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眾人守著趙弘毅用了晚膳之後,各自迴了住處。


    趙弘遠去了長平侯的住處暫住。


    慧娘服侍著趙弘毅躺在床的裏側,然後自己在外邊躺下。


    趙弘毅默默的看著慧娘動作。


    看著她鑽進了被窩緊貼著自己,又怕碰著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的胳膊。


    趙弘毅看著不過離開了兩天兩夜卻分外想念的身影,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心裏無比的踏實。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不過是幾個唿吸就睡著了。


    慧娘直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才敢抬起頭來打量身邊的人。


    望著他更加精瘦的麵龐,慧娘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迴頭看了看跳躍的燭火,仿佛是在夢裏。


    是在夢裏吧?慧娘心一慌,連忙伸手撫摸上眼前瘦削的麵龐。


    溫熱的觸感,透過冰涼的指尖傳到心底。


    慧娘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抹慶幸的微笑。


    還好是真的,他真的迴來了。


    她想起一個時辰前,趙弘毅穿著那套雪白的中衣飛跳進來的滑稽樣兒,忍不住輕輕一笑。


    可是當她握住他的手時,沒有以前的溫熱,而是透入心底的冰涼。


    仿佛就在冰天雪地裏站了一天一夜。


    她的心又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了。


    他也躺在自己身旁了。


    慧娘很高興,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想到趙弘毅答應自己的另一個約定,慧娘嘴角的微笑越發甜蜜。


    不知不覺間,她偎依在他身旁睡了過去。


    纖手仍緊緊的握著那隻大手。


    翌日一早,慧娘睜開眼的時候,屋裏靜悄悄的。


    外麵傳來,丫鬟們掃雪時的打鬧聲。


    慧娘聽了會心一笑,就要坐起身。


    突然她感覺不對。


    昨晚上,趙弘毅好像迴來了。


    慧娘連忙朝手上看去。


    自己緊緊抓著的是個被角。她身旁空空如也。


    她連忙伸手摸去,涼涼的沒有溫度。


    慧娘心裏頓時湧起一陣恐慌,焦急的朝外麵喊道:“碧蘇,野菱!”


    難道真的是夢?


    他沒有迴來?


    可是他答應過自己的,怎麽可以不迴來?


    他沒有按時迴來。會不會出事兒了?


    慧娘腦子裏亂糟糟的。甚至冒出了趙弘毅被人追殺的血淋淋的場景。


    她越想越恐懼,從床上起來就往外跑去。


    守在外間的野菱和香薷聽到裏麵的動靜,連忙跑了進來。


    見慧娘竟然光著腳。隻穿著中衣一臉慌張的跑過了過來,頓時一驚。


    “少夫人,您怎麽了?”


    野菱和香薷連忙上前拉著慧娘,擔心的問道。


    “碧蘇呢,我有話要問她。”


    慧娘一把抓住野菱的衣襟,瞪著眼問道。


    “碧蘇姐去廚房幫侯爺了。”


    野菱連忙迴道。


    “去廚房做什麽,快點讓她過來,我要問她侯爺昨晚迴來了沒有......”


    慧娘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轉頭直直的盯著野菱。


    “你剛才說什麽?”


    野菱被慧娘盯著渾身寒毛直豎。緊張的又道:“碧蘇姐去廚房了啊!”


    “後麵的,你說她去廚房做什麽?”


    慧娘不耐煩的追問道。


    “侯爺說今兒是少夫人的生辰,想下廚給您做早飯。碧蘇姐覺得不放心,就讓奴婢和香薷守著您,她跟過去幫忙了。”


    野菱疑惑的迴道。


    其實是碧蘇信不過侯爺,怕侯爺一醒過來就把廚房點了。這才決定跟過去盯著。


    她覺得自從見了侯爺裏衣外穿的樣子,侯爺的冰山臉一點兒都不可怕了。


    “你是說侯爺要給我做早膳?勇毅侯?”


    慧娘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咱們侯爺就是勇毅侯啊!”


    野菱擔心地望著慧娘道。


    少夫人是不是累壞了,難道自己男人是誰都不記得了?


    “侯爺迴來了,我不是做夢?”


    慧娘臉上露出笑容。拉著野菱問。


    野菱更擔心了,她跟香薷對視了一眼,拉著慧娘往迴走。


    “少夫人,您怎麽了,什麽侯爺迴來了?侯爺不是昨晚上醒了嗎?您一定是很久沒休息太累了,有些恍惚了。”


    香薷也跟著擔心的道,“少夫人,侯爺那兒您不用擔心,雖說他剛醒過來,看著氣色還不錯,不會有事兒的。您還是再睡會兒吧,別侯爺醒了,您身子又折騰垮了!”


