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周末了可算能睡個囫圇覺,誰知一大早八點鍾就被電話吵醒。迷迷糊糊拿起來一看,渺颯?


    “起來沒?走,跟我一起跑步去。”


    “跑步?!”我頓時驚得睡意全無。“我不想跑步,我要睡覺!”


    “嗯?”


    我發現蘇曼也好渺颯也好,都喜歡在麵對拒絕時用一聲低沉的鼻音表達自己的不滿,哼,蘇曼一人這麽對我就算了,我才不怕渺颯。


    “真不起來?”


    渺颯說著話,我聽到我的房門已經傳來砰砰砰的敲擊聲。漫漫受到了驚嚇,圍著我的床一疊聲地吠叫,雙重刺激逼得我不得不從被子裏鑽出頭來,悲憤地跑去開門。


    看到我蓬頭垢麵的氣憤樣,渺颯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爆出無良的爆笑。


    我氣憤莫名:“你還笑!”


    “哦不笑了。”見我真的急了,她稍微收斂了些,自顧自去餐桌旁坐下便問:“有吃的沒?”


    “師傅你真是——”


    “沒羞沒臊嘛,好了我知道了,有吃的沒?”


    她一本正經地問我要吃的,模樣又誠懇又無辜,仿佛前一刻還在瘋狂敲別人門的人根本不是她。遇到這種脾氣我真的無奈了,隻好抓抓頭。“等我先洗漱下。”


    飛快洗漱完,簡單紮了個馬尾便衝進廚房。渺颯隨後跟了進來,厚顏無恥地吩咐:“我要吃雞蛋羹。”


    “這裏不是餐廳。”沒好氣地瞪她。


    “如果現在是vanessa要吃,你肯定沒廢話。徒弟啊,一日為師終生為母知道嗎?老母跟媳婦是不是應該一個待遇?”


    我被她激得差點掉了手裏的雞蛋。繃著臉開了打蛋器,內心默念: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算了,不是師傅也當是客,雞蛋羹就雞蛋羹,反正我也愛吃。做完雞蛋羹端到桌上,她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邊吃邊吩咐我拿這個拿那個,在我要臭臉前又恰到好處地給我點甜頭,比如又有什麽小案子可以給我練手之類。


    這人定是狐狸投胎無疑!


    “吃完了,走,帶你去個地方。”碗一推,她又有了新的主張。


    “我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好吧,我就知道答案是這樣。“你不是要跑步?”


    “你見誰剛吃飽飯就去跑步的,胃不要了是吧?”


    “你怎麽這麽善變啊?”我以為我此生遇到的最善變的女人也就是莫小可了,沒想到這位的級別還甩出莫小可幾條街。


    “因為我是女人。”渺颯得意地笑,“你還不去換衣服?”


    “我也是女人,怎麽沒見我也這樣?”不爽地嘀咕,我進了臥室。


    “女人也是分等級的,所以我比一般女人更善變。”


    渺颯看著我諱莫如深地笑,笑得我渾身不自在起來,忙關了臥室門。


    換好衣服和她出去,上了車才知道她要帶我去xx高級會所玩。我想起蘇曼的交代,摸出手機要發信息卻被渺颯一把奪過。


    “等會兒你可以當麵跟她說。”


    她笑得促狹無比,我這才明白過來。“蘇曼也在?”


    她笑而不答。想了想,我問:“都還誰在?”xx會所我知道,是本城極具盛名的一家高級私人會所,會去那裏玩的人非富即貴,蘇曼不可能一個人跑去那裏,必然是有什麽聚會。


    “不知道,反正我隻是去混吃混喝。”車子開出小區,渺颯側臉看我一眼。“不用太感激我喲,我這麽貼心連徒弟感情生活都兼顧到的師傅真的是不多見了。”


    “……”我無力接話,隱隱隻覺得自己也許並不該去。屬於蘇曼那個圈子的聚會,如果是安全無害的,仲夏都會叫上我,而她們卻不約而同對我避而不提,隻有一個可能:聚會裏有我不想見到的人。到底會是誰呢?夏叡庭?還是,林雪?


    不容我考慮過多,半小時後,渺颯已經開到了會所樓下。xx會所不愧是本市聲名遠播的銷金窟,富麗堂皇如宮殿般的高頂裝潢,沿路高吊的奢華巨型水晶吊燈,名畫壁掛,暗金色的扶梯配以深紅的地毯一路鋪行,不得不感慨老祖宗那句千古名言:朱門酒肉臭啊。


    一打開門,正正便與仲夏的眼睛撞了個準。仲夏吃驚不小,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思歸,你怎麽來了?”


