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段鬆澤的偶爾一次的精明救了他自己一命。


    如果當時他沒有多個心眼,發現了藏在暗處那人,即便是他被脅迫的,趙弘毅都不可能再留下他。


    但是現在,他也算是將功贖罪。


    雖然他不在適合留在長平侯府,但是趙弘毅卻想留他一命。


    當然,是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


    趙弘毅聽了段鬆澤的話之後,叫了馮瑞多福他們進來。


    一個時辰之後,趙弘毅又進了宮。


    馮瑞、多福、三夏他們也出了府。


    段鬆澤繼續迴去當值。


    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下午,趙弘毅酉時就迴來了,在芳君院裏跟慧娘用了晚膳。


    夜裏也是留在芳君院裏過夜。


    翌日一早,趙弘毅照常用了早膳才出去當差,慧娘卯時末起床洗漱更衣。


    用了早膳後,慧娘就對問碧蘇道:“白蓮怎麽樣了?”


    昨天,白蓮告訴了慧娘幕後之人。


    當然,她並不傻,隻是說她與那人隻是交易,那人幫她成了侯爺的姨娘,她幫那人做事。


    而且那人不像是小廝,他又不少錢,那些銀票就是那人送給白蓮的。


    而那人知道曾誠心儀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故意接近曾誠,還借錢給曾誠買東西送給自己。


    慧娘聽了淡淡一笑,心裏道,自然是找曾誠做替死鬼了。


    本來慧娘還是需要想辦法核實白蓮的話,不過,吳管家很快就證實了白蓮的話。


    吳管家本來就對府裏的每個小廝都很了解,而且他隱隱約約記得那塊布條狀的發箍自己在哪裏見過。


    所以隻要他稍加排查就會有結果。


    但是當他知道那個人時,心裏還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能進長平侯府做小廝。身世都要翻查好幾遍,甚至連祖宗三代都會被查一遍。


    而且隻有那種身世清白的人才能留下。


    而且那孩子即便不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七八歲的時候就賣身進了長平侯府。


    死契。


    那時長平侯府也是查過他的身世。


    孤兒,父母皆死於旱災瘟疫。


    他父母的籍貫還有他的籍貫都能在官府查到,根本沒有作假的可能。


    可是為什麽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內奸。


    這讓吳管家又痛又恨!


    而且吳管家也記起了他為什麽看著那發箍眼熟。


    因為他記得以前那孩子很窮,即便是發了例錢也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幾文錢的木簪子都舍不得買一根,都是去針線房討些好些長條形狀的邊角料把頭發束起來。


    有次吳管家要找兩個小廝做活兒。就去了後罩房,正好看到那孩子在用那條深藍色棉布束發。


    當時他心裏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他還以為這次針線房的那群管事嬤嬤特意給這小子留的。


    現在看來卻不一定啊!


    吳管家把自己知道都告訴了慧娘,對慧娘道了聲:“少夫人有什麽用得著老奴的地方盡管吩咐!”


    然後有些頹然的退下了。


    吳管家和白蓮說的是同一個人,慧娘也就確認了下來。


    她本來是打算派個人把趙弘毅請來商議一番的,卻沒想到趙弘毅很快就迴來了。


    而且他同樣也是從別的地方知道了答案。


    兩人略微商量之後,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迴少夫人,奴婢昨晚安排白蓮睡在墨菊姐以前的床上。”


    碧蘇迴道。


    慧娘聞言點了點頭,又吩咐碧蘇道:“讓段嬤嬤在後罩房單獨收拾出一件屋子來給白蓮住。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侯爺的通房丫頭了!”


    碧蘇昨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倒不是很驚訝,沉著的點了點頭。


    但是屋裏野菱等人卻都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們都是被齊嬤嬤訓練過的丫頭,也僅僅是瞬間的變色,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碧蘇見慧娘作沉思狀,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


    慧娘迴過神來的時候,見碧蘇還在,讚賞的一笑,又道:“你告訴段嬤嬤。雖說白蓮是一個人住。但是她身子不好,讓她待在屋裏好好靜養,哪裏都不要去。如果白蓮姑娘出了什麽事兒,我隻找段嬤嬤問話!行了去吧!”


    碧蘇行禮應是,然後退了出去。


    慧娘玉手輕輕的敲著桌麵,看著碧蘇的背影,眼裏閃過絲擔心。


    不到半個時辰。芳君院乃至整個長平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白蓮一個三等的燒火丫頭成了勇毅侯趙弘毅的第一個通房丫頭。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滴水濺在燒得滾燙的油鍋裏,長平侯府頓時沸騰了起來!


