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


    上午九點。


    顧佳從熟睡中醒來。


    她平時睡的覺很少,一天睡五六個小時就自然醒了。


    昨天下班迴來十一點半,和好閨蜜鍾曉芹去擼了串,迴來洗刷睡覺時,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顧佳正準備起床,卻發現好閨蜜正用‘八爪魚’的姿勢緊緊地壓著自己,不由得哭笑不得,連忙推醒了她:


    “小芹,你怎麽還沒起啊?你今天不是要出差的嗎?”


    “嗯?”


    鍾曉芹被叫醒,迷瞪了幾秒鍾,終於記起來,今天不是周末,而是要出差,連忙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等見到時間才九點,這才鬆了一口氣:


    “佳佳,時間還早呢,我們老板說,隻要十一點之前到就行。”


    “十一點之前?你不是說十二點的飛機嗎?”


    顧佳雖然沒有坐過飛機,但是知道坐飛機的流程,提醒道:


    “坐飛機一般都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到機場過安檢。這十二點的飛機,十點半前就要到機場。”


    “是嗎?”


    鍾曉芹有些迷糊,撓了撓頭,撅著小嘴,疑惑道:“難道是我記錯時間了嗎?”


    “你等我一下,我問問婷婷姐。”


    鍾曉芹作為老板的助理,這種小事絕對不敢打擾老板的,有疑問也隻能找‘前輩’陸婷婷進行詢問。


    很快,電話另一端被陸婷婷接起來。


    “喂……小芹……什麽事啊?”


    “婷婷姐,是我。”


    鍾曉芹和顧佳都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喘氣聲,不由得臉頰羞紅起來。


    自己好像打擾到對方跑步了。


    鍾曉芹想掛斷電話,但是又害怕被對方知道,然後兩個人見麵尷尬,隻能裝作什麽都沒聽到,連忙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來。


    “哦……老板有……私人飛機……提前……提前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陸婷婷喘著氣迴答了問題,聽到鍾曉芹說拜拜,就隨手把手機丟在一邊了。


    還沒來得及掛斷電話的鍾曉芹,就聽到了電話另一端傳來自己老板的聲音:


    “誰的電話?”


    “是小芹的。”


    陸婷婷剛迴答了一聲,然後就慘叫起來。


    鍾曉芹聽到這裏,嚇得她連忙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好像那不是手機,而是蠍子一樣,丟得慢了,就會被蟄住手。


    和顧佳四目相對,麵紅耳赤。


    “沒想到,婷婷姐和老板……”


    鍾曉芹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她這兩天和陸婷婷相處下來,陸婷婷對她挺不錯,至少比沈月真心實意,沒坑過她,還指點了她不少辦公室工作技巧。


    如今,實錘了陸婷婷做老板小三的事情,在思想比較傳統的鍾曉芹看來,多少為陸婷婷感覺不值。


    按照陸婷婷的美貌、能力,家庭條件等,想嫁個條件不錯的男人,隨便手掐把拿,都能毫不費力找到優秀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給人做小三的。


    “人各有誌,不必強求。”


    顧佳在三星米其林西餐廳工作了一年多,見多了社會名利場上的事情,對此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在鍾曉芹的想法裏,作為女人最好還是經過明媒正娶,嫁給一個男人,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才是正統的幸福女人。


    但是對於陸婷婷而言,她雖然隻是蘇明哲的情人,但是她依舊感覺很幸福。


    一樣米,養百樣人。


    在一輩子沒過完之前,誰也不好說,誰對誰錯。


    隨後兩女起床,洗漱。


    用微波爐熱了一下昨天帶迴來的剩菜,再熱幾塊麵包片,就算是吃早餐了。


    十點鍾,高敏給鍾曉芹打電話,她在壹品府邸外麵等著了。


    鍾曉芹連忙和顧佳告辭,拉著行李箱,朝著門外走去。


    “小芹,你出差在外麵,保護好自己,不要和男人單獨相處,盡量不要離開公司同事的眼線……”


    顧佳對著鍾曉芹殷勤叮囑,她是真害怕自己這個傻乎乎的閨蜜,離開的時候還是女孩,迴來時就變成女人了。


    “放心吧,佳佳,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迴來。”


    鍾曉芹和顧佳依依不舍的告別。


    其實她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心裏自然也挺忐忑不安的。


    不過她的工作就是老板助理,老板去哪,她就要跟著去哪。


    她沒得選擇。


    高琴站在門口,看到鍾曉芹,主動小跑過來,幫著把行李箱放到了車子後備箱。


    半個多小時後。


    距離十一點還有十幾分鍾時,鍾曉芹就被高琴帶著,來到了候機大廳。


    早就有機場人員在等待了。


    高琴送到這裏,自行離開。


    鍾曉芹被機場人員帶著過了安檢,順利登機。


    上了飛機,鍾曉芹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來的,連忙彎腰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老板,我遲到了。”


    “你沒遲到,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呢。”


    蘇明哲看了看手表,讓鍾曉芹這個小迷糊找地方坐下,他正在聽沈月給自己講解到達羊城後,這些天的工作安排。


    這一次去羊城,因為要一口氣去分布在四個城市的六個廠子,參加分廠的啟動儀式。


    範圍比較大,花費的時間就比較長。


    保守估計,這次出差最少也要花費十天時間。


    如果,事情出現波折,半個月到二十天,也都有可能。


    沈月坐在那裏講解,鍾曉芹就坐在陸婷婷身邊,認真仔細得去記。


    隻是她的記性也就那樣,聽到後麵的,就把前麵的忘了不少。


    等沈月講完,鍾曉芹就感覺,自己老板接下來的行程,會是特別繁瑣。


    什麽羊城、莞城、鵬城、珠城。


    先去哪,後去哪。


    要和什麽領導見麵,要出席什麽活動等等。


    鍾曉芹隻是聽了聽,就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其實鍾曉芹不知道,沈月給蘇明哲講的工作安排,已經是簡化之後的行程。


