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瓊風抓著蕭城飛快地出了城主府,找到了等在外麵的仙兒。雖然已經察覺到司徒讕三人並沒有追上來,但天瓊風還是帶著仙兒來到離城主府比較遠的一個僻靜地方才停了下來,將蕭城扔在了地麵上。


    由於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而蕭城不僅功力被製,還受了重傷,所以並沒有看清把他救出來的就是天瓊風,可以天瓊風的修為,視力卻沒有因黑暗的關係而影響分毫,因此馬上就見到地上的蕭城已是麵色淡若白紙,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嘴角的鮮血汩汩而流,看樣子已經離咽氣不遠了。


    天瓊風心中有些著急,要是蕭城就這樣死去了,那自己不是白將他救出來了嗎?天瓊風當下立即從懷中掏出了個盒子,捏起裏麵的竹針,往蕭城身上的胸前的幾個重要穴位紮去,隻是針一刺入,天瓊風才探測出蕭城的心脈已斷,而且胸前的經脈正不斷地腐化,而且還以極快的速度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天瓊風暗中一驚,那期秋生的功夫竟是如此的歹毒,這蕭城隻不過被他的掌風掃中胸口,就已是生命垂危,若是讓他一掌擊中,那還不得當場死亡?不過盡管如此,天瓊風的“陰陽八法”端是神妙異常的針灸之術,仍舊是聚起了蕭城體內極少的生氣。


    “大哥,你在幹嘛,他還能救活嗎?”仙兒的功力比天瓊風要弱,隻能將周圍的景物看個大概。她剛才隻見到天瓊風的手指在蕭城的身上點來點去,並未瞧清楚天瓊風的指中還夾有竹針,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蕭城體內僅剩的一點潛能被激發,很快便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剛好聽到仙兒那句話,頓時有氣無力的道:“小兄弟,多謝你將老夫救出來。不過你也別再為老夫費心了,老夫中了期秋生這卑鄙小人的‘血影掌’,如今生機已絕,沒有當場死去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要不是想從你口中問出些情況來,哪個想來救你呀?天瓊風暗道,不過他見蕭城道出“血影掌”這幾字時,才恍然明白蕭城體內的經脈為何會這麽快就腐爛融化。他前些時候在與鳳舞雷、潭五等人閑聊之時,曾聽他們提到過這種武學。“血影掌”自問世以來,就認為是天羅有史以來最陰毒的幾種武學之一,它修煉時需提取嬰兒體內精血浸泡雙掌,惡毒無比,很為天羅武界正道人士所不恥。而若一旦有人中了這“血影掌”,那掌中所攜帶的邪惡真氣便會在瞬間摧毀中者的全身經脈,那時即使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可能讓中了“血影掌”的人起死迴生。


    “血影掌”據說是百多年前一位名叫須魃的人自創的。須魃當時攜這種掌法橫掃天羅武界,卻因兇殘成性、濫殺無辜,天羅人人將他恨之入骨,但須魃修為高深莫測,那些想要將其剿殺的武道人士無不被他殘害而死,不過此人作惡多端,終是報應不爽,在九十九年前的“紫壇武會”中,被瑤蘭若晴以無上絕學將之力斃當場。至此以後,天羅會“血影掌”之人寥寥無幾,就算偶爾出現一兩個,也馬上被武道中人所誅殺,隻是沒想到這已經銷聲匿跡的“血影掌”會於此時出現在期秋生的身上。


    天瓊風看向蕭城的眼中閃過幾絲悲憫之色,不過蕭城也是個狠毒之人,此番中了“血影掌”,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蕭城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轉動了幾下神采逐漸渙散的眼珠子,卻忽然惡狠狠的道:“既然他對老夫如此不義,也休怪老夫對他不忠了。小兄弟,老夫想要透露給你一個絕密的消息,隻要你能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老夫便將幾十年積累的財寶埋藏之地告訴你,包你一生衣食無憂。”蕭城所說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紅祖教主了!


    天瓊風雖是不稀罕他的什麽寶物,但看剛才蕭城說話時的神情,那個消息一定能對紅祖教主構成極大的威脅,心中不由大為好奇,忍不住把耳朵向蕭城的方向湊了過去,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蕭城的下文,不由疑惑地看向蕭城,卻見他的眼珠子早已泛出了死灰之色,那張麵孔這時已變得猙獰之極,七竅之中黑血淋漓,這家夥竟在不知不覺中就斷了氣!


    天瓊風站了起來,可惜的歎了口氣,今天還真是白把他救出來了,連一點東西都沒有說出來。


    “大哥,他死了嗎?”仙兒驀地抱住了天瓊風的胳膊,有些害怕地瞥了蕭城的屍體一眼。


    天瓊風摟了摟仙兒的腰肢,點了點頭道:“仙兒,既然叛徒都已經死了,我們就先迴去吧!”


    仙兒早就巴不得離開這裏了,現在一聽天瓊風的話,登時高興起來,拉著天瓊風就跑了起來,隻是還沒移動幾步,仙兒忽然又停了下來,問道:“那他呢?難道就把他留在這裏嗎?”


