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心裏也有些不自在,可是一想到自己還要利用這個男人的權勢,便知道這些事情是必須得做的。


    一來可以讓自己利用得心安理得一些,二來,若是宋斯年能夠因為她的主動示好對她產生些好感,那日後他幫她可能也會更盡心盡力些吧。


    可一頓飯吃下來宋斯年卻並沒有說什麽,吃飯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是沉默不語的,不說好吃也不說難吃,更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偏向與討厭。


    這樣下來,沈惜君更覺得心裏惶惶的了。


    腦子裏正胡思亂想著,突地就見那垂頭板著臉吃飯的男人突然看向了自己。


    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沉悶,沈惜君很想就這麽離開餐桌,卻又覺得會顯得更尷尬。


    她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用錯了方法,可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好像也沒有其他方法供她迴頭了。


    她懊惱完了後便無能為力了起來,想了想還是咬唇同宋斯年提了另一件事。


    “我什麽時候去公司報道?”


    宋斯年抬頭看了一眼她,問她:“怎麽?”


    沈惜君斟酌著開口:“一來,我還有欠你的大筆債沒還,我想能盡快去公司報道,好方便給你還債。二來,我也希望能早點獨立起來,不要全依靠著你,畢竟……我也不想一直當個廢人。”


    宋斯年像是意外她這麽自覺,這麽久以來表情上終於給了點緩和。


    他沒反對她,聲音照舊有些淡漠:“不想一直當廢人……你倒還是有這點自覺的。”


    沈惜君聽他話語的意思便知道,他並沒有要反對她。


    可是也沒同她說幾時去報道。


    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開口問他的時候,宋斯年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放在她的麵前。


    沈惜君在宋斯年的視線下,拿起名片,而後疑惑不解地望了過去:“這是……”


    宋斯年淡淡開口:“帶著這個名片,去上麵的地址,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聽完他所說的,沈惜君有些尷尬,以為他話語的意思是嫌棄她的形象問題,覺得以她的形象,這樣去公司報道會有損宋氏名譽。


    臉麵上多少是有些掛不住的,她的臉色白了下,卻也知道這些應當也是無從辯駁的事實。


    畢竟宋斯年願意給予她幫助就已經是很好的了。


    沈惜君握緊了名片,手心處仿佛是握了塊灼熱的鐵,燙卻沒法甩開。


    她將名片收起來,垂頭看向宋斯年,動了動嘴唇,道:“好的……我會配合的。”


    得了她準確的應答,宋斯年的麵上總算露出了點緩和的臉色,他點點頭道:“自己好好把握吧。”


    而後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餐廳。


    宋斯年離開以後,房子便空了下來。


    安靜得很,沈惜君看了看時間,還早,她便考慮要不要現在就去宋斯年所說的地方看看。


    反正又不會掉塊肉,再加上她空餘時間也很多,沒多做思索,沈惜君便出門去了目的地。


    距離有點遠,即使是這種不堵車的時段,乘坐公交車都花了大半個小時。


    下了車以後還要步行好一段距離,沈惜君邊問人邊尋路,穿過一條略算繁華的商業街的時候,竟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身影。


    那是兩個女人剛從一家服裝店出來,一個快過半百,還有一個年輕妖嬈。兩人打扮得都很花哨,一身珠光寶氣,像是恨不得將“有錢”兩個字寫到臉上。


    太眼熟,可因為角度問題,沒看到正臉,一時之間竟然沒想起來究竟是誰,她的腳步下意識地便停下了。


    下一刻,便看見了正臉。


    竟是白夢妮和前婆婆!


    沈惜君的第一反應就是震驚,震驚完了後便想要逃跑。


    可是已經遲了,或許是她站的位置太過顯眼,又或許是她的衣著打扮太過顯眼,在她看清那兩人麵孔的時候,對方也注意到了她。


    沈惜君出來的比較隨意,連妝都沒化,更別提其他的了。


    這會兒見到她二人,隻覺得羞憤難當,生怕會被找到機會冷嘲熱諷一番。


    而更不幸的是,在見到沈惜君以後,白夢妮和前婆婆竟沒有選擇假裝沒看到她,而是手挽著手朝沈惜君走了過來。


    就這麽落荒而逃,肯定會慫得不行。


    沈惜君找不到應對方案,便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那倆人越走越近。


    眼裏帶著她見慣了的諷刺,兩雙眼睛像是要在這青天白日裏硬生生地將她的皮肉戳穿。


    白夢妮率先開了口:“喲,媽,你看這人是不是很眼熟啊。”


    前婆婆同樣是個不好相與的老太太,她同白夢妮一唱一和地道:“怎麽,來這裏做什麽,買新衣服打扮漂亮再去勾/引別的男人嗎?”


