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果果隨同北冥辰抵達辦宴席的一處樓閣之時,飛沙城內大大小小有些頭臉的人物已悉數到場。


    徐妍兒一身華服,正襟危坐於首席,威嚴而又不失端莊。


    薑果果抬眼一瞧,不禁暗自挑眉。


    徐姨在人後可不是這般模樣的,她既有身為王妃的高貴端莊,又有著一些小女子的嬌俏,尤其是在北冥虎麵前。


    人前的徐妍兒,倒是有幾分女王風範,讓人不敢因為性別而忽略輕視了她。


    這時,徐妍兒也看到了薑果果和北冥辰,連忙抬手朝他們招唿。


    一行察言觀色的商賈之家的家主們見此,紛紛朝著樓閣入口看去。


    隻見一身華服的北冥世子正牽著一個五歲多的女孩兒,緩緩步入廳內。


    那小女娃一身湖藍色的秀氣衣裳,外披一件淡紫色繡花小披風,精致的讓人移不開眼。


    眾人一陣好奇,心說這麽精致的女娃娃是哪家的小小姐?怎的他們從未見過?


    不過能得北冥世子親自牽著來赴宴的,大家夥兒都知道不會這麽簡單。


    落在薑果果身上的目光一路隨著她到了廳內。


    上首的徐妍兒這時說道:


    “果果你來啦,快,到徐姨這兒來。”


    徐妍兒朝薑果果招招手,薑果果便鬆開北冥辰的手,噠噠噠小跑了過去。


    手裏柔軟的溫暖消失,北冥辰微微一愣,但並沒有把人拉迴來。


    罷了,母妃讓小妮子過去坐便坐吧。


    母妃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這一幕要是讓遠在軍營的北冥虎瞧見,必然會氣得吹胡子瞪眼。


    因為當時他也想讓薑果果做他旁邊,卻果斷被自家兒子拒絕了。


    眾人自然是將北冥王妃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此時皆是一臉的震驚,鄰座之間麵麵相覷。


    王妃在這女娃麵前自稱是姨?


    那豈不是,這女娃子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


    一時間,眾人心裏的算盤都劈啪打了起來。


    待薑果果和北冥辰入座後,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觥籌交錯間,各家家主紛紛向徐妍兒說道自家的優勢,存糧多少,物資多少,工期多短等等。


    薑果果未曾一言,但也很快聽出來,徐妍兒這是要花錢找這些商家收購糧草和禦寒衣物。


    都知道眼下很多地方依舊在鬧災荒,百姓自顧不暇,縮衣節食。


    這些商賈想要去往他地做生意,都怕半道上遇上流民,都不敢輕易出城。


    囤積的東西銷不出去,明年倒是也能繼續賣。


    但誰知道明年又是什麽情況?


    大家手裏的東西囤的越多,今後放入市場之後,就會越不值錢。


    倒不如這會兒與徐妍兒將這筆生意做成,早日迴籠資金的好。


    各家各言都是盡量將自己的東西說的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多。


    但徐妍兒卻始終沒有表態。


    薑果果也就此聽得出來,這些從商的,大多沒什麽良心。


    這本是要賣與前線將士的物資,有些良心和情懷的人,不該滿口要價。


    可在場不少家主都沒有做出讓步,而是坐地起價。


    他們似乎是知道這前線物資緊缺,北冥王這邊又是對將士極好的,舍得花銀子。


    連北冥王妃都親自出馬籌集軍糧裏,他們可不得趁此機會,好好地賺一筆?


    宴席到了半途,徐妍兒便有些壓不住心中怒火了。


    薑果果全程看在眼裏,皺著眉看了北冥辰一眼。


    北冥辰冷著臉解散了這場宴席。


    四下無人,徐妍兒終於忍不住了,拍案怒道:


    “這些平日裏對你點頭哈腰的奸商太氣人了,本宮問他們籌集點軍糧又不是不給銀子,竟還叫上價了!”


    徐妍兒本就算是個生意人,知道市麵上物資的普遍價格。


    她實在是沒想到,這些個平日裏與你交好,左一個王妃右一個王妃尊敬有加的家主,會在這種嚴肅的問題上使用奸商伎倆,坐地起價!


    “那些個米麵糧油,本宮自是知道什麽價的,他們怎麽敢?”


    徐妍兒氣得不輕,捏著帕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一旁服侍的貼身嬤嬤見此趕忙上前為徐妍兒拍背,一邊道:


    “娘娘息怒,那幫小人的嘴臉,咱們不是早就見過了麽?您別氣壞身子,再想其他法子便是。”


    北冥辰也出聲安慰了幾句,開始沉思起來。


    薑果果見此,小聲試探道:


    “徐姨,那些個商賈都是紮根飛沙城許久的家族吧?老油條也是難免,不如咱們招商引資,公開投標?”


    “招商引資?公開投標?”


    徐妍兒與北冥辰聞言齊齊開口,好奇起來。


    這新鮮詞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一時間都盯著薑果果,等著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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