    慧娘也沒心思計較,這倆丫頭以為她神情恍惚腦子不正常了。


    她隻知道趙弘毅真的迴來了,昨晚上不是她做夢。


    慧娘哪裏還睡得著,她讓野菱和香薷服侍著她更衣洗漱。


    等她從耳房出來的時候,趙弘毅正一隻手端著個托盤進來。


    托盤裏是用白底青花瓷盤盛的紅皮雞蛋。


    碧蘇一臉無奈的跟在後麵,端著個砂鍋。


    後麵還有兩個小丫鬟端了吃食。


    趙弘毅見到慧娘已經收拾妥當,淺淺一笑:“你已經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


    慧娘也笑著迴了:“醒了就睡不著了”。


    然後朝他端著的盤子裏看去。


    趙弘毅注意到慧娘的視線,有些尷尬的道:“這是你今兒生辰要吃的紅皮雞蛋。”


    然後他又瞅著自己有些僵硬的左胳膊,無奈的道:“今兒是你生辰,本來是想做碗你做過的長壽麵給你的。隻是它不爭氣,最後隻煮了雞蛋。”


    說完一臉期待的望著慧娘,眼睛晶晶亮。


    碧蘇在後麵聽著,她很想插嘴道:“她也給你少夫人煮了長壽麵好不好。再說,要不是您在那裏搗亂,我們還能多做兩樣呢。”


    可是她看到少夫人嘴角那甜到心裏的笑容,潮濕微紅的眼眶,碧蘇很果斷的把到嘴邊溜了一圈兒的話咽了迴去。


    慧娘伸手接過趙弘毅手裏的托盤,然後把那盤雞蛋放到桌子上。淡笑道:“我喜歡吃雞蛋。”


    趙弘毅聞言笑著點頭,又聽她道:“最喜歡侯爺煮的這盤紅皮雞蛋。”


    他的眼裏光芒一閃,亮晶晶的看著慧娘。


    他總覺得自從迴來以後,慧娘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特別是今天早上,她好像......熱情了很多。


    他覺得有些不適應。又有些喜歡。


    慧娘掃了碧蘇一眼。碧蘇連忙把手裏的砂鍋放在桌上,然後指揮這小丫鬟把吃食都擺在桌上。


    然後幾人一窩蜂的退了出去。


    碧蘇一出了內室門,立馬想起來。她還給少夫人準備了生辰禮呢。


    她還沒跟少夫人說生辰快樂,就被趕了出來。


    碧蘇一臉惆悵的迴頭望了望簾子後麵的兩人,心裏嘀咕,以前都是她先跟少夫人說生辰快樂的。


    屋裏頓時隻剩下慧娘和趙弘毅。


    她拉著趙弘毅在紅漆雕圓凳上坐了,然後拿起顆雞蛋在桌沿兒上磕了兩下,慢慢的剝了起來。


    趙弘毅靜靜的望著慧娘手指翻飛,一顆白胖胖的雞蛋就被剝了出來。


    他頓時發現,原來慧娘的手跟白煮蛋一樣白嫩細滑。


    他突然很想握在手裏把玩兒。


    慧娘見趙弘毅愣愣的盯著她手裏那顆剝好了的白煮蛋,輕輕一笑。把它放在趙弘毅麵前的碟子裏。


    然後又拿起一顆剝了起來。


    趙弘毅也不吃,隻是盯著慧娘看她剝蛋皮。


    兩人一頓早膳,磨蹭著吃了一顆雞蛋,就聽到外麵碧蘇通報,侯夫人過來了。


    慧娘和趙弘毅連忙迎了出來。


    慧娘上前抱了侯夫人的一隻胳膊道:“娘,您怎麽不多睡會兒。這麽早就過來了?”


    “是啊,娘,一會兒兒子跟慧娘去給您問安就好了!”


    趙弘毅在一旁附和道。


    “即便是做戲,也要有始有終。你之前病得那麽重,不可能一醒過來就能活蹦亂跳了吧。還是娘過來看你吧。”


    侯夫人又看了慧娘道:“今兒是慧娘的生辰。娘一早就給她準備了生辰禮,被你這事兒一鬧,差點就忘了。這不一早就過來了。”


    慧娘聞言看了趙弘毅一眼,心裏忍不住道,您兒子一早就憋不住去外麵逛了一圈兒了。


    趙弘毅也是訕訕的額撓了撓頭。


    侯夫人進了內室,見桌子上擺滿了過生辰時的吃食。


    跟她過生辰時,慧娘給她操辦的那幾樣差不多。


    侯夫人就笑著道:“看來娘來的正是時候,正好來蹭蹭慧娘你的喜氣。”


    慧娘聞言抿嘴一笑,“娘,看您說得,兒媳年紀小,又是散生,不過也罷了。就是侯爺和丫頭們記著,幫著操辦了些。兒媳哪兒還能讓您操心那。”


    “不是這麽說,過生辰都是高興的事兒。這混小子記得是應該的,丫頭們願意給你操辦,那是知道感恩。都是好事兒,你受著就行了。”


    侯夫人說著歎了口氣,“你是娘的兒媳婦,娘自然給你慶生了。這哪兒是操心。再說娘也得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娘這日子不知道有多難過。”


    侯夫人話音一落,趙弘毅慚愧的低了頭。


    慧娘心裏也是一陣酸酸的。


    慧娘還沒等說話,侯夫人就笑了道:“看娘胡說八道呢,今兒是你生辰,咱們高高興興的。”


    說著侯夫人就從懷裏掏出個繡著並蒂蓮的長條形錦帶放在慧娘手裏。


    慧娘抬頭看侯夫人,侯夫人就笑道:“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趙弘毅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她手裏的錦袋。


    他也隻是今年生辰的時候第一次收到了侯夫人送的生辰禮。


    他很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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