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成立與交接弗瑞頓行政權的儀式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按照早已擬定好的流程,在十幾萬人麵前依次演示著。


    陳杉身為台下幾十萬人之中的一員,麵對整個‘虛度’首次萬人參加的集會毫無那種親臨的感覺,不在意台上的人在說些什麽,也不在乎這些對自己有何意義,隻是無趣地感到恍惚,甚至打心底裏乞求這個費時的儀式快些結束。


    站在一旁的拽足從一開始的迫切新奇,也慢慢地轉變到與陳杉一樣的心態,最後,兩個人為了打發時間,開始依次討論起站在主席台上的幾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在‘虛度’裏選擇了怎樣的角色。兩個人的小聲嘀咕隻引得站在一旁,沒法不聽的獨孤九步不禁莞爾。


    隨著林氏集團的代表與npc虛擬角色將代表都市弗瑞頓行政權的城市鑰匙遞交到零誌學園聯盟盟主安逸飛的手中,同時意味著整個儀式已經接近結束的尾聲。與此同時,主席台的背景天空處接連綻開了一簇簇的,巨大的,五顏六色的煙花。


    在‘虛度’中,火藥是被嚴格管製的,但‘虛度’係統仍然為各種活動提供煙花服務。


    在白天裏依然依稀可見的煙花,絲毫不比傳統夜景中的豔麗煙花遜色。這也是陳杉在今天除了見到中心廣場塞下如此之多的人之外,另一件可以引得自己感到些許振奮的情景事物。


    隨著安逸飛念誦完最後的謝禮辭,零誌學園聯盟的活動也隨著話音的逝去而落幕。在專門負責維持秩序的聯盟成員的引導指揮下,聚集在中心廣場上的玩家以各自所屬組織為單位,被依次引導著經由各大小街巷離開散去。


    “陳杉!”


    原本正因為等到儀式結束,而有些興頭的陳杉邊與拽足,獨孤九步一同總結著先前討論的結果,邊隨著人流,與站在兩側的人並肩而行。突然被經由身後探過來的手臂一把拉住,陳杉錯然地停下腳步,迴身看去,映入眼簾的則是一臉輕笑的破軍。


    “可算是沒讓你跑掉,上次說的比試,什麽時候開始啊!”破軍為防止對方拉破臉用力掙脫,握住陳杉手腕的手掌拿捏地緊緊著。


    “不要妨礙到別人,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陳杉看了破軍一眼,然後迴過身,繼續隨著人流前進:“我是不會跑的。”


    破軍也不牽強,沒有再多說什麽,緊跟在陳杉的身後,但手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看著突然在眼前發生的一幕,拽足愕然地看了看陳杉與不認識的破軍二人的背影,然後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獨孤九步,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小糾紛而已。”獨孤九步漠然地迴了一句,邊起步向破軍的身後跟去。


    “小糾紛?”


    拽足自言自問地尋思著,身後便被人推搡了一把。


    “哥們,走快些,你已經擋道了。”易雲原本是要跟上破軍的,防止他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可是,現在,卻被一個傻愣愣站立著的精靈擋住了去路。


    ……


    借著空檔,陳杉‘拉’著破軍拐進了主街一側人跡較少的小巷,跟隨在他們二人身後的則是魔戰隊的眾人與本著看熱鬧心態的拽足。


    “可以鬆開了嗎?”陳杉自然地將被破軍握住的手臂豎起在二人的麵前:“咱們兩個可都是男人啊!”


    被陳杉這麽一說,破軍趕忙鬆開了手,並且後退了一步,自以為地解釋道:“不要誤會,我主要是怕你跟上次一樣跑掉,在弗瑞頓找一個人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我沒有誤會。”陳杉此時已經看見隨後跟入小巷,站定在幾步之外的眾人,並對著站在一起的獨孤九步與拽足交換了一下眼神。


    待陳杉將視線重新定格在破軍的身上之後,破軍便直接開口道:“為了避免麻煩,我們盡快完成上次約定好的那次比試吧~今天就進行,如何?”


    “今天?”


