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將近四天時間的長途跋涉,馬隊快速繞過了被‘虛度’玩家盛譽為僅次於沉寂林地的第二個最適合戰鬥冒險地區,半獸人部落聚集區——荒蕪森林。


    以馬隊的普通行進速度,直接沿著大道通過荒蕪森林最多隻需要兩天。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佑臣傑與彤翔海一致決定要繞過麻煩,使得路程增加了將近一倍。


    在荒蕪森林的這段時間裏,馬隊除了必要的休整之外都一直保持在行進的狀態之中,期途中沒有任何一次宿營。一切為得隻求以最快的速度早日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但還是不湊巧地驚擾了一個坐落於荒蕪森林外圍的半獸人部族。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部族的規模很小,再加上對方對馬隊可能沒有興趣,結果隻是馬隊與其進行了幾輪象征意義上的對射,在雙方互沒傷亡的情況下,突發衝突就此打住。經過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使得馬隊在有驚無險的同時,十分倦憊地遠離了荒蕪森林。


    也正是有驚無險,才使得馬隊中的眾人沒有見識到在‘虛度’裏僅次於魔狼的半獸人群體追殺。


    在第四天中午,馬隊抵達了弗瑞頓鄰近與紮斯提司邊界的第一座城鎮——萊泊。


    萊泊的規模被定義為城鎮,但在眾人的眼中,它的規模遠不及卡司若德,如果把外圍的木樁圍牆移除的話,可能連厄勒登都不如。但它畢竟是一座邊境城鎮,在這裏,聚集著眾多玩家。但大多都是來到這裏尋找夥伴結團想要通過荒蕪森林,去紮斯提司或者日耀見市麵或者移民的。要不就是損失了一半的人,剛剛抵達這裏的原住紮斯提司的與日耀的玩家群體。


    相應的,萊泊為了迎合如此之多的玩家,其配套設施完全超出了它表麵展示出來的規模。小到普通旅館、雜貨店鋪,大到酒店、百貨中心,酒吧、賭場等娛樂場所,各類職業的就職機構,冒險者行會,傭兵公會等等這些,遍布萊泊的大街小巷。這裏,儼然一座略微縮小版本的都市。


    但這一切卻無法吸引陳杉等人的注意,馬隊選擇了人跡稀少的小徑,穿梭過大半個萊泊,在彤翔海帶領下來入住到一家偏僻的旅館投宿。直到第二天清晨……


    經過一次下線之後,馬隊‘大張旗鼓’地離開了萊泊,並在入夜後,抵達了弗瑞頓的第二座小鎮。


    ……


    已經是離開萊泊的第三天。因為前後都原理村鎮,所以一行馬隊中的五人都沒有戴上兜帽。早已探查好,在日落前就可以抵達來到弗瑞頓所途徑的第三處玩家聚集區——一處新手村,原本的探查工作也就沒有必要了。


    佑臣傑在如此長的時間,外加荒蕪森林的曆練之後,越來越習慣於在馬背上的生活,現在的他,坐在馬背之上已然可以不再萎縮這身體,而是挺直腰背,在其他四個同伴之間言笑的間隔中,也會不時的插上幾句,攙和一下。


    拽足用漢語完美地翻譯了一個自己國家的寓言笑話,引得馬隊發起一陣歡笑。


    “啊~!”


    一聲前方遠處傳來的慘叫打破了安寧歡樂的氣氛。


    “血腥味!”彤翔海身為精靈,在嗅覺方麵尤為敏感,尤其是對血的氣味。這是精靈玩家的一個種族特性。


    五個人在第一時間首先將各自的兜帽戴起。


    “看來是遇上搶劫了,而且還是殺人越貨的那種。”佑臣傑看著因為彎角而隱沒的大道。


    “我們去看看,拽足,你留下和小佑帶著馬隊。”佟薇在豎起兜帽之後,迅速摘下挎在身上的長弓,交代了一句就策馬向前奔去。


    這個‘我們’在佟薇的口中所指是自己、彤翔海與陳杉。


    由此,三個身影幾乎同時離開馬隊。


    與此同時,遠處又接連傳出數聲慘叫,而且是發自不同的人之口。


    “前麵是個s彎道,非常適合埋伏。根據這幾聲慘叫,我猜想應該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團隊被打劫了。”彤翔海詳記著自己曾經所經過的所有地形地貌。


