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正在前往弗瑞頓的路上,你不必跟著我也可以見到他,隻要到了弗瑞頓就可以。”


    “我知道,”崔斯特.布蘭德說著,開始主動四下看看,撿拾收集著幹枯的樹枝,他想搭一個篝火。看來,他是不想主動離開了,撿拾樹枝的同時還不時地瞧一眼依然靠在樹樁上的女孩,“但我想先一步,了解一下他身邊的人。”


    “你的話,太多了。”


    納蘭欣怡起身走到寂夜的身邊,輕輕撫弄著寂夜頸部的鬃毛,寂夜則舒服地伏在地上,它知道這個準主人要留在這裏過夜了。


    通過魔獸的表現,知道女孩已經沒有離開的意思,崔斯特.布蘭德趕忙加快了撿拾樹枝的速度,很快,一堆樹枝就被聚集起來。


    玲瓏蹦跳著挪到正蹲在枯枝旁,手拿火石準備點火的崔斯特.布蘭德身旁。作為一個使用魔法的生物,它實在是很好奇如何可以不通過魔法就可以創造出火,雖然這個知識它早就理解,但還是希望有一個親眼證實的機會。


    隨著篝火逐漸變的旺盛,崔斯特.布蘭德聽到身後傳來紙張特有的清脆聲響,便迴頭望去。


    魔獸已經閉眼休息了,而女孩正舒服地靠在魔獸寬厚溫暖的背脊上,手拿著筆,往擺放在麵前的紙張上書寫著。身下則墊著一張毯子將自己與地麵分隔開。


    “在寫信?”崔斯特.布蘭德坐在篝火旁邊往篝火中投擲著枯枝邊隨口問道:“是給他嗎?”


    “你的問題太多了。”


    崔斯特.布蘭德沒有再說些什麽,一直看著納蘭欣怡將寫好的紙張放入一個略大的信筒內。然後取出鴿筒,放出一隻咕咕叫著的白色迅鴿,在喂了些食物之後,納蘭欣怡將信筒固定在迅鴿的腿部,然後將其放飛。雖然這個信筒比一般傳遞便條信息的信筒大了將近一倍,但對迅鴿的飛行沒有絲毫影響。


    看著納蘭欣怡將迅鴿放飛之後,等待多時的崔斯特.布蘭德立刻找話題要與女孩攀談:“我又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


    “你的問題真的太多了。”納蘭欣怡將筆紙收入包囊中,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寂夜的懷裏,同樣,也可以看見坐在篝火對麵的崔斯特.布蘭德。


    “還算可以吧。” 崔斯特.布蘭德撓了撓額頭,直接將想要提的問題說了出來:“不知道小姐您的職業是什麽?”


    “職業?”


    一看女孩有些猶豫,以為她誤會意思的崔斯特.布蘭德趕忙進一步解釋:“哦……不要誤會,我問的是你在‘虛度’裏的戰鬥職業,看你又背弓又持劍的,還帶著魔獸……兩隻魔獸,實在有些不好猜。”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職業。”關於戰鬥職業,隻有希.吉藍特等人在閑暇時與她閑聊是各自介紹過自己的職業,但對於她自己到底是什麽職業,她不知道,安吉貝麗也沒有告訴過她。對於不知道的事情,人們一般會表現的好奇,納蘭欣怡也不例外,直接反問道:“你是什麽職業呢?”


    納蘭欣怡不知道問題的答案,同時還反問了一句,使得崔斯特.布蘭德好生鬱悶。


    “我是一個遊俠,擅長使雙刀。”說著,崔斯特.布蘭德將擺在旁邊的兩柄彎刀拿在手中,向遙視著自己的納蘭欣怡展示了一下,同時顯得非常滿足,並自豪地說到:“這兩柄彎刀讓我在‘虛度’裏達成了一個在現實裏無論如何也無法實現夢想。”


    “夢想……”納蘭欣怡被感染著低聲囈語。


    “成為一個遊俠,在劍與魔法的世界之中遊曆馳騁,而且還經曆了許多困難,找到了今天的同伴。”說到這,崔斯特.布蘭德伸出手去撫弄著貼身臥躺的獵豹關海法。


    獵豹配合性地由喉部發出咕嚕聲,然後眯著眼睛,愜意地往主人的身上蹭著。


    看見大貓在撒嬌,納蘭欣怡輕笑著問道:“你的獵豹為什麽叫關海法?”