    對於上次下線前的的約定,陳杉自然是記憶猶新,但破軍要求在今天就進行,還真得對陳杉來說有些為難。首先,破軍現在並沒有持有其所擅長的長槍,要取武器一定會費些時間,而浪費時間正是陳杉現在最顧及的,因為還要遵照安吉貝麗的指示早些迴居所。這麽下來,在今天就要與破軍比試,有些不可能,而確定不可能之後,就需要一個可以說服他,以及準備要觀戰的眾人一個理由。


    陳杉如實想著對策,對於要再次推卸而無奈地歎出一口氣。


    看著陳杉無故歎氣,破軍眯起眼睛盯著陳杉,預感著問道:“怎麽,你反悔了?”


    “不是……隻是,今天就比……有些不可能。”陳杉如實說道:“我還有事要忙。”


    趕時間?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最真實的理由,對破軍現在的表現與心情來說,卻等乎於沒理由而找的理由,為得隻是逃避。


    “能不能換一個比較新鮮點的理由?”


    麵對破軍以充滿挑釁的口吻說出的話語,陳杉避開了對方的視線,望向正注視著自己的獨孤九步,開口對其說道:“老九,我們兩個上次的話題未完,我想借此機會問一下上次還未問出的問題,有關魔戰士的就職,需要怎麽做?”


    陳杉的問話一出口,除了保持著看熱鬧的心態,且略微知道一些陳杉底細的拽足之外,所有人均都為之一愣。


    陳杉對任何人都是隻介紹自己的名字,對其他,均都閉口不提。在眾人麵前,陳杉無時不刻地佩帶著一柄在所有人眼中最少都要以精良來形容的神域,給人以劍士身份的印象;卻又有人見過陳杉身挎精靈製長弓的模樣,加上不著盔甲,披戴精靈鬥篷的裝束,又使得人們認為他是一個遠近兼得的遊俠類職業;可又有其使用魔法擊倒卡魯德斯的真憑實據,使得陳杉的戰鬥職業被大多數人認為是主修近戰與魔法結合的魔戰士,其中,薑北原等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再加上被這麽認為之後,又被分配到魔戰隊擔任隊長一職,更使得魔戰隊的裏外均都一致認為陳杉是一個可以秀一下魔法的魔戰士。


    眼下,通過陳杉之言,所有人在現在都可以首先確認一點,那就是陳杉在‘虛度’裏的戰鬥職業並不是被常人所認為的魔戰士,不禁令在場的大多數人為之詫異。


    確認這一點之後,破軍首先想到的是,傭兵團高層為了安置近親,居然隨便將非本職的玩家安插入並不相稱的職業小隊,而眼下,這個非本職的家夥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想要問兼職的流程,使得原本就看不起陳杉的破軍,對其的誤解更加深了一步。


    可直接麵對陳杉的獨孤九步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想法,結合早先陳杉曾專門對自己提出的一些問題,以及陳杉對‘虛度’常識甚不了解的情況,使他隱約認識到麵前的這個青年,所被人們偏解,真正要表明的事實。


    想到了,但獨孤九步依然如實地迴答了陳杉:“不管是魔戰,還是其他職業,大部分玩家都要現在新手村受訓,然後通過受訓,新手村的教官會針對地提出幾個適合的職業供其考量,然後,在新手村或者設立在城鎮的相對應的戰鬥就職所完成就職任務,之後,便可以獲得相對應的戰鬥職業稱號了。其中,要想成為魔戰士,首先,是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也就是說,一定要先通過戰士大類的就職任務,然後再進行魔戰士的就職。在戰士職業樹裏,魔戰士是戰士類大職業之中的一個分支。”


    “這麽說,我還是應該先去新手村曆練一下才對。”陳杉在聽過獨孤九步的話之後,恍然地冒出了這麽一句。


    “……”


    除了拽足之外,在場的絕大多數魔戰,包括破軍在內,均都如同看待新奇事物一樣,更加愕然地看著陳杉。對獨孤九步而言,則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看著眾人都沒有再說話,陳杉直接邁步向獨孤九步走去,在經過破軍身側的時候,小聲對其耳語道:“我是不會推托掉這次比武的,


    但是,起碼也要先讓我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戰士以後再說吧!那樣……才會公平,抱歉!”


