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會有那麽多的人和我遭遇一樣麽?”陳杉開口詢問著艾布理斯。


    雖然被一塊狹長且低矮的山地擋住了視線,但火光由山脊映射出來,單算火光的縱麵長度就有數百米。


    “不要說話,我感覺到了妖精的氣息,而且是數量龐大的妖精。”艾布理斯立刻提醒到,他已經破格擔任起陳杉的感應雷達。


    陳杉立刻反射性的匍匐於地麵,左臂撐地,左手已經握在匕首的柄端,右手握在劍鞘上,隨時準備抽匕解劍:“妖精?魔獸麽?”


    靜等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沒有異常的動靜,可以確定自己的聲音沒有觸動魔獸。陳杉站起,貓腰前行到低矮山地下,開始攀越山脊。可以使用火的魔獸引發了他強大的好奇心。


    隨著越來越接近山脊頂部,魔特有的聲音傳入陳杉耳中。真的是一群,一群數量龐大的生物。它們聲音尖銳嘶長,伴隨著笑聲,如果可以理解成笑聲的話,那也是冷笑。單由這叫聲陳杉可以判斷它們在互相交談,雖然聽不懂它們在說些什麽,但都不約而同的摻雜有嘲弄的邪惡語氣。


    “人類大多將其歸類為魔獸,其實不然,妖精和你們人類一樣,在‘虛度’裏算是一個種族,與精靈是族親,隻是旁係和亞種比較多而已。”


    “下麵的那些是哥布林,邪惡的小妖精,體形不大,喜歡惡作劇,製造災禍,通常喜歡居住在黑暗的地方。相傳它們的微笑會令血液凝固、牛奶變酸、果實墜落。雖然有點誇大,但它們的確非常危險。”艾布理斯由聲音已經判斷出妖精的種類,為陳杉介紹著。


    “這下吃水果方便多了,隻要笑笑就行。”陳杉已經爬到山脊頂端,探頭向下望去。


    這一看可著實被嚇了一跳。火光是無數把火把影射出來的,大片的叢林已經砍伐待盡,隻有幾棵兩米多的粗壯大樹零散屹立著,期間是淩亂密集分布的帳篷、窩棚、草甸,數以千計的哥布林穿插其間,其中有一大群聚集在山腳前的開闊地上,好像是在集會,陳杉所聽到的聲音就是由它們發出來的。


    由於離的太遠,陳杉隻能確認這些哥布林確實很矮,大概隻有80厘米高,以及它們的皮膚是綠色的,而且圍著一團巨大的篝火,絕大多數站在外圍的哥布林都赤裸上身,隻在腰間圍著布條,唯有靠近篝火的數隻哥布林披著長袍,其它就看的不太貼切了。


    “集會?魔獸也要開會麽?”陳杉默念。


    “當然,哥布林是群居的。隻是,竟然有這麽多,而且還在這種地方出現,太奇怪了。”艾布理斯也有納悶的時候。


    “這應該算是一個部落吧,難道那邊是酋長在召集族人?這麽混亂的聚會居然沒有發生騷動,真是一群君子呐。”


    “對於哥布林來說把你誘騙到刀山火海裏就跟玩遊戲一樣,沒有任何罪惡感,它們將其理解成是惡作劇。單就混亂引發的騷亂它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有意思,安吉貝麗是怎麽創造這個世界的?連魔獸的習性,情感都模擬的這麽好,可自己卻無法理解情感。”


    “不是無法理解情感,而是不知如何運用情感。還有,這不是一個部落,看見場地邊緣插著的那幾麵圖騰旗幟了麽?”


    陳杉看去,在空地內測一共立著五麵顏色花紋各不相同的圖騰旗幟,雖然哥布林很矮,但旗幟的旗杆卻達兩米高。


    “每一麵旗幟代表一隻部落。”


    “這裏就有五支部族了。那麽說…這裏是……營地。”陳杉發現了幾樣事物後得出了結論。


    一片火光除了河道邊緣和這道山脊以外,全被一米多高的柵欄圍起。幾個特定的區域除了堆積著大量食物外還堆放著大量碼放整齊的各式武器。


    營地內有多支穿戴同樣的巡邏隊伍,均手持武器,看樣子,這個營地的確不平靜,騷亂隨時都可以爆發。


    最重要的是在營地外圍還有不少崗哨,在陳杉左前方十幾米的地方就站著一個弓著身體,腰別彎刀,手持小圓盾的哥布林哨兵。由於哥布林一半的時間生活在地下洞窯裏,洞窯的通道又很狹小,所以大部分哥布林都是站不直的。


