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一踏入甘露殿腳下的步子便頓了一頓,這個味道對他來說太過熟悉了,梨花白的味道,這幾年他偶爾會喝幾杯,梨花白是他最喜歡的酒,而今夜他並沒有吩咐他們上酒,而且他要的份量也絕對不會在殿中有那麽濃的味道,如今看來那在酒窖之中睡著的人是喝了那梨花白了,夏翎站在一邊看了看那躺在龍床上的人,低頭道:“哥哥喝了酒窖之中近一大半的梨花白!”


    “嗯,去告訴夙墨一聲讓他們熬醒酒湯備著!”容傾淡淡的說了那麽一句,坐在床邊看著那麵色因酒醉而泛紅的人,一手輕輕的撫上陸少熙的麵頰,其實他一直知道陸少熙雖然比他年長但是卻比他要任性,仔細想想那一年之中雖然說他在他麵前一直都是強勢的,但是有的時候卻是他哄陸少熙,容傾歎了口氣彎下身子與陸少熙抵著額頭,輕聲道:“你又在鬧什麽脾氣!”


    容傾年紀的確不如陸少熙大,也許是因為自幼生活在宮中的緣故,他的行為處事在有的時候的確要比陸少熙理智的多,也不說陸少熙的決斷是錯誤的,隻是他把感情看得太重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陸少熙竟然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隨後翻了身繼續睡,聞到那股濃的不行的酒味,容傾露出了這幾日來第一個笑容,呢喃道:“酒鬼!”


    縱然身邊之人此刻渾身酒味,但是容傾還是選擇如以前一樣摟著他,那酒味聞久了其實也沒那麽濃,第二日容傾依舊那麽時候起來,陸少熙還跟死豬一樣睡著,夙墨她們拿著洗漱用品以及衣物踏入,不由的皺眉道:“陸公子這迴怕是醉得不輕啊!”


    容傾聞言看了一眼那睡著的人,暗歎了口氣,整理好自己,隨後才道:“派人守著,少熙醒了就讓他把醒酒湯喝了,喝了再睡!”


    “是!”祈墨主動應承了下來,夏翎要保護容傾自然是不能留下的,夙墨又有別的事情要做,也不可能留下,那麽現在最有可能留下的便隻有她了,容傾點了點頭便提步離去上朝。


    雖說陸少熙的身份不能公開,他與容傾冷戰的事情知曉的人也不多,不過安瑾畢竟是知曉全部事情的人,故此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顧天昊借著把平安脈的幌子到來,一邊把脈一邊與安瑾輕聲閑聊著,兩人說了幾句話題便轉到了陸少熙與容傾的身上,說到他們安瑾才想起來他們這幾日貌似不是很對頭,連炘焯也發現一隻陪著他父皇的義父不見了,莫不是陸少熙丟下容傾走了,安瑾想了想覺得不是很可能,故此昨夜她便讓當年容傾派給她的暗衛前去查探一下,最後的結果便是陸少熙此刻在甘露殿睡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想了好一會,安瑾衝顧天昊道:“天昊,我要去找陸公子談談,這幾日他與陛下好似不對頭!”


    “去吧!”顧天昊聞言笑著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沒過多久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寢宮,安瑾來到甘露殿守在門口的人告知殿中的人還沒醒,故此安瑾便決定進去守著,一踏入殿中她便聽到了一陣壓抑的低哼聲,她有些事情並不知曉,不知道裏麵出了什麽事情,故此她便讓眾人在外候著獨自一人踏入。


    她進去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陸少熙一生單衣整個人蜷縮著躺在榻上,被褥什麽的都被弄得淩亂不堪,安瑾站在原地好一會,陸少熙才慢慢的好轉,那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血色,他坐起身子整理了下衣衫看著安瑾揚唇笑道:“不好意思,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這是怎麽迴事!”安瑾迴了神在一邊坐下,皺著眉頭問道,她的眸中有著擔憂,她雖對陸少熙有些擔心,不過那也是基於容傾的立場之上,她的問題落了地,陸少熙靠在一邊雙手懷胸閉著雙眸笑道:“沒什麽?為了活下去而已!”


    他說的輕巧異常,不過他方才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滲人的很,安瑾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想了想道:“我有話跟你說!”


    “嗯,皇後請講!”陸少熙點了點頭坐直身子本來想要披上外袍但是袍子之上的酒味太濃讓他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自己,故此就這樣坐在那邊看著安瑾,安瑾看了看他的樣子,垂眸淺笑了下道:“當年我的父親像先皇求了一道聖旨,我的父親威脅我嫁給陛下,那個時候我怨過恨過,不過就在新婚後不久我便知曉陛下不過也是癡情的人兒罷了,我答應陛下做炘焯的母親,做他名義上的妻子,陛下要的是我安氏的兵權,豈料先皇一道聖旨將我們圈在宮內,你或許不知道這些年來每一年那密室之中都會多一幅畫,一副相同的人不同神色的畫軸,我與陛下隻是兄妹之情,你明白麽!”


    “這麽些年你可曾動心!”陸少熙坐在那邊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不解的皺眉問道,安瑾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愛人也在宮內陪著她的事情,她覺得這個沒必要說,她隻是微微側首淺笑著開口道:“明知道他的心裏有人我何苦將自己圈禁進去呢?這樣會讓我痛苦罷了!”


    這一刻陸少熙看著眼前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子,他的心中有了愧疚,若不是他,這個女子怎麽會被圈禁在宮中,若不是他這個女子怎麽會被人搶了丈夫,陸少熙緩緩的低垂下眼瞼,輕聲道:“皇後娘娘,今生是陸少熙欠你的,來生有機會一定還!”


    “不說來生,陸少熙今生你能對陛下好麽,聽說這幾日你與陛下不對頭,你應該明白在陛下的心中最重要的不僅是炘焯還有你!”安瑾此刻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方才說的那些無非是在告知陸少熙這麽些年她與容傾並無夫妻之情隻有兄妹之誼罷了,她的話傳入陸少熙的耳中,陸少熙的身子怔了一下,一手撫著額際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對陛下好點兒,他雖是當朝帝王,可他是人,不是神!”安瑾的心一直是偏向容傾的,向來護短的她自然就是認為是陸少熙欺負了容傾,陸少熙也不辯駁,隻是仰著頭看著眼前站起身的女子,點頭笑道:“皇後的話,陸某記在心裏了,在陸某有生之年,一定竭盡對蘭卿好!”


    安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當年顧天昊看她的樣子,想必這個人也是個癡情的人,安瑾深吸了口氣轉身慢慢的踏出了甘露殿,而陸少熙坐在那邊呆呆的,等到祈墨送上醒酒湯他才把自己打理了一番後往密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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