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漆黑。</p>
宛如來自黑暗最深處、於那陰影下的微光中，若隱若現的巨大身體所帶來的強烈壓迫感。</p>
唿吸靜止、心跳沉緩、精神都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被卷入一片純粹的空白，連最基礎的本能的都無法保證。</p>
那是來自一切生物細胞最深處的，用以保證理智穩定基石的情緒——</p>
恐懼。</p>
塞西莉亞已經有很久，沒有體驗過如此純粹而真實的情緒了。</p>
這種感覺，讓她那原本彷佛被冰凍的精致麵孔都變得生動了幾分。</p>
如同人偶活了過來。</p>
“放鬆些。”</p>
“正如我說的那樣，您是幸運的。”</p>
就在塞西莉亞在這巨大壓力下，全身緊繃到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根的時候，卻聽麵前這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男人，語氣輕鬆的打破了這一僵局。</p>
他的語調輕飄飄的，禮貌而平澹，像是在說今天的下午茶要喝點什麽。</p>
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指尖在半空一滑，一個高清屏幕就出現在了兩人之間。</p>
“接下來，您會遇到什麽呢？”</p>
伴著陳冕的聲音，屏幕的空白開始浮動，出現稍顯模湖而搖晃的畫麵，隻過了短暫的幾秒鍾，那屏幕就變得清晰。</p>
塞西莉亞能看到，畫麵中心的那個女人，正是自己。</p>
她謹慎的從巷口裏冒出頭，隻是才剛判斷出街道上沒有敵人，正準備快步離開，頭顱就砰的一聲炸開。</p>
緊跟著，連不斷蠕動的身體都被地麵完全吞沒，整個消失不見。</p>
塞西莉亞頓時愣住。</p>
在第一段畫麵消失之後，緊跟著又是第二段、第三段......</p>
每一段畫麵中，都是自己遭遇襲擊的場景，死得又快又突然，每一段視頻都隻有極短暫的幾秒鍾。</p>
無論是麵前這位突然出現的麵具人，那令人感到極致恐懼的壓迫感，還是那畫麵中過於生動的神情與死亡反饋，都不得不讓她聯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p>
“這是...我的未來？”</p>
“啪。”</p>
陳冕打了個清脆的響指。</p>
“沒錯。”</p>
沒錯個屁。</p>
早在與尹奈用‘聖言’交流的時候，陳冕就想過既然可以通過純粹的意念生成文字，那為什麽不可以生成畫麵？</p>
隨著這一創想的提出與實踐，陳冕很快就得到了還算不錯的結果。</p>
隻要他敢想，片裏就敢露！</p>
於是，就有了塞西莉亞眼前的這一段段成片。</p>
為了避免讓她起疑，這些畫麵中，陳冕都隻截取了幾秒鍾的短片，讓她死得莫名其妙，以至於根本沒時間使用那些陳冕不知道的底牌。</p>
剛才之所以看了那麽長時間的動作片，也有陳冕在‘剪輯’的緣故。</p>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可能把這些破事說出來的。</p>
他順著塞西莉亞那不敢置信的目光繼續說著，聲音優雅：</p>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你麵前的選擇有了第二種。”</p>
說話間，陳冕伸手向前一指。</p>
暴食·多功能方便用器很識趣的從他的手套下延伸而出，在他掌心形成一根精致的教鞭。</p>
</p>
隻輕輕的一點，塞西莉亞麵前便浮現出一份裝飾簡樸的製式合同。</p>
【尊敬的塞西莉亞小姐，恭喜您收到了本輪來自‘人類存續調查及理智安全保障機構——阿卡德·薩爾貢’的寶貴就職機會。】</p>
【我們是一家成立於深海，紮根阿賴耶大世界的大型安保研究企業，致力於為這全世界的每一位深潛者提供上至拯救世界、下到廁所送紙的最無微不至的理智安全保障。同時公司氛圍開放，前景遠大，上班時間彈性，工作節奏較快，生活福利多多，收入上不封頂！】</p>
【請問，您是否打算接受呢？】</p>
【是/否】</p>
看著眼前這份話術滿滿，對具體工作時間、六險一金、最低薪資、財務福利隻字不提的三流招聘offer，塞西莉亞眼中閃過一線茫然。</p>
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來不及想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覬覦的，又有什麽值得這種來自深海極下層的存在親自現身。</p>
在未來可能出現的無數次死亡，與麵前這個一切都是未知的‘存在’的巨大恐懼壓力下，她開口了：</p>
“那麽，先生。”</p>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p>
聽著這幹脆的疑問句，隱藏在白色麵具下的麵龐上，露出核善的笑容：</p>
