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的驚喜漸漸化為濃烈的苦澀:“這……這是還恨著我的嗎?柳青――”


    “恨?”郝善盯著那倒滿水的杯子,笑出聲來了:“若是柳青心中有恨,那孫文說我該恨誰呢?”


    “柳青,你我二人曾是情同手足,怎生今天重逢竟是這般的光影?”


    郝善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杯子在手中轉了轉,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濃烈了:“怎生這般光景?……好一個怎生這般光景……”


    魯源生看著這人這翻情景,暗**著那人的手,握在手心,卻是冰涼的一片。(.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孫文歎了一聲,隔了許久,聲音依舊如同帶著滄桑的感慨:“這幾年……你過得可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孫文難道不知,空山聽雨,寒雨圍爐,燒枯葉,烹新茶,灑豪情壯誌,揮巨墨狼毫之樂?又怎能不好?”


    孫文聽了,臉上的苦澀幾欲脫口而出一般,可是嘴張了張,卻是瞥了眼魯源生,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低低的喚了句:“柳青――”


    郝善這時才抬眼看了孫文一眼,嘴角一勾:“樞密使有話盡管吩咐即可,我柳青如今隻是一個化名郝善的漁夫,孫大人這是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孫文身子猛地朝後退了一步,臉色暗青,一片紅一片黑:“柳青當真是恨著孫文……”


    郝善嘴角的笑意大了,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把著酒杯笑的仿若萬物逢春一般:“樞密使真是會玩笑,柳青怎麽會恨著大人呢?當年柳青年紀輕輕,驕縱傲慢,目無太子,要不是孫大人給太子出的妙計,我們柳家豈會飛上枝頭,身如泰鬥?”


    “柳青你還怪著聖上嗎?當年聖上尚是太子,你對他卻比對旁人冷漠,聖上出此下策,也是……對你用情至深啊!”


    郝善定定的迴頭看著他,嘴角止不住的抖動了起來:“用情至深?哈哈,是啊,用情至深,要不然我爹爹怎麽會無一功而得到丞相一職呢?要不然孫大人怎麽能平步青雲?太子對柳青更是情深意重,妃妾成群而不顧,藥逼柳青就範,舞姬般膝下求歡……”


    “柳……”


    孫文一句唿喚未盡,直覺一陣怪風迎麵而來,眼睛抵不過這風中的勁道,才剛閉上一眼,再睜開時,自己卻是疫情身在院子裏了。


    眼前的門扉砰然當著自己的麵緊緊閉上,正想著剛剛柳青的話語而一片悵然的心,雖是為剛剛的事情而略有驚訝,卻沒有掃走心中的憂愁和苦澀。


    用情至深?哈哈,是啊,用情至深,要不然我爹爹怎麽會無一功而得到丞相一職呢?要不然孫大人怎麽能平步青雲?太子對柳青更是情深意重,妃妾成群而不顧,藥逼柳青就範,舞姬般膝下求歡……


    柳青……柳青……


    昔日的太子傅,才高八鬥,性子剛烈,眼中容不得沙子,如清月皎潔,若翠玉耀眼。卻是這般厭惡自己嗎?


    孫文臉色暗淡,不免對著緊緊閉上的門扉行了一禮:“柳青兄若是累了,那孫文先行告退,改日再談……”僵在門口的的身子卻是很久才僵硬的折身離開。


    魯源生聽著這二人說話,看著郝善的苦澀笑容本是一陣心疼,然後越聽雖然微微有些驚訝,聽到最後不覺的眼前生澀,青筋爆出,手下已是不能控製的發力,把那個孫文推出房門。


    “你說什麽!”一字一字的從咬緊的牙縫裏蹦出:“你剛剛說什麽!”


    這人竟是在別人身下求歡!


    郝善仰頭看著站著的,臉上仿若暴風雨即來的恐怖的魯源生,笑的依舊是清清淡淡:“歌姬承歡得珍珠異寶,我柳青卻是父得宰相,家乘萬祿,卻不是值了嗎?”


    魯源生看著那人,眼前竟是這人在那太子身下求歡的浪蕩媚樣,真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隻覺得大腦裏一片燦燦的閃眼的怒氣火焰,再也無法克製,血液竟是怒到極致般的逆流而去,最後在胯間集中,魯源生就似魔怔了般,眼無焦距,隻剩下陰狠的一片幽光,一手粗魯的將郝善抓起翻身按在桌子上,扒下那人的衣物,一手扯去腰帶,竟是悶哼一聲,身子猛地往前一挺,竟是硬生生頂進了郝善的私穴。


    壓在下麵的郝善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魯源生一呆,低頭一看,卻是鮮血紅了一片,絕狠的眼光裏這才透出了點點柔情,伸手向前企圖安撫那人的身子,隻是碰到的性器卻是冰冷的。


    魯源生身子不由一涼,猛然清醒,驚慌的抽出自己的男根。


    再看郝善,趴伏在桌子上一動未動。


    扳過那人的肩膀,才發現郝善竟是臉色蒼白,被自己咬破的唇片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是格外的刺眼,他愣愣的看著魯源生,然後露了個猶若青煙飄渺的笑容:“這次,我……我終再沒可利用的價值了……”


    浮煙一樣的聲音從耳邊飄過。


    “你……”魯源生心下大驚,而後慢慢的恢複了平靜,眼中卻是複雜一片,隻得小心翼翼的將這人揉進了懷裏……


    許久許久,懷裏的郝善聲音飄飄渺渺響起:“柳青柳青,嗬嗬歌姬膝下承歡得珍珠異寶,我柳青卻是父得宰相,家乘萬祿,不是值得了嗎?不是值得嗎?”


    一雙眼,卻是不受控製的濕了,然後是一片衣,一顆心。


    他縱使再入戲,可是卻是依舊記得自己不是郝善,而是柳青。


    柳青,柳青……一個曾得到過萬人矚目的光彩,卻在最光彩的時候被至親的人丟棄,在別人膝下承歡苟延殘喘的人。


    一整天,郝善時而流淚,時而輕笑,魯源生抱著這人,卻是猜不透這人是迷糊還是清醒,說也奇怪,一天下來,竟是沒有丫鬟小廝前來打擾。


    直到黃昏,魯源生見懷裏的人麵色似是平靜了,才鬆了這人到了廚房討了些熱的食物。


    伸手遞到那人嘴邊的時候,郝善眼睛一抬,竟是對著魯源生笑了。


    那笑不濃不淡,不嬌不媚的仿若斜陽的最後一點霞光。


    魯源生眼前一晃,竟是跑了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煙殘情尚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樹並收藏煙殘情尚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