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特別眷戀念念不忘的緣故,人販子郭一鳴使用許正拿來的紙筆,畫出了他心中女神陸明舟的玉足。


    “履上足如雪,不著鴉頭襪。”郭一鳴不太滿意自己的作品,遞給許正之後,又說起他和陸明舟的往事。


    “應該是2012年前後,我出獄之後一直找不到工作,又被親人朋友看不起,再加上我爸重病,所以便想著重操舊業。


    拐走一個孩子很容易,難的是怎麽賣掉,幸好我在裏麵認識一個老前輩,他給了我一個聯係號碼。


    我聯係上之後合作好幾次,又是一番折騰,才算是正式進入組織。


    跟著前輩做了兩次交易,才知道陸明舟這個人,她那個時候對外的稱唿自然不是本名。


    而是代號~沐鳳!”


    “沐鳳?”許正記憶中沒有叫這個代號的女人,他側頭看向喬振軍,“喬主任知道沐鳳嗎?”


    喬振軍臉色凝重起來,點點頭,“在以往我們抓捕的人販子中,有人提起過沐鳳這個女人。


    但他們也隻是知道拐賣兒童的同行中有這麽一個女人,卻沒有人見過。


    更沒有人提供詳細的資料。


    所以我們隻是記錄在案,知道沐鳳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可惜這麽多年,依舊追查不到她。


    甚至我們懷疑,那些人販子中,有一些女人代號或者名字都與沐鳳有關係。”


    郭一鳴譏笑道:“你們就是廢物…算了,陸明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


    她要是真想躲起來,你們誰也找不到。”


    許正看到郭一鳴說話的同時,眼神帶著挑釁看著自己,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為啥眼前這個人販子願意配合警方。


    什麽減刑和父女情深,都是假的,郭一鳴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陸明舟這個女人。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郭一鳴偷渡出國之後便再也找不到陸明舟,他對這個女人的愛在漫長的二十年中,已經由愛轉恨。


    現在郭一鳴對自己的下場有個預測,就算不是死刑,估計也是無期徒刑或許20年的刑期。


    又是一個20年,人生能有幾個20年,許正猜測郭一鳴就是想讓警方幫他完成心願。


    再見一次陸明舟。


    哪怕這一次見麵是在法庭上!


    還有一種可能,許正覺得更符合郭一鳴舔狗的人設,“你仔細迴憶一下,陸明舟是不是她的真名呢?


    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不是想知道她真正的容貌?”


    郭一鳴被許正一番話說中心底最深的目的,身體下意識的做出躲避姿勢,“不愧是許警官,這些天我在裏麵可聽說你不少事情。


    我那些號友,在知道我是被你抓住的,全都開始對我敬而遠之,搞的我現在在裏麵成了洪水猛獸。


    唉…陸明舟是不是她真名,其實我也不敢確定。


    但是這個名字,據她說,組織內部隻有我知道,甚至我還看過她真容…不過現在想來,當年她都是在忽悠我。


    許警官你說的對,要是我被判死刑,唯一的願望就是再看她一眼。


    因為我在偷渡出國的時候,陸明舟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


    這次輪到喬振軍譏諷了,“這話你還能信?果然舔狗到死都是一個德性!”


    許正本來以為郭一鳴和陸明舟之間隻是各有所需臨時炮友的關關係,再不濟是女領導掌控男下屬的手段。


    但郭一鳴突然拋出來一個孩子,如果是真的,那麽對比他的dna,這不就能找到他們二人的孩子。


    找到孩子那就找到了陸明舟。


    找到陸明舟那就能揭露出來梅姨案的真相。


    所以許正對郭一鳴和陸明舟的事情更感興趣了,“你能說一說你們倆怎麽上床的嗎?


    嗯…我的意思是,她是怎麽看上你的?


    你有什麽優點和長處?”


    哪知道郭一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不僅有長處,而且還十分耐幹!”