    那些到了襄王富貴又懷春年紀的小丫頭羨慕嫉妒恨的絞碎了好幾方手帕。


    但是那些一想到侯爺冷臉心裏就發寒的丫鬟們對白蓮倒是有了幾分同情。


    後罩房和廚房那些被齊嬤嬤和碧蘇抄檢盤問過的管事丫鬟們都暗地裏幸災樂禍。


    而那些昨兒天欺負過白蓮的幾個婆子都嚇得臉色發灰,生怕會被鹹魚翻身的白蓮報複迴來。


    先不說長平侯府的其他人作何感想,提前知道這個信兒的侯夫人隻是歎了口氣,囑咐前來送信的碧蘇:“務必把那丫頭看好了,別讓她在惹出麻煩來!”


    如此過了幾日,長平侯府眾人見白蓮雖然被開臉做了通房,侯爺卻好像忘了她一樣。一次都沒有提她。


    而白蓮更好像是別人說的那樣,身子不好需要靜養。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過屋門。


    有那些好事的丫鬟婆子想去串門,也被段嬤嬤用各種理由阻攔了下來。


    這時眾人才好像琢磨過味兒來,這白蓮說是開臉,不過侯爺跟少夫人卻都不待見她呀!


    這還沒得寵呢就失寵了,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呀!


    長平侯府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又過了幾日,長平侯府裏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小廝。


    吳管家告訴了侯夫人。侯夫人連忙安排人到處打聽尋找,接連找了幾天卻都沒有找到,這才去官府報了失蹤。


    侯夫人怕這些煩心事兒影響慧娘養胎也沒有告訴她。


    這日一早,慧娘剛剛醒來,是野菱和晚秋進來服侍她更衣洗漱。


    慧娘有些好奇的問:“碧蘇那野丫頭又跑哪裏去了?”


    晚秋和野菱偷偷對視了一眼,然後晚秋有些緊張的吸了口氣,才有些僵硬的笑道:“碧蘇姐今兒早上起來身子不舒坦,奴婢就讓她在屋裏歇息了!”


    慧娘透過梳妝鏡自然看到她們的小動作。然後擔心的問:“哦?碧蘇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可有叫大夫過來?”


    晚秋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少夫人,碧蘇姐說她躺著歇歇就好了,不用麻煩叫大夫了......”


    她話音還沒落,外麵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哎,碧蘇姐你怎麽了......”


    “碧蘇姐,少夫人還沒起來呢,你別......”


    慧娘聞言抬眼朝晚秋看去。


    晚秋懊惱的閉了閉眼睛。與野菱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同樣的意思。


    被碧蘇害死了!


    慧娘沒有理會兩人的小動作,因為碧蘇已經跑了進來。


    她神情慌亂緊張,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很是不安焦急。


    她進來先是往臥房床上掃了一眼,又看到慧娘坐在梳妝台前,三兩步就跑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慧娘身旁。


    慧娘見狀有些驚異,她連忙站起來,彎腰想拉碧蘇起來:“碧蘇發生什麽事兒了?先起來再說。”


    碧蘇搖著頭不肯起來。晚秋和野菱見狀就連忙勸道:“碧蘇姐。你快起來吧,少夫人還懷著小少爺呢,怎麽能老是彎著腰呢?”


    碧蘇聞言,趕緊站了起來扶著慧娘坐下。


    然後接著又在慧娘麵前跪了下來。


    慧娘頓時無奈了,她詢問的看向晚秋和野菱。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慧娘身邊的幾個丫鬟裏麵,屬碧蘇性子最潑辣,而且平日裏她大大咧咧的。丫鬟裏又屬她最大,誰都讓她三人,一般也沒人敢招惹她。


    慧娘也還是當年她昏迷醒過來的時候見過她如此失態,後來,慧娘和墨菊都願意寵著她,她還沒有如此焦急慌亂的時候。


    “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呀!”慧娘盡量放緩了語氣問道,“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怎麽迴事兒啊?”


    “少夫人,他們說。說他犯了錯,被侯爺趕出府了......”


    碧蘇越說越委屈,漸漸的哭了起來,“少夫人,奴婢找不著他了!”


    慧娘有些不解的問:“他是誰?”


    碧蘇看了慧娘一眼,抽噎著心虛的道:“段護衛。”


    “段鬆澤?”慧娘聲音沉了下來。


    碧蘇垂著頭點了兩下。


    慧娘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跟段護衛什麽關係,找他做什麽?”


    她又抬眼看向野菱和晚秋,“你們都知道?”


    野菱和晚秋連忙搖頭。


    慧娘臉色緩和了一些,朝她們擺了擺手:“你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有,記住不要亂說”。


    野菱和晚秋連忙退了下去。


    等她們退下,慧娘這才複雜的看向碧蘇。


    “碧蘇,你是我的大丫鬟,應該知道丫鬟跟外院私通是什麽後果吧!”


    慧娘的聲音有些沉重。


    “沒有,奴婢沒有!少夫人您那麽護著奴婢,奴婢怎麽能不知道好歹,作出給你丟臉的事情呢?”


    碧蘇連忙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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