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黑暗的屋子,裏麵隱約有著一個“黑影”,這“黑影”孤單的站在窗前,而窗子的窗簾確是閉著的。“黑影”有著一雙極其冰冷的眼睛,近乎不帶任何感情。


    “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那“黑影”的嘴唇動了動。


    接著門被推開,走進一位老者,“門主,那藍衣男子屬下已查出其身份。”老者頓了頓,似乎在等對麵“黑影”的迴複,等了一會沒有迴應,老者隻好接著道:“他是辰星殿殿上!”


    “嗯!”那門主隻是輕輕一應,仿佛已知道答案。


    老者繼續說:“但前幾日卻突然沒了蹤影,天下大會他也沒有出現。”


    “嗯!”依然是冰冷的一字,屋子靜默了片刻,那門主卻忽然道:“‘寒月’可有消息?”


    老者想了想,道:“天下大會出了一武功極高的年輕男子,自稱‘簡原’,寒月在他身上!”


    門主聽了愣了愣,手指在窗沿彈了彈,示意老者接著說。


    老者道:“奇怪的是他的劍鞘裏似乎不僅僅隻有一把武器,還有一把,屬下卻不知何武器!”


    門主道:“‘寒月’是把無雙劍,有了寒月,‘幹將’和‘莫邪’便有所忌憚了!”


    老者道:“‘絕塵’大師過幾日要出關了。”


    “知道了,三知叟,你下去吧!”


    “是,門主!”


    老者走後,一黑衣人走出來,竟然是一絕美女子。她的嘴形輪廓很柔美,烏發似清水般披落下來。她的眼睛仿佛隔著淡淡的水霧,卻折射出一股冰冷的目光。她的身形在門縫透進的一絲光下顯得落寞,卻更為動人。隻聽她喃喃道:“夏紫寒,你雖萬人敬仰,卻寂寞異常,伊凡,你時常微笑,難道你真的開心?”她歎了口氣,接著便推開門,門外便是大廳。


    她輕輕的走到廳門口,對門側守衛道:“牽‘紫雲’來!”不一會兒,那守衛牽了匹紅鬃馬來。那馬鬃毛光細無比,眼神顯得十分精神,無疑是萬裏挑一。門主接過疆繩,走到馬旁,隻見她輕撫了這馬兒一陣,顯然是對它極其喜愛。接著她縱身一躍,馳馬而出。很快她便出了一個大門,身後儼然是一座大型的大理石宮殿,殿門上“薔薇門”三字赫然醒目。


    夏紫寒疾馳半日,黃昏時分在路旁一小客棧停下。夏紫寒一進門,店中眾人便都不禁愣住了,小二一見立即迎了上來,接著也不禁目瞪口呆,“媽呀,太漂亮了吧!”小二心裏念道。隨即便清醒過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女客官要些什麽,小店有陳年老酒,豬肝芹菜,鳳爪粉絲,還備有花生米,白開水,當然也可打尖住店。”


    “白開水,花生”,夏紫寒冷道。


    “好嘞,小的這就準備去!”走後還不禁嘀咕道:“原來是個冷美人!”


    夏紫寒隨即在一角落挑張幹淨的座位坐下,這時店裏走進三人,均手持長劍,身穿灰色衣服,看起來似乎武藝都不錯。店裏其他客人都情不自禁的轉過頭來看著三位來客,僅有夏紫寒仍舊低頭沉思,不為之所動。


    小二見狀立即上前,“哎呦,幾位大爺要些什麽,小店盡力滿足各位。”


    “嗯,上幾壺酒外加幾個上等小菜!”中間那為首的男子道。說罷三人挑了個夏紫寒對麵的位置坐下,此刻三人都不禁朝對麵的女子瞧了瞧,這一瞧卻都不由為之所動,的確,天下間如此冷傲又極其美麗的女子實在不多。


    不一會掌櫃的出來,順便將夏紫寒的白開水和花生米帶來。他把水和花生在桌上一放,正要離開,夏紫寒卻突然開口道:“好好喂喂我的馬!”說罷掏出一錠銀子,老板一見銀子立即喜道:“是是,這位姑娘請放心,我馬上給您辦好!”然後轉身吩咐小二去喂馬了。


    小二看見掌櫃的手中的銀子,心中忖道:“這姑娘真怪,開始點這麽少東西,我以為她一姑娘家沒錢,現在為匹馬出手又如此闊綽。”小二出去的同時店裏又走進以為白衣少年,隻聽他道:“掌櫃的,陳年老酒一壺,一盤全雞,一碟花生。”掌櫃聽完馬上去置辦了,這少年正是簡原。


    簡原進來時,夏紫寒馬上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內力,而簡原也有所感覺。這時,夏紫寒對麵的三位男子左邊一位有些不滿道:“掌櫃的,怎麽迴事?”


