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聽了柳盼兒的話,心裏舒服了一些,“話是這麽說,但總歸麵子上不好看。劉家還悄悄散播邵兒命硬,才是讓我最生氣的。”


    柳盼兒麵露微怒,“這劉家做事太不地道,這次記住了,以後有機會,讓顧大人對付柳家。不過呢,現在咱們不能自亂章法,麵子重要,但裏子更加重要。顧家在潯陽府崔陽縣,那也是存在上百年的大戶人家。這麽多年的積累,到了顧大人這一代,家底子豐厚。”


    “您仔細想想,要是有外心的劉家姑娘嫁到顧家,您在的時候,還能看顧。您不在的時候,顧大人忙著官場上的事情,家裏還不得被搬空了?因此,這事情,看著不好,其實在成親之前發生,可比在成親之後好多了。”


    “顧大人長得好,有才能。這次婚事不成,必然有更好的等著,隻是時間還沒到。您老千萬不能心灰意冷,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顧大人可就一個人了。您就不心疼他啊?”


    顧老夫人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在聽到柳盼兒的話之後,頓時一愣,與其嫁到家裏再作妖,早點退親,未嚐不可。


    此時顧老夫人看著柳盼兒真誠眼神,內心感動,“盼兒,也就是你,能跟我說這樣貼心的話。”


    柳盼兒淺笑,“老夫人,您平時和顧大人,甚至還有顧家的下人對我真心,處處幫我。我心是肉長的,不是石頭。當然一直記著顧家的好,現在顧大人婚事出現意外,我感同身受。別人或許也知道這些,隻是不敢跟老夫人說,但為了老夫人和顧大人好,就是不中聽,我也要說。”


    “好,我能想明白。”顧老夫人點頭,伸手拍拍柳盼兒的手,“隻是我孫兒……哎,我都不知道如何給邵兒說親。”


    柳盼兒勸說顧老夫人,“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我說話比較糙,我們鄉下一直說好飯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顧大人,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官位,而且深受陛下寵信。隻要您想,很多人願意跟顧家結親。”


    “不過,越是這樣,咱們就要越謹慎。首先,結親,結兩姓之好,而且還得情投意合,讓顧大人喜歡,才能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其次,現在整個京城風言風語,咱們更要理直氣壯,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老夫人連連點頭,“明天我就讓邵兒去上朝,而且還得打扮一新,風度翩翩,英俊瀟灑。”


    “對,就應該這樣,顧家沒錯,如果有錯,那也是當初選擇跟劉家說親,是錯的,其他的,都是對的。”柳盼兒見顧老夫人的精氣神好了,再接再厲。


    顧老夫人終於站直了腰背,“對,就算有錯,那也是我這個老太婆的錯,跟邵兒無關。”


    剛說完,老太太肚子就咕嚕嚕叫了。


    自從顧家出事,老太太就沒好好吃飯。


    柳盼兒一直躲在齊家,並不知道顧家的事情,心裏愧疚,“老夫人,餓了吧?還沒到飯點,讓廚房給您做點軟爛的麵條吃。正好我有點事情,跟您請教。”


    顧老夫人的確餓了,在柳盼兒麵前也不作假,“的確餓了,讓人給我做點麵條。”


    顧嬤嬤聽說老夫人餓了,感動的不停流眼淚,急忙去給老夫人做飯。


    已經入秋,京城已經涼了。


    此時起風,顧老夫人帶著柳盼兒迴屋。


    顧老夫人喝了幾口熱茶,問:“說吧,什麽事情?”


    柳盼兒讓丫鬟子都出去,才壓低聲音說:“老夫人,您出了事情,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顧嬤嬤去齊家跟我說,我現在也不知道。是我疏忽了,還請老夫人見諒。”


    顧老夫人擺了擺手輕笑,“行了,別客氣了。你要是知道,早就過來了。我還能不信你?你也別跟我客氣,有話你就說。”


    柳盼兒點頭,“事情還得從中秋宮宴上說起,皇後娘娘叫我過去說話的時候,太後娘娘身邊的衛藍郡主,看向我的眼神不善。”


    “哦?”顧老夫人猶豫,“我一向對你關注,那日我也一直看著你,也注意到衛藍郡主盯著你看,但我離得遠,沒看清眼神如何,但從表情看,的確不太高興。你可知其中緣由?”


    柳盼兒頷首,“我跟齊三夫人關係極好,她幫我迴娘家打聽。得知我夫君上次奉命來京城跟西雲國談判,曾經救過驚馬的衛藍郡主。這事情,就算不是郡主,我夫君也會救,很小的一件事情,甚至都沒跟我說。”


    “可我跟衛藍郡主第一次見,以前更沒有過節仇恨,被她用嫉妒仇恨的目光看我,我隻能想到我和她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我夫君李元青。我大膽猜測,她可能看上了我夫君。”


    原本還平靜的顧老夫人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反手握住柳盼兒的手,“你猜的應該是對的。這皇家貴女,慣會看上別人的優秀的丈夫。”


    聽到這話,柳盼兒一愣,“老夫人,此話怎講?”


    顧老夫人像是陷入了迴憶,“當年我有個堂姐,長得極好,而且賢惠,在我們江南潯陽府,那也是好人家。我那堂姐夫,也是人中才俊,進京趕考,中了進士,殿試又被先帝點成探花,可見相貌極好,而且年輕。”


    “可就是長得太好了,也太有才了,被當時的西陽公主看上了。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我堂姐夫,此時,堂姐夫已經表明家中已有妻兒。可這西陽公主,仍舊不依不饒,最後纏著當時的皇後賜婚。”


    柳盼兒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真賜婚了?”


    顧老夫人點頭,眼露哀傷,“賜婚了,不過不到一年,我那堂姐的孩子夭折了,我堂姐瘋了。我那堂姐夫,受不住打擊,直接出家了。”


    柳盼兒傻眼了,好好的,孩子怎麽會夭折?大人怎麽會瘋?


    顧老夫人搖頭歎息“大戶人家的孩子,精心喂養,如果沒有後宅的隱私手段,怎麽可能會輕易夭折呢?更何況之前,大人小孩都一直好好的,怎麽這公主一嫁進門就出事了呢?”


    柳盼兒點頭,麵露好奇,“是啊,老夫人,明眼人都看出來有問題。對了,探花郎出家了,那西陽公主呢?有沒有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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