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您的好意,我會認真考慮。”


    楚淩雲微笑迴道,他會來美國,但不是現在,不過沒必要和凱特門說的那麽清楚。


    “聰明人最會選擇。”


    凱特門笑著點頭,很快招唿他們一起共進午餐。


    廣州,紅色大軍逼近,老頭子和大公子早就離開,果黨的人除了守軍,之前所謂的各部各局基本全部撤退。


    除了潛伏的特務。


    “林部長,您找我。”


    譚文博來到林部長這邊,他這次參與了解放廣東的戰事,林部長和他有過合作,兩人再次碰麵。


    “根據我們的同誌反應,果黨在廣州潛伏了大量的特務,但是咱們的同誌沒能拿到詳細的名單,所以進城之後,需要你來協助甄別,你那沒問題吧。”


    林部長邊給譚文博泡茶邊說道。


    “我這肯定沒問題,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甄別,找出這些特務。”


    譚文博笑道,他有點慶幸,慶幸當初自己聽了手下的勸,主動加入了組織。


    在對組織詳細了解之後,他明白組織獲勝屬於必然,他對果黨非常了解,腐朽的果黨不可能是組織的對手。


    果不其然,短短三年紅色大軍便以鋪天蓋地之勢解放全國,廣州的守軍根本擋不住組織的進攻,廣州很快就要解放。


    譚文博有這個信心。


    “好,進城之後,你主要先做這件事,能抓多少抓多少。”


    林部長了解譚文博的能力,他之前在黨務調查處的時候便是個好手,若不是黨務調查處內亂,徐老鬼起疑想要殺掉他們所有人,譚文博不會逃出來。


    他若是一直在,會給組織帶來不少的麻煩。


    “我明白,進城之後我便先帶人進行甄別。”譚文博點頭。


    “甄別的過程中要注意方式,不能放過壞人,但更不能冤枉好人。”


    林部長特意叮囑,譚文博笑了笑:“您放心,我懂紀律。”


    “好,麻煩啦。”


    林部長沒再安排,譚文博是專業特工,能力很強,這次廣州留下的有不少是新培訓的特工,他們在譚文博麵前根本不夠看。


    13號,紅色大軍解放廣州周邊的幾個縣城,廣州內的守軍數量不多,並且毫無鬥誌。


    不誇張的說,這裏已經完全被放棄。


    十四號,組織進城,紅色旗幟插在了廣州城內,宣告這座南方目前最重要的城市解放,廣州人民的苦日子終於到了頭。


    日本,久保滿眼落魄,推著車子走在路上。


    他的衣服有點爛,車子也壞了。


    辛苦了一個月,他去找老板要薪水,結果老板隻給了他半個月的錢,而且還扣除了一些其他的費用。


    到手的錢極少,根本不夠維持他們以後的生活。


    老婆等著他拿著薪水迴家,還盼望著今天改善下生活。


    之前久保可是說過,新老板給他們漲了工資。


    他不僅沒能拿迴之前的工資數量,而且拿迴來的極少。


    久保找老板理論,結果老板正在氣頭上,把他罵了一頓,他和老板爭執,被老板叫人打了出來,不僅失業,後續的薪水也拿不到,接下來他們很快就要斷糧。


    久保有點後悔自己的選擇,當初他若是選擇自己留下,石原亨給他開的薪水肯定比現在強的多。


    一文錢逼死英雄,久保現在終於明白現實的殘酷。


    他是運氣好,之前遇到了個好老板,可惜好人沒有好報,之前的老板就是因為人太好最終賣掉了廠子。


    推著車子,久保盲目的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之前工作的廠子。


    站在外麵,久保愣了一下。


    這裏已經變了樣,裏麵正在施工,工人很多,楚淩雲離開後這邊很快打好了地基,現在已經建到了一層。


    不差錢,工人多,建造速度很快,水城俊追求的就是速度。


    看了眼,久保推著車子,默默離開。


    車子是被老板的人扔出來的,摔壞了,那些老板的走狗態度非常差,可惜現在不是過去,這個虧久保隻能咽進肚子裏。


    “當家的,你這是怎麽了?”