    掌櫃馬上道:“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中間男子道:“二弟,出門在外要沉住氣!”


    右邊男子立刻道:“二哥,大哥說的是,想我‘北洛三劍’何必何以掌櫃急!”


    這時店裏其他客人聽到了,立即議論紛紛:“原來這三位就是名震中原的‘北洛三劍’。”簡原也道:“久聞北洛三劍,老大宋莫言,老二路清客,老三高晉鬆,不知……”


    中間一位立即起身道:“在下宋莫言。”


    左邊的道:“路清客!”


    剩下一位道:“在下老三高晉鬆,請問閣下是?”


    簡原笑了笑道:“無名小卒,不足為外人道也,哈哈!”


    宋莫言本想在客套一番,不料一執杖老婦卻突然走進,厲聲道:“‘北洛三劍’何在?”


    那宋莫言則立即道:“秦飛雁,你這老婦,北洛三劍在此!”


    店中諸人立即望向老婦,有的是江湖中人,便道:“執杖神婆也來了。”


    隻聽秦飛雁道:“好個狗屁三俠,快將那三神果還與老婦,否則定叫你等死於吾杖下!”


    路清客則道:“哈,什麽神果也進肚子裏了,有本事來去便是。”


    “你、你……”秦飛雁氣急竟一時不知言語。


    路清客接著道:“你這老婦不知從何竊得這三果,然這三果乃極剛之物,非女子能食,我們為你吃了,你不感謝怎麽還恨起我們了?”


    “二弟!”宋莫言斥道,隨即忖道:“這二弟,竟將真相說出,豈非較江湖人士笑話!”


    簡原則嘻笑道:“哈哈,原來三劍也偷東西,有意思,相當有意思!”


    路清客立即怒道:“幹你小子屁事,先宰了你!”


    神婆卻突然將拐杖掃出,斥道:“拿命來!”神婆和北洛三劍實際皆為小人,神婆神果來路不正,己不能食又不舍得和他人分享,三劍亦不應無故盜人財物。


    路清客見杖掃來隻硬得接一招,神婆內力要高出路清客許多,頓時路清客受杖一擊後退七八步。宋莫言立即道:“二弟三弟從左右進攻,我進攻正麵。”三人很快便從三麵進攻,三人使的北洛七劍十分精妙,而神婆內力則十分深厚,所以雙方一時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正值此時,一老和尚悄悄立於門後,他對店中的打鬥視而不見,卻看了看正低頭吃花生的夏紫寒和嘻嘻笑的簡原。他感覺到了他們二人的功力之深,“奇怪,這二人內力竟深得的我都摸不透!”要說武學內功分為三大境界——有境、勝境和虛境,每個境界又分為中、隱、無。這和尚便是那提前出關的絕塵大師,他的內力已達虛隱,卻仍窺不破這二人內力。“莫非——”,絕塵忖道:“可他們都如此年輕,並且還有一個是女子,怎麽可能?”


    當然,絕塵感覺到了二人,這二人也感覺到了絕塵,但二人依舊不為之所動。


    再說那神婆與北洛三劍爭鬥,畢竟三劍年輕力盛,加上招數變幻之多,百招下來神婆已漸漸不支。眼見敗局已定,而北洛三劍卻絲毫沒有放過之意,反而使出北洛最後一劍“洛水千秋”,隻見三把劍交織在一起,劍光如黃河水般擊向神婆。神婆大吃一驚,眼看命即將亡時,一道柔風在三劍與神婆間劃開,三劍力道立時像被卸去了一樣軟了下來。三劍立即露出恐懼之色,似見鬼了般拾劍而逃。神婆方才已閉眼待斃,此刻睜眼劍自己沒事,又莫名其妙看見三劍如見鬼了般逃去,亦趨步離去。


    簡原笑了笑,輕舒了口氣,剛才那柔風正


    是他用內力馭化而成的。絕塵看了看店內,那絕色女子已不知去向,而簡原又繼續叫掌櫃上菜,便也獨自離去了。


    三日後,江陵蘇家。夏紫寒下馬,她愛憐的看了馬兒一眼,然後走到蘇家門口道:“你去稟報你們老爺,我要見他!”