    “哥布林會發動戰爭麽?”陳杉問道。


    “你怎麽會這麽問?”艾布理斯又不知道陳杉心中在想些什麽了。


    “你剛才所說的‘這種地方出現’,應該意味著哥布林應該生活在達牧灰林地的深處,而現在卻聚集到了接近林海邊緣的區域,不是想發動戰爭還能是什麽?你能告訴我麽?”陳杉分析著。


    艾布理斯沒有答話,靜靜地聽者。


    “如果真的是戰爭的話,我猜,他們在這裏討論的是要不要率先發動對林海的侵略。”


    “怎麽可以這麽理解?”


    “侵略,不,對於它們應該理解為掠奪。掠奪一個大陸光憑這不足千隻的哥布林簡直是微不足道,送死是好聽的。起碼還會有數支不同種族的部落正向這裏進發,以這個世界的背景來看,應該還會有其它的群居或有組織的魔獸加入其中。而眼前營地中的這些隻不過是最早到達的一批。如果可以聽懂它們的語言的話,會知道的更多。”


    “不否定也不認同。”艾布理斯依然在尋思著。


    陳杉開始向後移動:“現在的我,猜中什麽都沒有用,眼前最主要的就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是被發現了可不是好玩的。”營地裏可圈養著灰狼,看樣子哥布林用狼當坐騎使,陳杉自認的很清楚,即使自己在使用了加速術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夠比灰狼快上多少。


    可是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主角必定的悲哀)


    陳杉在退後途中踏到了一個石塊,結果導致那個石塊滾落下山脊,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在前麵那個站崗的那個哥布林的視線已經轉過來了,而且還隨後機警的一步一步走過來想看看究竟。


    陳杉則暗自叫苦。想學貓叫蒙混過去,可是對一個喜歡惡搞的生物惡搞有效用麽?說實話,幾天了,就見過老虎那隻大貓,而且叫起來絕對不象貓。學老虎叫?那豈不就是直接找死!


    “你還在想什麽?”艾布理斯提醒道:“它快過來了。”


    “沒有辦法了。”陳杉的右手緊握匕首,盡量使自己的身體伏的更低,避免被哥布林哨兵輕易的發現。


    “哥布林是一種自以為傲慢大膽的妖精,非到真正的危險時刻,它是不會感到害怕的。但它們的警覺性很高,隻要是發現了比自己高大的生物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唿喚同伴幫忙的。” 艾布理斯敘述著哥布林的習性。


    哥布林靠的更近了,陳杉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穿戴著簡陋的皮甲,戴著紅色的尖帽,手中的短刀同時映射著火光和月光。赤著雙足走在著布滿碎枝杈的地麵上沒有絲毫的不適。臉部則處於陰影中看不清楚。


    哥布林哨兵如果再踏前一步便會踩到陳杉,但它卻就此停住,原地轉動,用深邃的雙眼環視四周,想要找出是什麽驚動了它。


    陳杉利用哨兵側對自己的機會,悄然伏起身,輕挪身體,最後半蹲在哨兵身後,兩者正好等高,陳杉平視著對方的腦後。哥布林頭皮的體毛很稀疏,且又細又長。


    “想好怎麽處理了麽?”艾布理斯問道。


    “我現在想兼職當刺客了。”此時刺客的技巧才是最便捷最安全的方式,並且安靜。


    陳杉的右手已經握住匕首的柄端,抽拔匕首隻是刹那之間的動作。


    艾布理斯這次完全了解陳杉所想的,立刻在他的腦海中影射出刺客多種由背後行刺的影像。雙手背刺、單手背刺、抹喉三個大類。其中雙手背刺是專門對付體格魁梧高大,穿戴盔甲的目標,雙手持匕可以發揮最大的力量,隻需要對準要害;單手背刺則是對付那些體格同自己一樣或弱小的目標的技巧,以空閑的手由背後製住目標,同時刺擊目標要害,如後心、