    也不等破軍迴應,陳杉直接走了過去,然而破軍,在聽到陳杉的話之後,也一時沒有迴過神來。


    陳杉在眾人無聲地注視下來到獨孤九步的麵前。


    “從上次會議結束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的。”獨孤九步看著站在身前,麵色平靜如常的陳杉,他現在非常值得對其好好地,重新打量一番。


    “不用這樣看著我。”獨孤九步那如同剛剛才認識陳杉的眼神,令陳杉感到十分拘謹,忙說道:“我的事,要是說出去,十有八九,都不會有人信的。”


    “我猜也是。”獨孤九步認可地點了點頭,然後,如同自問般地說道:“一個沒有進過新手村的玩家怎麽會使用魔法?不會是無師自通的吧?雖然這類情況在‘虛度’裏也是不無可能,但真的遇到了,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現在想跟你談一件事情,”陳杉從告訴眾人自己要先去新手村曆練一下的話之後,就決定了一件事情,便來到了獨孤九步的麵前,對其說道:“對於最近團裏新接的那個大任務,我就先不參加了。我想利用近期的一段時間,完成我未經曆過的過程,去新手村待上一段時間,然後試試就職任務,看看我是否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戰士。對於魔戰隊參加任務的事宜,就勞煩您來全權管理了。噢,對了,至於薑……團長那裏,我會先跟他打招唿的。”


    說罷,便老練地拍了拍獨孤九步比自己略高,披著鎧甲的肩膀,然後向拽足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要先離開了之後,就直接與魔劍士擦身而過,隱沒入街巷之中,向位於都市弗瑞頓城內西南方向的居所走去。對於跟薑北原對自己不參加任務打招唿的事情,暫且在跟安吉貝麗見麵之後,抽空再說吧!


    獨孤九步對陳杉的決定,無奈地搖了搖頭,目送著其離開之後,迴過身,環視著在場的魔戰隊的眾人與一個一直抱肩,本著看熱鬧的精靈。


    破軍此時終於迴過神來了,發覺陳杉已經不知去向。


    “這個陳杉怎麽又跑了!”


    “陳杉隊長決定在就職一個戰鬥職業之後再履行與你的比試。”獨孤九步抱著雙肩,麵色嚴肅地告訴破軍,同時也是在告知在場的所有人知道。而對陳杉以隊長稱唿,直接表明了他對陳杉原本應該在隊中的地位直接表態,明確地擁護。


    “就職?那我要等到什麽時候!”對於從進入‘虛度’便首先在新手村對‘虛度’進行了解,適應的破軍,以及絕大多數類似經曆的人來說,就職無非是漫長的。


    一名同伴在一旁打趣著說道:“他可能是怕以遊民的身份與你決鬥,有損你的顏麵。”


    “能不能理解成,陳杉怕以遊民的身份贏了你們,會更加地使你們感覺到……嘶,怎麽形容呢?……應該是顏麵掃地吧!”拽足以自己對陳杉的認識,出言更正。


    精靈的話一出口,立刻引得眾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站在其身旁的易雲疑惑地看著非常肯定自己所言的精靈,問道:“陳杉……厲害嗎?”


    “對於有能力從林海安然來到弗瑞頓的玩家來說,你認為呢?”拽足輕笑了,以玩味的口吻反問了一句。


    ……


    陳杉返迴居所,推開門便看到安吉貝麗獨自一人逸靜地端坐在客廳的身影。


    “欣欣呢,在樓上嗎?”陳杉邁步走入客廳,沒有掃視到納蘭欣怡的身影,便直接開口問道。他還不知道納蘭欣怡從他下線參加開學典禮那天起,在白天的時間裏就在娣婭的陪同下去林翼堂的事情。他先前上線,參加儀式之前,居所裏隻有寂夜一個,趴在客廳裏看家。


    安吉貝麗在陳杉推門而入之前,一直是在閉目養神,這是她在‘虛度’裏,周身無人的情況下的一個習慣,她常常會利用這些時間去沉思一些事情。待陳杉開口詢問納蘭欣怡去向的時候,她便緩緩睜開雙眼,一雙沒有掩飾的,原原本本的銀色眼眸。然後注視向走進客廳的陳杉,迴應道:“她不在這裏,娣婭一早陪她去林翼堂了。”


    知道了納蘭欣怡的下落之後,陳杉直接站定到安吉貝麗的麵前,注視著這個無比完美,僅存在於‘虛度’世界裏的女人,問道:“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去一個地方的嗎?”