“聽從命運的指引。”</p>
“然後，心安理得的接受你應得的一切。”</p>
聞言，塞西莉亞深深吸氣。</p>
而後重重的按下了屏幕上的按鈕。</p>
【是】</p>
伴著她的動作，陳冕施施然的抬起一根手指。</p>
一根閃爍虹色的絲線，便隨之從他的指尖蔓延而出，筆直連接到塞西莉亞那高聳的胸膛上，勾連心髒。</p>
這一刻，塞西莉亞頓時感覺有一段極其巨量的信息，如同被強行塞入般，硬生生擠進她那狹窄的思維間隙之中，強行擴散開，分布在每一片細膩的記憶裏。</p>
形成本能。</p>
等到再次迴過神來，她安靜的看著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形成的麵板。</p>
【有序生長（A）】</p>
【寂靜思維（E）】</p>
【安全加速（C）】</p>
隻一瞬，她那雙碧玉般的眸子，就盯上了位於位格中最後一行的新能力。</p>
明明是剛剛出現，塞西莉亞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彷佛來自靈魂般的如臂指使，彷佛這項能力早已深深的印刻在她的靈魂深處。</p>
這種近乎異常的反應，讓她原本那有些不安的內心，頓時平靜了下來。</p>
瞬間給予他人深海能力。</p>
這等存在的意誌，絕非她所能反抗。</p>
既然如此......</p>
在這彷佛黑白默劇般的靜謐劇場中，少女單手撫胸，深深行禮。</p>
“遵從您的意誌。”</p>
“先生。”</p>
“請問，我該如何稱唿您？”</p>
陳冕的聲音依舊和藹，輕佻得像在開玩笑般：</p>
“白老師。”</p>
“我親愛的小姐。”</p>
塞西莉亞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聲音平靜：</p>
“是，尊敬的老師。”</p>
在兩人話音落下的瞬間，陳冕的身影緩緩消散。</p>
眼前那黑白的世界，也在這一刻重新迴到原本的多彩軌道。</p>
然而，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已變得不同。</p>
塞西莉亞轉過身，安靜的看向眼前的三人，那青碧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p>
她抬起了手。</p>
宛如來自黑暗最深處、於那陰影下的微光中，若隱若現的巨大身體所帶來的強烈壓迫感。</p>
唿吸靜止、心跳沉緩、精神都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被卷入一片純粹的空白，連最基礎的本能的都無法保證。</p>
那是來自一切生物細胞最深處的，用以保證理智穩定基石的情緒——</p>
恐懼。</p>
塞西莉亞已經有很久，沒有體驗過如此純粹而真實的情緒了。</p>
這種感覺，讓她那原本彷佛被冰凍的精致麵孔都變得生動了幾分。</p>
如同人偶活了過來。</p>
“放鬆些。”</p>
“正如我說的那樣，您是幸運的。”</p>
就在塞西莉亞在這巨大壓力下，全身緊繃到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根的時候，卻聽麵前這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男人，語氣輕鬆的打破了這一僵局。</p>
他的語調輕飄飄的，禮貌而平澹，像是在說今天的下午茶要喝點什麽。</p>
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指尖在半空一滑，一個高清屏幕就出現在了兩人之間。</p>
“接下來，您會遇到什麽呢？”</p>
伴著陳冕的聲音，屏幕的空白開始浮動，出現稍顯模湖而搖晃的畫麵，隻過了短暫的幾秒鍾，那屏幕就變得清晰。</p>
塞西莉亞能看到，畫麵中心的那個女人，正是自己。</p>
她謹慎的從巷口裏冒出頭，隻是才剛判斷出街道上沒有敵人，正準備快步離開，頭顱就砰的一聲炸開。</p>
緊跟著，連不斷蠕動的身體都被地麵完全吞沒，整個消失不見。</p>
塞西莉亞頓時愣住。</p>
在第一段畫麵消失之後，緊跟著又是第二段、第三段......</p>
每一段畫麵中，都是自己遭遇襲擊的場景，死得又快又突然，每一段視頻都隻有極短暫的幾秒鍾。</p>
無論是麵前這位突然出現的麵具人，那令人感到極致恐懼的壓迫感，還是那畫麵中過於生動的神情與死亡反饋，都不得不讓她聯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p>
“這是...我的未來？”</p>
“啪。”</p>
陳冕打了個清脆的響指。</p>
“沒錯。”</p>
沒錯個屁。</p>
早在與尹奈用‘聖言’交流的時候，陳冕就想過既然可以通過純粹的意念生成文字，那為什麽不可以生成畫麵？</p>
隨著這一創想的提出與實踐，陳冕很快就得到了還算不錯的結果。</p>
隻要他敢想，片裏就敢露！</p>
於是，就有了塞西莉亞眼前的這一段段成片。</p>
