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司徒命想要借她的幾滴血一用,趙合歡顯得有些詫異。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血有幫助傷口愈合的功效,但除此之外,趙合歡一無所知。


    司徒命見趙合歡有些詫異,便說道:“姑娘不必擔心,我隻是借姑娘的幾滴血給這二位解毒。既是姑娘承了那赤鱗草的仙氣,勢必你的血也會對他們有益。”


    司徒命指了指床榻之上的七哥和小蘭泣。趙合歡見原是為了救人,便也沒有任何猶豫,便點點頭表示可以。


    司徒命說了句:“多有得罪了。”後,便拿出了一根極細的銀針,放在燈火上微微烤成了淡藍色,轉而對著趙合歡白皙的指尖,用力紮了下去。


    晶瑩的血珠順著拔出的針孔而出,竟有些微微帶著仙氣,這讓司徒命心中稍稍愣了一下便將血滴擠出滴在了七哥和小蘭泣的嘴裏。


    順著趙合歡的血滴而入,二人口中似有仙氣繚繞一般,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竟雙雙同時醒了過來,猶如大夢了一場。


    媚娘見七哥醒了過來,歡喜十分,激動不已,連聲道歉。


    而七哥醒了過來,卻一摸胸口,臉色一變,怎的,吞雲珠不見了?


    媚娘自是知七哥的疑惑,將來龍去脈講了清楚。


    隻聽得七哥微微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本是能挪轉乾坤的神物,若是落在聖人之手還好,如今,落入那魔界,隻怕是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遙兒見七哥和小蘭泣皆已醒過來,心中盤算著此時又過去了幾個時辰,怕是魔君已然到了那南疆陣營,眾將士又喝得酩酊大醉,此時若是殺過來,隻怕是兇多吉少啊!


    但遙兒又苦於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得知這一消息,一旦說出,就等於暴露了司徒命的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有了!


    “傻弟弟!你來的時候可是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遙兒推了推那司徒命,擠眉弄眼地使了個眼色。


    無奈這司徒命是個木頭,半天沒反應過來地看著遙兒,一臉地無辜說了一聲:“啊?”


    遙兒恨不得給他一記拳頭,火已上心頭卻隻好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強顏歡笑著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不是跟我說你看見有白袍打扮的人前去了南疆軍營嗎?”


    遙兒暗中掐了那司徒命一下,引得那司徒命齜牙咧嘴的一陣痛苦輕哼,不得已中隻得“嗯嗯”了兩聲。


    遙兒這才頗為滿意地送來了手,一副“還算你識相的”表情看著那司徒命。


    “白袍打扮的人?那不是魔界的魔君?”趙合歡自是對這魔君再熟悉不過,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魔君?南疆之營?難道……”展軒雖驚訝於趙合歡為何識得這魔君,卻也顧不上細問,眉宇之間一股英氣而來,高聲命令道:“傳令下去,即刻三軍待命,不得有誤!”


    “是!”旁邊一位將士得令便匆忙而出。


    還未來得及等軍鼓大作之時,便有前方探子慌張來報:“報!有敵人殺進來了!”


    “來得如此之快!”展軒心中一驚,即刻下令道:“即刻擂軍鼓!不得有誤!”


    說完,展軒便披上盔甲欲往外前去應敵,卻被遙兒一把抓住了手臂。


    展軒看向了遙兒,隻見遙兒的眼神裏全是擔憂,有些急切地說:“等三軍齊了再去吧?”


    魔君雖說有傷在身,但是有吞雲珠在手,往日修為又在,豈是展軒一人可以應付的?


    展軒輕輕地推開了遙兒的手,像個大哥哥一樣地摸了摸遙兒的頭,笑了笑說道:“遙兒,我是太子,領兵作戰保護子們是我的責任,我不可以退縮。”


    遙兒隻覺得自己的手重重的滑落,便看到展軒闊步向前,掀開了那道永遠沒有盡頭一般的帷帳,眼中已有點點螢光。


    “等等我……”遙兒抹了下眼淚,便也跟著展軒出了帷帳,竟忘了那司徒命還在帷帳之內。


    “遙兒……”司徒命看著遙兒對展軒如此深情,心裏有一股酸意而起,難受地撕扯著他的心。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七哥和媚娘聞之魔君前來,手中又有吞雲珠,便也隨那展軒一道前去了。


    小蘭泣則歪著腦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略有些生氣地看著趙合歡,開口就是一句:“合歡媽媽,你是不是把我莫天爹爹給氣跑了?”