    肺、腰肋、頸脊椎;抹喉也是同樣先要製住目標,並同時抹破目標的咽喉,被這一技巧刺殺的目標會花上幾分鍾的時間才能夠死亡,用時較長,但卻是最安靜的。


    腦海中的眾多影像是一瞬而過的,時間緊迫,哨兵隨時都會轉過身體,現在沒有練習的時間,隻好現學現用了。


    想定之後,陳杉立刻行動。


    匕首迅速拔除,幹澀的出鞘聲引的哥布林正要迴頭時,陳杉的左手立刻伸上前,攤開手掌捂在它的嘴上,站起身,用力將哨兵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上,把它順勢提起,匕首輕快地抹過它的咽喉,然後右手後擺,身體也微微後傾。


    哥布林的食道、氣管、血管已經被割破,血液開始沿著細細的刀口流出,沿著脖頸流淌過前襟的皮甲。同時,血液也湧入了被割開的食道和氣管。它用力揮舞雙手扒在陳杉的左臂上,想要拉開,雙腿亂蹬著,想要夠著地麵,但隨著血液的流失,以及窒息,抵抗欲來欲微弱。


    “抱歉。”陳杉低語。他時刻保持著最大的力度,他知道,隻要稍一鬆懈,對方就有機會發出聲音。


    哥布林停止了抵抗,它已不用唿吸,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陳杉又等待了數十秒後,鬆開捂住哥布林嘴部的手,用雙手支撐住哥布林的屍體,將其緩緩地平放在地麵。


    這可是頭一次這麽近距離耳朵審視一隻哥布林。哥布林全身皮膚的紋路都很深,看起來感覺像是布滿了皺紋。眼前這個哥布林哨兵,上身著硬皮無扣馬甲,已被自己的血染紅,下著墨綠色的粗麻布短褲,腰間別著一把短小的彎刀,沒有刀鞘,刀刃很鈍,一麵圓手盾固定在左臂上。


    “不要再尋摸了,它身上沒有值得你用的東西。”艾布理斯覺得陳杉審視的時間太長了。


    陳杉也知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哥布林哨兵換崗前逃的足夠遠。


    陳杉立刻上路,沿著哥布林營地的外圍迅速移動,看來今晚是不用休息了。


    慶幸的是,他一路上沒有再遇到任何哥布林哨兵,而且也沒有碰到在營地附近遊走的哥布林巡邏隊。但他也是很不走運,就在他前腳離開那具哨兵屍體的時候,換崗的哥布林就已經看見倒在地上的同伴。


    就在陳杉自顧自的逃亡的過程中,哥布林營地的長老會得知哨兵被刺殺的消息,之前的討論立刻停止。正如陳杉先前所猜測的一樣,達牧灰林地中連同月濯之地的眾多魔獸群居部族策劃入侵林海,而且已經實行,而這個營地中的哥布林是最早到達集合地點的幾個部族。但它們討論的卻不是是否先發動進攻,而是提前劃分還未到手的“蛋糕”。


    刺殺事件引起了哥布林長老會的重視,而陳杉的刺殺手法很像夜精靈慣用的技巧,結果刺殺事件被眾哥布林誤認為是林海的夜精靈尋獵者幹的。為了保密起見,長老會決定派出追捕隊。


    悠長的號角聲,一支由20隻哥布林組成的追捕隊離開營地,沿著陳杉逃逸的方向追去。追捕隊由兩名精英哥布林帶領,其餘的全是狼騎哥布林。因此,追捕陳杉的隊伍是由二十隻哥布林加上二十隻狼組成的,陳杉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瘋掉。


    精英哥布林與普通哥布林的區別就是他們的身板筆直,而且全身穿戴的皮甲都是灰黑色,武器也鋒利了許多,對於哥布林這個群體而言,他們就是指揮官與特種兵的混合體。


    ……


    經過一夜的奔襲,陳杉累的已經虛脫了。昨晚剛剛越過哥布林的營地從新迴到河道邊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營地傳來號角聲,嚇的他立刻施展加速術,沒命的狂奔。


    太陽初升時才停下休息,恢複體力。


    “那個號角聲是針對我的麽?”


    “不清楚,但我知道每當哥布林駐地吹響號角的時候就意味著有隊伍離開營地了。”


    “有隊伍離開?不會是要追殺我報複吧?”


    “說不準哦。”艾布理斯心裏有點慶幸,因為又可以看到陳杉打架了:“杉,昨晚你的腳力可不錯哦,要是一直保持這個速度,到達林海的時間可以縮短一大半呢!”


    “你想讓我自己玩死自己呀!你這個混蛋!”


    “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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