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魯源生被這郝善激怒,在燃著石沫扔出去以後,就知道自己著了道了:那郝善是明顯諷刺,故意激怒他的,意識


    到自己的脾氣已經被這個人拿捏的很準,不覺得又怒又羞。


    沒先到魯源生他也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不覺恨意上來,卻又怕稱了這郝善的意,僵著臉甩袖進了屋。


    郝善進了屋,抬眼正瞧見那魯源生坐於窗前,看不清表情的臉正盯著桌子上的古琴,長發微微從側麵傾斜了下來,風吹


    過的時候,額前的一縷在陽光之下竟是閃著白光似地。


    竟是有一瞬間向那天虎一樣,帶著幾分驚豔之色。


    他有片刻的失神,卻在魯源生眯著眼睛瞧了過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為什麽歎氣?”


    “呃?”


    魯源生不滿的轉過頭:“你為什麽歎氣?”


    被問的人顯然是一愣,顯然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歎了氣。


    魯源生觀他這狀態,微微擰了眉角,重新折迴身,手指剛觸到那古琴,一個青瓷茶杯就遞了過來。


    頭也不抬的接過,觸及的指尖和那瓷杯一樣,沒有絲毫的溫度。


    劍眉打個結,大掌在瓷杯上摩擦了一圈,抬手將郝善手上的另一個杯子搶走,自己的卻是塞了過來。


    依著琴桌的人抬眼,卻隻剩下魯源生無甚變化的表情,雙手不由的握緊瓷杯,輕笑出聲。


    魯源生麵不改色:“隻有你這個蠢貨才會用自己的命來賭的。”剛剛若不是他在出手的那一刻理智迴來,那小小團中夾


    的內力,即使再來幾個他,也無濟於事,隻有死路一條,這人竟是為了嘲弄自己,不顧自家性命的激怒自己,還是他料到自己不會殺他?


    看來一定是後者了。


    自己的決定被人看的這樣透徹,該死……


    他有種錯覺,好似和這人認識了很久很久,久的可以從彼此的眼神中,輕易看透被藏得秘密,久到可以再他麵前為所欲


    為。


    這在某種程度上算不算是種自由。


    郝善看看手心散著熱氣的茶杯,那種繃緊的外表也漸漸鬆了下來:“輸了就是輸了,……下次可不會這麽簡單。”雖然


    他們沒有說過輸的人要付出什麽代價,但讓一個堡主用內力加熱一杯茶水還是太簡單了。


    魯源生輕哼了一聲:“不要得寸進尺。”


    “這對堡主來說也不算什麽。”


    魯源生瞥他一眼:“逞口舌之快,你可知道後果?”


    “堡主真心殺我,我怎能逃得掉?”


    冷哼:“這一次是你的僥幸,下次……你又能輸的起什麽?”


    郝善遲疑了片刻:“我也很好奇堡主想從郝善這裏得到什麽?”說著看向了魯源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就像你說的,若是我要你的性命猶若探囊取物。”言外之意,性命這個賭注對於他來說勾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哦?嗬嗬,輸的人未必是我,況且堡主不是有自得其樂的方法?”郝善嘴角一抿,話外有話。


    兩人相視一眼,一個意有所指,一個不置可否。


    終於陷入了沉默,仿佛沉澱了萬物一般的祥和寧靜。


    郝善又倒了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仰頭而盡,看著那剩下的絲毫沒有溫度的瓷杯,眼睛裏忽的蒙上一層無奈:“會涼下


    來的,最後剩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魯源生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自己有命掌握住所有事情的主控權?”


    “哈哈……主控權?這個東西郝善再也沒有想過。”郝善看向窗外:“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這個東西就像是鏡


    花水月……”


    “哦?”


    “掌握所有事情的掌控權,以為自己能控製住局麵,又有……多少人知道屬於自己的結局?嫩芽趨勢不可抵擋,夏季繁


    盛,可怎能避免得了秋季的來臨……也許,就有那麽在普通的不過的的一天,突然就會厭煩這些遊戲。”


    “厭煩?”魯源生冷哼一聲,眼睛落到窗外的積雪上:“人人皆知血魔是一個江湖魔頭,讓武林畏懼的人怎麽可能會產


    生厭煩的情緒?……這些都是那些擔驚受怕的人會用的詞匯。”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


    “加速矛盾,挑釁自己的敵人,難道你的目的不是要盡快結束這些?”


    眼睛眯起:“你以為你知道了什麽?”


    “沒有看出多少,畢竟還有很多不理解,不過——”說話的人突然噙了幾分笑意:“條件是我的自由。”


    “自由?”魯源生輕笑出聲:“你不自量力的猜測沒有絲毫的用處。”


    “有沒有用處對於你又不會有什麽損失,我對你來說,也沒有一點用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交集隻是一個點,延續下去


    ,也沒有任何好處。”


    “有沒有好處是我說的算。既然你對於事情的發展掌握的這麽準確,當初你怎麽會沒有料到這一天,嗯?”被困在堡中


    靠講條件給自己贏取自由,看來還是有很多事情,這個人也不無預料……


    郝善看了魯源生兩眼未說話,眼睛卻是慢慢的轉向了別處。


    一陣寒風,順著門縫鑽了進來。


    從一襲白衣的魯源生身上轉到斜靠到茶桌傍邊的另一個人身上時,天虎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堡主——”


    一連喚了幾句,隻是那側著臉向著窗外的人依舊麵無表情,視而不見的樣子。


    天虎的臉色變了變,眼睛往那郝善的方向瞥了一眼。


    郝善手握著茶杯隻好幹咳兩聲,正要離開,卻聽那一直默不作聲的人冷硬的吐出一句話:“我說你可以離開了嗎?”


    那語調分明又是迴到了初始時的冷硬,似是結了冰的石塊被人大力的摔在了地上,聽的人心裏一陣發麻,而剛剛和自己


    鬥嘴的人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郝善隻得移了身子在稍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抱著早已經涼透的茶水呷了幾口。


    隻有他看的分明,這個人在天虎進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變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硬。


    “天虎來此,隻是想堡主交出瑆劍堡堡令。”問話的人頭微低,卻絲毫沒有為人下者的卑微感,絲毫不像遮攔要奪權的


    事實。


    何其狂妄,何其理直氣壯。


    魯源生緊抿的薄唇勾了一下,卻無笑意,看過來的眼睛猶若極地的鬆尖:“哦?你這是要廢了我這個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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