    趙合歡心中本就對莫天離去一事懊悔不已,聽聞小蘭泣此言,自是又一陣難過,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沒有迴答便掀起帷帳出了去。


    小蘭泣見趙合歡臉色有點難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惹合歡媽媽生氣了,竟哇哇地哭了起來,嘴裏還嘟囔著:“合歡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趙合歡在帷帳之外聽到了小蘭泣的哭聲,歎了口氣,轉身折迴了帷帳,輕輕將小蘭泣抱在了懷裏,略帶傷感地說道:“這兒不安全,合歡媽媽帶你先走。”


    那小蘭泣見趙合歡去而折返竟是為了自己,一聲歡唿便摟住了趙合歡的脖子,在她的臉上大口地親了一下,開心不已地說道:“合歡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趙合歡見這個小馬屁精倒是挺會哄人開心,便覺心裏也安慰了下,與那司徒命道了個別,便抱著小蘭泣出了帷帳。


    還沒走出帷帳幾步,便有刀光劍影而來,一個士兵在趙合歡的眼前倒下,血光濺了趙合歡的白裙一身,好不慘烈!


    小蘭泣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便害怕得哭了出來!


    這一哭不要緊,立馬引起了周圍一個敵兵的注意,一把長矛直直地便兇神惡煞地向那趙合歡刺來!


    趙合歡哪裏躲避得及,手中又抱著那小蘭泣,眼看那長矛快速而來,卻隻能閉上了眼睛,大概要命喪此地了吧……


    “哐當!”


    趙合歡聽到一聲兵器掉落的聲音,再睜眼一看,那士兵胸口竟插著一把劍,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把劍的主人,還未來得及訴苦便倒了下去。


    竟是那魔君!


    一身白袍之上竟也因此而濺上了自己手下的鮮血,他毫無表情地抽出了劍,轉身看向了趙合歡,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裏不安全,還是快些離開此地。”


    說完,便轉過了身,竟沒有多看趙合歡一眼。


    趙合歡有些發愣地看著魔君離去的背影,覺得他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好像是……刻意地在躲避著她?


    一個士兵又在趙合歡身旁倒下,小蘭泣已然已經嚇暈了過去,她來不及多想,隻能抱著小蘭泣吃力地在槍林彈雨中躲躲閃閃,最後實在無奈,隻能躲避在了一塊大石塊之後。


    趙合歡這才長籲了一口氣,向那戰場望去,這才發現,那敵軍竟已殺到了帥營附近!


    兩軍廝殺激烈不已,到處是倒下的士兵的身影,血光隨處可見!


    展軒正與那赤祗纏鬥不已,眼看著赤祗的劍已逼近了展軒的喉嚨,快要抵擋不住之時,遙兒飛身從其後一個飄雪玉帶揮舞而下,生生地將那赤祗的一隻胳膊打得失去了知覺,“哐當!”一聲,兵器落在了地!


    那赤祗一臉痛苦扭曲地落下了馬,被那赤炎給接了過去,隻聽那赤炎也是惱怒不已,竟衝著那魔君大吼道:“尊上難道不管一管嗎?我兒已被特使傷成這樣,她到底是敵是友?”


    特使?是敵是友?


    展軒和趙合歡心中皆有些疑惑和驚訝,不知那赤炎何出此言?


    正當展軒失神之際,折柳一個極快的身法便向展軒刺來,意欲奪了這展軒的性命!


    折柳的劍,一旦出鞘,絕無虛發……


    遙兒見已來不及挑開劍,竟一個決絕,奮力將那展軒推開,折柳的一劍,竟刺在了那遙兒的胸膛!


    “不!遙兒!”展軒未料到遙兒竟以命相護,這才明白過遙兒對自己的情意已經如此之深,後悔不已地想要接過遙兒的身子,卻不料被另一個身影接過了如花般墜落的遙兒!


    司徒命的臉色已然黑得有些嚇人,他接過奄奄一息的遙兒,眉間的心痛恨不得手撕了眼前的這幾人!


    “你,以後離遙兒遠點,你不配。”司徒命冷眼看了下展軒,就差生吞活剝了他。


    “還有你二哥,如果遙兒有什麽閃失,你我恩斷義絕。”司徒命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話,便抱著遙兒疾馳而去,片刻也不敢耽擱!


    那折柳見自己誤傷了司徒命的心愛之人,心中懊悔萬分,又被司徒命扔下了這麽一句話,心中殺意更烈,便一劍又向那展軒刺去!


    “你若不死,我難以交代!”折柳的劍像生了翅膀一般,不見人影隻見劍光,便向那展軒的喉嚨而去!


    展軒突感馬腿一軟,自己順勢倒了下去,手中的那把玄玉寶劍突然像有靈犀一般大放異彩,竟護主一般成劍花向那折柳而去!


    折柳雖已行劍多年,但未料到這玄玉寶劍卻是上古神器,以他的身法,竟然來不及躲過這劍花!


    折柳的眼前已是一片明亮的劍影,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飛身而來……


    就在折柳欲閉上眼那一刹那,突然整個戰場一道白光從天而降,霎時間便閃亮了整個腥風血雨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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