    安吉貝麗露出她那永恆的笑容,道:“怎麽會忘記呢?我不是一直在這裏等你嗎?”


    說著,安吉貝麗便站起身,銀色的眼眸收斂成了金色的瞳孔,並且輕聲喚道:“寂夜,要走了。”


    隨著唿喚,寂夜那低沉的嘶吼聲從廚房裏傳了出來。雖然寂夜可以使用語言交流,可是,它並不喜歡常用語言來迴應,更喜好使用自己原先的吼叫低嘶。


    ……


    自打抵達弗瑞頓頭天晚上,騎乘著寂夜遨空鳥瞰弗瑞頓夜景的時候,陳杉就想過與納蘭欣怡一起騎乘著寂夜,依偎著在空中翱翔一次。可現在,願望大體實現了,隻是身後的人非夢想中的那人罷了。


    陳杉左腰胯上別著神域,未露鋒芒的羽白刃戴在左臂,由於精靈鬥篷早先送給了哲仁,現在,他的一身裝備,尤其是如同小盾一般的護守劍羽白刃已然沒遮沒掩的了。他正跨坐在寂夜的身上,雙手扶在寂夜的脖頸上,以備在特殊情況下,直接抱住寂夜,防止自己從其背上掉下去。畢竟,現在並沒有給寂夜安置配戴坐鞍與腳蹬,就這麽直接接觸地坐在其寬厚的背脊上,如果寂夜一時興起,做幾個翻滾動作,或者徒然加速,更或者突然改變高度,那種慣性足以將坐在他背上,毫無準備的東西直接甩掉。


    安吉貝麗側身坐在陳杉的身後,雍容地端坐在寂夜的背脊上,一手樓在陳杉的腰際,另一隻手則自然而然地輕扶在寂夜的後半身上,一邊輕語告知寂夜調整前進的方向,一邊閑情地輕蕩著拚在一起的雙腿,眺視著遠處的景色。


    雖然身在百米的高空,卻已經看不到大海的邊際了。一路上,陳杉也沒有開口詢問過到底要去哪裏,但他知道,他們一直在往弗瑞頓的深處前進。


    “到了,就是那裏。”安吉貝麗後傾著身體,毫不顧忌自己這樣會不會失去重心從寂夜的背脊上跌落下去,她將手探過陳杉的身側,輕俯在陳杉的背脊上,遙指著地麵上可見的一塊看似城鎮的地方:“我們落在旁邊的林地裏。”


    聽到指示,寂夜立刻抱以一聲不夾雜敵意的低吼,以示迴應。


    陳杉則下意識地俯身抱緊了寂夜的脖頸,他知道,寂夜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如果自己沒有做好這般準備的話,一定會飛出去的。結果,也正如陳杉所預計的一樣,寂夜在一聲低吼之後,就直接搖著尾巴俯衝向地麵,而早已做好準備的陳杉則是感受到了一股撕扯著的衝擊力,欲要將自己從寂夜的身上剝離開。而端坐在陳杉身後的安吉貝麗,卻完全是一副不受影響的樣子,身姿依然如常,沒有做出絲毫的改變,在陳杉看來,無論寂夜如何鬧騰,都不會對這個美麗的身姿有所影響的。


    落地之後,安吉貝麗最先地輕輕一縱身,從寂夜的背上躍下,陳杉,則隨後跨下,站在安吉貝麗的身側。


    “走吧。”


    安吉貝麗直接往城鎮的方向走去。陳杉則和寂夜一起跟在其身後,這裏距離弗瑞頓有著足夠遠的距離,陳杉也就沒有避諱,直接帶著寂夜現身。


    在安吉貝麗的引領下,兩人一獸並沒有進入城鎮,而是,遠遠地就沿著城鎮的圍牆繞行著。從繞行開始,便走入了城鎮外延的林地之中,又約莫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的路程之後,安吉貝麗在林地的邊際停下了腳步。


    見到身前的麗影不在走動,陳杉也停下駐足在安吉貝麗的身側,寂夜自然也一並在二人的身後停了下來。透過安吉貝麗的肩頭,沿著她的視線望去,眼前是林地之中的一片開闊地,坐落


