓佑析,沈靜安臉上的神情哀痛,近乎崩潰地控訴著,“是不是你向工商局告發我和冥軒的。他不是你大哥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大哥?”輕笑一聲,樓佑析臉上的笑容是難掩的猙獰和寒冷,“不,我從來就不覺得他是我大哥。”


    “那你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樓家?樓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想著樓冥軒可能會出事,沈靜安就不由慌亂了起來,惱怒地瞪著樓佑析,“樓伯父肯定幫你安排好了,樓家總裁的位置遲早是你的,你為什麽就不能多等一段時間!”


    “對於現在的情景,你隻有指責我嗎?”勾唇,樓佑析笑得凜冽而殘忍,一手攬過了沈靜安的纖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格外冰涼,“沈靜安,看來你還是站在樓冥軒那邊的啊……”


    “放開我!”他的吻讓她抗拒,沈靜安氣惱地想要反抗著,想要推開樓佑析,男人卻不讓。反倒是變本加厲地吻著她,越是用力,心裏就越痛——


    “為什麽就不能愛我?安安,很快,樓家就會屬於我的。權力,富貴,地位,你想要什麽就會有什麽。我會愛你,我會對你好的。安安!”


    他帶她來就是為了讓她看到樓冥軒的倒台。他帶她來就是希望沈靜安可以分清局勢,可以站在他這邊。


    可是他錯了,沈靜安愛著樓冥軒不是因為男人的權利和地位,單純地愛著,深刻地愛著,瘋狂地愛著。她愛著不過是一個名為“樓冥軒”的男人罷了。


    不管對方變成什麽樣,腳斷掉的話,就用雙手擁抱他。手斷掉的話,就用嘴吻他,脖子被折斷的話,就用眼睛關注著他,眼都沒有了的話,就用靈魂愛他。


    就是愛著樓冥軒,卑賤也好,傷害再多也罷。就算不能呆在男人身邊,可是她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對不起。佑析,最後一次和你說‘對不起’。”冰冷地推開了樓佑析,沈靜安惡狠狠地擦了擦嘴,漠然瞥了一眼錯愕的樓佑析。她不再多說,打開了車門返身就出去了。


    台階之上,那個男人一如初見之時。


    穿著黑色的襯衫,佩戴一條深藍色的領帶。西裝褲筆挺,棱角分明。唇邊微翹,笑容邪肆偏偏又帶著幾分讓人膜拜的傲然。


    也許是命裏注定。冥軒,也許上輩子是我欠你太多,所以老天要罰我,罰我這輩子這麽這麽的愛你。


    多年之後,若我從牢獄出來,你會不會娶妻生子了,又會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女人為你放棄了一切。


    啊,不對。想著想著,沈靜安忍不住笑了,我是有心髒病的人呢,在那冰涼的牢獄裏,我估計挨不過三個月吧。


    真好,冥軒,真的。我可以不用痛苦太久……


    ***


    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原本還冰冷著臉色的樓冥軒一下子就怔住了。從上麵看著沈靜安,他慌亂地想要跑下去,可是警-察不讓,死死扣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動。


    “警-察先生。”邁步踏上了台階,風撩起她的發絲,有幾縷沾在了唇角,她臉上的笑容是溫柔的,“商業欺詐那件事是我一手操作的。”


    冥軒,還記得我監視你的那件事不。對此,我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是這樣的!”台階之上的樓冥軒不由慌亂了起來,氣惱而緊張地吼了起來,“沈靜安,你給我閉嘴!”


    “當時正值沈家資金無法周轉,一時糊塗,我便鬼迷心竅了。”拾級而上,沈靜安笑得優雅而迷人,“我又是樓總的貼很秘書,所擁有的權力自然大了。我在背後搞的小動作,樓總並不知道。”


    冥軒,爸爸出車禍那一天,我就已經失去了一切,親情,健康,溫暖……可我還是不想失去你。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王又豈可進牢獄那般陰涼的地方。


    “沈靜安,我讓你閉嘴你聽不懂嗎!”從來沒有一次,樓冥軒這麽殷切地期待著沈靜安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沒有向他靠近。看著沈靜安臉上決然的笑容,樓冥軒近乎絕望地喊了起來,“沈靜安,算我求你了,別說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沈靜安在做的,和樓總,和樓氏集團沒有絲毫的關係。”沒有再看樓冥軒一眼,沈靜安走到了警-察麵前,主動伸出了雙手,“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多困擾,真的很抱歉。”


    冥軒,若愛你是一種幸運。那麽,現在起,我願意將所有的幸運都給你。


    ……


    “沈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工商局的人還是難以置信,挑眉冰冷地警告著,“偽造罪名也是要承當相關刑事責任的,我希望你能說出事實真相。”


    “事實真相就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樓總並不知情。”


    “可是罪證是在樓總辦公室找到的。”


    “我遺忘在那邊的。”


    “沈小姐心思縝密,看起來不是會露馬腳之人。”


    “謬讚了,若真是心思縝密,我不會讓你們找到罪證的。”


    “……”一番話下來,警-察也是無話可說。看了一眼樓冥軒,警-察仍舊不死心,繼續追問,“沈小姐,可是有人逼迫你背黑鍋?”