    天瓊風迴頭看了看蕭城,微微笑道:“放心吧,等天一亮,城主府的人一定會將他的屍體收迴去的。”


    聽天瓊風這麽一說,這小丫頭才放心的粘在天瓊風的身上快速地離去……


    ***


    天瓊風和仙兒迴到客棧,剛一打開房門,卻見陰雪崖和獵雁兩人正亮著油燈在屋子裏等著他。


    一見天瓊風,獵雁就馬上迎了上來,也不待天瓊風坐下來,就快語連珠的道:“會主,屬下和陰長老已經找出了大銀和小銀為何發現不了厲無岩、戰峰和戰巒三人蹤跡的原因了。天羅的北部有一種叫‘藍葉草’的花,如果把這種花的種子采下曬幹,然後用幾種特殊的藥水把它們浸泡七天,再次將種子晾幹後,隨身攜帶,經過身體熱氣的熏騰,便會散發出一種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能夠竟身體本來的氣息掩蓋,大銀和小銀這些天都沒有一絲進展,很有可能便是受到了這種氣味的幹擾。屬下剛才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隻要我們將……”


    獵雁說得正高興,卻忽然聽到仙兒“噗嗤”一聲嬌笑出來,獵雁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禁不住看向了天瓊風,卻見天瓊風正滿臉微笑地注視著自己,並沒有什麽不對的表情。獵雁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仙兒一眼,道:“仙兒姑娘,你笑什麽?”


    “那三個人現在都已經死啦!你想出的辦法可就沒用嘍……”仙兒“格格”笑道。


    “啊?”獵雁和陰雪崖都驚唿了一聲,這麽多人幾天都沒有解決的問題,怎麽天瓊風隻出去了這一會,就把事情完成了呢?陰雪崖來到天瓊風身邊,有些不信的道:“會主,厲無岩三人真的被你殺了嗎?”


    天瓊風笑道:“他們雖然都死了,不過卻不是我殺的。”接著天瓊風便把剛才之事對陰雪崖和獵雁說了一遍,而對他們乃是化名潛入流雲會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唉,沒想到他們三個在流雲會這麽多年,竟會是紅祖教派來的奸細,而且最後還是死在了他們自己人的手裏,真為他們感到不值得呀!”陰雪崖聽天瓊風說完後不由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陰雪崖入長老會還才不過三四年,但厲無岩三人畢竟可算是她的前輩,而且共事過這麽長時間,如今聽到他們身死的消息後,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天瓊風也憂慮的歎道:“是呀,不過現在我們流雲會的內幕幾乎已全為紅祖教所知悉,雖然前段時間我們對流雲會進行了調整,但難免還有很多疏漏之處,要是不盡快補救,很可能會再次被紅祖教趁虛而入呀。”


    陰雪崖寬慰天瓊風道:“會主,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流雲會早在很久以前為防止會中出現重大事故,已經準備好了一套應急的措施,在危急關頭,流雲會的弟子將可全部利用各種渠道轉換身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流雲會的蛻變,那時就算紅祖教知道了我們的情況,但也找不到我們流雲會的所在了。所以,會主,你隻需要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婷夫人和譚長老,他們便馬上會做出相應的安排的。”


    天瓊風聽得大為詫異:“陰長老,你說的這些,我怎麽沒聽婷妹說起過呀?”


    陰雪崖嫣然笑道:“這個秘密一直都是由長老會中的首席長老和六長老掌握的,就是婷夫人


    也不知道呀!”


    原來如此,天瓊風放下心來,笑著道:“那陰長老,你就趕快把這事傳遞迴去吧!”


    陰雪崖笑意盈盈地應了一聲,嫋嫋娜娜地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卻把獵雁也招唿走了,迴頭幽幽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會主,仙兒,你們好好休息,那件事就交給我了!”說著,又對仙兒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才轉身離開。房裏一時就隻剩下了仙兒和天瓊風兩個人,仙兒想起剛才陰雪崖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忍不住偷偷地瞥了天瓊風幾眼,但臉頰卻已悄悄地布滿了紅霞……


    ***


    雁溪山紅祖神殿。


    紅祖教主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身子也從蒲團上飄了起來,靜靜地站在地麵上,不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就在他站起來的刹那間,大殿的門口幾乎同時出現了四條人影,這五條人影隻一眨眼的功力便如行雲流水般飄然而至,到紅祖教主的身前站定。


    那當先一人是位身披一襲紅的袍子、相貌清臒的老者,此人眉毛又濃又長,而眉下的兩隻眼珠卻綻放出炯炯的神光。他的鼻梁挺得極直,頷下也留著幾縷黑須,但右頰上卻印刻這一道血色的刀疤,從嘴角一直扯到了耳朵旁邊,看上去極其醒目。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整個人輕輕往那一站,便似有一股鋪天蓋地的霸烈之氣彌漫了周圍的所有空間,竟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生出一種俯身而拜的欲望。天下間能在無形之中散發出這種尊崇氣息的人隻有一種,那便是一國之君,隻有他們才能在長久的熏陶中培養出這種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氣!


