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了人員到各個縣鎮,支隊長就匆忙離開,給領導匯報去了。


    趁著參會眾人尚未離開的時間,柳景輝感慨一聲,道「這個案子得搞快一點了。」


    眾人都看向柳景輝。


    柳景輝狀似自言自語的道:「做了滅門案的兇手,跑路是第一選擇。當然,他們大概率要一起看著拆保險箱,所以有可能多留兩天,但現在如果拆開了保險箱,多數也要跑了,所以,案子搞的快一點,接下來的追逃才能輕鬆一點。」


    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的變化。柳景輝指出的是一個現實的問題,沒有哪個警察喜歡追逃的環節,更別說現在偵破尚未完成。


    「柳處考慮的很遠了。」袁賁笑了笑,將氣氛救了迴來。


    柳景輝微笑一下,道:「主要是案子太大了,別說三個人都跑了,就是三個人裏跑掉兩個人,這個案子都算是未竟全功,二等功換成三等功了。當然,這是我們山南的情況」


    眾人表情再變。


    依然,柳景輝同誌再次揭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他們現在每天吃的醜橘之所以這麽甜,是因為局長同誌有著極高的期待。


    迴頭要是把案子破了,但人沒抓全….


    都不用想別的,以後每年到過年的時候,就得有人守著抓這家夥。三年五年的守著,十三年,十五年的也是得守著….


    功勞降級反而是小事情,畢竟,最後有資格榮立個人三等功甚至二等功的隻是少數人,大部分人是指望不上這個的。


    但總的來說,柳景輝是給大家展現了一個很有負擔的未來。


    「也不是說做了案子就一定要跑路。」二大隊的大隊長站出來穩定軍心。


    柳景輝持續施壓:「如果咱們在市區裏搜查的時候,找到了這三個人的線索,那他們可能還真的沒跑路,但如果不在市區,那就說明三人是有一定的反偵察的想法的,這種情況下,跑路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而且,這種想法絕對是與日俱增的。」


    柳景輝的邏輯太通暢了,通暢的令人難以反駁。


    身為警察,二大隊的大隊長也不得不承認,柳景輝的這種推斷,確實很有可能性。


    笨蛋做了罪犯,依舊是笨蛋,而聰明一點的笨蛋,在犯罪前後,就會掙紮的多一些,浪費警方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而就追逃來說,顯然是間隔的時間越短,越容易追到。


    尤其是這些年的情況來說,逃亡者立足未穩的時候是最好追逃的,


    隨著時間的拉長,等逃亡者買到新的身份證了,甚至能辦理出居住證之類的,再想將之篩出來,難度就倍增了。


    二大隊的大隊長問「柳處有什麽建議?」


    柳景輝道「發動群眾吧,大張旗鼓的搞起來,有特情的問一問,熟悉派出所的,也多打問打問,尤其是咱們去縣裏麵排查,先找當地的地


    頭蛇問一圈沒壞處。」


    「這樣的話,可就打草驚蛇了。「


    「蛇早跑了。「柳景輝微搬嘴,道「還是剛才的話,市區裏搜查,稍微謹慎一點,說不定能揪住三人的小辮子。


    現在證明他們不是在市區裏分割保險箱的,那再隱藏著行動,沒什麽意義了,人應該已經跑了,現在就是要盡快獲得線索


    依舊是一層疊一層的邏輯,二大隊的大隊長算是聽明白了。


    他看看其他人,不由道:「剛才支隊長在的時候。」


    「抓捕的活,我們就不摻合了,能確定三人的身份,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柳景輝趕緊撤清。


