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不要答應樓冥軒。若是迴到了樓家,指不定要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是私心也好,唐瀟就是不希望沈靜安妥協。


    話剛出口,樓冥軒腳上就用了力氣,毫不客氣一腳踩下去。皮鞋的尖端硌得人胸口發悶發疼,一個沒有控製好,唐瀟又是一聲慘叫出了喉嚨。


    “樓總,算我求你了!”這本是她和樓冥軒的事情,屢次將唐瀟卷進來,沈靜安也不好意思。況且,唐瀟占了下風也是為了保護她才造成的。哀求地看著樓冥軒,沈靜安啞了聲音,“樓總,求你……”


    “少廢話!”張揚的年輕麵孔上,唇線緊緊抿著。他笑著,風華絕代一般,偏偏又襲上了地獄的陰冷,分外猙獰,“你隻要說是,敢說除此以外的話,我就立即廢了唐瀟!”


    說著,腳上一用力,更加尖銳的疼痛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唐瀟不由慘白了臉色,嫣然的鮮血立即染紅了唇瓣,分外驚心動魄。


    “安安……”也怪樓冥軒正在氣頭上,出手太迅猛,唐瀟才會被如這般被壓製得死死的。感覺有繩索絞著自己的心髒,唐瀟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可是他不甘心,啞著嗓音嘶吼,“別聽他的!你不能……不能迴樓家,啊!”


    話尚未說完,樓冥軒已經發狠地往他小腹上用力踹了一腳,一口鮮血混合著痛苦的呻吟迸濺,沈靜安隻覺得滿眼是紅,她的心裏更加不安了。


    “樓冥軒,你為什麽要這樣?!”再也無法控製住,淚水從眸底滾落,瞬間就覆蓋住了漂亮的臉蛋,沈靜安轉頭看著呆愣在一旁的裴珮,哭得哀傷,“裴珮小姐,你還傻站著做什麽?我拜托你去喊人來啊。”


    無論是誰來都可以,拜托吧,快點解決一下現在的事情。支撐不了了,她真的支撐不了了。


    “哦?哦……”被沈靜安那麽一說,裴珮總算晃過神了,看著麵前的場景,她恍惚輕聲應道,邁步就要朝門外走去,卻接收到了樓冥軒陰鷙如劍的目光。男人嗤笑一聲,輕啟薄唇,“敢邁出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樓冥軒!”沈靜安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樓冥軒,看著臉色蒼白的唐瀟,隻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轉身她就要出去,卻被樓冥軒一下子又拉了迴來。


    男人單手鉗製住她的下巴,笑得陰狠而猙獰:“你要是敢離開,我就立即廢了他!”


    笑,不帶情感,動作迅猛而冰冷。伸腿,樓冥軒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唐瀟,一腳直接踹了出去。嘭一聲,唐瀟的身子再次撞到了牆上,接著又如紙片般晃悠著落下。


    “哇——”又是一口鮮血噴濺而出。唐瀟不由劇烈咳嗽了起來,渾身的力量流失得可怕,掙紮地想要爬起,樓冥軒更狠,一腳踩在了他的手掌上,用了力氣碾壓,唐瀟不禁痛哭地慘叫了起來。


    “樓總,我求你了。”什麽尊嚴,什麽驕傲,什麽自由,她不要了,不要了。傾城的臉上淚水連連,沈靜安哭得聲嘶力竭,“冥軒,放了唐瀟。冥軒,算我求你了。”


    “沈靜安,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隻要你迴答‘是’,你廢話也太多了吧。”輕輕一勾唇,如同一貫的邪魅卻透著滲人的陰涼之氣。樓冥軒不會對唐瀟客氣的,腳上又是一用力,唐瀟痛得幾乎喊不出話來。樓冥軒卻還說著薄涼的話——


    “讓你迴樓家,這不是交涉,這是命令!”


    對的,是命令。他昨晚上就說過了,那是最後一次溫和地請沈靜安迴樓家,惹怒了他,他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說他卑鄙也好,說他冷情也罷。他的確沒什麽心情和唐瀟打鬥下去,所以故意攻擊了沈靜安,那是因為他知道唐瀟一定會挺身而出解救沈靜安的。


    男人之間的打鬥往往如此,瞬息變化,若是有一刻的鬆懈便會失了先機,接下來很可能滿盤皆輸,再也無法翻盤!