    迴到家中,久保老婆看到他的樣子愣了下,急忙跑了出來,焦急的問道。


    “沒事,迴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流氓,搶走我不少錢,就剩下這麽點了。”


    久保勉強擠出點笑容,他沒敢告訴老婆自己換了工作,並且被新老板欺騙毆打,編了個不高明的理由。


    現在是有流氓,但流氓不會給他留下一分錢,甚至他的車子也會被搶走。


    “你人沒事吧?”


    老婆不斷摸著久保的身子,久保搖搖頭,我沒事,你拿錢去買菜吧。


    “錢都被搶了,還買什麽菜,今天隨便吃點吧。”


    久保老婆邊說邊落淚,久保的心裏更加難受,這個世道怎麽了,普通人就要被欺負?


    事實上久保很清楚,世道本就如此,弱肉強食,以前是這樣,以後還是這樣,隻不過以前他有關係,屬於上等人,自然過的很好,沒有體會過底層人民的艱難。


    現在他落寞了,終於知道以前的人是怎麽過的生活。


    “沒關係,明天我去找老板預支點工資。”


    久保不忍心讓老婆失望,強行笑了笑,至於報警之類的話他沒說,報了沒用,可能還要多花錢。


    “不了,今天隨便吃點,沒關係的,我給兒子買點雞蛋就行。”


    久保老婆再次搖頭,幫著他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去修補,他們沒錢買新的衣服。


    久保還要上班,沒有衣服不行。


    看著幫他織補衣服,偷偷流淚的老婆,久保的心像針紮一般的疼痛,他已經接受現實,想過安穩平定的日子,他沒要求大富大貴,隻要能解決他們的溫飽即可。


    可是上天似乎在和他開玩笑,當他放棄自己,成全其他工友後,就沒有一天順利過。


    這份工作他可以不要,但工資他一定要迴來。


    第二天一早久保便出門離開,他要去工會,紅黨組建的工會,隻有他們能幫自己要迴這些錢。


    雖然紅黨不受待見,但他們的做法確實很好。


    “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你放心,等我們核實清楚後,一定想辦法幫伱要迴欠下你的薪水。”


    紅黨接待的人很客氣,久保默默點頭,登記完他的資料便離開,他還要繼續去找新的工作,維持住他的家。


    家裏已經沒錢,再賺不到錢就要餓肚子。


    至於變賣,之前老婆生病的時候,能賣的幾乎都賣了,陳展禮給他寄的一千美元,大部分拿來給老婆看病,剩餘的一點買過件金首飾,但他沒打算去賣這個東西。


    那件金首飾是老婆身上目前唯一,也是最值錢的東西。


    還有房租,馬上就要到房租的日子,拿不迴錢,他們立刻就要被趕出去,到時候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久保現在的希望,就在工會這邊。


    先把他的錢拿迴來,把房租交上。


    久保繼續找工作,有過之前的經驗,他沒敢把薪水說的太高,即使如此一樣很難,很多地方不是他不適合,就是給的薪水實在太低。


    這樣的薪水養不活家裏人。


    而且久保現在非常需要錢,他無法繼續等,別說一個月,再一周他就要無家可歸。


    廣州,譚文博正帶人四處搜查。


    雖然餘華強沒能拿到名單,但至少提供了一些線索。


    首先保密局老特務和新特務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二十,也就是說一名老特務帶差不多二十個新培訓的特務。


    第二便是新特務多是廣東本地征召,本地人迷惑性更大,保密局是秘密培訓,除了他們自己或者身邊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特務。


    譚文博現在重點就是調查這些新的特務。


    他找有覺悟的百姓,特別是了解紅黨,知道紅黨政策,歡迎他們的百姓。


    由他們主動檢舉揭發,最近三個月周圍的鄰居之中,有沒有人突然長時間不在,或者突然變的有了錢,不管男女,不限年齡。


    除了本地人長時間不被人知道去了哪的情況,還有沒有周邊最近進城的人。


    這類人多是年輕人。


    還別說,法子雖然很笨,卻有奇效。


    進城兩天,事實上譚文博工作才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找出了上百個有他說的這種情況的人。