    崔斯特.布蘭德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一句:“那條大狗……”


    看到寂夜的耳朵明顯地抖動了一下,崔斯特.布蘭德趕忙改口:“魔獸的名字為什麽叫寂夜。”


    “我的名字原本就是寂夜。”迴答的是寂夜,雖然它一動未動,但其特有的粗重聲音,一聽便知。寂夜迴答了崔斯特.布蘭德的反問,納蘭欣怡立刻露出一副‘你知道了吧,該你了’的表情看著崔斯特.布蘭德。


    感覺像是碰到了一個大釘子的崔斯特.布蘭德哀歎了一聲,繼續著話題:“關海法是一部係列奇幻小說中的一隻魔法黑豹的名字。” 說到這裏,崔斯特.布蘭德顯得異常興奮,不禁問到:“你知道崔斯特.杜堊登嗎?”


    “你不就叫崔斯特嗎?杜堊登……是你的另外一個姓嗎?”


    崔斯特.布蘭德搖了搖頭,迴答道:“崔斯特.杜堊登是那部奇幻小說中的人物,同樣也是名為關海法的魔法黑豹的忠實戰友,最少,他一直如此堅信。”


    聽這麽一解釋,納蘭欣怡立刻明白了不少:“原來你想要模仿這個崔斯特.杜堊登,在這個世界裏扮演他的角色。”


    “說對了一半,我不是在扮演,隻是模仿了外形,在‘虛度’裏隻有崔斯特.布蘭德,而沒有崔斯特.杜堊登。”


    “萬一還有一個比你更投入的家夥直接自稱崔斯特.杜堊登,那不是依然在這裏‘存在’了一個崔斯特.杜堊登嗎?”女孩提出了一個可能已經成為現實的假設。


    崔斯特.布蘭德啞然失笑,認同了一句:“好像是哦。”


    “遊俠是個什麽樣的職業?和戰士或者騎士有什麽不同嗎?剛才看你也施展出了鬥氣,而且還很厲害的樣子。”這迴輪到納蘭欣怡提問了。


    “遊俠與戰士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最明顯的就是沒有遊俠會將鎧甲穿戴在身上之後戰鬥的。”


    “為什麽?”


    “遊俠的宿命就是融入叢林,林地就是遊俠的戰場,我想,沒有人願意在樹林裏展開盾牌發起衝鋒的……”接著,崔斯特.布蘭德滔滔不絕地描述了遊俠與森林之間的關係,由林地識途到野外求生,由與動物溝通的技巧到遊俠之心,然後就是自己如何遇到自己的關海法並確立了夥伴關係,直到深夜刮起一陣微風,使說的有些幹澀的嘴巴吸入了一陣涼風之後,瑟瑟發抖地結束了關於遊俠的介紹,開始著手打理起自己的睡袋來。


    看著崔斯特.布蘭德將抱在懷裏的兩柄彎刀放在一旁開始整理起睡袋的時候,納蘭欣怡突然想起自己的保鏢之一郇淩也是一個遊俠,以前,在林海轉悠或者深入達牧灰林地的時,大多時間都不在隊伍中,好像是充當斥候的作用,而且還是一直是使弓箭。想到這裏,她將目光定格在了崔斯特.布蘭德的那雙彎刀上。


    “我認識一個遊俠,他使用的是弓。而且我認為在林地中,弓箭的優勢遠高於近身武器。而且,如你所言,遊俠不穿盔甲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融入叢林,隱蔽在叢林中。無論怎麽看,隱蔽的遠程打擊遠比埋伏要實用多了,可你為什麽偏偏喜歡雙刀,連象征性的弓箭也不攜帶呢?”