    很多邀請,沈月能推掉的就推了。


    有的邀請,卻是必須參加。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蘇明哲是江州商人,把分公司開到粵州,這就算是猛龍過江。


    想讓這些地頭蛇幫著成事,可能要花費不小代價才行。


    但是,想讓這些地頭蛇壞事,可能隻需要不給他們一次麵子。


    這些地頭蛇就會主動,幫著把事情搞砸。


    為了不讓這些地頭蛇搗亂,蘇明哲也要給他們麵子,去參加一些聚會。


    社會就是這樣,到處都是人情世故。


    蘇明哲和沈月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個時候的沈月,也不是什麽高幹子弟,而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工作助理,幫著蘇明哲研究其中的人脈關係,製定出來一條最優解。


    很快有空姐過來詢問,飛機是否起飛。


    陸婷婷吩咐,準時起飛。


    十二點鍾,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陣後,就緩緩升空了。


    在空中,蘇明哲和沈月繼續聊著工作。


    陸婷婷則是拉著有些緊張的鍾曉芹,去隔壁休息室休息。


    蘇明哲的這架私人飛機是客機改裝,空間特別大。


    商務艙、娛樂艙,還有後麵的休息艙麵積加起來,足足有兩百平。


    這裏的設施也非常齊全,除了沒有安裝浴缸,就和居家一樣方便。


    當然了,並不是說,這架飛機不能安裝浴缸。


    隻是蘇明哲更喜歡淋浴罷了。


    並且他對飛機的改裝騰出來的空間,還有其他用處。


    鍾曉芹在陸婷婷陪伴下,喝了一點紅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飛機已經準備落地了。


    飛機穩穩落地。


    蘇明哲走下飛機,就見幾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等候在出口。


    “蘇總,歡迎來到羊城。”


    “麻煩丁總了。”


    蘇明哲和國電領導是熟人。


    對方是粵州國電的領導,之前是江州那邊的領導,去年年底被調來粵州,專門配合方舟新能源建設的。


    方舟新能源在粵州開了十幾家分廠,都是對方牽線,才達成的協議。


    在此之前,粵州這邊特別排斥方舟新能源的進入。


    “還是蘇總辛苦。”


    丁總作為國電的領導,也算位高權重,和蘇明哲有說有笑,介紹了一下自己這邊的工作人員。


    方舟新能源這邊,有幾位領導高層都提前來了,跟著丁總一起接機,不需要蘇明哲介紹。


    而跟著蘇明哲一起坐飛機來的,就是三個助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


    吃午飯已經不需要了。


    吃晚飯又太早。


    丁總作為東道主,理所應當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接風洗塵安排在了晚上。


    蘇明哲幹脆邀請丁總陪同自己,和大家一起先去已經運轉的分廠,查看一下運行狀況。


    羊城這邊電量需求比較高,方舟新能源在這裏一共擬建六個分廠(每個分廠又有三個反應堆)。


    目前已經啟動了一個分廠,兩個完工(明天啟動),兩個在建,還有一個項目正在申請中。


    一行人到了正在運轉的分廠。


    由於方舟新能源建造的反應堆,是冷聚變技術,放射性元素相對較少,穿上防護服後,幾乎就是零風險。


    所以一眾人經過安檢,沒有攜帶異常金屬物品的情況下,就在反應堆周圍,近距離地參觀起來。


    旁邊有公司的專家給大家介紹,這反應堆的運轉情況。


    丁總作為國電的老總,問了不少問題。


    蘇明哲就站在一旁笑嗬嗬沒說話,任由幾個專家給大家做詳細講解。


    然後雙方的專家興致來了,還做了一個小測驗。


    經過一眾專家的簡單計算測量,得出結論,這三座反應堆運轉良好,隻要正常維護,按時補充耗材,就能安全運轉五十年。


    “這方舟新能源的技術非常過硬,已經是成熟的技術了。”


    丁總看到檢測報告後,自然是不吝誇讚。


    方舟新能源的技術在這兩年裏,早就得到了驗證。


    已經運行的一百五十座反應堆,包括最早的第一座反應堆,截至目前,還沒有出現過什麽意外情況。


    “丁總過獎了,我們需要進步的空間還很大啊。”


    蘇明哲嗬嗬一笑,非常矜持得接受了讚美,但是眼神裏的自信卻是沒有半點收斂。


    方舟新能源的技術,在上一個世界已經得到了驗證。


    自己實在是沒必要謙虛什麽。


    畢竟,在冷聚變領域,方舟新能源的技術,不是領先其他同行多少年,而是領先了一個位麵。


    丁總和蘇明哲說笑了兩句,見周圍沒人,就突然低頭湊過來,低聲道:


    “蘇總,有領導在莞城安排了接風酒宴,還請賞光一下啊。”


    “在莞城安排接風酒宴?”


    蘇明哲神色一頓,眼神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蕩漾的笑意,迴應道: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隨便吃頓便飯就行,怎麽能麻煩領導呢?”


    “就是‘隨便’吃頓便飯。”


    丁總見蘇明哲會意,跟著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莞城那邊的便飯……很有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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