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具體的案子,江遠多少還是有些興趣的。


    江遠放下小鏟子,道:「您說。」


    「好。」申耀國見江遠沒有直接推脫或者拒絕,就已經很高興了。


    他下意識的取了一支煙遞給江遠,接著才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老煙槍,說起案子就想抽煙,那個……」


    「沒事。「江遠取火給他點了。


    申耀國用手聚了一下火,吸了口煙,吐出來,才徐徐道∶「這個案子,現在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8年前了吧,市郊的一所倉庫著火,消防撲滅以後,發現了兩具屍體。」


    「消防對起火物和起火源做了調查以後,認為有人為的可能,案件就轉到刑偵了。那時候我是刑偵支隊二大隊的大隊長。「


    江遠有點驚訝,敢情這位也是做過刑警的。


    」兩名死者,一男一女。女性是老板娘,男性是倉庫的倉管人員。」申耀國說著歎口氣,道:「我們當時做了排除法,最後將刑偵方向,確定在了倉管身上。」


    」該倉管有未成年犯罪的案底,他當時租住的房間內,還發現了其表哥的dna痕跡。他的表哥,則有盜竊史,累犯前科,案情由此有了重大進展。」


    江遠聽著皺眉,這要是正常的案件的話,顯然就是案情突破的拐點了。


    可申耀國專門跑過來,顯然不是為了顯擺這麽簡單的一個案子的偵破過程。


    果然,申耀國稍停頓,就接著道:「該倉管已經死亡,我立即安排專案組成員抓捕其表哥,但為時已晚。其表哥已潛逃,接下來的追捕不太順利,在發布了通緝一段時間後,案件就此放下了。」


    這就相當於命案未破。不過,這種隻剩下追捕案犯的案件,到此為止,也能夠理解。


    特別是涉及到前科人員的案件,兇手可能在犯案之初,當時就跑路了,根本不等你警方的反應,也不管你是否偵破了,反正跑路就是了。


    隻要有錢有體,到了點橫撇州之類的地方,照樣生活,過的甚至比在家鄉還要舒服輕鬆,若無老***兒的牽掛的話,警方也很難追捕到這些人。


    」我以前,其實沒有把這個案子太放在心上。想著過段時間,來一個追逃的專案行動,順便就把人給抓了。結果一直都沒成功,今年更是出了問題。」申耀國又是一歎。


    「出什麽意外了嗎?」江遠聽他說了這麽久,就陪了一句。


    申耀國沉重的點點頭,道:「前些天,這個案犯,就是倉管的表哥,被認為是本案主犯的王海勇,因為盜竊,在外地被逮捕了。指紋匹配上以後,咱們這邊立即就派人將王海勇給要了過來,繼而進行審訊。」


    「他不認?」


    」我是參與了審訊的,大概率,王海勇應該是沒有縱火的。他的不在場證據,也挺硬的。」


    申耀國說到這裏,就算是全部說完了,低頭看著冬瓜苗。


    冬瓜苗長勢喜人,綠油油的,很漂亮。


    江遠也看著冬瓜苗,能夠感受到申耀國的情緒焦躁多了。


    「王海勇的不在場證據,是在別處犯罪了?」江遠盲猜了一個。這麽久遠的時間一名盜竊前科犯想取信於警方,這種理由才算得上硬。


    申耀國點頭∶「他還坐的是飛機,有記錄。證明其當時在外地偷竊。」


    「飛機票?小偷都坐飛機了?「


    」因為偷到了東西,所以很高興吧。」申耀國搖頭:「他們在西湖玩了一個多月又偷又玩的,玩夠了才迴來的。」


    「那dna?「


    」王海勇在倉管的房間裏住了一周左右,他是有盜竊倉庫的想法,但並未實施。事後聽說了這邊的情況,立馬就躲了起()


    來。」


    「還挺有嗅覺的。」


    江遠挺能理解申耀國的情緒的變化。


    如果這名最大的嫌疑人,預定的兇手王海勇並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就等於申耀國對案件的指揮完全潰敗。