    “沈家現在蒸蒸日上是不是?”見沈靜安還猶豫不決,樓冥軒不禁笑得越發絢爛了,幽深的眸子裏仿佛揉進了漫天星辰,很美,也很冷,“可是很多時候,它也完全有可能在一夕之間被毀滅。沈靜安,你要相信我有那個實力做到……”


    “……”是的,麵前這個男人完全有能力做到。他是那麽優秀,又是那麽聰明。他不會將樓姚琛放在眼裏的。若唐瀟是商界的奇才,那麽這個男人就是鬼才。


    鬥不過的,沈靜安發現自己永遠鬥不過樓冥軒。自簽下契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無法逃出樓冥軒的手掌心了。


    “那麽,最後問你一遍,迴樓家不?”低啞的嗓音仿佛自那黑暗的地獄傳來一般,像是一把匕首惡狠狠地插在了沈靜安的心上,瞬間鮮血淋漓。男人笑著,神情陰鷙。


    “……是。”她認了,她不會再企圖爭鬥了。她再也不做那以卵擊石的事情了。從今以後,她就是樓冥軒的玩物,從今以後,樓冥軒要她往東,她絕對不會往西的。


    “寶貝,乖……”鬆開了腳,樓冥軒不屑地瞥了一眼唐瀟,抬眸對上了沈靜安。看著女人的滿臉淚水,看著女人的哀傷神情,他笑得分外溫柔,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了那漂亮的臉蛋,輕柔地摩挲著,“別哭了……”


    “……”沈靜安想自己該怨恨樓冥軒的!如此殘忍的人為何還會露出這般溫柔的神情,為何還會有這般溫柔的動作。他越是溫柔,反越叫人悲傷,越叫人心痛!


    “走吧,和你爸爸說一聲,我們立即迴樓家。”低頭,溫柔地吻掉她臉上的淚水,樓冥軒笑著哄道。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天時間。”沈靜安乞求地看著樓冥軒。


    “安安,你忘了,昨晚上我就說過要接你迴樓家的,今天一天時間還不夠嗎?”聽沈靜安這麽說,樓冥軒的臉又冷了下來。狹長的眸子陰鷙如魔,透著的寒意如劍,實在是叫人脊梁骨發涼!


    原來樓總昨晚去找自己是這個意思,原來樓總向來說到做到,絕對不會食言,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內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強轟然倒塌,一股深刻進絕望的冰涼迅速順著血液蔓延到了身體每一處,直到手腳冰涼,直到頭皮發涼,沈靜安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她太沒用了!這麽關鍵的時刻她卻隻知道哭。沈靜安有多恨自己,多恨自己的軟弱,多恨自己的無力。


    “夫人,你怎麽又哭了?不能哭了啦,你爸爸看到會擔心的。”樓冥軒真的是有耐心極了。像是在哄一個鬧了脾氣的小女朋友一般,他將沈靜安攬入了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低頭狀似纏-綿地吻著她的側臉,間隙還說著暖心的情話。


    他是王,高高在上的王。王有權利決定什麽時候溫柔,什麽時候殘忍。王,習慣了用囂張霸道,王,也永遠不會明白心底滋生的那抹柔情叫“愛”。


    王,一直覺得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女人的報複而已罷了。對的,誰背叛了王,王就會加倍地討伐迴來!


    “樓冥軒!”小腹痛,胸口痛,哪裏都痛,心也痛。唐瀟憤怒地瞪著樓冥軒,像是平地裏突然卷起的風雲,他的眸底無端就多了幾許危險,“你給我放開安安!”


    “放開?”勾唇笑得嘲諷,樓冥軒居高臨下地凝著地上虛弱的人,眸底的感情冰冷,“她本來就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要求本大爺。”


    就算不是本大爺的,那又如何,搶過來就好了。


    輕蔑地斜睨了唐瀟一眼,樓冥軒帶著沈靜安毫不客氣跨過了唐瀟,邁步就要朝門外走去。


    “軒……”見樓冥軒要帶沈靜安迴樓家,裴珮隻覺得一顆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慌亂堙沒了恐懼,她不由失聲喊了出來,“你……”


    她想說,你為什麽要帶沈靜安迴去,是不是假戲真zuo愛上了沈靜安。那麽她該怎麽辦,喜歡了樓冥軒好多好多年的裴珮該怎麽辦?


    裴珮想這麽問,樓冥軒不給她機會。迴頭,對上裴珮脆弱的目光,他笑得如同他的口吻一般惡劣:“怎麽,膽子大了,你也想阻止我?”


    “……”阻止?她不敢。裴大小姐從小受盡chong愛,她的父親,她的家裏人沒有讓她受過委屈。除了演戲,她什麽都不會做。公司的報告她看不懂,那複雜深奧的股票曲線她也看不懂。


    從小就將樓冥軒當作神一般的存在,深愛著神,不代表她敢忤逆神……


    “……”薄涼地瞥了一眼沉默的裴珮,樓冥軒拉著沈靜安就往外走去。突兀出現在豪華的宴會上,立即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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