    追逃太苦了,雖然追捕的過程中,也有智慧進發的時刻,但大部分時間


    ,就是比誰苦,比誰對自己更狠。


    現實中的追逃,就好像是一個人跑,一個人追。追的人如果跑的足夠快,那就能以最短的路程,抓到前麵的人。


    理論上是這樣,可實際上,如果後麵的人拚命的追,前麵的人隻會拚命的跑。甚至後麵的人不追了,前麵的人還在拚命的跑。


    到最後,一場追捕並不是因為後麵的人跑的有多而結束,更多的是前麵的人跑累了,跑倦了,放棄了,方才結束。


    柳景輝自詡基本演繹法之中國踐行者,山南推理王的存在,哪裏願意跟著赤雍市的傻孩子們一天到晚的追逃。


    現場有幾人聽懂了,不由露出苦笑。


    當警察的就沒幾個願意幹追逃的。


    平時再苦,至少也是有上下班的。出門追逃去了,那就太苦了,年輕一點的還好,就當集體生活,體驗人生了,三四十歲的中年刑警,想到這塊,就牙根子發軟。


    「抓緊吧。」


    幾個大隊長互相一商量,就有人掏出手機來,給支隊長報告起了最新情況。


    二大隊的大隊長走過來,跟柳景輝握了一下手,笑道:「不管怎麽說,還是多謝幾位的幫助了,希望能通過這條線索,把三人給鎖定了。」


    「你們確定了兇手的身份,以及最後地點以後,盡量保護好現場,可以喊我來做現場助察。


    「江遠沒管幾個中年人的職業battle,先是將自己的技能亮出來。


    追逃這種活,他本身也是不喜歡的,其實也是不擅長的,但追逃也是可以轉化成技術活的。


    江遠在這方麵的經驗不多,但犯罪現場勘察這種技能的應用麵是真的廣。江遠相信,隻要有現場,多多少少都是能擼出點信息的。


    劉政委現在有點理解江遠的技術能力了,連聲感謝。


    眾人四散而去,各自循著商量好的區域去排查。


    江遠和柳景輝等人身邊,立即就變的空蕩蕩了。


    「要不要猜一下兇手是在哪裏解的保險箱?「柳景輝突然來了玩心。


    江遠擺擺手:「我要迴去睡覺了。」


    「睡覺也太無聊了「柳景輝無語。


    「我睡醒了以後要做現場勘察的。如果他們找到了地方的話。」


    江遠無奈的瞅一眼柳景輝。


    柳景輝同誌忽然有點受到刺激了,氣道:「他們如果確定了人,兇手又跑掉了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做分析的。」


    江遠:「那就一起睡啊,睡醒了腦袋才清醒。」


    睡睡睡1「柳景輝也懶得玩猜謎遊戲了。


    消息傳迴來的比預想的還要快。


    隻三個小時的功夫,就有一名特情,傳迴了準確消息。


    「半個月前,有赤雍市的人過來,到處打問哪裏有無證的氧氣切割機,後來買了一套走。」


    特情就是俗稱的線人,在街麵上也被叫二五仔」。


    不過,真正有資格在警局內有檔案的特情是很少的。


    今次這位,就算是桐林縣少有的真特情了,而他帶迴的消息,也確實是最及時的。


    刑警支隊的民警們二話不說,就直奔特情提供的地址而去。


    一個自建的農村房,衝進去,就能看到兩輛拆碎了的車。


    正忙著拆車的兩兄弟見狀,轉身就跑,但都沒跑出去幾步,就都被住了。


    現在出戰的是為滅門案而準備的警力,兩個拆車小賊,哪裏有資格逃出去。


    「半個月前,找你買氧氣切割機的人,長什麽樣?「劉政委帶隊,此時也是殺氣衝天。


    拆車兩兄弟人都沙雕了,看


    著一院子的警察,小聲問:「你們是為了找這幾個人,才抓我們的?」


    "幾個人!「劉政委哪可能迴答他的問題。


    「三個。」拆車兩兄弟中的老大歎口氣:我們不認識的,就正好有一個舊的切割機


    「三個人長什麽樣?「


    「一個人長的又高又壯的,年輕。另外兩個年級大一點,有一個腳受傷了的感覺老大小聲的描述看。


    劉政委等人互看一眼,這基本就全對上了,


    更令人稱奇的是,江遠竟然真的將三個人的身高特征都給猜出來了。


    「你們不認識,他們怎麽找到你們的?「劉政委追問。


    老大看了眼老二,低聲道:「朋友介紹的。」


    什麽朋友,叫什麽?」


    劉政委厲聲詢問,


    兩人低聲作答。


    劉政委又問了位置,接著將拆車兩兄弟丟給同事繼續詢問,自己帶上人就出發了。


    車啟動的同時,劉政委又打電話給江遠,請他前來協助。


    案子進展到這個階段,劉政委相信江遠,超過相信自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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