    正如彤翔海所猜想的一樣,在s彎道的中心處,十餘人的土匪隊伍正在圍殺一隊由七名玩家組成的冒險隊伍。接連幾聲過後,冒險隊伍之中的六人均都受到致命的斬擊,化做光影去他們各自所登記的神殿返生去了。唯一存活下來的一個輕裝劍士裝扮的女孩癱坐在地上,被幾個剛剛完成屠殺的匪徒圍在中央意淫著。另外剩餘的其他未加入的人正在清點這次活動的成果,道路上零散地站立著六匹馬具齊全的褐色馬,幾樣武器及盔甲布料,狼籍地散落在各處。


    在‘虛度’裏,玩家受到致命傷,如斬首、斷身、肢解或是在昏迷中繼續受到武器有力度的攻擊後會幻化成白色的光影,移除所帶裝備,被裸身傳送到其所注冊的神殿返生。其所有在返生前攜帶的武器裝備、物品衣物都會留在原地,其中,除外一些特殊的個人物品,例如pi。


    圍著女孩的幾人之中,身材最為魁梧的便是這夥土匪的匪首。其身著半身鑲嵌著厚鐵片的皮甲,單手提拎著一柄帶有豁口的板斧,斧頭上還粘帶並滴落著被其斬殺的玩家的鮮血。


    “小姐,聽您剛才的意思,你應該是一個守護吧……而且還是那種處女守護。既然還沒有跟別人締結契約,不如直接跟著我好了!怎麽看,本人都要比那個中看不中用的洋貴族厲害的多。雖然沒有那個小白臉英俊,但我還是非常懂得浪漫的,況且,我還有他所沒有的堅實臂膀可以關懷你。”匪首邊說著話,邊在眾手下的慫恿下向萎縮著的女孩靠近。


    女孩早已被先前那場一邊倒的虐殺嚇呆了,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行為上的抵抗,在此之前,她也為之抵抗過,但從任何方麵,除了漂亮的臉蛋以及其身為‘光翼守護’的身份之外,她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被對方占了便宜之後就跌倒在地上,隻能依靠係統對女性玩家的保護係統。


    ‘虛度’存在一種有效的個人保護係統,可以避免在‘虛度’裏出現強奸及蹂躪身體的行為,但係統是建立在被保護人堅定的精神信念之上的。但如果精神稍微鬆懈,或者妥協,這道保護就會立刻崩潰。比如某人在受到強奸威脅的時候,其心願實際上是願意的,則對其的個人保護係統就會關閉。


    女孩知道這道保護係統正在避免對方對自己的進一步傷害,使其不會真正地接觸自己的身體,但隻要自己的精神稍微鬆懈,那其結果就是什麽都完了。雖然沒有能力進行身體上的抵抗,但女孩的自尊心依然不容許對方在言語方麵的挑逗,無奈之中盡力地反駁辱罵著。


    “流氓,滾開!一群流氓!”


    雖然罵人沒有實質上的殺傷力,但女孩還是希望可以激起這些人的憤怒而不再挑逗自己,直接用武力使自己返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雖然自殘或者真正的奮死抵抗足可以引得自己化做返生的光影,脫離這種惡心的煎熬。可是,她怕疼,同時,女孩也沒自殺的膽量和覺悟。