為了避免讓她起疑，這些畫麵中，陳冕都隻截取了幾秒鍾的短片，讓她死得莫名其妙，以至於根本沒時間使用那些陳冕不知道的底牌。</p>
剛才之所以看了那麽長時間的動作片，也有陳冕在‘剪輯’的緣故。</p>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可能把這些破事說出來的。</p>
他順著塞西莉亞那不敢置信的目光繼續說著，聲音優雅：</p>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你麵前的選擇有了第二種。”</p>
說話間，陳冕伸手向前一指。</p>
暴食·多功能方便用器很識趣的從他的手套下延伸而出，在他掌心形成一根精致的教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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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輕輕的一點，塞西莉亞麵前便浮現出一份裝飾簡樸的製式合同。</p>
【尊敬的塞西莉亞小姐，恭喜您收到了本輪來自‘人類存續調查及理智安全保障機構——阿卡德·薩爾貢’的寶貴就職機會。】</p>
【我們是一家成立於深海，紮根阿賴耶大世界的大型安保研究企業，致力於為這全世界的每一位深潛者提供上至拯救世界、下到廁所送紙的最無微不至的理智安全保障。同時公司氛圍開放，前景遠大，上班時間彈性，工作節奏較快，生活福利多多，收入上不封頂！】</p>
【請問，您是否打算接受呢？】</p>
【是/否】</p>
看著眼前這份話術滿滿，對具體工作時間、六險一金、最低薪資、財務福利隻字不提的三流招聘offer，塞西莉亞眼中閃過一線茫然。</p>
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來不及想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覬覦的，又有什麽值得這種來自深海極下層的存在親自現身。</p>
在未來可能出現的無數次死亡，與麵前這個一切都是未知的‘存在’的巨大恐懼壓力下，她開口了：</p>
“那麽，先生。”</p>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p>
聽著這幹脆的疑問句，隱藏在白色麵具下的麵龐上，露出核善的笑容：</p>
“聽從命運的指引。”</p>
“然後，心安理得的接受你應得的一切。”</p>
聞言，塞西莉亞深深吸氣。</p>
而後重重的按下了屏幕上的按鈕。</p>
【是】</p>
伴著她的動作，陳冕施施然的抬起一根手指。</p>
一根閃爍虹色的絲線，便隨之從他的指尖蔓延而出，筆直連接到塞西莉亞那高聳的胸膛上，勾連心髒。</p>
這一刻，塞西莉亞頓時感覺有一段極其巨量的信息，如同被強行塞入般，硬生生擠進她那狹窄的思維間隙之中，強行擴散開，分布在每一片細膩的記憶裏。</p>
形成本能。</p>
等到再次迴過神來，她安靜的看著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形成的麵板。</p>
【有序生長（A）】</p>
【寂靜思維（E）】</p>
【安全加速（C）】</p>
隻一瞬，她那雙碧玉般的眸子，就盯上了位於位格中最後一行的新能力。</p>
明明是剛剛出現，塞西莉亞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彷佛來自靈魂般的如臂指使，彷佛這項能力早已深深的印刻在她的靈魂深處。</p>
這種近乎異常的反應，讓她原本那有些不安的內心，頓時平靜了下來。</p>
瞬間給予他人深海能力。</p>
這等存在的意誌，絕非她所能反抗。</p>
既然如此......</p>
在這彷佛黑白默劇般的靜謐劇場中，少女單手撫胸，深深行禮。</p>
“遵從您的意誌。”</p>
“先生。”</p>
“請問，我該如何稱唿您？”</p>
陳冕的聲音依舊和藹，輕佻得像在開玩笑般：</p>
“白老師。”</p>
“我親愛的小姐。”</p>
塞西莉亞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聲音平靜：</p>
“是，尊敬的老師。”</p>
在兩人話音落下的瞬間，陳冕的身影緩緩消散。</p>
眼前那黑白的世界，也在這一刻重新迴到原本的多彩軌道。</p>
然而，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已變得不同。</p>
塞西莉亞轉過身，安靜的看向眼前的三人，那青碧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p>
她抬起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