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嶽先生有些生氣地說道,“人無完人,這一時失察也應該是情有可原的吧?”


    “一時失察?”宋律師轉過身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我能否出示一下證據。”


    “可以,宋律師您請自便。”


    宋律師二話不說,也是拿出了厚厚的一疊資料。


    “法官大人,這是我通過正規渠道,從工會聯絡處搜集到的某些文件。”


    “正規渠道?”嶽先生心中暗罵道,“這個姓宋的,肯定又是用了某種不可告人的手段了。可惡的家夥!”


    嶽先生雖然心中這樣罵,但是麵子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為他如果說的話,那就證明工會聯絡處的保密工作漏洞百出。


    “等我迴去了,非得好好收拾那些家夥不可。”嶽先生暗暗下定了決心。


    “這些東西是?”法官看著宋律師提交上來的東西,臉色也是變得十分難看。


    “法官大人,有什麽問題嗎?”嶽先生看到法官的臉上,有些擔心地問道。


    “有什麽問題?你知道宋律師給我的是什麽嗎?”法官不悅地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們聯絡處的情況竟然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隻是效率低下,你們現在這樣,簡直是人命為草芥。”


    法官說著,竟然氣憤地直接將手裏的資料,扔到了嶽先生的臉上。


    嶽先生委屈地吃了一個啞巴虧,他畏畏縮縮地從地上將資料撿起,小心翼翼地展開一看,頓時麵如土色。


    “這個是.......”


    原來這些資料是最近幾年經手過的案件。令人氣憤地是,聯絡人對於緊急事件的評估正確率竟然低得可憐,連10%都不到。


    “當我看到這些證據,我也是沒有想到。作為我們渡塵者保障的特別聯絡處,對於我們這些渡塵者的訴求,竟然置若罔聞。也難怪會出現‘華夏館事件’這樣的事情了。”宋律師臉色凝重地說道。


    “真是沒想到,這聯絡處竟然是這樣的。”


    “虧我們每年還交這麽多的會費。”


    在場列席的人員也是議論紛紛,這令嶽先生的臉麵也是有些掛不住。


    “好了,這裏是審判庭,大家請保持肅靜。”最後法官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出言道。


    現場的一些警衛站了出來,勉強維持了一下秩序。


    “嶽先生,雖然這些證據和此案關係不算太密切。但是由此可見你們聯絡處很大。”法官不高興地說道,“等這次審判結束以後,我會把證據交給上頭的檢查機構。你們特別聯絡處做好準備吧!”


    “是!”嶽先生心裏也是咯噔一記。


    看著宋律師一臉得意的樣子,這嶽先生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宋律師。言歸正傳,你剛剛拿出的我們聯絡處的資料,到底要說明什麽問題?”嶽先生也是大聲質問道。


    “嶽先生,難道你還沒有明白嗎?”宋律師也是白了嶽先生一眼,“實際上正是由於當時聯絡處的不作為,才讓我的當事人不得不進行反抗。試問,如果不是我的當事人,正當防衛的話,在場的那些人還有命嗎?”


    “這個.......”嶽先生也是一時無語了。


    “根據後麵的調查報告,那些砸場子的傭兵,實力都達到了三星級渡塵者。而當時在場的人員中,除了我的當事人以外,可是沒有一個能夠與他們抗衡的。換句話說,如果我的當事人不出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那可是近百條人命啊!”宋律師迴過頭用犀利的眼神,凝視著嶽先生,“我想知道真的釀成這樣的慘劇,嶽先生你們這特別聯絡處準備如何向上頭交待呢?”


    “這......”


    “所以,我的當事人在那個時候的行為,應該重新定性。”


    “等等,重新定性?這是什麽意思啊!”嶽先生也是有些吃驚,“難道他殺害了那麽多條人命,不是犯罪嗎?”


    “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殺,不是會有更多的人枉死嗎?”宋律師冷笑道,“你們特別聯絡處不作為也就算了,眼見其他的人挺身而出,幫你們解決事件。你們不但不感激,竟然還要置他於死地,你們居心何在啊!”


    “照你這麽說,這個舒頌難道沒有罪嗎?”


    “沒錯啊!不但沒罪,還有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當事人可是救了百條人命,簡直是功德無量啊!”


    “宋律師,這個舒頌以前可是‘數獨傭兵團’的人。他雙手可是沾滿鮮血啊!”


