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高考失敗,順利複讀,我爸很失望,他想送我去國外念書,我卻堅持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我隻是想再次見到曲老師。


    當曲老師迴來上課的時候,我發現她欣喜若狂,臉上那漂亮的顏色讓我幾乎徹夜難眠,我說不出那種感覺。


    曲老師大我整整八歲,她長得不漂亮,說起話來也沒什麽自信,唯唯諾諾,但是我就是喜歡,因為她和我母親毫無相似之處。


    我早就厭倦了我爸,天天說起我媽的好,我媽的壞,那些點點滴滴,就好像看了八百次的泡沫劇,讓人想吐。偏偏曲丹老師什麽地方都和我媽沒有相似之處,每個地方都讓我覺得新鮮。


    後來我高考特意報的農大,拿到通知書那天,我聽見我爸和她在廚房裏的談話,我爸說她是個好人,一個好姑娘,他不是看不懂曲老師對他的認真,也正是因為他看得懂,他才要和她挑明,他說曲老師應該有更好的歸屬,而不是天天在這裏盯著一個永遠得不到的東西,她應該被人保護著,捧在手心裏,應該找一個愛她的人嫁了。


    說完,我爸給了她一個信封,他說這裏麵是銀行卡,謝謝她把我教得這麽好,這些感謝她的費用,希望她用這個錢,買點衣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去相親會相親吧。


    我爸當時說得很絕,我知道我爸確實是喜歡曲老師的,所以才不想耽誤她,若是換了別的女人,我爸依然會保持彬彬有禮,直到這些女人自己撞得支零破碎,才會選擇離開。


    曲老師接過信封,點點頭,她慢慢地走出房間,迴過頭環視了一眼這個她曾經無限向往的家,她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看見她走了,我抱著錄取通知書,第一次感覺我的世界好像在一點點的坍塌。


    之後我念了農大,有的時候會在校園裏看見她,她形單影隻,有時候聽學校其她老師說,覺得她是一個怪人,我看她的眼神倒是越來越落寞了。


    到大學之後我們接觸不算太多,我隻是一味單相思,視線追隨著她而已。


    後來我過生日,邀請她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沒有告訴她這個生日宴會其實隻有我們兩個人而已。


    當她到了我們約定的西餐廳,隱約有些驚訝,當我說出我的想法的時候,她的臉漲得通紅,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終於,她坐不住了,逃一樣的往出跑,我一把拉住她,把她抱在我的懷裏,我說你不要跑,你不就是想住進我的家麽。我爸不娶你,不是還有我呢麽!


    她怔怔地看著我,眼神很複雜,有恐懼,有渴望,有欣喜,有痛苦,五味雜陳。


    她在我的懷裏,沒有掙脫,她的身體很僵硬,微微有些顫抖,我說不清她的激動還是恐懼,但是那一瞬間,我知道了,她就在我的懷裏,她哪都沒有去。


    就在我想有進一步舉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劉遠征,你怎麽在這裏?”


    一瞬間,我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我迴過頭,發現我爸就站在我身後,我沒有想到,那天我爸恰好約客戶在那個西餐廳吃飯,我爸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但是那怒火並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曲老師。


    我爸讓司機先送我迴了家,他留下了曲老師,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麽。


    隻是那天晚上,我給曲老師打電話,她並沒有接聽,第二天,我也沒在學校見到曲老師。


    之後接連一個星期,曲老師都好像人間蒸發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蘇靜怡有些困惑地問。


    劉遠征瞪大了眼睛:“我懷疑是我爸殺害了曲老師。”


    幾個人都不由得愣住了,這樣的指責可實在是有些太嚴重了。


    “你怎麽知道?”


    “因為曲丹老師消失前最後見的人就是我爸,我不知道我爸到底和她說了什麽,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起了爭執,會不會可能最後動了手腳,最後我爸不小心失手殺了她,把曲老師藏在了什麽地方。”


    “你這都是你自己的臆斷,並沒有真憑實據,事實上,我們現在連你說的這個曲丹老師到底死沒死都不知道。”宋之一搖了搖頭。


    “她應該是死了。”


    “你怎麽知道,她隻是失蹤,活著沒見到活人,死也沒見到屍體,是死是活,根本就都每個憑證和依據,難道你親眼看見你爸殺了曲老師?”


    劉遠征搖搖頭:“我倒是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我經常夢到她,我經常夢到她渾身是血的站我麵前,然後說她是冤死的。不都說隻有人死了之後才會托夢的麽,曲老師就是在給我托夢啊。”


    “這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去相信的,因為你總想著你爸殺死曲老師這件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夢到的都是你白天思索之後的結果,或者說你很期盼這個曲丹老師會托夢給你,我想她沒死的概率會更大一些。”宋之一擺擺手,意思是,可以了,他已經沒有更多想知道的內容了。


    卻不想,男生似乎對於宋之一的這種態度非常不滿,他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撲倒了宋之一,宋之一沒有防備,從椅子裏跌落下來。


    劉遠征惡狠狠地瞪著宋之一:“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會證明給你看!曲丹老師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宋之一站了起來,撲棱了兩下膝蓋上粘上的土:“好啊,證明啊,我拭目以待。”


    劉遠征沒迴答他,轉身離開了活動室。


    男生走遠了之後,陸冬才拍了拍宋之一:“哥們,沒事吧。”


    宋之一搖了搖頭,他突然陰沉下來了臉:“剛才這男生說話的時候我倒是沒認真聽。”


    陸冬不由得樂:“你都沒聽,怎麽就說人家是臆斷。”


    “察言觀色,有的時候他說話眼神會遊移,這就說明他也不確定自己說的是否可信,他自己都不確信,我們還有什麽可聽的。”宋之一抿起嘴。


    “那我看你一臉認真,你尋思什麽呢?”


    宋之一說:“我們一直試圖尋找在學校裏冤死的老師,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她也是冤死的女老師。”


    “誰?”陸冬和蘇靜怡一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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