    譚文博正帶著手下,對這上百人進行甄別。


    甄別的方式很簡單,把他們請過來,讓他們說清楚前段時間的行蹤,去了哪,做了什麽事,他們總不可能連續幾個月藏了起來不見人。


    說不清楚的,暫時先扣押,繼續甄別。


    能說清楚,又有真正的人證,判斷他們不是說謊後,則好好的送迴去。


    不冤枉一個好人,同時不放過一個壞人,這是林部長的交代,也是譚文博的基本準則。


    “老大,那個狗子絕對有問題。”


    譚文博正在開會,幾名手下聚在一起,狼七首先說道,他們以前都是特務,後來又做土匪,和各方麵的人打交道,早就鍛煉了出來。


    現在他們的能力比以前更強。


    而果黨特務,特別是新特務根本沒什麽長進,他們隨便一問,便能發現他們身上的味道。


    “你那邊一共多少個說謊的?”


    譚文博問道,狼七伸出手指:“我這裏有八個。”


    “我這裏有七個。”


    其他手下紛紛迴道,譚文博做著登記,幾名手下問訊的過程中,足足發現了五十多個人有問題。


    “很好,挑出說的謊話高明點的十五個人,和其他人一起送迴去。”


    譚文博放下筆,微笑說道,狼七等人全愣了下。


    “老大,就這麽把他們放了?”


    “放了,一群小嘍囉沒任何意義,這十五個人全給我盯住,他們肯定會去找自己的上線,我們的目標是那些負責指揮的老特務,不是這些小蝦米,再說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情況,放掉怕什麽,隨時可以再抓迴來。”


    譚文博笑道,狼七先是愣了愣,隨即伸出大拇指:“老大,還是您高明,隻放一半,讓他們以為自己是蒙混過關,肯定會想辦法聯係自己上線。”


    “沒錯,就是讓他們去找,這樣我們才能把他們全部挖出來。”


    譚文博微笑點頭,若不是他人手不足,加上全放了太明顯,他真敢把這五十多人全部放掉。


    人手不足不是說他沒有足夠的手下,而是這種能暗中監視,又不被發現的手下不夠,放出去十五個人,每個人需要安排兩到三個人來盯梢,他至少要準備四五十人才行。


    還有行動隊,這個他不缺,迴頭安排偵察連來做就行。


    哪裏有需要他們便支援哪裏。


    “是,我去安排放人,保證不讓他們懷疑。”


    狼七高興迴道,不讓他們懷疑很簡單,但做不到不讓他們的上線懷疑。


    隻要他們被叫來問話,上線肯定會調查和甄別。


    上線懷疑沒關係,他們要的是這些人帶路,讓他們找到上線就行,查出上線最為重要,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掌握著一批特務,抓到他們才是真正的打掉這些特務。


    狼七放人的方法很簡單,讓他們把自己說的證人喊來,領他們迴去。


    並且簽字擔保,以後出了問題簽字的擔保人是同等責任。


    若是有人害怕,不願意簽,不好意思,你走不了,留下來交代清楚,放掉其他的人。


    反正補夠十五個就行。


    放出去了這麽多,怎麽也能釣出幾個背後的人。


    現在他們是主場,隱藏的特務則是老鼠,他們又對果黨的特務非常了解,抓他們不難。


    連續兩天,久保都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工會那邊他去了,工會的人確實問過,可是老板說久保是被開除,不會給他工資,說久保在公司做事不認真,經常犯錯,給公司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他們沒追究久保的責任已是大度,沒想到久保竟然敢去告他們。


