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潛聞言一愣,隨即低低笑出聲,箍著小媳婦兒的大手撫上她纖瘦的背,一麵輕柔摩挲著,一麵開口揶揄道,“怎麽個裝癡賣傻法兒?就像你剛才拿話氣我一樣?媳婦兒,你學給我看看,嗯?”


    李英歌充耳不聞,自顧自拿帕子包著蕭寒潛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的絞著,氤氳著酒意的腦子已然走了神。


    她一直記著,新婚次日進宮認親時,和王妃對著她的言行舉止,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之後過完新婚足月,她這個新媳婦就開始跟著太子妃、武王妃、和王妃一起,每月初一十五進宮請安,隻是請安的目的地是清冷的坤翊宮,對著冰山皇後,眾人純屬尬聊,坐不足一盞茶時間就各出坤翊宮,武王妃、和王妃自去尋各家親生母妃,她則多半去萬壽宮陪太後再聊一盞茶。


    再見和王妃,不過尋常寒暄,和王妃不曾私下找過她。


    是她想多了,還是和王妃另有顧忌?


    她倒是不怕出入宮中時,能出什麽事兒。


    連去離乾王府極近的大長公主府串門,她身邊都會跟著大批侍衛,暗處還有蕭寒潛撥給她的暗衛,若真要出什麽事兒,最大的可能和機會,十有八、九在後天的賢王大婚時。


    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她討要了常青和小福丁兒的生辰八字,卻沒能測算出她身邊的人近來有什麽災禍。


    如果不是天災,那麽除了當事人的生辰八字,還需要能牽動影響外因的人或物。


    不想她好過,甚或想害她的人,無非是那幾個。


    看來明天進宮,還真得繼續裝癡賣傻,好設法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即不起眼,又方便弄到手呢?


    李英歌越走神腦子越暈乎,半晌才捕捉到蕭寒潛一聲“嗯”的長長尾音,她愣愣抬眼,看著她家夫君呆呆道,“寡虞哥哥,你說什麽?”


    這不是裝癡賣傻,這是真醉了!


    蕭寒潛無奈的笑,不再揶揄小媳婦兒,也不再管已經半幹的頭發,抱起小臉暈著酒氣的小媳婦兒,邊往大床走,邊親小媳婦兒紅撲撲的臉,“媳婦兒,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的中秋。”


    她嫁給他後,一起過的第一個大節慶。


    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還會一起經曆更多的第一次。


    “所以今天是特別的。明天宮裏一大幫人過節,多沒意思。”蕭寒潛將小媳婦兒輕柔圈在懷中,摟著她護著她緩緩躺倒,大手從她的衣擺鑽進去,掌心時重時輕的摩挲著小媳婦兒又軟又韌的腰肢,誘著她哄著她,“今晚就我們兩個人,提前過節好不好?媳婦兒,今天這麽特別,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怎麽慶祝?


    李英歌被他一路親著上了大床,他的熱情從他的口傳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一瞬間就點燃了胸口燒灼的酒氣,再聽著他醇厚的嗓音咬著她的耳垂低語,小腦袋越發迷糊,嘟囔著抱怨道,“寡虞哥哥,你乘人之危,你不是要慶祝,你是要欺負我……”


    這難道不是廢話?


    或者,這是小媳婦兒的醉話?


    蕭寒潛含著她的耳垂悶聲笑。


    他怕小媳婦兒喝太多酒傷了身子,又覺得小媳婦兒偶爾偷偷喝高了,小醉鬼的模樣實在可愛可憐。


    傻乎乎的。


    隻能任他擺布。


    他就放心大膽的擺布起小媳婦兒來,褪起小媳婦兒的衣裳簡直駕輕就熟,動作行雲流水,不顯輕浮反而顯出幾分難以描繪的優雅自在,他蹬掉自己身上鬆散的衣褲,俯身籠住小媳婦兒,細細吻她的眉眼,“我不欺負你,我讓你欺負我,好不好?”


    就算她答好,最後反客為主的也是他。


    好不好,什麽時候輪到她做主了?


    李英歌暈乎乎的腹誹她家夫君,卻忍不住靠近蕭寒潛,張手張腳往他身上攀。


    天氣一轉冷,她家夫君就是天然的小火爐,抱著睡覺好舒服。


    所以她要趁著神誌還清醒的時候,警告一下她家夫君,待會兒不準讓她不舒服。


    李英歌偏頭去貼蕭寒潛的臉頰,咬著他的耳朵哼哼道,“寡虞哥哥,你慶祝歸慶祝,一會兒不準再像之前一起沐浴時那樣,那樣鬧騰我。那樣子……我,我不太好受。”


    這幾個月,他變本加厲的和她一起漲姿勢,勤練習。


    鬧過一迴,又鬧過好幾迴。


    仿佛樂此不疲。


    蕭寒潛的耳根悄悄泛紅,一半羞一半得意,甕聲甕氣的繃著嗓音哄騙小媳婦兒,“傻媳婦兒,你要是會覺得不太好受,就說明我這段日子的功夫沒白費。”


    會覺得不太好受,就代表有感覺。


    他的小媳婦兒,由他養著疼著,正慢慢長大呢……


    她是他嬌養著的妻子。


    可惜還未到盛放的時候。


    蕭寒潛且歎且笑,身子不輕不重的壓著,細細的輕吻他的小媳婦兒,“媳婦兒乖,我都聽你的。我輕輕,柔柔的,好不好?嗯?”