    在看到許正和喬振軍均是一臉不信的模樣,他也懶得解釋,主要是這事無法證明,“你們應該能猜到。


    我們組織不僅做兒童交易,也販賣婦女,有些女大學生腦殘一樣,給點誘惑就能拐走。


    再加上我們也有不少女同事。


    那個時候我年輕愛玩,和組織內不少女同事發生過關係,得了一個浪裏白條的諢號。


    加上我工作能力強,又上過大學,算是一個人才,所以陸明舟才找上我,把我收進麾下。”


    許正見郭一鳴描述不出來陸明舟長相,其他身體特征,他描述的倒是詳細,但很難調查,比如隱私部位的特征,難道要網上懸賞誰和這種女人上過床?


    既然陸明舟的容貌郭一鳴不記得,那麽其他人呢,許正立即問道:“你剛才說你和不少女同事還有女大學生上過床。


    那你現在還記得她們名字和長相嗎?”


    “有些我還記得,但時間太久,我不敢說我一定說的對。”郭一鳴倒也配合,明白許正要調查他那些前同事。


    “許警官,我覺得你找他們用處不大,因為很多人根本沒有見過陸明舟。”


    “聊勝於無吧!”許正無奈,“你要是有陸明舟的毛發或者其他指紋和dna攜帶物,那我們就可以沿著這條線往下查了。”


    珍藏自己女神的貼身衣物或者其他有紀念意義的事情,這是舔狗男人的基本操作,但是郭一鳴直接否認,“我又不是戀物癖,沒保存過她的東西。


    不過你這樣一說,讓我想起來一件事。


    當年帶我進組織的那個老前輩,他可是一個老色胚,上到六十,下到十六,他來者不拒。


    甚至當年被抓進去,都是因為他在行動中起了色心,耽誤了撤離時間,要不然在陸明舟的指揮下,警察根本抓不到他。”


    許正剛才已經記下了這個人,本來準備一會再詳細問,沒想到他和郭一鳴的瓜葛還挺深,“像這種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陸明舟這麽精明強幹的女人。


    怎麽可能還用他?


    你仔細說說這個人吧。”


    “每個月都有缺點和長處的,我這個人前輩不知道還活著嗎?”郭一鳴沒想著隱瞞,“你們可以查一查,2011年11月…大概上旬吧,雲山省第五監獄刑滿釋放的男人。


    熊開山。


    他是拐賣兒童和強迫婦女兩罪並罰,期間有立功表現獲得減刑,一共坐了十年牢獄。


    今天應該有65歲左右,一米八的大個,和黑熊一樣,對了,黑熊就是他的代號…”


    喬振軍在一邊很快在內網上查出來熊開山的資料,能查出來說明他大概沒有死亡,隻是內網上沒有他現在居住的地址。


    但有身份證資料。


    可惜熊開山的身份證沒有注冊手機號和銀行卡,無法通過手機定位鎖定他的位置。


    “小許你看看。”


    許正掃了一眼,熊開山有點人如其名,高大威猛,“郭一鳴,你這個老前輩看著不像是一個短壽的人。


    你確定他現在還在國內?”


    “八成是在的。”郭一鳴很有信心,“我在東南亞還是有些勢力的,每年都能收到國內的消息。


    黑熊在我偷渡出國之後的那幾年,依然活躍在拐賣兒童和婦女的路上。


    因為我是他帶進組織的,所以哪怕我在國外,每年偶爾也會偷偷和他聯係一次。


    不敢聯係多,組織內部嚴禁國內外成員私下聯係,要是被發現,輕則逐出去,重則直接槍斃。


    一直到五年前,他說自己準備退休了,然後我們就斷了聯係。”


    許正記得郭一鳴說過,他對他們組織在國內的人手並不清楚,誰是負責人他也不知道,或許這個熊開山是他在組織內唯一認識並熟知的國內人了吧。


    “你詳細說一說你和熊開山怎麽認識,他又怎麽帶你進組織,還有他有什麽愛好,他做過哪些違法的事情…”


    郭一鳴要了一杯熱水,微微喝了一口,“這個故事就有些長了…”


    兩個小時後,許正和喬振軍走出審訊室,被走廊裏的燈光一照,他們都有些恍惚,實在是在灰暗環境的審訊室待的時間太久了。


    這時跟著過來的專案組成員,一起走過來慶祝,“組長,你們太給力了,本來沒有線索的案子,這次硬生生的冒出來兩個嫌疑人。”


    “對呀,我相信隻要找到這兩個人,梅姨案真相應該能大白於天下了。”


    許正忙攔下,“謹慎一點,你們可別亂說,萬一領導們當真了,我可讓你們去解釋。”


    喬振軍揉了揉太陽穴,“行了行了,你們在這起哄,還不如多花時間找到陸明舟和熊開山的下落。


    怎麽樣,有線索沒?”


