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站迴到王府,等在門口的人往後頭多看了幾眼,可是,也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不自覺的往後又多看了幾眼,才說,“人呢?”


    秦寒風記得,這人是去追人的,怎麽沒走也就算了,竟然人也沒有追迴來,這可不是他的風格啊。


    淩慬啥時候變得這麽弱了。


    “走了。”


    淩慬給了兩個字,直接進了門。


    不對勁,前一刻還準備把人帶迴來的人,不僅沒帶人迴來。臉上那表情,還平淡的連他見了都覺得不尋常。


    追了上去,“你不會是因為太皇太後來了,所以跟她說好推後一段時間?”


    怎麽感覺都不是這樣的。


    他才不相信淩慬會是這樣的人。


    淩慬才不與他好好說話的,直接就從門口,進去,目標是突然來訪的太皇太後。


    她來這裏的目標隻有一個。可是,人他也找不到,傅湘君把人藏起來。他派去的人找不到,顧隨風那邊雖然是讓人跟蹤了,也需要一點時間。


    太皇太後是到了王府才知道,王妃傅湘君被淩慬送出去了,聽說兩人是準備分開,可是,孩子被帶走,連大人都放走,淩慬會是這種人。


    以往這麽在意的人,突然放棄,隻是為了有些事情?


    “不知太皇太後今日來此,所為何事?”他心中最為記掛的事是傅湘君,還有孩子,雖然讓人守著,讓人護著,可還是很擔心的。


    “阿慬,本宮聽說,你讓王妃離開了?”


    首先是這事,再來才是一家侄女的事情。


    “是,她想出去散散心,順便讓她去養病。”對內,他一律是這麽說的。


    “養病?可是真的受了委屈,傳聞她如今是……”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已經被淩慬堵了迴去。


    “她隻是心病,等她想開了,自然會迴來了。”


    恐怕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傅湘君會不會迴來。


    太皇太後也不多問,他的心思,不比先皇,可是,卻比先皇強勢很多,傅家那姑娘,如今已是他的媳婦,更甚至,兩人還多了孩子,就算有矛盾,也是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太後,柳家小姐,本王也沒有消息,您也知道,人是在湘君手中,既然如此,便是算在本王手中。可是,先前之事,已被本王知曉,行刺王妃,這罪責,不是您能維護的?”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在維護自己媳婦。


    傅湘君是氣他,因為他一再的利用自己,就算是她受了委屈,自己知道也默默的不說話,如此一來,他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了。


    “你已經有確卻的證據嗎?”


    其實,太後並不想要去管柳家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柳家一直都這樣,自己慢慢習慣了。


    這一次突然的找到了她,她才趁著想要弄清楚淩慬與傅湘君的由頭,來了這裏。


    太皇太後多年不出宮,本就是因為這樣,心死了,在哪裏不都是一樣的。


    “有。”


    “那邊好。多了證據。本宮迴去與他們說起來,也算有了理由。”隨後,太皇太後與他突然溫和起來的口氣,“已是幾月,本宮都未能看到阿慬的孩子,今日來晚了,著實可惜。”


    臉上可惜的表情,一覽無餘,淩慬因著了解太皇太後性子,知道她不會心偏柳家,否則,這麽多年,她也不會什麽也不作為。


    隻是當好自己的太皇太後,簡直比瑜珍太妃還要讓人忽視了。


    “來日自然會見到的。”


    與她說話之時,淩慬想著,打小便是她照顧自己多一些,膝下無子無女。


    “阿慬,本宮與你說過的,若是真的在意,便不應該同你父皇與你母妃那般互相折磨,最終還成了悲劇。”


    他是她從小看到大了的,很孝順,對她也是恭敬,有時候,與他一起,像是朋友,多年的朋友。


    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有自己難以忘記的事情,人。


    所以,他們在宮裏,才會是最不想要要這一切的人。


    “母後,你可要出宮?”像是突然的,聽到了這麽一句。


    太皇太後說了一句。


    “你說什麽?”


