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想了想,然後輕笑,“夫人當真心地善良,而且做事光明磊落,聰慧異常,不拘一格。顧二哥,你跟夫人談話的時候,可別把她當成普通的女子。”


    聽到大哥和好友都對柳盼兒稱讚有加,商隊顧管事也更加好奇,一定要好好見識慕名已久的德瑞夫人,“那我今日定要好好觀察。”


    顧管家笑了笑,“嗬嗬,讓你好奇的事情多著呢。曲轅犁,就是德瑞夫人從直轅犁改進而來的。那麽多人沒改進,德瑞夫人改好了,得到陛下的稱讚和獎賞,還被推廣各處。咱們莊子上修建好的磨坊,不用牛拉,用水力的,也是德瑞夫人想出來的,並且畫出來圖紙,讓工匠做的。”


    “再說今天的香料孜然,那些胡人從很遠的地方運到咱們大周,價格翻了數十倍,但在大周供不應求。其他人也曾經嚐試在大周種植,但沒成功,可是德瑞夫人就成功了。改良水稻育種和種植,雙季稻的第一茬馬上成熟了,比當地的水稻早了半個月到二十天,為第二茬種植水稻,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你在外見多識廣,別說沒有女子比夫人厲害,就連男子比夫人這樣厲害的人,也不多。”


    李掌櫃也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對顧掌櫃和商隊顧管事說:“咱們少爺跟李將軍一見如故,一個在朝堂,一個在邊關,互相配合,正在跟西雲國的大臣和大軍爭鬥呢。談判的基礎,來自邊關的勝利。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咱們都要對德瑞夫人恭恭敬敬,對她的事情盡心盡力。”


    商隊顧管事點頭,徹底服氣了,“行,有你們兩位說的話,我心中有數了。”


    三人帶上禮品,登門做客。


    柳盼兒請長輩李村長過來,幫忙招待。唐雲山和霍成達也過來,介紹之後,互相認識。


    唐雲山問了商隊顧管事有關商隊的事情,顧管事又問了西北的一些風土人情,倒也相談甚歡。


    顧管事大多在京城以及北方的幾個大城池,還有南方的幾個富庶膏腴之地來往,並沒有去西北,對那邊很好奇。


    柳盼兒聽到顧管事剛才提到有女眷要去揚州,跟著商隊,也在商隊的護送之下,於是好奇地問:“女子也可以跟著商隊一起嗎?”


    顧管事點頭,“就比如這一次跟我們一路去揚州的鄭夫人,丈夫是揚州守備。現在帶著兒女去揚州,跟鄭大人團聚。雖然鄭夫人有家丁護衛,但到底不如我們商隊的侍衛多,也沒有我們商隊經常來往這些城池,等路途熟悉。故而,為了安全起見,鄭夫人讓管家過來,說一聲。再說了,鄭家和顧家也世代交好,有錢賺,而且還有人情,我和大哥商量之後,就答應了。”


    柳盼兒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之前她以為商隊不帶女人,或者老弱婦孺,所以她還沒想著過去。


    現在既然可以,柳盼兒怎麽可能不去呢?


    柳盼兒想了想迴答:“那行,正好我也沒去過揚州杭州這些富庶的大城,也想過去看看。啟程的時候,我帶著家裏的護衛一起去。”


    “啊?”顧管事一愣,“夫人也要去嗎?”


    柳盼兒點頭,笑道:“對啊,反正家裏的事情,有小花姐在,她能操持。正好談生意,我不放心其他人幫我做。這一次,我親自過去走一趟,漲見識。”


    顧管事見柳盼兒執意如此,於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後日上午,縣城南門處,我們恭候夫人。”


    “好。”柳盼兒心情雀躍,跟顧管事聊天,一見如故。


    今天用膳,柳盼兒提前讓人買了好酒,並且讓人做了燒烤。用了孜然的作料,做出來的烤肉,味道極好。烤出來的蔬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尤其是烤茄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稱讚。


    美味樓的李掌櫃,迫不及待地要跟柳盼兒談生意,“夫人,您這調料多少錢一斤啊?我們美味樓也想做這樣的烤肉?”


    柳盼兒淺笑,“李掌櫃,這香料很好,我的價格比胡人的價格低一成。”


    李掌櫃聽到這話,一陣心疼,買不到便宜的香料了,“這樣的香料市麵上四兩銀子一斤,價格著實很貴。夫人,三兩五錢一斤如何?”


    柳盼兒也爽快,點頭應下,“可以,李掌櫃要多少。走的時候,我稱給你。”


    李掌櫃想了想,“稍後夫人寫個契約,每隔五天,給我們送五斤,就足夠美味樓用的了。每次送貨跟菜籽油一起,送到檢查後,當場結錢。”


    “多謝李掌櫃照顧我家生意,就這麽說定了。”柳盼兒笑道,“吃過飯,我們就簽訂契約。”


    顧掌櫃和顧管事聽著柳盼兒和李掌櫃談生意,豪邁大氣,並沒有錙銖必較,做生意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夥伴。


    吃過飯之後,柳盼兒跟李掌櫃簽訂契約,明日正好就是送油菜籽的日子,正好把香料送上去。柳盼兒見李掌櫃讚不絕口,便告知李掌櫃烤茄子的訣竅,讓李掌櫃很是高興。


    今天招待客人,賓主盡歡。


    等顧管家等人走了之後,劉氏終於忍不住問:“盼兒,你這次真的要跟著商隊去揚州嗎?”


    柳盼兒點了點頭,看向劉氏,“當然是真的。金陵揚州距離我們這裏並不遠,三四百裏地,幾日就能到達。我單獨去,或許不安全,但跟著商隊,而且我身邊還帶著這麽多人,很安全的。”


    見柳盼兒這麽說,劉氏稍微鬆口氣,不過她突然想到家裏的稻穀快要收獲了,“盼兒,今年的雙季稻很重要,畢竟縣太爺和陛下都盯著呢,不能出任何差錯。”


    柳盼兒笑笑,“小花姐,水稻半個月之後收割,收割之前派人去跟縣令劉大人說一聲,派人過來統計產量。咱們家有長工,會負責收稻穀耕地。稻秧育苗,長勢良好。等到耕地上肥料,平好田地之後,就可以栽種第二茬。雖然事情多,但都有章可循。小花姐,家裏拜托你了。”


    “我?”劉氏指著自己,“我能行嗎?萬一給你搞砸了,我就是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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