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和引月本就與趙卿卿不和,怎麽會因此手下留情?


    粗鞭宛如長蛇瞬間撲向三人,毫不留情的落下。


    餘歡霆與文子隱護住身旁之人,但本以為會落在身上的鞭子卻未落於身上。


    三人一同抬眼,隻見鞭子被雲曄握在手上,一身淡藍雲紋衣裳微揚。


    “此事與她無關。”雲曄深邃的眸子望著花深與引月,沉聲道。


    兩根鞭子被他抓在手中,她們想抽取但內功不如,怎麽也無法將鞭子抽出。


    雲曄麵不改色,將鞭子往地上一丟。


    趙舒之方才亦是想阻止,不過雲曄比他快了一步。


    他走上前去,將趙卿卿扶起:“小卿卿快起來,和三叔走。”


    “三叔,我不......”她剛要出口,卻驟然雙眼一閉。


    原來是餘歡霆點了她的睡穴,他知曉若自己沒有如此,她定然不願意離去。


    “師叔,您將小師妹帶走吧!”文子隱道。


    陰雲被風吹散,日漸西斜,夕陽餘暉落在竹葉上閃爍金光。


    趙卿卿再次醒來時,身邊仍舊是雲曄。


    “八師兄和九師兄呢?”她急切問道。


    方才在師兄受鞭刑時自己便被點了睡穴,還不知師兄們怎麽樣了。


    “隔壁。”雲曄薄唇一張一闔道。


    她迫不及待的下床,跑向隔壁的屋子,顧不得身後之人。


    聽風從屋外進來時,正好碰上飛奔而出的趙卿卿。


    他拿著紗布與藥瓶走向屋內:


    “公子,屬下替您包紮。”


    雲曄緩緩張開右手,手上烙下深深的鞭子印記。


    這正是方才他接住鞭子時,被鞭子打到的。


    “不必了。”他握住手,擋住手上的傷。


    “但公子手上的傷......”聽風憂心的望向他。


    雲曄站起身,風輕雲淡道:“無妨。”


    橙紅的夕陽懸掛於天際,紫竹在夕陽之下亦被染成橙紅。


    趙卿卿一襲紫衫衣裙站在屋前,周身被鍍上一層暖橘。


    屋內傳出吃疼的叫聲,不是餘歡霆又是誰?


    “大師兄輕點,疼死了,這兩個女人下手真狠!”餘歡霆趴在榻上,忍著痛楚道。


    趙卿卿入屋,正見趙舒之和蕭遲在給餘歡霆和文子隱上藥。


    榻邊的水盆便堆放著被鮮血染紅的破爛衣裳,水盆中的水被染成淺紅。


    餘歡霆和文子隱兩人麵色蒼白,額上滲出冷汗。


    兩人褪去衣裳的背上滿是鞭痕,每一道都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視。


    餘歡霆撐著一口氣還能言語,但文子隱已是渾身無力。


    “八師兄九師兄!”她一股酸意湧上鼻尖,溫熱的淚蓄在眸中。


    餘歡霆勉強扯出一個笑道:“小師妹怎麽來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光著身子,你進來做什麽?”


    聽著他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趙卿卿更是心酸。


    “就是啊,小師妹快出去吧!”文子隱本是趴在榻上,見她來了方才抬起頭。


    她搖搖頭,做到榻邊,望向兩人滿是傷痕的背。


    “我不出去。”她抹去麵上的濕潤,拿起旁邊的布輕輕擦去餘歡霆背上的血,不由得哽咽:


    “師兄是不是很疼?”


    “不疼不疼,其實一點都不疼。”餘歡霆佯裝無事的模樣道。


    文子隱亦是寬慰道:“是啊,小師妹不必擔心,我們並無大礙。”


    她雖是心疼,卻忍住了淚水:


    “師兄們不必騙我了,我知道一定疼極了,卿卿幫八師兄和九師兄上藥吧!”


    南疆本就不想中原如此拘泥於禮數,更何況趙卿卿與文子隱、餘歡霆又是青梅竹馬。


    趙舒之收好藥物,便坐於一旁閑然飲茶。


    “小卿卿,他們二人身上皆是皮肉傷不礙事,況且你一來他們兩人身上的傷都好了大半了,何必擔心?”


    “就是啊卿卿師妹,其實我們也快要包紮好了。”蕭遲憨厚一笑。


    趙卿卿仔細替餘歡霆背上傷口上藥,又聽他們這樣說方才稍稍安心。


    “小師妹身上的傷怎麽樣了?”餘歡霆關心問道。


    她此刻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傷,不過想來自己身上的傷已被包紮了,現下已無甚大礙。


    她搖搖頭:“我身上的傷都不及師兄的十分之一,自然好得快啊,現下都不疼了。


    又見這屋內竟隻有他們四人,便問道:


    “為何隻有三叔和大師兄在此替八師兄和九師兄療傷?難道師伯不讓人來替師兄包紮嗎?”


    趙舒之聽到她的話,便放下茶盞解釋道:


    “非也非也,小卿卿可不要誤解你大伯父,若不是你大伯父,這兩個小子可不止受一百鞭子這般簡單。”


    “是啊卿卿師妹,其實方才雲四公子和易飛都在,隻是八師弟九師弟嫌他們二人吵鬧,才讓他們去幫憶寒師妹的忙了。”蕭遲淺笑補充道。


    餘歡霆想到那兩個小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大師兄,那兩個小子本來就吵鬧,又不像大師兄細心,上個藥比抽鞭子還疼!”


    “確實確實。”文子隱附和。


    趙卿卿噗嗤一笑,麵上終於重現了笑意。


    正在此時,易飛端著托盤從屋外進來:


    “八師兄九師兄,我們哪裏吵鬧了?”


    “就是,本公子還是頭一迴替人上藥。”雲逸緊隨其後,手上的湯羹散發著濃濃香氣。


    近幾日,這兩人一直形影不離。雖是時常主意不合吵吵鬧鬧,但卻是十分默契。


    “你們兩個可來了,本神醫快要餓死啊!”趙舒之聞見飯菜的香氣,立即摒棄了茶走到飯桌邊。


    易飛和雲逸將菜皆數擺在桌上,葷菜素菜湯羹樣樣俱全,瞧著色彩誘人,聞之香氣撲鼻。


    趙舒之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新鮮的竹筍,讚道:


    “憶寒的手藝不錯,蕭遲小子好眼光!”


    正在替文子隱包紮的蕭遲聽到他誇獎,麵上一熱。


    “三叔,你別一個人將菜都吃了。”趙卿卿邊替餘歡霆包紮,邊道。


    餘歡霆嗅著香氣,雖然背上疼但已是食欲大開:


    “就是啊師叔,我們是傷者,您要給我們留點。”


    “我們傷筋動骨的,要留多些。”


    文子隱好似已無方才那般虛弱,這時已能與她們一同玩笑。


    趙舒之哼了一聲:“才嚐了兩口,你們便如此,你們這兩個小子身上的傷還是我治的呢!”


    “師叔沒迴到紫竹院用膳都是吃得最多的,這一迴師叔要留給師兄們!”趙卿卿嘟起小嘴。


    屋內一片歡笑聲,其樂融融。


    暮色四合,紫竹院外歸於寧靜,但屋內的歡笑之聲卻令人感到格外溫暖。


    菜已上齊,留出了一些給餘歡霆和文子隱,其餘的便是剩下之人的。


    “卿卿姐姐,可看見二哥了?”雲逸未見雲曄在此,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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