    自殺之後的返生懲罰係數要比被斬殺的返生嚴厲許多。


    女孩的反駁對於這幫早已習以為常的匪徒是無力的,同樣的,也沒有意義,引來的隻能是這幫人更加囂張,得意的淫笑。


    淫蕩的笑聲啞然而止。


    一支白色的羽箭射穿了匪首的頭顱。先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匪首,現在已經是瞪著不敢相信的眼神,魁梧的身體隨之頹然倒地,並且開始泛出返生的白光。


    女孩是第一個在突如其來的狀況中率先反應過來的人,今天,她已經是第二次看到慘象了,即便對象是自己的仇人,但她還是被嚇的嘶聲尖叫。


    伴隨著女孩的尖叫,眾匪徒先後從震驚之中恢複過來,同時,清晰地聽到背後傳來愈來愈近的急促馬蹄聲,同樣,也正是羽箭射來的方向。


    三匹白馬在彎口閃現,向著眾人疾速奔來。馬背上騎士籠罩全身的鬥篷,隨著起伏顛簸舞動著。為首的騎士,其腰間


    長劍的柄端從抖動著的鬥篷下一閃一現。三位騎士都豎立著兜帽,麵部被完全遮擋在兜帽所形成的陰影下,使得他們所麵對的眾人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但這些人卻都真切地感覺到從陰影之中射出的攝人眼神。


    稍微落後為首騎士一點的騎士手持長弓,第一箭就是由他射出的。即便是坐在疾馳的馬匹之上,他仍然自信地不去刻意操控坐騎,任憑韁繩自然地垂落在馬背上,自己則冷靜地將第二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並且拉滿弓。


    位於最後那騎,騎士同樣也是箭搭弓弦,毫不猶豫地將羽箭射了出去。其纖細粉白的手暴露了她女性的身份特征。


    為首的騎士在身後二人先後發動攻擊之後,單手握韁,另一隻手則抽出腰間的長劍,而其背後還背負著一柄比手中的劍還要長出一點的十字長劍。


    陳杉展示著他那無形的氣勢為同伴開道。在他加速的同時,兩個同伴則在無形之中減緩了自己速度,射箭的頻率同步地進一步提高。


    白翎羽箭在極短的時間裏連續不斷地脫弦而出。


    土匪們頓時大亂,一開始還想反擊,可是每當有人剛剛把持好自己的武器準備應戰的時候,所迎接他們的便是一枚迎麵而來的寒光。幾輪箭襲,反應最快,最堅決,同樣也是最有實力的幾名土匪全部中箭倒地,無一例外地化做返生的白光。而其餘人的慌亂加劇了,他們發現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但作為人多勢眾的一方,他們在沒有統一的指揮下依然想要展開反擊。


    擁有第一還擊距離的弓箭手在迴射一箭之後,恍然發覺,對方的有效射程要比自己遠了不止一倍,同樣,他們也是眾土匪之中從感到可怕轉變為體會到可怕的第一批人。


    將最具威脅目標定為第一打擊對象,是弓箭手在麵對眾多敵人時的一個準則。


    還擊的弓箭手,為發動魔法而念誦咒語的法師,想要沒入道路兩旁樹叢之中潛行的盜賊刺客,一一中箭,即便有人幸運地躲過射向自己的致命一箭,但在他還未為此慶幸的時候,第二箭已經沒入胸口。


    就這幾輪箭襲,半數的土匪已經返迴到各自的神殿報到去了,剩餘的,則很明智地放棄了抵抗,在衝在最前麵的騎士揮劍近身之前,直接選擇轉身躍進叢林逃生。


    從無畏的反擊,轉而變為慌亂的躲避,直到最後四散的逃竄。先前還做著殺人越貨,蹂躪囂張勾當的土匪們轉眼之間立刻就被轉換了角色,成為了別人的魚肉。而且還是很丟麵子的被以少勝多。


    驚嚇中還未恢複透徹的女孩已經愣在當場,這場一邊倒的戰鬥居然隻靠三個人就結束了,而且還造成了如此的破壞。再想想自己的那六個同伴的被殺,與現在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沒得比。