    關鍵是老板有證人。


    全公司的人都願意作證,指責久保的不是。


    這種情況下,工會的人沒辦法強行幫他要迴薪水,隻告訴他迴調查清楚,如果老板說謊,他們會向上申請,對他們進行懲罰。


    這個結果讓久保很是失望。


    先不說有公司的人都幫著做偽證,查清楚真相有多難,單單以後上告就需要很長的時間。


    如果上麵的人被老板買通,他還是一分錢拿不到。


    他現在是最需要錢的時候,至少能交上房租,留下這幾天的飯錢。


    不然他們連生存都是問題。


    久保想到了借錢。


    他以前跟著影佐,身邊認識的人不多,影佐已經死了,影佐的下屬和他關係特別近的沒幾個。


    有也在監獄,或者比他情況好不到哪去。


    以前的老板和他關係不錯。


    但他最清楚以前老板的情況,賣工廠還債,否則他肯定不會賣掉自己的心血,他的情況並不好,找他去借?


    除了以前的老板,就剩下之前的同事。


    久保暫時沒有辦法,先找他們碰碰運氣再說,可來到老板家裏他才知道,老板不僅賣了工廠,連房子都賣了,據說全家去了巴西,想在那邊拚搏一把,看看有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們這邊情況不好,老板不想留在國內發展。


    老板不在,他少了一個選擇,隻能去找以前的同事。


    “久保,真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也是剛開工,我現在手頭上真的沒有餘錢。”


    他第一個找是主管,久保很清楚,這些留下來的人薪水雖然沒有漲,但工資沒少過他們,哪怕是沒有開工的時候一樣照發。


    他還見到幾個趁著沒開工的同事去幹別的活,賺點外快。


    其中就包括這名主管。


    “我知道了,麻煩了。”


    久保苦澀一笑,默默離開,第二家,第三家,找了八家的人,沒一個人願意借給他錢。


    少一點都不給。


    久保徹底感受到了什麽叫人情冷暖,是他放棄了五倍薪水,把工作的機會讓給了這些人,原來老板給的薪水不低,大部分人的手上都能留點餘錢。


    但卻沒一個人肯願意為他伸出援助之手。


    哪怕給利息高點,他們也不願意借。


    一天的時間久保在失望中度過,迴到家裏他失眠了,後天就要交房租,他這兩天必須拿到錢。


    久保在想,當初他放棄自己五倍薪水,給這些人留下工作的機會,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反正他真的後悔了,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再放棄。


    不是他人不好,更不是他不顧念這些同事,實在是他們的表現太讓人心寒。


    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久保不會上門開口借錢。


    第二天一早,久保再次出門,出來的時候老婆已經給他提了醒,看看能不能預支點薪水,先把房租交了。


    他們的房東不是什麽好人,不交錢肯定會趕他們離開。


    久保不知道能去哪找錢,一天的時間,找工作已經來不及,借錢沒有門路,不知不覺中,他又來到了曾經的工廠。


    短短幾天,蓋的樓又高了一節。


    他還有一個選擇,石原亨或者水城俊。


    可無論石原亨還是水城俊,他和人家關係都不怎麽樣,上次石原亨已經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放棄,現在主動找來,算不算自尋其辱?


    可惜他現在沒有多少別的選擇。


    臉麵並不重要,他從監獄出來的時候便徹底放棄了所謂的臉麵,什麽都沒有活下去重要,他隻是想活下去,帶著全家一起活下去。


    和很多最底層的百姓一樣,他們的需求不高,活著而已。


    久保來到門口,被保安攔住。


    他不是工人不能進去。


    “麻煩您,我想問下,石原大人或者水城大人有沒有在這裏?”


    久保禮貌的問道,當初都是在上海,他跟著影佐,水城俊跟著石原亨。


    影佐死了,他成了這個樣子,石原亨不僅活著,而且依然很有錢,連水城俊也跟著很滋潤,上次他們帶著那麽多人來買工廠就能看出來。


    “石原大人是誰我不知道,水城部長經常來,不過他每次隻來一會,現在不在。”


    保安搖頭,他不是元神社的人,是建築公司特意在門口布置。


    他級別低,水城俊每次來都是直接開車進去,他根本沒有和水城俊說話的機會。


    水城俊也不是天天都來,現在是建築階段,還沒真正到他上場的時候。


    “水城部長什麽時候會再來?這裏建造的是什麽工廠?”