    守衛卻道:“咱老爺可不隨便見人,想我蘇家傲據江湖四大家之一,豈是任意人可見。”那守衛顯然是以蘇家為傲了。的確,當今天下南方四大家,即蜀劉世家、南宮世家、唐門和江陵蘇家了,四大家族無論財物和高手的實力在江湖中都是無可厚非的。


    夏紫寒冷笑道:“如果我偏偏是要見呢?”


    那守衛也笑了笑,道:“想不到姑娘人這麽漂亮,說話卻很狂,哈哈……”


    夏紫寒想了想自己來著要做的事,便忍了忍,道:“你看見你老爺就說‘理雲嘵牽清瀾,唯花但敲陵門’,他自會見我!”


    守衛雖然仍有疑慮的看著夏紫寒,仿佛不信這一句話有這麽大威力,但怕擔事,還是進去通報了。守衛見著蘇家老爺舒然,便半躬身子道:“老爺,外麵有位姑娘要見你。”


    蘇然想了想,似乎想不起有什麽姑娘要見自己,便道:“她可交代你帶什麽話?”


    “迴稟老爺,她說‘理雲嘵牽清瀾,唯花但敲陵門’,還說說了你就會見她。”


    蘇然沉思片刻,對旁邊的以為青年道:“岩兒,依你看這‘理雲嘵牽清瀾,唯花但敲陵門’是何意?”


    蘇岩表情嚴肅的道:“依孩兒看,這詩句本是極有詩意,但用來傳報嘛——這‘理雲’的應反過來理解,即雲南大理,想必但指西南了,‘清瀾’應該指海,後句則為一個帶‘花’字的門派在敲我舒陵門,‘門’字可雙解,既指大門,又指門派之‘門’,而聯合當今江湖,海則指辰星殿,有‘花’字的門派又驚動了辰星殿隻有薔薇門了,那現在在外的應該是薔薇門來使!”


    蘇然對於兒子的博智不禁滿意的笑了笑,隨即便轉為凝重的對那守衛道:“請門外之人進來!”


    那守衛雖不明所以,但隻得硬著頭皮走道門口對夏紫寒說:“這位姑娘,老爺要見你。”夏紫寒冷冷的看了守衛一眼,隨即便自顧自的邁步進入舒家大堂。


    舒然和舒岩坐在大堂中央,不一會看見竟是一絕美女子走進來,不禁都愣了愣。但如今正關係舒家利益,便開門見山道:“不知薔薇門來我舒家有何事?”


    夏紫寒微微垂下頭,道:“唐門、蜀劉已歸,我的來意舒老爺也心知肚明!”


    蘇然內心不由道:“好厲害的丫頭!”嘴上卻道:“那舒某請問姑娘姓名以及在貴門的職位,以便舒某確認下姑娘說的話是否能代表貴殿上說的話!”


    “薔薇門門主夏紫寒!”夏紫寒道。蘇然和蘇岩卻不緊渾身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夏紫寒。隻聽蘇然笑了笑,道:“哈哈,想不到薔薇門門主竟是——”


    “一如此年輕的姑娘!”夏紫寒接口道。


    “可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蘇然道。


    夏紫寒立刻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令,令牌上刻了一朵紫色薔薇花,花中央由一個鮮紅的‘主’字,蘇然仔細看了看,道:“老夫暫且信你,但我倒要見識見識薔薇門究竟有何能耐,竟敢跑到我蘇家對著我舒然說要與我合並,哼!”剛說完卻已不見夏紫寒身影,眨眼之間又見她拿著一支菊花站在舒然麵前。這菊花乃是蘇家後院之物,而大堂距後院平時即使跑步也要幾分鍾才能道,而夏紫寒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去一返,還摘了一枝花。這顯然證明的夏紫寒的輕功識舉世鮮有的。


    蘇然勉強笑了笑,道:“你輕功故是舉世難有匹敵,但隻是輕功,岩兒,和舒門主切磋切磋。”舒岩的武功年幼便在躋身江湖高手之列,所以蘇然對他十分又自信。蘇岩看了看夏紫寒,內心竟不覺一陣錯亂,但他很快穩定下來,道:“舒門主,請!”