    站在睡袋旁的崔斯特.布蘭德看著難得一次說出這麽多話的女孩,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迴問了一句:“在手中弓箭所瞄準的獵物與自己隔身相對的敵人之間,哪種情況更危險?”


    納蘭欣怡親身體驗過,在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下,直接麵對敵人是十分危險的,而遠程攻擊隻不過是減少危險係數的手段,卻無法避免絕對的危險。幾天前,在林海遇到禦盾聯盟時的情況就是如此。


    “我的選擇是‘隔身相對的敵人’,”看女孩沒有直接迴答,崔斯特.布蘭德也沒有多等,而是直接自己迴答了自己所問的問題:“因為他們可以對我造成直接的傷害。我不知道你在林海綠地中遇到過什麽,單從有能力讓禦盾費盡全聯盟的力量來尋找你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們有一定的實力。而從你精


    良的裝備上看,你對弓箭的使用與用劍的技巧應當屬於伯仲之間,這應該算是一種成就。可是,在‘虛度’裏能夠達成這種成就,實在不是說一說就能做到的簡單事情。很多人就是為了尋求平衡,反而十分平凡。而我早有自知之明,直接放棄了一練習就會半吊子的射術。”


    “也正因此,擁有了鬥氣?”納蘭欣怡隨後問了一句。


    “正是如此,遊俠之中高手不缺,但擁有鬥氣的人,鳳毛麟角。”說到此,崔斯特.布蘭德十分自豪。自豪之後,他借著自豪之勢看著躺著的女孩,略微謹慎地詢問道:“不知一個擁有鬥氣的遊俠是否可以作為小姐您的向導?”


    “以後你就叫我蘭欣吧,蘭花的蘭,欣喜的欣。”納蘭欣怡算是認可的答複。


    “你的名字?” 崔斯特.布蘭德表現的有些興奮。


    納蘭欣怡已經合上了眼眸,低語道:“算是吧。”


    ……


    入夜的沉寂林地。


    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梢上隱沒著一個黑影,由於所披戴的鬥篷所特有的作用,黑影與樹體基本上已經融為一體,而透過鬥篷拉低的兜帽,一雙犀利餓眼神正觀察著距離大樹不遠處的一片相較於其他地方顯的略微空曠的一片空地。


    這個身影正是出發前去追殺四頭逃逸魔狼的陳杉。而他所觀察的那片空地上則聚集著不下百頭的魔狼。在狼群的正中則是一頭比先前樹根上的那隻頭狼的身形還要巨大的魔狼,其身形在陳杉看來,已經不輸於寂夜了。而且不同於一般的魔狼那種灰黑相間的毛色,這頭魔狼渾身的毛色是銀灰色的,比較礙眼,使得陳杉剛攀上樹梢就直接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這頭與眾不同的魔狼無可爭議的是這隻魔狼群的最高統帥——魔狼王。


    看著眼前如此大量的魔狼,陳杉好生頭疼。


    原本想的隻是追趕上那四頭魔狼一鼓作氣殺掉就算了,可是沒想到魔狼逃跑的速度與進攻的速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在施展了迅捷術加快了奔襲速度的陳杉最後居然連逃跑魔狼的尾巴都沒有見到過,直到現在,眼前出現了這麽一大群魔狼。目送著四頭殘喘的魔狼沒入狼群,陳杉隻好就近找了一棵合適的大樹,由高空觀察一下情況再決定之後的行動。可當俯視整個狼群的時候,他傻眼了。


    一步一營,穩紮穩打,直接平趟著將魔狼群一隻一隻地處理掉?算了,我可沒那麽嗜血,況且,體力也不容許。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說一句‘雖千萬人,吾往矣!’然後吹了口氣就殺敵三千,抖抖袖子就斃敵兩萬,百萬人中如入無人之境,進出自由的那種人物。由此計劃否定一條先。