    久保急忙問道水城俊已經是部長了嗎?他是哪裏的部長?石原亨新公司的,還是別的?


    “這裏建造的可不是工廠,是元神社總部。”保安搖頭。


    “元神社是什麽?”


    久保好奇問道,他是第一次聽到元神社的名字,主要是之前他什麽都沒打聽過,他們工廠的人也不會討論這些。


    元神社是社團組織,隻針對內部知情人,又不會上報紙打廣告他不知道屬於正常。


    “你連元神社都不知道?”


    保安很詫異,別看他是個小小的保安,一樣知道元神社,這可是大人物的組織。


    據說老板這次為了搶到元神社總部建造的活,費了很大的勁,不賺錢,哪怕是貼錢也要幫他們建造,目的就是想搭上元神社這條線。


    這次的活他們最認真,老板天天在這邊盯著。


    “您稍等。”


    久保摸了摸身上,他現在不抽煙,也沒有帶煙。


    但他明白,想讓人家告訴自己想要的東西,空著手不行,他跑出去拿出身上僅有的錢買了包普通的煙,過來繼續向保安打聽。


    “我知道的不多,都是我們老板說的,水城部長在都政府工作,是那裏的大官,元神社更了不得,很多厲害的大官想要加入都加入不了,對了,特搜部你知道吧,據說特搜部的竹本大人也是元神社的成員。”


    保安知道的確實不多,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特搜部,竹本大人?


    久保一怔,他當然知道特搜部,特搜部連首相都查,讓首相下台,從此一戰成名,不過他僅僅是知道,並沒有關注過,保安一說,他馬上想到了一個人。


    原上海憲兵司令部司令,竹本秀作。


    他和水城俊一樣都是石原亨的狗腿子,既然水城俊在這個元神社,那麽特搜部的竹本就是他了?


    還有這個元神社,聽起來怎麽那麽熟悉?


    不就是幽齋文社的翻版?


    石原亨在國內又搞了一個文社?這次不招收軍人,招收官員了?


    久保呆呆的站在那裏。


    他沒想到石原亨竟然能夠再次起來,而且能量比之前還要大。


    單單一個特搜部權力便是極大,而且他們是美國人支持建立的部門,石原亨究竟是怎麽做到,讓自己人來負責這個部門?


    難怪影佐之前便說,石原亨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這樣的人果然可怕。


    “這下你知道元神社的厲害吧。”


    保安還以為久保被他嚇住,畢竟久保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窮人。


    “多謝。”


    久保主動道謝,一包煙都給了保安,自己則離開,他本想找水城俊或者石原亨借點錢,幫他渡過眼前的危機,可沒想到兩人如今這麽的厲害。


    不說石原亨,水城俊在都政府做到了部長,已經是他現在仰望都看不到的大人物。


    他沒好意思繼續留在這邊。


    廣州,狼七正帶著人,笑嗬嗬的看著麵前一個鋪子。


    放出小魚,釣大魚,老大的策略成功了,放出去的十五個小蝦米,十二個都主動發出信號,要和上線見麵,不過有八個都沒能見到人。


    去掉八個,還剩下四個。


    其中兩個的上線是同一人,現在這幾個人都被他們盯住了。


    甚至他們查清楚了其中一個的身份。


    保密局原廣州站的特工裴佳恩。


    狼七現在盯的人就是他。


    裴佳恩是情報組的普通隊員,他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魚,他們要做的是徹底清理掉廣州的特務,不讓他們危及到百姓和組織,抓的魚越大,他們清理掉的便越多。


