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揣摩著福康準備唱哪一出,不過當著雲夕的麵也沒駁他的麵子,跟著進了門。


    如果剛才看那大門就知道福康為官不清的話,現在看著院中的亭台樓閣,簡直害怕認識他。


    “大哥,這可比咱家氣派多了,你當官一年多少官銀呀?”雲夕明知故問道。福康衝妹妹笑笑並不迴答,臉上寫滿了得意,還以為雲夕羨慕他呢!


    院子裏的迴廊修得九曲十折,不知拐了多少個彎,終於到了廳堂,迴看那大門離得也並不遠,不知他修這麽多彎有什麽意義!


    福康安排雲夕和九天入座,下人奉茶,三人隨便聊了幾句路上的聽聞,福康便打發妹妹去休息,說有事要單獨和九天說。


    九天就料到福康這麽反常定是有事,心裏猜著他是勸自己放棄雲夕呢?還是勸自己放棄去考武第呢?總之就不出這兩樣!結果這次他還真猜錯了,福康說的偏偏不是這兩件事。


    “那晚的事我聽說了,真是多虧有你在,該替我們福家好好謝你!”


    福康第一次對九天說話這麽客氣,看來還是很在乎雲夕這個妹妹。


    “雲夕也是我的妹妹,談不上感謝!”


    “怎麽說你也是我們福家的恩人!”


    九天心想這小子連感謝的話都說的這麽讓人討厭,一口一個“我們福家”,時刻不忘提醒他不是福家人,殊不知若不是因為雲夕,他簡直覺得姓“福”都可恥!


    “可是,那些人又去了我們福家,你知道麽?”福康緊張地盯著九天。


    “又去?什麽時候?”九天也有些詫異。


    “大概是在你們出發後不久,家裏捎來信說,又去了兩夥人,一夥將家裏砸得稀爛,另一夥倒是沒有動手,隻是追問雲夕的下落!”


    九天沒有言語,皺著眉思索。福康補充道:“有人在院中拾得一塊官牌,看來是官府中人,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踏月!九天頭腦倏然清晰起來,暗想定是這個可惡的女人!


    “員外和夫人沒有受傷吧?”九天問。


    “隻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一直擔心雲夕的安全,我已經捎信迴去報平安了!”


    九天點點頭,“這些人的來曆我也不清楚,但會想辦法查出來的,隻是雲夕在這裏的安全需要多留心!”


    “所以這段日子你就住在這裏吧?”福康竟然主動開口挽留,後又尷尬地說道:“這是爹的意思!”


    就算福康不說,現在九天也不放心將雲夕一個人留在這裏,所以就爽快的答應了他的安排。不過,隻是一味的防避,這可不是九天的性格,他決定將這件事查個清楚。當夜,九天隻身去了公主府。


    踏月上次趕去福家一路辛勞又受了風寒,迴來後便大病一場,以至病到神誌不清胡言亂語!宋皇上身邊隻剩這一個未嫁的女兒,怎能不心疼?於是將禦醫們罵得夠血噴頭,下令如期若不能治好女兒的病,就將他們全都打入大牢!禦醫們為了項上腦袋,一個個拚了老命,終於將踏月救了迴來。九天來見踏月時,她剛剛能夠下床走路。


    “九天?”踏月一見九天是又驚又喜,樂得衝上來就摟住了他的脖子,結果被不耐煩的九天推倒在床邊。


    “你到底想怎麽樣?”九天不屑地問她。


    “什麽?”踏月是一頭霧水。


    “你以為你殺了雲夕就能得到我嗎?你也太幼稚了吧!”


    雲夕從床邊爬起來,迷惑地望著九天,“你到底想說什麽?什麽殺了雲夕?誰要殺雲夕?”


    九天盯著踏月,想看她的戲能演到什麽時候,“三番五次去福家抓雲夕的人,不是你派的麽?”


    踏月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看起來傷心絕望到了極點,“九天,你是來殺我的嗎?懷疑我要傷害你的雲夕,就想殺了我?”


    九天並不想掩飾,“對,如果你想傷害她,我一定會殺了你!”


    踏月笑了,笑出了大滴的眼淚,“九天,你知道嗎,前幾天我病的快死了,快死時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再見你一麵,我是恨雲夕,恨她那麽幸運能有你寵著,恨得巴不得她死掉!但我從沒想過要殺她,如果是我殺死了她,我就真的徹底失去了你!你為什麽要懷疑我!隻有雲夕受不得一點傷,而我的心就能隨便傷害嗎!”踏月哭得幾乎失去了控製,外麵有丫鬟敲門,“公主,你怎麽了?”


    “我沒事!”踏月發泄似的喊著。


    丫鬟嚇得聲音都抖了,“公主,您身子剛恢複,要小心些啊!”


    踏月的火氣還沒瀉盡,抓起桌上的茶壺就要砸門,手卻被九天攥住了。


    “真的不是你?”


    踏月顯然不想繼續解釋,含滿了眼淚的眼睛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委屈。


    九天相信她了。


    “那麽,對不起。”


    踏月失神地流著淚,“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九天轉身,遲疑了一下,縱身跳出窗外。踏月呆望著九天的背影,淚水流的更兇了,她兀自對自己說著:“我不放棄,我偏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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