    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讓您出宮,做您想做的事情。”淩慬說的認真,眼中也是自信,隻要她想要做到,便是可以做到的。


    太皇太後的事情,他知道,不說是非常詳細,卻也是多少了解的,還是由她口中得到的。


    因為她總是喜歡用自己的傷痛,來向他證明,這世上,並非他一人活的這般痛苦。


    如今,傅湘君每次都是說,想要往外頭走,她也是不喜歡這裏的,自己何嚐不是。


    若不是還對這裏有些留念,他也是離開了。


    自己做的事情,便是自己完成。


    因著他的話,太皇太後有幾分猶豫,隨即收斂眼中的希冀。


    有些事情,那便是不必再多想的。


    “我並沒有與你說笑,湘君想來不愛這宮中之事,以往與她一起,也能見她總是想要逃離我的身邊,如今給她機會,讓她離開,也算是給她,給我時間。太皇太後何不給自己一次機會。”


    淩慬繼續,“這天曜,太後不在,太皇太後不在也是可以的。”


    隻要她想,就是可以的。


    終於有人跟她說,你可以離開這裏了。


    她要怎麽接受,要怎麽去想。


    她如今,不過四十多,卻已經在宮中,是太皇太後,天下還有比她更高的位置嗎?


    淩慬與她是同類人,所以,從不想要,從不留戀。這個讓她們一度絕望的地方。


    “不必了,有個太皇太後的柳家,也不容易被人欺負。”


    太皇太後並非容易說服之人,如此,淩慬也不多說。


    “人生短短數十載,前半生給了柳家,剩下的,該為自己活了。”


    他也是前幾日想起來的,他何苦為了天曜,為了淩睿,操心,甚至是傷害自己的人。


    權利不要,地位更是不用,他淩慬觸手可及的所有,都是不要的。


    也許,他應該同湘君一樣,往偏遠的地方,去過自己不想被逼的生活。


    仇恨,還在,他隻要不為難他們。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此生,終是難以忘記的。


    “為自己活?”太後又是笑了笑。


    “那丫頭,看來是不錯的女孩?”聽說,那也是一個動手不心軟的姑娘,傅家之事,她如此的冷漠。


    也怕淩慬被她傷害,卻收到了淩慬每次說的,她很不好,她受傷了,她因為自己,又怎麽怎麽。


    如此一來,她其實也是簡單的,都隻是為了活下去。


    “除了脾氣有點大。”


    天下人怕死了的人,她通常都隻是口頭上怕,所說死,她恐怕是這世上最不怕的。


    皇宮之中,他關係最好的,隻有這太皇太後一人。


    她雖然是柳家人,卻也是一樣的。


    他今日的提議,並非說笑,是希望她能選擇,或許,宮外的那人,還在。


    “脾氣大,也好,不然總是被你欺負,本宮實在想不透,你既然是如此在意,為何總是欺負她,明明喜歡,卻又不與她說清楚,若不是她沒有跟著齊越的人走,要是走了,可得讓你心疼死。”


    太皇太後與他說話終於輕快了一些。


    淩慬嘴角多了溫柔,“她不會走。”


    也走不了。


    “你們還小,本宮也不知道你們如何想的,隻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本宮可還要見這小皇孫的。”


    孩子到頭來,還沒見過,也算是可惜了。


    “母後,你說,睿兒那邊,他若是知道事實,該如何去麵對?”


    “既然是皇帝,便要做好自己應該的事情,自然,這些也是他必須承受的事情,你何必總是為他操勞?”


    幾年時間,淩慬的所有,看在眼裏,哪怕所有人都覺著淩慬壞了,她也是寧願相信,阿慬隻是因為自己的心病而已。


    當年的貴妃姐姐也是,若不是因為心善,怎麽會給自己帶來這般折磨,現如今,她也是極少見那瑜珍太妃的。


    容不得半分第三人,自然是見不得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阿慬之心,與貴妃一般,帶她極好,自然是以心待心。所謂親情,不過是互相利益。


    柳家如此,傅家如此。


    突然,太皇太後覺得,出宮,何嚐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柳家想要的,她不去爭取,就這樣,沉默中,自己是柳家人那又如何,她想要為自己活的才是自己的。


    “阿慬,你說,出宮應該準備些什麽?”


    當一個不管天下的太皇太後,她一直都是,如今自然也是。


    “您準備好,便好。”


    其他自然是不必了的。


    她隻要想走,趁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淩睿年紀小,容易騙。


    否則,將來還有什麽機會,蹉跎了幾十年,就是在這宮中。


    說起來,母後比母妃還要可憐,卻也更看得開。


    “本宮考慮幾日,再與你說。”


    太後是真的有了這樣的心思。


    淩慬知道,也明白。


    並不排斥,他處理好了宮中,朝廷的事情,便也準備離開了,如此,不過是多了一人罷了。


    離開皇宮,一切他們想要的,給他們。


    隱約的,秦寒風覺得他是變了,如今,把人送走,然後是與太皇太後說笑,一點也不是原本的淩慬了。


    總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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