    “暫時沒有!”這時竹青的聲音響起,她是負責整合實時消息,知道剛才許正他們審訊的時候,在外麵的專案組成員已經開始調查。


    “陸明舟沒有一點搜捕方向,熊開山的身份證一直沒有使用過,現在已經根據他檔案裏的照片,使用天眼係統搜查他現在的位置。”


    許正看看時間,審訊花了三個多小時,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咱們先迴省廳,研判一下吧。


    喬主任,你留一下,聯係看守所這邊的領導,給郭一鳴換一個安全的房間。


    保證他的安全。”


    喬振軍對郭一鳴有怨氣,但也不是非要他被人殺害,“嗯,我現在去找柳所長,讓他注意一下郭一鳴的安全問題。


    你們先迴省廳吧。”


    晚上八點,眾人吃過晚飯,洗漱之後,齊聚在會議室,這次依然沒有督導組領導,但是許正已經把今天的審訊記錄匯報給了錢毅偉錢副部。


    十二個人坐在會議室裏,一人端著一杯水,本來u型會議桌,但這次,做成了兩排。


    一排全是抽煙的家夥,另一排當然是不抽煙的。


    會議還未正式開始,那邊已經煙霧繚繞起來,可見已經做好研判的準備。


    許正先讓竹青簡單說一下今天的審訊,雖然在場的人都已經知道。


    等竹青說完之後,許正又讓她把昨天收到的眾位成員寫的偵查思路,發到工作群裏。


    “大家都互相看一看,仔細看,看看有沒有人預料到了郭一鳴的口供內容。”


    眾人嘿嘿一笑,他們所謂的偵查思路還真沒有一個人預料出來,甚至可以說南轅北轍。


    在他們以前的想法中,郭一鳴充其量隻是一個打手,最多也就是假梅姨之一,哪裏會想到,他還會因為有特長而與陸明舟有特殊關係。


    也許是這些天的相處,大家熟悉起來,摸透了許正性格,知道他不會因為寫的偵查思路不好而生大火氣。


    所以一個個的,又開始吹捧起來,誇許正有先見之明,把郭一鳴弄迴了國…


    別看陶璐娜是個女刑偵專家,但她也是會拍許正馬屁的,“告訴大家夥一個好消息。


    前兩天…”


    許正聽著陶璐娜從滇池的事情講述到那個搶劫殺人案的真兇落網,不由得搖頭,“陶大姐行了行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這兩天跑來跑去,有點累了。”


    他一說累,剛才吹捧他的專案組成員們立即安靜下來,但是眼神中同時流露出來一個意思。


    那就是你累你去休息,把工作分給我。


    李暉作為部委命案積案攻堅處的老人,不僅是許正的副手,更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偵,“許處,你看接下來調查陸明舟、熊開山。


    是分兩組,還是一塊調查。”


    許正搖頭,拿出他剛才在審訊室做的模擬畫像,拍了拍,“這些都是郭一鳴在國內,在那個名為鰩鷹幫派處過的女朋友畫像。


    再加上陸明舟和熊開山二人。


    都需要先調查清楚他們現在的位置。


    具體什麽時候采取抓捕行動,後續咱們再議。


    這樣吧,你們自行分成三組,一組調查陸明舟,一組查熊開山,最後一組查郭一鳴的女朋友。”


    許正說完,看向竹青,“你把他們每天調查到的情況實時發給我。


    再給我訂一張迴京的機票…”


    說著他向眾人解釋道:“剛才和錢部匯報工作,他說部委那邊有個會,我得迴去參加。


    所以給你們兩天時間,記住一定要查清楚,不能打草驚蛇,特別是陸明舟,能確定其身份最好。


    但千萬別引起她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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