    由高處射箭,以群箭滅群狼?好像可以占的先機的樣子,但細細一想,魔狼有那麽無聊等著箭羽近身嗎?自己有所謂的群箭嗎?再加上先前見過魔狼用利爪抓刨樹根的情景,而眼下這麽多魔狼,一鼓作氣將自己所在的這棵大樹扳倒,好像也隻會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再看看四周,好像就自己所棲身的這棵樹還算是比較粗的。由此第二個計劃在萌生之初就宣告擱淺。


    難道要我使用那個‘暴風亂舞’衝到狼群之中解決掉整個狼群?算了吧,能夠解決一半我就感謝蒼天了。但之後呢?使用神域召喚領域壓製魔狼恢複力量再施展一次‘暴風亂舞’?算了吧,還沒等念完咒語我就注定會被分屍!看那個狼王的架勢,無論如何陳杉也不會確信以神域的領域之力可以壓製得住它。這麽看來,這個計劃還是算了吧!


    ……


    陳杉思來想去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就是,看來滅掉眼前的狼群實屬做夢。


    就在陳杉為如何避免狼群所帶來的麻煩頭疼的時候,扇動翅膀的那種特有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隨後,一隻迅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什麽人會現在給我發迅鴿?這不……


    但看到低下的狼群並沒有因為迅鴿的出現的產生騷動,陳杉將提起的心小心放下,然後端詳著在肩膀上整理羽毛的迅鴿,不免自問:“為什麽?”


    “隻有玩家才可以在10米的範圍內看見另外一個玩家的迅鴿,而非玩家的生物是不會看到迅鴿,而迅鴿產生的聲響也就不會影響那些生物。當然,這些生物也不是絕對的,你的寂夜就可以感覺到給你送信的迅鴿。放置迅鴿用鴿筒或鴿籠如果沒有完全遮擋住,大部分喜好獵捕的生物就會發現迅鴿。還有就是在戰爭狀況之下,獵鷹可以撲殺任何一隻飛越為戰場內傳遞信息的迅鴿。”隨著疑問的產生,艾布理斯直接迴答了關於迅鴿的問題。


    “你終於又說話了。”


    “適當的問題進行適當的迴答,這是我的主要責任,如果不希望,我絕對可以做一個啞巴。” 艾布理斯哼笑一聲,迴應道:“可是,如果那樣,你小子都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你個臭嘴可以閉上了。”陳杉取下迅鴿上的信筒。


    陳杉沒有再理會自己元神的意思,艾布理斯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再說話了,繼續做他的不存在。


    展開信紙直接先看信尾的署名,原來的納蘭欣怡寫來的,陳杉欣慰的一笑。


    納蘭欣怡首先將自己已經離開林海抵達紮斯提司的事情告訴了陳杉,期間簡略交代了一下在一家名叫皇家酒樓的地方遇到了一些麻煩。看到這裏,陳杉立刻擔心起來,但轉念一想,這個丫頭居然還有閑心給自己寫信那就自然說明她現在沒有危險,也就不做多餘的擔心了,繼續往下看。


    接著就看到納蘭欣怡叮囑他注意安全的語句,陳杉的心中頓時一熱,笑容更盛了。現在的他,真想大聲喊叫感謝老天爺的眷顧,但因為顧及下麵那數以百計的魔狼,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動。


    在信的最後,納蘭欣怡提到了崔斯特.布蘭德,並且簡要地介紹了一下她眼中的這個人。再最後就是一句‘明天聯係’,結束了信的內容。


    “看來今天實在是不適合迴信,今天的份就累計到下次吧。”陳杉自言自語地將空信筒置迴原來的位置,然後將迅鴿放飛迴它原先的主人那裏。


    眼前,解決魔狼的麻煩比信語問候要緊要的多,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迴信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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