    與此同時,馬隊的本隊也已經轉出彎角,巫師佑臣傑看到如此淩亂的場麵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向身後的拽足交代了幾句話之後,策馬向陳杉等人靠近。


    在眾匪逃離之後,三騎白馬減緩慢行,輕蹄來到女孩的身旁。持劍的陳杉將握在手中的長劍歸鞘,翻身躍下馬背,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之後,來到女玩家的麵前蹲下。


    彤翔海與佟薇,依然手持長弓警戒著四周,防止那夥土匪一時興起,發生變故。


    “是‘零誌學園聯盟’的人。”彤翔海在陳杉走向女孩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陳杉立刻注意到了係在女孩左肩上的帶有‘零誌’字樣的金色徽標。


    陳杉俯低身子,輕聲問道:“同學,你有沒有受傷?”


    女孩聞言身體一顫,她早就在陳杉俯身之前就留意了一眼近身之人那沒有任何徽標的左肩。此時,她仰起臉,淩亂的長發遮擋了大半的麵部,一雙被淚水浸透的眼睛慌亂地與麵前的男子對視了一陣,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仰視著看清正俯身的對方那隱藏在陰影下的真實麵目,雙眼立刻透顯出疑惑的眼神。


    “陳杉?”


    女孩嘴中突然蹦出的兩個字頓時換得了在她麵前的三人同時愕然。


    陳杉半迴身,向著彤翔海與佟薇擺手示意,無聲地表示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被看作掩飾成分更大的解釋之後,陳杉放下了自己的兜帽,將自己的樣貌從陰影中完全解放出來,向著麵前以包涵眾多意味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孩,試探性地問道:“你認識我?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但迎來的卻是投入懷裏的嬌柔身體,女孩撲在陳杉的懷裏哭泣著。


    佑臣傑此時已經來到近前,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麵對懷中情緒極為不穩定的嬌軀,未見過世麵的陳杉頓時不知所措,紮開著雙手,無所適從地向彤翔海、佑臣傑以及佟薇投去求助的眼神,結果看到的卻是,雙目剛一相對就立刻避開的佑臣傑與彤翔海,在兜帽的遮擋下別過頭去,躲避陳杉那求助的眼神,轉而眺望著沒有生命跡象的叢林,而且陳杉可以肯定地聽到兩人之中的某人口中隱約傳出的口哨聲。而佟薇,則是一臉壞笑,明目張膽滿懷意味地看著陳杉以及在他懷中抽泣著的女孩,令陳杉自我覺得越來越步向危險的不白之冤了。


    相持了片刻,拽足已經牽引著馬隊也出現在了陳杉的麵前,雖然兜帽遮擋著麵部,但陳杉可以肯定在那陰影下一定也是一張愕然的神情,而且,用不了多久,這個精靈也會想歪的。


    為什麽是我!陳杉心中大聲地嚎叫著。


    為什麽不是我!看著這一幕的拽足憤恨地抱怨著。


    “喂……喂~!有什麽辦法嗎?”看著眼前的眾人沒有一個想要上前幫一下忙的行動,陳杉隻好像一向無聊的艾布理斯求助。


    “我又不是人。”


    ……


    女孩還在哭泣,沒有絲毫想要停止的意思


    “女人的淚水就這麽不值錢麽?我的衣服都濕透了!”陳杉心想著,最終無奈做出舉動,雙手板住女孩的雙肩,稍一用力,將女孩那無力的身體輕輕推離自己的胸口,並且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了……我們在這裏,已經沒有危險了……一切都過去了。”


    可能是聽到陳杉言語的緣故,女孩的哭泣略微減緩了些,她低著頭,害羞地用手輕捋著淩亂的長發,帶著哭腔對著陳杉說道:“怎麽?你不認識我了嗎?”


    說著,抬起頭望著陳杉。


    女孩原先被頭發遮擋的麵貌這迴全部展現在陳杉的麵前,陳杉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腦海中頓時閃現出了一個名字,並且脫口而出。


    “雅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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