    著一棟白色的返生神殿,神殿的一側則是一片為增加氛圍而設立的墓地。此時,在陳杉的眼前,原本在其他地方,人跡罕至的墓地之中居然圍聚著數十人,他們井然矗立在一座新立墳墓的四周,一名牧師裝扮的人正站立在墓碑的一側做著禱告。


    “這是?”雖然陳杉心中已經有了幾種設想,但卻無法確定。


    “那是一場葬禮。”


    安吉貝麗道出了陳杉設想之中最不可能的一種。


    “npc的?”陳杉緊接著問道。


    “不是,,你看到的是一名二十一歲的玩家的葬禮。”


    “怎麽會!不是說在這裏不會存在死亡的嗎?”陳杉心中異常的震撼,暗自尋思的同時,疑惑地看向屹立在身側的安吉貝麗。


    安吉貝麗感覺到陳杉注視自己的目光之後,迴視著身旁的少年,說道:“不用這樣看著我,他並不是死於‘虛度’裏的,他在現實裏患了重疾,確定了他的死亡,隻不過,他的餘生是在‘虛度’裏度過的,最後的死亡,也是在‘虛度’裏。”


    安吉貝麗這麽一解釋,陳杉立刻就明白了。


    “這場葬禮,是他的朋友特意舉行的,為了使這位玩家在‘虛度’裏也可以逝去,不必去做一個傀儡。”


    在‘虛度’裏,無論在現實裏的玩家出了什麽事情,隻要他在一定時間內沒有登陸‘虛度’,同時,在同期內也沒有做出相對應的預先申請的話,該玩家在‘虛度’裏的虛擬身體將被npc取代。顯然,這位在現實裏死亡的玩家的朋友不想其在‘虛度’的身體被npc所取代,便對‘虛度’係統提出了申訴,請求為他舉辦一場葬禮,使其在‘虛度’裏的身體與在現實裏的肉體一同逝去。


    “同樣也可以有一個可以緬懷朋友的地方。”陳杉補充了一句安吉貝麗先前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安吉貝麗迴味了一下陳杉的話,會意地一笑,輕言道:“的確是如此。”


    陳杉看著參加葬禮的一行人,不禁感慨道:“值得慶幸啊!……幸虧有了‘虛度’,才使得這位玩家在自己剩餘的時間裏依然活得很充實。”


    “的確如此。”安吉貝麗再次認可地附和著。


    陳杉再觀看了一陣進行中的葬禮,心中突然驚覺到有些不對勁,眼前的這場葬禮與自己壓根就沒有絲毫關係,但安吉貝麗卻為什麽拉著自己過來呢?想到這裏便直接看向安吉貝麗,並問道:“你帶我就是為了參加這場葬禮?”


    “是的。”


    “為什麽?”


    “這場葬禮是‘虛度’裏的第一場正式的葬禮,同樣,也是第一個為玩家舉辦的葬禮。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無非是隻是一場必須參加的儀式而已,但對於整個‘虛度’,對於我來說,確是一件意義非凡的事情。”安吉貝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俏麗的臉上充滿了欣慰的神色:“如此場景,不正是在表明……你們人類正在融入這個虛擬的世界,除了現實裏的例行生活之外,大家已經正在轉變,逐漸地不分裏外,如同感受生活一般生存在‘虛度’的世界裏。”


    (特注:玩家沒有真正的死亡概念,他們經曆返生;npc等虛擬人物、怪物則擁有絕對意義上死亡。)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更加……”


    “是的。”


    陳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走到因為無聊,爬到地上舔弄著自己前足的寂夜身前蹲下身,撫弄著它的下巴說道:“我從很早以前,就在‘虛度’裏感受生活了。”


    “這個……”安吉貝麗猶豫了一下,迴道:“我早就知道。”


    陳杉一副疑惑的表情:“那為什麽還要做這些?”


    “從你的記憶裏,曾經在進行每個網絡遊戲的時候,都會有始無終,沒有絲毫預兆地就終止了遊戲。我想讓你無時無刻地感受到‘虛度’這個世界,隻是……怕你會依然如同先前一樣,怕欣欣好不容易才有的依托消無緣無故地消失掉。”


    “‘虛度’對於我來說早就不是遊戲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國度三部曲之虛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翼迴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翼迴歸並收藏國度三部曲之虛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