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是學生們最不願提及的軍訓日。在8、9月份的烈日下暴曬一整天是大部分學生唯一理解的軍訓意義,至於為什麽要暴曬,誰又知道呢?


    其實老師也不輕鬆,至少班主任和輔導員都要在場看著,雖然班主任撐著陽傘躲避太陽,但是熱空氣是無法用這麽“天然”的方法來阻擋的。順便一提,邊上那個戴著眼鏡一絲不苟的中年大叔就是穎彬他們班的輔導員,之前據說是因為市裏的黨政培訓而缺席了新生見麵會。


    一開始的時候女生們還在討論著漂亮的班主任身邊是不是會站著一個帥氣的年輕輔導員,但是結果令她們大失所望,不過嚴謹的中年輔導員加上“果敢”的年輕女班主任,的確是一個完美的組合呢……


    “哇,曬死人了,曬死人了……”


    “你看輔導員都蔫了耶。”


    “我怎麽感覺她現在是想去把太陽給滅了呀?”


    “她在瞪我們了,不好!”


    “讓我中暑吧,我不想再站了……”


    “你怎麽那麽沒骨氣啊,要暈也是文弱的女生暈了才對啊,你那麽大塊頭暈了算什麽啊!”


    “不好!教官走過來了。”


    “唔……快站好,不然要被踢了!”


    …………


    時不時的,就要經曆這樣的長時間“立正”,大部分學生實在忍受不下去這又熱又煩躁的氣氛,都會悄悄的議論些什麽,然後迎來的就是教官的“特殊待遇”……


    但是這裏卻有兩個十分安分老實的學生。不用說也該猜到是夏鈴和穎彬了吧。


    夏鈴不知是真的用冰做成的不怕熱呢,還是擁有超強的忍耐力一點都不動搖,總之幾天下來全班動作最規範,站姿最標準,一次小動作都沒有的就隻有夏鈴。冰冷的眼神始終直視前方,絲毫看不到有任何東西可以動搖她的意誌。甚至教官看到這樣的眼神還誤以為她態度十分認真,戲稱夏鈴已經擁有可以上陣殺敵的能力了……


    而最倒黴的莫過於夏鈴身邊的同學了,一半身體在忍受著酷熱不斷的流汗,靠近夏鈴的那一半卻因為感到莫名的寒冷而在顫抖,恍恍惚惚間就像是得了瘧疾的病人在打擺子,十分的淒慘啊。


    迴過頭來穎彬這邊卻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天分,讓意識和行動脫離開來,就仿佛在看著別人在那軍訓一般……意識與感覺都被自己給切斷了,就像一般人說的左耳進右耳出一樣,穎彬從早到晚自己做了什麽行動都不清楚,隻是像局外人一般用模糊的意識看著自己班的同學在軍訓,雖然每天都這麽看著十分的枯燥,但是因為切斷了形體與意識的聯接,一點也感覺不到悶熱和疲憊。難怪說精神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休息啊。


    不過,這也是十分危險的行為,身體失去了意識的製約,不知道自己的極限也不知道保護自己,所以在烈日的烘烤下,非常容易受到傷害。


    結果穎彬突然眼前一片雪白,意識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消失,身體就像失去控線的人偶一般向水泥地上倒了下去……


    你說失去意識不是兩眼一黑嗎?拜托,穎彬的意識都已經與形體分離了,眼皮閉上的動作也與意識無關,準確的說隻能用一片空白來形容單體意識的突然消失,


    就這樣,中暑昏倒的穎彬被老師送到了校醫院。等到穎彬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旁邊站著珍姐和醫生。


    “哇,什麽味道,‘正氣水’是吧?居然給我喝這麽恐怖的藥!還有這氣味,是風油精對吧,你不知道我是害蟲嗎,一聞這氣味就要掛了……”


    “閉嘴啦,還不是你醒不來我才給你來點特效藥!那麽大人了居然還會中暑暈倒,讓老師背到醫院來,丟不丟人啊!”


    “這能怪我嗎,又不是我想暈倒的!”