    倒不是不歡迎的樣子,我順著她為難的眼神一下子便看到一邊吧台上正獨自淺酌的高挑女人。挑染成亞麻色的大波浪卷發,豔麗的暗紫色長裙,指尖鮮紅如血的蔻丹映在水晶高腳杯裏,像極了童話故事裏惡毒的皇後。可不正是林雪麽。


    “我帶她來的。”渺颯替我迴答了仲夏的問話。淡淡招唿了一遍房中各人,拉我去一側角落坐下。


    仲夏也湊了過來,遞給我一杯酒,小聲道:“今天是小雪發起的聚會,等下vanessa也會來,你不要誤會哦。”


    “放心。”我與她碰一碰杯。看那緊張擔心的小模樣,“對了,你跟初夏?”


    仲夏頓時臉色一垮,拳頭便招唿在我肩上。“不準提她!”


    還在冷戰?我偷眼看看和林雪相距不遠而坐的初夏,挺直的脊背,冷凝的側臉線條……咳,仲夏怎麽這麽慘偏偏愛上這麽個冷酷的家夥。


    “去打球嗎?”渺颯忽然提議,“反正也還早。”


    “打保齡還是壁球?”仲夏也來了興致,看起來她也不是很想呆在這房間裏。


    “壁球吧。”渺颯推推我。


    “我不會,你們玩吧。”我向來沒什麽運動神經,最討厭流汗了,沒事就窩著看看書聽聽歌多好。


    “哦,那我們都走了。你自己留著?”


    渺颯拋出了必殺技,我一下子跳起身。開什麽玩笑,讓我跟林雪和初夏一起呆著,我寧可去流汗,哪怕流血也成啊!


    跟著她們一起去了壁球室,我找到適合自己尺碼的運動服,剛套進腦袋便被仲夏勾住了手臂。“musa真的去了華姐手下啊?”


    “是啊。”


    “她和你說了為什麽不?”仲夏一臉小三八的神采,“她不是一向不喜歡華姐的嗎?”


    “我沒覺得啊。”我正想說那天在所裏看到秦霜華和她談話,她態度很正常沒覺得有厭惡,一抬眼,卻見渺颯一早換好衣服站在我身後,頓覺尷尬,三兩下套好褲子,換好鞋。


    渺颯笑嘻嘻地瞧著我,打個響指。“平時總見你裹得嚴嚴實實,沒想到身材也還可以嘛。”


    “師傅你能正經點不?”被她看得太不自在了,本來就很少穿這樣的運動款,t恤也罷了,那麽短的熱褲……


    仲夏眨眨眼,拉住我:“思歸,我教你怎麽打壁球。”


    “我才是她師傅,小三八。”渺颯推推她的頭,“你還是先去換衣服吧。”


    “musa!跟你說很多次,不準推我的頭!”仲夏尖叫,“你跟小時候一樣討厭!”


    渺颯哈哈笑著,伸手拉我。“別理她,來,進來。”


    我隻能無比同情地看一眼抓狂的仲夏,後者卻已氣鼓鼓地換衣服去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從小就愛欺負她呀?”看仲夏生氣跳腳的抓狂樣,非一日之寒啊。


    “誰讓她最小,從小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們後麵玩,不欺負她簡直對不起自己。”渺颯笑得一臉得意。“喏,這個給你。”


    我接過她挑的球拍,左手右手換著掂了掂。壁球向來是隻看別人打過,用眼睛看覺得倒是不難,就不知實際操作如何。


    渺颯道:“以後你自己出去跟客戶談生意,這些運動總要會一些的。”


    她說得在理,我連連點頭。


    “握拍知道怎麽握嗎?”


    “嘖,你這樣不對,看好了我怎麽拿的。”


    “發球看仔細了,球要拋到身前一隻手臂長的距離,肩對著正麵牆位置,對,就這樣。然後直接拋球對著牆麵擊打。”


    我聽從她的教導擊出了第一個球。我能說我今天真的是不該出門嗎?第一個球,我人生中打出的一個壁球撞到牆上然後反彈迴來,我一個大步竄出去。“啊!”我的鼻子!


    距離沒掌握好,倒好像是我誠心送去給它砸中的。


    好痛!我眼淚差點掉下來,捂著鼻子的手掌心一陣溫熱湧動,完了,烏鴉嘴中獎,真的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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