    除了這些人之外,老大那邊的調查仍在繼續。


    現在已經發現了五百多個有過別人所不知道外出經曆,或者剛從周邊來到廣州不久的人,隨著時間發展,他們能查出的人更多。


    根據之前的經驗,這五百人估計有一半都是果黨特務。


    這些果黨特務,一個都別想逃掉。


    時間很快過去兩天,久保麵對老婆,終於坦白了一切。


    他沒能借到錢,房租迫在眉睫,他們要麽搬家,要麽想辦法湊錢。


    房租不是最關鍵,兒子的學費快要交了。


    那個絕對不能斷,否則會影響到兒子的未來。


    “洋子,是我不好,沒能做好,帶給你和孩子想要的生活。”


    久保心裏難受,洋子比他更為震驚,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家男人這段時間竟然受了那麽多的苦,遭了那麽多的罪。


    “沒關係,這個你拿去換錢,先給兒子交學費,房子咱們再想辦法。”


    洋子勉強擠出個笑容,拿出了她珍藏的金項鏈,這是久保上次給她買的,她一直藏的很好,從不敢戴著。


    被流氓發現的話,對她來說是災難。


    “對不起,洋子,你放心,以後我一定重新給你買迴來。”


    久保心裏五味雜陳,若不是他放棄自己工作機會,讓給了那些白眼狼,他們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很清楚,以石原亨現在的地位,根本不會在意他,願意給他五倍薪水留下他,完全是看在過去認識的份上。


    “別這麽說了,快去吧。”


    洋子微笑搖頭,久保離開後她又露出了愁容,金項鏈不大,僅僅能先把兒子的學費交上,剩下一點過日子的錢。


    他們這個家保不住了,必須要搬。


    搬到房租更便宜的地方。


    原本她還奢望等兒子學成歸來,一家人共同努力買個房子,讓兒子成家結婚,沒想現在連這個住的地方都沒能保住。


    不過久保今天說話的時候,她留了意。


    久保提起了石原亨和水城俊。


    洋子知道石原亨,當初石原亨是帝國的大人物,名人,知道他的人很多,更不用說久保多次提起過。


    石原亨給了久保工作的機會,而且是五倍薪水,久保卻自己放棄。


    洋子不會評價自己的老公聰明還是傻,但眼下他們明顯顧不了別人,必須先顧住自己。


    久保不願意去做的事,洋子可以。


    她心裏有了主意,但沒告訴久保,她害怕久保反對。


    久保很快賣完項鏈,迴到家再次愣在了那。


    房東已經來了,而洋子已經收拾好所有東西,房東正不耐煩的說著趕他們的話。


    “當家的,迴來了,我找了車,咱們先走吧。”


    “走,去哪?”


    久保明白,老婆是要保兒子的學習,放棄這個住的地方。


    金項鏈賣的錢,確實無法支撐住他們所有的家用。


    “我剛才問了下,咱們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還空著,他們願意繼續租給我們。”


    “那裏對你身體不好,又潮又濕,還漏雨,你很容易犯病。”


    久保眉頭緊皺,洋子有風濕,她以前是在海邊,很多海邊長大的人都有這個老毛病。


    住在潮濕的地方,很容易全身痛的起不來身。


    “沒事,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以後再搬。”


    洋子笑了笑,她沒多說,主動搬東西上車,久保看著她一個人在那搬,心痛的有種窒息的憋悶感。


    他現在不是後悔,而是恨自己之前為什麽那麽傻。


    深吸口氣,久保跑過去幫老婆一起搬東西,沒辦法的情況下,先搬過去也行,他要接著努力,找到份合適的工作去賺錢,他一定能夠支撐其這個家。


    第二天一早久保便騎車出門,車子他自己修好,有點不靈活,但能用就行,再沒有工作,恐怕這輛破車子他也留不住,要賣了換錢來活下去。


    這就是最底層百姓的悲哀。


    沒錢了,必須拿東西去賣,能賣的全部賣光,還是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去借高利貸,最終不是被高利貸活活逼死,就是淪為高利貸的賺錢工具,他們讓做什麽做什麽。


    甚至偷搶和殺人。


    76號的時候,吳三寶便幹過不少這樣的壞事,那時候久保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淪為這樣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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