    “唔……算了,給我老實在這呆著,你要是掛了你媽會來找我要人的……”


    珍姐也知道中暑不能怪穎彬,雖然看上去體格不差,體育成績也都是班上的前茅,但是這家夥從小身體就很不好,經常住院不說,感冒發燒中暑哮喘都是他經常會觸發的病症。


    “那麽”又是口頭禪,“你就給我在這躺一天,我還要迴去監督同學們軍訓。唉,要是中暑的是我多好啊,熱死了……”


    喂,喂,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


    就這樣沉默了一陣,護士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拿著兩大瓶液體,不知是生理鹽水還是葡萄糖。


    “這是要幹嘛,不是還要掛瓶吧?”穎彬最討厭掛瓶了,從小就經常掛瓶,但是手上的血管又特別細,碰上不是很老練的護士經常會紮個四、五針才能紮對位置。


    “恩,真聰明。平常中暑也不一定要打點滴的,但是你班主任特別吩咐我們說你身體很差,一定要及時治療。”


    “該死的,別說些多餘的話啊!”穎彬在心裏喊道。


    無奈的,穎彬就這樣被紮了三針,已經比平時好了……護士在出門前特別叮囑說瓶子空之前喊一聲,別讓血液倒流了。


    穎彬心想自己十多年的掛瓶老江湖了,這點事還不清楚麽,就隨便應了幾聲。


    可是天不從人願,暴曬了幾天後十分的疲勞,穎彬居然半睜著眼睛就睡著了。


    …………


    在睡夢中被搖醒,穎彬才發現眼前護士正一邊給自己拔針止血,一邊用生氣的眼神瞪著自己。


    “打點滴的時候睡覺,你想死嗎?還好你同學過來喊我……”


    “唔……”被護士的氣勢壓過,穎彬隻能默默的移開視線。


    “……?難道護士所說的同學就是夏鈴?為什麽她會在這……“


    隻見夏鈴躺在最裏麵靠窗的床上,背靠在枕頭上,還在看書。莫非除了睡覺和吃飯外所有的時間她都花在了看書上嗎?不過為什麽她會在這呢。


    原來,班主任迴到班上,說是學生們表現很好,都沒有主動偷懶和請假,但是中暑的情況可能不止穎彬這一例,要是都暈倒才發現的話可不好。所以一個一個進行了單獨會診。結果也不知道評判標準是什麽,硬是說夏鈴的身體狀況不樂觀,把她也拖來了校醫院。


    夏鈴也無所謂了,幹脆地找了個靠窗的床,躺下來就繼續看書……而剛才正是夏鈴到注射室去叫的護士來給穎彬拔針的。


    等護士走出了觀察室,也就是他們現在躺著的病房,穎彬用藥棉按著手背上的針眼,轉過身對著夏鈴用僵硬的語氣說了聲“謝謝”。


    沒辦法,穎彬小學還是很能言談的,但是初中開始就很不善於與人交談。特別是男女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更是無法把握語言的應對了。正因為如此,所以穎彬那時才……算了,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還是看看眼前的情況吧。


    那句“謝謝”之後過了許久夏鈴也沒迴複,正當穎彬終於忍受不了這氣氛準備轉身繼續橫躺到床上時,夏鈴翻到了下一頁,並利用這時間說了句“不客氣”,語調還是那麽冰冷。


    “比起迴複我的話,更優先於眼前的書麽?好冷啊……”穎彬默默的歎了口氣。


    於是病房裏又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穎彬不知是睡夠了再也睡不著了,還是被夏鈴的氣氛所影響而無法入睡,總之在床上翻來翻去無法靜下心來……


    “該死的八婆,玩我玩上癮了,肯定又是用什麽手段把夏鈴也弄到這裏來的,然後準備看我的笑話吧……唔,不過這也救了我一次就是了。啊~啊!真是麻煩啊——”穎彬再也忍受不了這怪異的感覺了,於是轉身下了床朝外麵走去,邊走邊碎碎念。頭上本就雜亂的頭發給撓的更亂了。


    校醫院的建築是方形迴廊結構,觀察室位於正對樓梯的這條走廊的中間,穎彬先往左走,但是迴廊的一角是給截斷的,估計牆背後是什麽稍大一點的房間,所以兩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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