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寒又喝了兩口水袋裏的水,才無所謂道:“浪費食物並不好。”


    樓輕舞黑著臉盯著他手裏的水袋:“你可以留著,我可以等會兒再吃。”


    淳於寒仿佛這才想到:“哦,孤以為你不吃了,再過一個時辰就到鎮裏了,到時候給你找些軟一些的食物。”


    “到了鎮上重新準備一個水袋。”樓輕舞不願再看他,偏過頭閉眼,所以沒有瞧見淳於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瞧了瞧自己手裏的水袋,再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道笑意。


    果然如淳於寒所言,馬車不疾不徐地行使了一個時辰,就到了一個小鎮,隔著馬車,樓輕舞並不知道這個小鎮是哪裏。隻知道馬車駛進了小鎮裏,卻並沒有投宿任何一間客棧,而是駛進了一個巷子,饒了無數個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小院前。


    淳於寒先下了馬車,然後撩開馬車的帷幕,靜靜等著。


    樓輕舞中了軟筋散,手腳發軟,她咬著牙挪了很久才到了馬車前,慢慢下了馬車,隻是差點摔倒,被淳於寒堪堪攬住了腰肢扶住。樓輕舞站穩了之後,才推開他,皺了皺眉。淳於寒眸色一深,附耳道:“如果你想再次摔倒的話,盡管拒絕,可一旦傷到了孩子,孤是不會管的。”


    樓輕舞臉色一白,抿緊了唇。


    中了軟筋散,她並不能站穩,這也是淳於寒不擔心她逃跑的原因,不過他卻看得很緊,可就算如此,男女有別,她還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機會逃走。等淳於寒攔腰把她抱起來的時候,這一次樓輕舞並未拒絕,淳於寒眼底的冷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大跨步走進了小院。


    院子裏之後一個老人,院子並不大,隻有三個房間,淳於寒把樓輕舞抱進了其中一間,放到床榻上,才站到床沿邊:“夜王妃,孤的耐性很好,可前提是你不要想辦法逃走,否則,孤不介意把你綁起來。”


    樓輕舞懶得理他,隻是翻了個身,直接背對著他。


    眼睛卻是睜著,她原本以為到了客棧至少能留下一些信息給師兄,可現在到時候好了,這淳於寒竟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恐怕這沿途都會準備了院子。臉色沉了幾分,如果不能給師兄留下信息,那麽就要靠自己想辦法離開了。


    否則,真的等她到了蠻族,更難逃走。


    而她現在需要認真思考的是,淳於寒為什麽要抓她?她雖然是夜王妃,可師兄隻是一個閑王,能讓他這麽大費周折的,恐怕就是最近蠻族和西涼的這一場仗。難道他想要借助師兄的力量來取得勝利?


    不知想到了什麽,樓輕舞臉色一沉,她突然就想到她被抓走前師兄被宗帝喊進皇宮裏的事情。


    眉峰一斂,樓輕舞坐起身看向還未離開的淳於寒:“宗帝打算讓王爺出兵?”


    淳於寒似乎沒想到樓輕舞會這麽問,挑挑眉:“你猜的不錯。不過,孤抓你的時候,倒是沒想到宗帝會任命夜王,宗帝這個決定,反倒更是省事了。”


    “你抓我,是想威脅王爺幫你?”


    “是!”淳於寒臉上看不出情緒,不過很明顯他心情很好:“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恐怕你並不清楚。夜王,應該還沒告訴你。”而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親自來這一趟,他來的目標就是為了夜王,不過也許就是這麽巧,他剛來還沒想到怎麽接近夜王,就讓他救了夜王妃,以後的事情更是水到渠成,順利的讓他覺得連老天都在幫他。


    樓輕舞的臉色很沉,烏漆漆的眸仁沉沉浮浮的:“王爺他現在怎麽樣?”


    淳於寒愣了下,隨即偏過了頭:“……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


    “告訴我。”樓輕舞因為他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淳於寒搖頭,“孤隻能告訴你他現在還好好的。”除此之外,淳於寒並不打算告訴她別的,畢竟,夜王此時的狀況真的告訴她,恐怕會影響他的計劃。雖然他能看出她很在乎這個孩子,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放心沒有綁她的原因,既然這麽在乎,她就不會冒著危險做冒險的事。可他卻又不確定在她心裏,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夜王重要。所以,夜王此時的狀況,必須隱瞞下去。


    淳於寒離開後,樓輕舞神色很亂,她原本以為自己到了鎮上能想辦法給師兄傳遞消息,所以她並不擔心,可她沒想到淳於寒竟然會縝密到這種程度。她揉了揉眉心,自己的失蹤,現在師兄的情況恐怕很不好。


    樓輕舞的猜測很對,隻是鳳夜歌的情況不是不好,而是相當不好,幾乎到達了一種極致。整個王府裏因為樓輕舞和嵐白的失蹤,幾乎籠罩了一層暗黑的氣息,鳳夜歌從宮裏迴來,到發現樓輕舞失蹤,隻是僅僅半個時辰,他找遍了整個夜王府都沒有發現人,隨即,整個夜王府都出動了。


    京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樓輕舞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隨著夜晚的降臨,鳳十一發現鳳夜歌的狀況越來越不對勁,他能感覺到他周身壓抑的黑氣,幾乎快把人吞噬掉,而且,他莫名覺得爺的眼神很不對勁。


    等到了第二天,鳳夜歌直接去了刑部,刑部的周大人哪裏敢攔他,鳳十一跟著鳳夜歌,就看到他來到了夜姬暫時關押的牢房,直接徒手拽開了牢房的鐵鎖,隨著那嘩啦一聲,鳳十一覺得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他總覺得從昨天開始,爺周圍都籠罩著一種暴躁的氣息,甚至有些可怖。


    “她在哪兒?”鳳夜歌一張俊臉陰冷深沉,麵無表情地盯著夜姬,隻是原本淡漠清冷的眸仁卻是赤紅的寒涼。夜姬被他徒手提了起來,按在了牆壁上。


    夜姬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冷靜了下來:“夜哥哥,你在說什麽,夜姬不懂。”


    “她在哪兒?!”鳳夜歌又問了一遍,明明是相同的話,夜姬卻覺察到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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