    夏紫寒卻沒看舒岩一眼,隻是淡淡的說:“拔劍吧!”


    蘇岩心中一陣不滿,忖道:“即使你是門主也不能如此托大吧!”心念時便使出蘇家絕學“流劍”之幻化無形,卻見夏紫寒袖中白光一閃,接著其人便到了蘇岩麵前。片刻後隻聽蘇岩有些悲傷道:“爹,我輸了!”


    蘇然隻覺莫名其妙,因為時間太短了,似乎都還沒看見兩人怎麽過招。


    蘇岩知道蘇然的困惑,隻見他臉紅了紅,道:“爹,就在剛才一刹那間,門主已用袖子奪了我的劍並又還給了我,接著還點了我的穴並還解開了,所以在外人看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蘇然忖道:“看來蘇家日後免不了也和薔薇們聯合,我這老的還沒說話,岩兒倒先叫起門主了。”但仍舊道:“舒家有三絕,方才殿上雖破其中一絕,但可能是岩兒內力不足,所以蘇然要請舒門主重新破解由舒某所施的三絕,那麽蘇某便心服口服了!”


    夏紫寒道:“好,爽快!”隻見蘇然接過蘇岩手中劍,道:“這是我蘇家的曆傳寶劍‘火雲’,請!”夏紫寒卻依舊是對待蘇岩時的態度,蘇然便立即使出‘火雲狂龍劍’。頓時劍子竟似一條狂龍般飛向夏紫寒,當劍即及她時,她竟以內力強行逼退。要知目前江湖中人們所知人中能用內力強行逼退蘇然也隻有辰星殿劍先生和絕塵,但他們卻也隻能逼退,卻很可能會傷及對方。可此時隻見蘇然的劍似乎被一道柔力輕輕拖住,漸漸化去他的劍氣和內力,他的劍被退去,卻毫發未損。


    這時蘇然更是大吃一驚,隻聽他道:“舒門主內力大概已經天下無雙了吧!”


    夏紫寒冷然道:“未必見得!”


    蘇然道:“難道……”


    “對,就我所知還有兩人有此內力,其實我的內力不及他們,隻是女子特有的柔力彌補了我內力的不足!”夏紫寒道。


    蘇然則驚道:“他們是?”


    夏紫寒望了望他,輕吐了幾個字:“辰星殿殿上和一位叫簡原的少年。”


    蘇然沉思了片刻,道:“這二絕‘掌’已不用試了,舒門主試試最後一絕吧,其實蘇某已相信門主有能力破之,隻是實在想不出你如何破它。”


    夏紫寒微微點點頭,表示同意。


    隻見蘇然從內屋取出一把古琴,席地而坐。原來蘇家最後一絕竟是‘樂’,這讓夏紫寒不禁想到了辰星殿的笛。蘇家的琴樂中夾含內勁,琴本身的音質,增添蘇家獨有的亂神曲“泣曲”,聽者即使有再強的內力,聞其音則仿佛聽到時而有群魔哭泣,時而有女子哭泣,隨即被施樂者用內力控製。蘇然要夏紫寒再試,隻因此“樂”非內力所能破,靠得是定力,就連當初定力至強的少林方丈也曾分神於蘇樂。


    此時,隻聽蘇然道:”岩兒,退下!”


    “是”,蘇岩立即退下。因為蘇然和蘇岩自己都知蘇岩若在一旁是絕對抵擋不住“泣曲”的。當蘇岩身影消失時,優雅的琴音立刻開始在梁柱之間環繞,時而婉轉,時而激蕩,一般人聞之很快便會沉迷其中而無法自拔。但此時,蘇然隻覺一雙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竟突然產生幻覺,忘記撫琴。等到蘇然清醒時一看,琴弦已斷。


    蘇然不解道:“這是?”


    夏紫寒道:“一般人見蘇琴隻想到如何防禦,卻忘了撫琴主人的定力未必強於自己,所以開始便落於下風,而我卻先下手為強,使用了“秋夕瞳術”。


    “瞳術”,蘇然驚了驚,隨即便見他半伏腰身,道:“蘇某拜見門主。”


    夏紫寒此刻冰冷的眼光中閃現出一絲笑意,但很快有恢複為冰冷。“好,今後江南之事多半要麻煩蘇老了,告辭!”隨即便施展輕功離去,待蘇然起身看見她時,夏紫寒已騎在“紫雲”身上奔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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