    “這一點我們當事人已經承認。但是不好意思,這和本案沒有關係。”宋律師隨口道,“而且有關‘數獨傭兵團’的事情,據我所知基本上都是在境外執行的任務。所以可能不太適用我們這裏的法律。”


    “你這個家夥.......”嶽先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


    這個宋律師果然是有備而來。他給出來的證據,說出來的辯護詞也是有理有據。就連現場的那些旁聽者,也是有些慢慢偏向舒頌了。


    經過激烈地辯論之後,嶽先生如同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呆坐在公訴人席。


    看到這樣的情景,台下的鍾琳琳,臉上的陰霾也是漸漸散去。


    “易大哥,看來阿頌是可以脫罪了啊!這個宋律師還真是厲害啊!”鍾琳琳一邊和易天說著,也是暗挑大指稱讚道。


    “那是當然了。他的前世可是清朝狀王。宋律師可是向我打下包票,無論如何會幫我們保住阿頌的性命。”易天迴答道。


    “這可太好了,這阿頌也是有救了。”


    “好了,好了。全場肅靜。”大法官也是威嚴地說道,“接下來我們要進行宣判了。”


    看起來這法官已經有了主意,於是現場也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綜合多方證據,以及控辯雙方的證詞,我代表‘渡塵者工會’審判庭進行宣判。被告舒頌,謀殺罪名.......”


    法官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得門外突然跑進來一隊人。


    “法官大人,請停止判決。”為首的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法官剛想發作,卻見來人胸前的徽章,也是臉色一變,表情也是變成了恭敬的神色。


    “竟然是工會元老會的信使!”法官也是連忙站了起來。


    而現在的所有人員見狀,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不知道元老會信使駕到,有失遠迎啊!”法官抱歉道。


    “大家不必多禮。”這個信使連忙道,“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來之前,我們也沒有提前通知你們啊!”


    “信使實在太過謙虛了。”法官客氣道,“不知信使此行,所謂何事啊?”


    “我這次也是奉上頭的命令,給你們傳信的。”信使說著,也是將一個用紅漆封住的牛皮紙信封,遞到了法官麵前。


    “好了。東西我已經送到,現在我們告退了。”那信使說著,竟然就帶著手下迅速離開了現場。


    這來去匆匆的陣勢,也是令眾人嚇了一跳。


    宋律師警覺地看著那封牛皮紙信,不知怎麽的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起來。


    法官打開信封,拆開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上麵的內容。隻見他的臉色一變,神情也是令人有些疑惑。


    不過他很快就將信封給收了起來。


    “好了,剛才稍稍被打斷了判決,那我現在正式宣判。全體起立。”


    這一次眾人也是重新站了起來。


    全場的焦點都集中到了這個法官的身上。


    “下麵我宣布,對於‘華夏館事件’中,被告人舒頌的謀殺罪名不成立。”法官一字一句地說道。


    “太好了!”鍾琳琳心中暗暗高興,她也是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她朝著那邊被告席的舒頌看去。隻見那邊的舒頌也是朝她頻頻點頭。


    在那一刻,鍾琳琳也是覺得,一切都想好的地方發展了。


    可誰知就在此時,那法官突然話鋒一轉道:“請大家安靜,我的宣判還沒有結束。”


    現場也是立刻安靜了下來。


    “被告人舒頌謀殺罪名不成立,他的行為被判定為正當防衛。但是由於他在普通人麵前施展超越常人的攻擊手段,對於整個渡塵者社會造成了極其不良的影響。”


    “什麽?”易天和鍾琳琳也是吃驚不已。


    而那個法官繼續說道:“被告人身為四星渡塵者,背離‘渡塵者工會’,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加入其他組織,嚴重違反了‘渡塵者工會’的相關條例。”


    “數罪並罰,判處被告人,逐出‘渡塵者工會’,並且抹除前世和今世的所有記憶。”法官說著,也是重重地敲了一下法錘。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此刻鍾琳琳的大為震驚。


    如此重大的打擊,也是令她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


    “我抗議!”宋律師大怒。


    “宋律師,抗議無效。”法官冷冷地說道,“這是剛才元老會那裏的決定。對於四星渡塵者,他們有特殊的管轄權。”


    “但是這被告人並沒有錯,如果他不這麽做的話,那些人都死了啊!”宋律師生氣地說道,“法官大人,您這麽宣判是不是對於被告人不公平啊!”


    “對不起,元老會的決定也是出於整個工會的穩定。”法官無奈地說道,“而且我們隻是刪除他的記憶。其他的有期徒刑,我們可是網開一麵赦免了啊!”


    宋律師忐忑地看著舒頌。


    隻見舒頌也是朝他點了點頭。


    說句實話,宋律師能夠將舒頌的命給保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好了,將被告人帶下去。明天執行判決。”法官大聲說道。


    “阿頌,阿頌!”鍾琳琳不顧一切地想衝過去,卻被庭警給攔阻了下來。


    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舒頌被帶離了審判庭。


    “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是每當我想起阿頌的眼神,我的心中就是忿忿不平。一切仿佛就在昨天。”鍾琳琳說到這裏,也是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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