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娘聽到李芳的勸說,此時也逐漸冷靜下來。


    “阿芳,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也想我出麵對付我那惡毒的爹娘。”


    “這事情,我知道了。你趕緊迴去吧,以後就說這事情,是趙二林跟我說的,不是你說的。”


    “這些髒事黑事,都是我要做的,不是你要做的,知道了嗎?”


    李芳聽到李英娘的話,微微一愣,“小姑姑,你……你不需要這樣,其實……”


    李英娘搖頭,眼神也多了幾分堅定,愧疚。


    “我能有現在,都是三哥和三嫂的關照,我才能嫁給南方這邊殷實的人家。”


    “周家也是看在我三哥和三嫂的份上,才會對我這麽好,對我也算是一心一意。”


    “這些年,雖說我沒有往三哥和三嫂身上湊,但我知道,我從他們身上得到了很多。”


    “我雖然不太聰明,但我一直知道。你還小,還沒成親,做了這些事情,說了這些話,會影響你。”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處理這些事情更加名正言順,而且我公公以前還是幹那些黑事情的,有門路。”


    “現在三哥和三嫂都不在,小花姐也不在,那我就要出頭做這件事情。放心吧,總能有辦法的。”


    李芳一開始存心過來通知李英娘,想利用李英娘做這些事情。


    可突然李英娘不讓她摻和,讓李芳大受感動。


    “小姑姑,謝謝你。”李芳真心實意喊了一聲李芳小姑。


    在這時候,李英娘想著護著她,這份心意,李芳心領了。


    李英娘也笑了,抹了抹眼淚,“你真心實意喊我一聲姑姑,我就是你長輩,我就要護著你們。”


    “趕緊迴去吧,天黑了,不要在外麵晃蕩。三嫂經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能有辦法的。”


    李芳就這樣被小姑姑李英娘“攆”走了,有些失神地迴到家裏。


    李麗見狀,趕緊問:“姐,怎麽樣?李英娘會出手嗎?”


    李芳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妹妹,表情頗為嚴肅,“阿麗,那是咱們的小姑姑,不要直唿其名,不懂禮數。”


    “啊?”李麗一愣,麵露不解,“大姐,你吃錯藥了?咱們不是跟李英娘有過節嗎?現在你怎麽對她如此恭敬啊?喊她一聲小姑姑,你還真當她是小姑姑了?”


    李芳表情嚴肅,看向妹妹的眼神,也頗為嚴肅。


    “阿麗,剛剛我告訴小姑姑這件事情,她當時很害怕,但逐漸冷靜下來之後,把所有事情都攬過去了。”


    “她說她會說服她公公和丈夫幫忙,不讓三叔和柳姨為難,迴報三叔和柳姨,另外,還讓我和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動手,不讓我們摻和進去。”


    “不管小姑姑以前做了什麽,但她現在想著護著我們,她出頭做那些壞事兒,都是在護著我們。你喊她一聲小姑姑,還委屈你了?”


    “啊?”李麗又是一愣,不敢置信,“我的天哪,這可真想不到。”


    李芳唏噓,“人都是會變得,我們在不斷改變,小姑姑也在不斷改變。”


    “這事情,是小姑姑做的,以後咱們對小姑姑好點。”


    “現在想想以前小姑姑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李老頭和李老頭挑撥的嗎?”


    “就是被教壞了,很多事情,都是小姑姑出頭,奶奶然後做老好人,其實呢,對小姑姑也不是真的疼愛。”


    李麗深以為然,“是啊,說起來,咱們和小姑姑,還有二嬸和二嬸家的妹妹一樣,都是不重要的,都是可以隨時拋棄的。”


    姐妹二人收斂心神,靜待結果。


    此時李英娘已經把雜貨店外麵的東西收拾好了,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鋪子裏,然後就坐在小馬紮上出神。


    丈夫周老三出去進貨,到現在還沒迴來,估計還要等一會兒。


    這時候三寡婦哄睡了李英娘的孩子,準備做飯。


    看到李英娘坐在馬紮上出神,三寡婦笑了笑,“英娘,累了?那你歇會,我做飯。”


    李英娘聽到這話,趕緊關上了門,“娘,你幫我帶了一天的孩子,我去做飯,您歇會兒。”


    三寡婦笑笑,“那行,我給你燒水,你也能輕快一些。”


    到了廚房之後,李英娘往鍋裏添水的時候,居然添滿滿的。


    三寡婦見狀,微微皺眉,“英娘,你來燒火,我做飯,你看看你添了一鍋的水,不放一粒米,咱們吃什麽啊?”


    李英娘一愣,這才看到鍋裏全是水,訕訕笑笑,“娘,讓您見笑了。”


    “你剛剛在鋪子裏走神,現在又在這裏走神,到底怎麽迴事?”三寡婦問,“老三欺負你了?”


    李英娘連連搖頭,“夫君對我很好,沒欺負我,是……”


    三寡婦皺眉,“有事情,你就說。這一大家子一起想辦法,總好過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吞吞吐吐。”


    李英娘迴答:“娘,我親爹和親娘,還有我大哥二哥又迴到崔陽縣了。”


    三寡婦一愣,這才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趙老漢不是個好東西,一定是他迴去亂說的。”


    李英娘詫異,沒想到婆婆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幹的。


    “這是趙二林通知我的,我三哥三嫂是貴人,我不想讓他們髒了手。”


    “阿芳和阿麗還年輕,她們還小,還沒出嫁呢,我也不想讓她們出麵,所以我想出麵處理這件事情。”


    三寡婦目瞪口呆,旋即想明白過來,這趙二林還沒迴來呢,反倒是剛才的四毛騎馬急匆匆從縣城迴來。


    “英娘,你還跟我留心眼子呢,那趙二林還在縣城呢,老三還沒迴來,怎麽通知你?”


    “四毛從縣城迴來,剛剛我還看到阿芳過來了。你想護著阿芳和阿麗,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不跟自己人說實話。”


    聽到婆婆一下子就猜中了,李英娘也頗為吃驚,“娘,你都猜到了?”


    三寡婦笑了,點了點頭,“那當然啊!我是個寡婦,要不是我精明,這些年能養大孩子,能在幾次逃荒中護著一家子平安?”


    李英娘在心裏對比婆婆和她親娘的差別。


    發現她親娘就是一個滿肚子歪心眼,而且隻會哭哭啼啼沒有本事的婦人。


    反倒是一直被她親娘所看不起的三寡婦,一直頑強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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