    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們已經察覺到這邊氛圍的變化,紛紛投目光過來了。


    她被那些打探的目光看得後背發灼,心裏更是悲涼一片。


    白夢妮這般對她她無話可說,可她這個所謂的婆婆也這樣當眾諷刺,就著實讓她心裏難受了。


    沈惜君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畢竟她在陳陌家中的那麽多年裏,也並非沒有努力侍奉過這個婆婆。


    為了討她歡心,她該做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個遍,更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到最後竟然換迴來這麽個結局。


    白夢妮與前婆婆見她神色哀戚,卻並未反擊,心裏更是得意了。


    什麽沈家大小姐?不過是一個被眾叛親離的喪家之犬罷了!


    欺負落到平陽的老虎是一件極為大快人心的事情,她們越看她悲慘,心裏就越痛快。


    白夢妮挑了挑眉毛,聲音甜甜膩膩地開口道:“聽說你啊,在被陳陌拋棄以後,又傍上了宋氏集團的宋斯年?怎麽,現在出門他沒有陪著你嗎?你是終於被他拋棄了,還是偷溜出門背著他想要偷腥呐?”


    說著她捏了捏鼻子,一臉嫌棄地打量了一眼沈惜君,而後湊近了自家婆婆,聲線上揚著開口道:“不過啊,不管是被拋棄了,還是想偷吃,都算是我們家陳陌有先見之明,你這種女人留在家裏啊,簡直是家門不幸喲!”


    前婆婆連聲附和,看沈惜君的眼睛裏像是帶著刺一般:“夢妮說的沒錯,我早就和陳陌說了,這沈家丫頭不是啥好貨色,不能要,苦了我兒子被他禍害這麽多年,連財運都開始走了下坡路。”


    說完她的眼睛鼓了起來,像是膨脹了怒意一般,“若隻是財運也就算了,前幾年我老婆子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肯定都怪你這個喪門星!來我家就是想克我們一家的!”


    白夢妮突地就笑了,她撒嬌似的搖了搖自家婆婆的手臂:“哎媽,你說這個可就讓我想起來一件事了,她可還真有可能是個天煞孤星呢,您瞧,她親媽可不就是被她給克死的嗎?”


    聞言,沈惜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接下來那倆人又討論了些什麽,沈惜君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全身的神經都因為這一句話變得緊繃了起來。


    天煞孤星?


    克母?


    她可以容忍她們罵她,懷疑她,諷刺她,甚至是踐踏她。


    可是為什麽要扯上她的媽媽?


    沈惜君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開始顫栗,她氣得渾身發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所以,這就是你當小三的理由嗎?”


    白夢妮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尖銳地道:“你說我當小三?你憑什麽說我當小三?”


    沈惜君看著她跳腳的模樣,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她反問迴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跟陳陌上/床的時候,我還並沒有同他離婚吧?或者說,現在我跟陳陌也是夫妻關係,你不是小三是什麽?”


    白夢妮瞪大眼:“那又怎麽樣,他是被迫和你在一起的,他根本沒有愛過你,你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名存實亡的,他愛的人是我!”


    沈惜君勾唇,笑得涼薄:“真是可笑的說辭,就算我同他名存實亡,那也不是你插足別人婚姻的理由吧?打著真愛的幌子做著橫刀奪他人所愛的事情,你以為你很高尚是嗎?”


    白夢妮張張嘴,還想反駁,卻被沈惜君打斷了。


    “是,你說的沒錯,陳陌的確不愛我,但是你以為他很愛你嗎,你以為他這種人,真的懂什麽叫愛嗎?”


    她的表情很冷,像是難得動了怒的樣子,說話時的語氣淡漠而鎮定,一點也不再複往日的怯懦模樣。


    白夢妮:“你……你什麽意思!”


    “嗬,什麽意思你不懂嗎,我說你就等著被他拋棄的那一天吧。”


    她笑了笑,說話的模樣是難得的真誠,“還有,我也應該感謝你家陳陌對我的不愛之恩,這種所謂的愛情與幸福,你留著自己慢慢消受吧,趁著你倆感情還沒破裂。當然,若是你能夠一直將他這種人渣留在身邊,那也的確是一件造福社會的積善行德事,也省得別的好姑娘被糟蹋了,老話說的好,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你覺得呢?”


    第一次這麽痛快地迴擊那些讓自己受委屈的人,沈惜君覺得心裏痛快極了。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一刻變作了一隻抖s,看白夢妮被自己氣得臉色發白,便覺得開心得很。


    原來果斷迴擊是這麽爽利的事情,她之前究竟是因為什麽才做了那麽久的包子?


    居然會被這種人欺壓那麽久,她可真為自己感到不值!


    看著白夢妮氣急敗壞的樣子,沈惜君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裏裏外外都舒暢得不行。


    她暗暗下了決心,以後堅決不要再受欺壓,不做包子,改變自己軟弱無能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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