    這麽大的案子,等了這麽久,等來的是一個完全相反的結果,而且,案件還沒有偵破,那……這多多少少就算是一樁錯誤了。


    當然,作為一項工作,正常情況下,都是允許有錯誤的。做刑警的,也無法避免案件走偏。誰都不是神仙,哪裏能逮到一個案子就完成一個案子呢。


    至於這種陳年舊案,要是沒什麽特別的情況給拽出來的話,大多數時候,其實也沒什麽人關注。


    「現在是有什麽問題嗎?」江遠不需要跟申耀國打太極。俗話說的好,隻要我不想升副科,我就是正處。


    另外,江遠的師父吳軍,還另開辟了一條副科升職大法,所謂撒潑打滾流,隨時都給江遠準備著呢。


    申耀國點點頭,道:「現在看來,我們原本走的這條線,也就是倉管的這條線,可能是錯的。」


    江遠點點頭。想也想得到啊,當初專案組成立,並確定倉管這條線以後,肯定是把這個小倉管查的底掉。而整條線上,最像兇手的表哥王海勇跑掉了,肯定還要查查一條線上的其他人……


    這樣都沒有其他嫌疑人,其實也挺能說明問題了。


    」再一條線。也就是這個女性死者。倉庫的老板娘,她的另一個身份,是清河市建元製藥老總,袁建生的小三。」申耀國這一次說出來的話,就讓江遠不由自主的坐直了。


    」我知道你做過建元製藥的案子,還把建元製藥老總的一個兒子給抓了?」申耀國再問一句。


    江遠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下意識的道∶「他的幾個兒子內訌,死者是被當時案件的案外人殺死的,情殺。「


    江遠嘴上說著這些,腦海中想到的,卻是袁建生的女兒袁語杉。


    她在江遠即將離開的時候,用很真誠的語氣道謝,情緒中既看不到兄弟鬩牆的悲傷,也看不到自己成為了最大受益者的喜悅,一點都不像是個二十幾歲的女生。


    申耀國的大腦則被情緒支配了,長籲短歎的道:「就是這個案子,我當時聽說了以後,心裏就是格登一下。但我當時還有點僥幸心理,也許跟你的這個案子一樣,也是一次用意外事件呢?」


    「結果?「


    「結果……男性死者,倉管這條路走不通,不就隻能是女性死者這了。建元公司老總的小三死了,再說案子與建元公司無關,那就太自欺欺人了。」申耀國搖頭。


    建元公司是清河市最大的公司,在省內也是有數的大公司。因此,一旦要立案調查建元公司相關的案件,此前的故事,幾乎一定要被翻出來的。


    申耀國吐口氣,道:「我也想明白了,與其等一兩年,到我遇到機會的時候,再被人把這個案子爆出來,我寧願現在自己改正。江遠,價的專案組,現在的動靜也還比較小,能不能請你盡量低調的,偵破了這個案子。」


    」我可以幫你看看,但不能保證可以偵破。而且,我做的案子,都要經過餘支審查的。」江遠對這個案子確實感興趣,但他說的也都是事實。


    命案積案的開啟也是有規矩的,江遠這邊的最終授權,始終在餘溫書手裏。


    再者,萬一案子裏有坑,餘溫書大概率能夠發現。


    申耀國並不意外:「隻要你同意,我就找你們餘支取說。」


    江遠看看申耀國,道:「我可以做這個案子,但我不會按照你的指示來做。」


    「那當然。」申耀國笑笑,拍拍屁股起身,道:「隻要能破案,我()


    都積極配合。」


    破案,他是現在最需要的。


    江遠趕緊起身陪同,現在還沒做什麽呢,輪不到他裝大。


    江父江富鎮聽到響動,從廚房裏衝了出來,手裏提把菜刀,笑道∶「是江遠的同事吧,吃個飯再走吧,我今天煮了羊,還有一隻燒鵝,房客送的,他家專門賣燒鵝的。」


    申耀國看著江父的菜刀,他也就是沒有隨身帶槍,要不然……這次就白求人了。


    「不用客氣了,我們吃過了。」申耀國道。


    「吃過了,也可以再吃一點。你們稍等一下,我給你們看看。「江富鎮說著,直接進到廚房裏,將燒鵝給拎了出來。


    赤紅色的燒鵝,身材凹凸有致,有胸有臀,飄香誘人。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申耀國也想跟江遠再拉拉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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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六章往事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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