    李英歌答不出話,小腦袋又暈又迷糊,隻燒紅了臉緊緊的閉起眼。


    紗帳半掩半掛,隻偶爾漏出一星半點,某人又壞又刁的低笑聲。


    有了某人這一番別樣意味的慶祝,次日再看湧動著濃濃過節氣氛的乾王府,酒醒後的李英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情略複雜。


    偏神清氣爽的某人沒事人兒似的,端著張麵癱臉放過賞,繼續端了一路麵癱臉進了宮。


    李英歌衝著某人看起來好生高大威武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收起又是羞惱又是無語的複雜心情,往擺女眷宴席的宮殿而去。


    中秋國宴如何盛大不必贅述,隻說國宴之後的家宴,擺在了萬壽宮的花園子裏。


    啟陽帝給太後敬過酒,又和皇後滿飲一杯後,便自去花園另一頭的男眷席。


    和男眷席一般,女眷這裏除了皇室一大家人外,還有以城陽大長公主為首的宗室內命婦。


    團圓日,縱是誰家和誰家暗鬥,誰和誰麵和心不和,也不敢冒著惹啟陽帝不快的風險明著搞事情,菜過五味酒過三盞,難得人聲喧闐的萬壽宮,倒也有幾分真切的熱鬧。


    等換上茶水點心,便到了自由走動互相交際的時候。


    李英歌正待起身,去城陽大長公主那一桌,就覺得身側光線一暗,偏頭看去,不由訝然,“三嫂?”


    和王妃拘謹一笑,從隨身大丫鬟手中接過個錦帕包著的小件物什,語速有些快,“之前得了四弟妹好些個開光的法器,一直沒機會向四弟妹道聲謝。這是我閑來無事做的幾個香包,四弟妹若是不嫌棄,就當是我的微薄迴禮了。”


    哪裏沒機會向她道謝?


    隻怕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和王妃真的另有顧忌。


    所以請安時碰上不曾找過她,現下宮中家宴人多眼雜,木藏於林,這才找了個借口和她搭話?


    李英歌暗暗挑眉,緩緩迴座,打開錦帕翻看著成雙成對的香包,揚起臉真誠讚道,“三嫂的手真是巧,這些香包又精巧又別致,我很喜歡,謝謝三嫂。”


    和王妃送的香包成雙成對,寓意好針腳精致,不管是不是和王妃自己親手做的,光這份用心和心意,就值得她讚一聲,謝一句。


    李英歌說的真心實意。


    和王妃的笑容就少了幾分拘謹,下意識看了眼身邊大丫鬟,攥著帕子壓了壓嘴角,聲音聽著就有些含糊,“明天四弟妹府裏也要辦喜事,不知道四弟妹是留在府裏主持,還是要去賢王府喝喜酒?”


    若是方才參加國宴的外命婦問這話,則重點不在賢王府,而在馮欣采身上。


    此刻問這話的是和王妃。


    李英歌可不覺得與世無爭的和王府,會突然關心起馮欣采這個乾王府貴妾。


    她心頭一動,正要答話,卻被人搶了先。


    “瞧三弟妹這話問的!四弟妹是四弟的正妃嫡妻,也是乾王府的臉麵,自然是要去賢王府喝喜酒的。”武王妃本待去伺候自家母妃,錯眼見這妯娌倆不知怎麽湊到了一起,眼珠一轉就改了道,麵帶嗔怪的坐到和王妃身邊,嗤笑道,“那馮有軍不過是中樞院的左參將,能送個嫡女進皇室做妾,那是他們馮氏的福分。難道還要四弟妹屈尊降貴,守著乾王府幹等著人進門不成?”


    這京中可不止馮有軍一個馮氏。


    明天要進皇室門的,也不止一個馮氏女。


    武王妃的聲音不高不低,也許說者無心,但難保聽者無意,這一番話說的,有點妙。


    李英歌就對武王妃露出赫然的笑,又看向和王妃,略顯靦腆的答道,“我才剛管家沒多久,王爺怕我操持不好這樣的事,就都交給了總管大太監打理。有汪公公在,總不會慢待了馮氏。明天,我會跟著王爺一起去賢王府坐席。”


    和王妃木納的點了點頭,道了句“那就好,那就好”,就再沒了話。


    李英歌不露痕跡的看了眼拉著和王妃說話的武王妃,心下一哂。


    原來,和王妃顧忌的是武王妃。


    和王妃脾氣綿軟,不親近潑辣擅交際的武王妃可以理解,但為什麽要顧忌武王妃?


    和王妃,怕武王妃?


    怕武王妃什麽?


    李英歌垂眸看和王妃送的香包,視線一轉,順著對坐武王妃的華麗衣擺緩緩向上,落在武王妃交疊在膝頭的雙手上。


    她眼中亮光一閃,正要開口,再次被人搶了先。


    “防人之心不可無。”武王妃見李英歌看過來,神神秘秘的衝李英歌、和王妃一努嘴,示意二人湊近些,以手掩嘴,看向上首低聲道,“我們二弟妹這太子妃當的,也太憋屈了些!她沒有害人之心,卻不曉得留個心眼防著人。”


    李英歌聽得眉眼一彎,乖順的傾近半個身子,讚同道,“大嫂說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話,她可是真心讚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高門寵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鴻一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鴻一菌並收藏重生之高門寵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