    跟在這人身後的三人,中間那人看去雖隻是個身形極矮的幹瘦老頭,但他的那雙眼睛卻異常黑亮,有了這雙眼睛的襯托,使他渾身上下都激蕩著一股勃勃的生氣,顯得十分的精明強幹;左側的則是一位年約四十有餘,麵白無須,生得溫文爾雅的青衫中年,他手中搖動著的那柄紙扇則更是將他的儒雅之質映襯了出來;右側的是個身高幾近八尺的中年大漢,紫膛色的麵容上閃動著瑩塋的亮光,頷下的虯須亂張,看去極為威武。


    另外還有一人則站在紅袍老者的側邊,這人正是幾天前深夜來到這紅祖神殿的二王子旃莫歆。


    “紅祖教教主旃昊叩見神王陛下!”紅祖教主一見那紅袍老者,當即雙膝一曲,跪拜下去。


    紅袍老者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還未等旃昊的膝蓋碰到地麵便把他攙起,道:“王弟,快快請起。”這老者原來正是天羅當今的神王——旃武!


    聽神王稱唿這眼前之人為王弟,那最後的三人呀中都不禁露出了幾絲詫異之色,用同樣驚疑的眼神看了旃昊一眼。


    旃昊順勢站了起來,眼光掃過旃莫歆之後,眼光也不由射向了5武身後的那三個人。


    旃武神王見狀哈哈一笑,拉著旃昊之手道:“三位愛卿,這位便是朕常跟你們提到的靈清王,朕的王弟,也即是如今的紅祖教主、朕十年前親自賜封的‘天羅仙祖’!”說到這,又對旃昊笑道:“王弟,這三位便是朕的愛臣左賢王歌吟、右賢王北門天宇、右傲都侯姬嘯庭……”他的手指從左往右依次指向了那三人,說完後,眼中卻流露出了些許自得之色。


    旃昊明白了三人的身份後隻淡淡笑著向他們一一點了個頭,但歌吟、北門天宇和姬嘯庭三人知道眼前這人竟就是靈清王時,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浮出了震驚的神色。


    靈清王之名為天羅朝中每位大臣所熟知,但除了神王等有數幾人,卻幾乎沒有一人知道這位王爺到底長得什麽模樣,也無人知道其到底居住在什麽地方,幾十年來,若除去姑魔族不算,整個天羅最神秘的人物恐怕就要數這位靈清王了,許多人都曾在心中暗暗懷疑,天羅到底有沒有靈清王這樣的一個人!如今,聽神王一介紹,歌吟三人才知道這傳說中的靈清王竟然就是近十年在天羅火速崛起的紅祖教的教主!怪不得紅祖教一出世,神王便將教主賜封為“天羅仙祖”,而且以前朝臣每一個針對遏止紅祖教發展的建議都會被神王立即駁迴,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層親密的關係!如果照此推下去,或許紅祖教的成立都極有可能便是神王的授意了!


    “三位愛卿,朕今晚沒有驚動其他人,隻帶你們幾個來到這紅祖神殿和靈清王相見,便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旃武神王看了看歌吟和旃昊幾人,極其嚴肅的道,“這件事情關係我們整個天羅未來的發展,所以絕對不可外傳出去,若是今日之後,朕聽到外麵有任何的謠言,定當唯你們五人是問,到時即使你們是朕的弟弟、朕的兒子,對天羅有再大的功勞,朕也絕對不會姑息,你們明白嗎?”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冰冷到了極點,話中沒有帶上絲毫的感情,兩道目光就似尖刀一樣刺向了幾人的心髒!


    旃昊和旃莫歆聽了神王的話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似乎早就知道神王將要說的是什麽事情,但歌吟三人卻是聽得神色一凜,恭敬的道:“請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保守秘密,若有任何泄露,臣等甘願受那‘噬骨搜心’之刑。”“噬骨搜心”是逼供的好方法,也是折磨人的好方法。在天羅,對付那些不忠的臣子,神王多半是將他們捉拿之後讓他們飽受“噬骨搜心”之苦,曆盡折磨而死。當然,若是改朝換代之時,神王被殺或處於下風,這種情況倒是不大可能會發生的。


    旃武神王掃了三人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旃昊示意了一下。旃昊明白神王之意,立時大袖望後一拂,帳幕中陡然間“刷、刷”之聲響起,從裏麵飄出了五個蒲團,連著他自己所坐的那個整整齊齊地圍成了一個圓圈。旃武神王這時又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微笑著道:“各位愛卿也無需如此緊張,大家坐好之後,朕再將那件事情說出來,大家好好地商議一下!”說著,他便率先往其中的一個蒲團盤膝坐了下去。


    旃昊和歌吟眾人等神王坐好後,也分別落坐,而此時旃昊卻雙袖一抖,頓見他全身上下飄散出濃濃的紅色霧氣,成網狀彎成一條條的圓弧向幾人的上空蔓延了過去,瞬息間便形成一個寬約丈餘的晶瑩罩子,將六人緊金地籠罩在了裏麵。此時隻隱約見到裏麵一團團的模糊身影,大殿內靜悄悄的一片,罩內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如此一來,無論他們說的是什麽事情,也不虞有人能夠偷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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