    這話一出來,話語中的“有人”指的是誰,一目了然。


    “哈哈。”沈靜安不由輕聲笑了起來,“警-察先生,我看起來像是那麽好欺負的人嗎?”


    “那沈小姐可知這次刑事的罪責有多大。”仍然不放棄,警-察企圖感化沈靜安,讓她知道牢獄之災到底有多恐怖。


    “多大都好,正好給我一個洗心革麵的機會。”


    “……”頗為疑惑地打量了沈靜安一會兒,警-察又是不解地反問道,“我的同事審問了沈小姐八個小時,沈小姐一句話都不肯說,如今又是為何?”


    “若是沒有牽連到無辜的人我自然不會坦白。不過如今還牽涉到了樓總,以前很受他的照顧,做人不能沒有一點兒感激之情。”


    迴答得滴水不漏,凝著她認真到沒有破綻的目光,就連一向所向披靡的警-察這會兒也隻好將話題轉向了樓冥軒:“樓總,她說得可是真的?”


    “警官先生,很奇怪呢。”未等樓冥軒迴答,沈靜安立即挑釁地說道,“你們不是負責調查的嗎?為什麽到頭來還要去問嫌疑犯是不是真的。啊,難道現今警-察的能力都這麽差勁嗎?”


    “你?!”被調侃的警-察臉色一紅,氣惱地瞪著沈靜安。樓冥軒可不想理會他們的心情,走近,臉上的表情還是如王般的桀驁——


    “一派胡言!沈靜安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你若背著我搞小動作,你認為我會不知道嗎?警官大人,我最後說一遍,我沒有實施商業欺詐!若你們真要控訴,請直接告我就ok了,因為我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呐,警官先生,樓總也說了,他沒有進行商業欺詐。”朝警-察微微一笑,沈靜安輕聲說道,“所以說,樓總到現在還是蒙在鼓子裏的。”


    “沈靜安?!”樓冥軒簡直要氣炸了。現在是咬文嚼字的時候嗎,他不要她受苦,不要她被告上法庭,更不想她去坐牢。


    “帶走她!”臉色一凜,被戲謔的警官本來就已經滿肚子火氣了,這會兒也不想再客氣了,直接讓人押走了沈靜安。樓冥軒想要追上去,警-察一把槍直接抵在了樓冥軒額頭上——


    “樓總,你要是再敢踏一步,我就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


    他媽-的!逮捕就逮捕,他心愛的女人都要被帶走了,他哪裏有心思猶豫不決!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警-察,樓冥軒快步朝沈靜安走了過去,一把將女人攬入了懷裏,麵色陰寒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誰要是敢帶走她,我就送誰去輪迴道!”


    冬日裏陰冷的風自他周身散開,男人猶如地獄裏攀爬出來的撒旦一般,臉色猙獰,饒是那些正義的警-察都不由懼憚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冥軒!”見樓冥軒同警-察對抗,沈靜安不由焦急了,“你……”


    “你不是恨著我嗎?”轉頭凝著懷中的女人,樓冥軒的神情突然柔和了下來,輕輕笑著,他幽深的眼眸像是漫進了所有的星辰一般,說不出的好看,“那就繼續恨著我吧。”


    “可是……”她想說自己好沒用,她想說自己恨不起來,她也想說,愛著你,我還是愛著你的。


    盡管你傷害了我那麽多次,我還是愛著你。我終究舍棄不掉那種期待,終究想要完完全全擁有你的。


    冥軒,我為自己輕易相信了裴珮的話而感到抱歉。若有機會,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地問你,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隻愛沈靜安一個人的?


    “沒關係的。安安,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沒事的。”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一般,樓冥軒低頭親昵地觸碰著沈靜安的耳廓,笑,“安安,我愛你,從頭到尾隻愛著你的。”


    “……”心,驀地一暖。一股酸澀直直衝向了喉頭,沈靜安激動地差點哭了出來。


    “他們應該也會帶你去警局,但是安安,不論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迴答。所有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了。知道嗎?”就算再狂妄,和警-察對峙還是極其不明智的。樓冥軒輕聲說著,“沉默是金,明白嗎?”


    “嗯。”點了點頭,沈靜安決定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樓冥軒處理,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話,“但是冥軒,若有個萬一……”


    想說若是他們沒法處理這次的事情,她會背負,她絕對會替樓冥軒坐牢的。不管商業欺詐這件事有還是沒有。


    “沒有萬一。安安,相信我。”男人的神色堅定異常,沈靜安不由愣了愣,臉微微地紅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樓冥軒,你這是什麽意思!”迴過了神,警隊鐵色冷清地盯著樓冥軒,還想說些教訓的話時,樓冥軒也不客氣,冰涼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也是重大嫌疑犯吧,我願意和你們去一趟警局,說出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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