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皇上還是經常去瑤妃的宮中,其實也是為了尋求片刻的安閑自在。這一天,皇上依舊決定前去瑤妃的宮中用膳。


    太監前來前來稟報時,瑤妃正在院子裏喝茶。聽到皇上要到她的宮中,瑤妃連忙起身迎接。今天,瑤妃要和皇上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這件事在瑤妃心裏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和皇上商量。瑤妃心裏盤算著,打算把自己哥哥家的大女兒清月許配給三皇子賀蘭祭越。


    瑤妃這一次可不隻是單純的說親,瑤妃的目的其實很明確,把賀蘭祭越拉到自己的兒子四皇子身邊來,為自己所用。眼看著現在,賀蘭祭越的地位和勢力也越來越大,在邊關打了和外敵打了幾場漂亮的打勝仗,這民間譽為戰王,文武百官也對他讚不絕口,皇上更對他青睞有加。而且賀蘭祭越手中握有重兵,自己的兒子身邊正是缺少這種有兵權的人,太子身邊的葉煒青有自己的兵,如果把賀蘭祭越拉過來,可以和太子黨的葉煒青抗衡。


    而如果不能把他拉到自己的兒子身邊,讓他投靠到了太子那頭,那太子可能就如虎添翼,自己的兒子就更不是太子賀蘭承運的對手了。


    不過瑤妃也在猶豫,雖然賀蘭祭越就在邊關,沒怎麽聽說他插手京城內對於太子之位的爭鬥,但並不代表賀蘭祭越自己沒有這個心思,一旦自己的兒子和賀蘭祭越聯手,打敗了賀蘭承運,奪得了太子之位,那時自己的兒子駕馭不了賀蘭承運,賀蘭承運懷有異心,那可就真成了引狼入室,騎虎難下了。


    賀蘭祭越手裏的兵權是把雙刃劍,即可以傷害賀蘭承運,幫助自己的兒子獲得太子之位,也可能傷到自己的兒子。所以在今天和皇上商量說親這件事之前,瑤妃先特地找來了自己的兒子商量商量,知道自己的母親有了這種想法,四皇子思考了許久覺得可行,所以才有了這次說親。


    皇上走進宮門,讓瑤妃免禮起身,兩人一同走進屋內,落座用膳。瑤妃夾起一塊素菜放進皇上的碗中:“皇上,您嚐嚐這道菜,禦膳房說這是新品,陛下看看味道如何?”


    皇上聽瑤妃如此說,也覺得新奇,就勢夾起碗中的菜品嚐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嗯,這道菜味道確實不錯,是不是來了新的禦廚?你要是喜歡,迴來就讓禦膳房多做幾次。”


    “皇上,臣妾冒昧問一句,三皇子賀蘭祭越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哦,瑤妃,怎麽還關心起別的皇子了?你不是一向不管這些事嗎?”皇上放下手中的碗,等著瑤妃把話說下去。


    瑤妃笑了笑,也停下筷子:“三皇子的生母過世的早,沒有人照看,他小時候一個人在宮裏孤苦伶仃的,連個玩伴都不好找。現在皇上有派他領兵打仗,三皇子一個人常年在邊塞,我兒四皇子常年在我身邊,衣食無憂的不需要費太多心思。這不,看著我的孩子就不由得想起三皇子來了,著實心疼的很,所以想著關心關心他。”


    皇上讚許地點點頭,表情也恢複了自然:“是啊,祭越這孩子從小就沒有了母親的陪伴,朕一向忙於朝政,疏於後宮之事,對他的關心也不多。這孩子啊,確實不容易……不過啊現在是長大成了才,為燕西出了不少的力,打了幾場打勝仗,有出息!也算是告慰了他母親的在天之靈啊!”


    瑤妃又往皇上的碗裏加了幾口菜,接著說:“是啊,三皇子論才能在諸位皇子中也算是挑尖的了,算是能獨擋一麵了。我看他年紀也不小了,不如皇上為他賜一樁婚,算是犒勞犒勞這孩子。畢竟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立了業,也該讓他成個家了。”


    皇上聽著瑤妃說話,自然聽出了她的用意:“哦,莫非愛妃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想要推薦給祭越的王妃?”


    瑤妃微笑:“真是什麽都逃不過皇上的慧眼啊,看出臣妾的私心——臣妾打算把自己家哥哥的女兒清月許配給三皇子,不求正妃之位,就算是個側妃姬妾,臣妾娘家也會感恩戴德的。”


    “清月,名字不錯,不知道人怎麽樣。”


    瑤妃向後麵招過來一個宮女,低聲對她說:“去,快去偏殿把清月小姐請到這來。”宮女聽了吩咐連忙出了屋子叫人。


    不一會兒,隻見一位著青衣的妙齡少女信步走了進來,步履輕盈、體態婀娜,一頭烏黑的頭發在她身後飄動,宛如輕紗似的將她的容顏襯得若隱若現,直到她走到近前來才看清楚眉眼。


    她向坐著的二人端莊大方地行了個禮,聲音細細柔柔地,就像林子裏清晨的鳥鳴:“參見皇上,見過姑姑。”


    皇上遠遠地就被這姑娘吸走了目光,恍惚間人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忙說道“免禮平身,快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皇上,這丫頭長著不錯吧。”瑤妃看皇上的表情,估計此事能成,就在旁邊趁熱打鐵地問道。


    清月停下腳步,皇上這才看清她的長相。這是一張極為清秀的臉龐,五官端正,眉毛彎彎的好似帶著笑意;長長的睫毛透著溫順,將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裝飾得更加迷人;精巧的鼻子下是一張紅紅的小嘴,好似禦花園裏帶著露水的花瓣。


    “嗯,長得清秀,姿色還不錯。”皇上不住地點頭表示肯定,又接著問道,“你肯曾學過什麽才藝啊?”


    “家父教養嚴厲,小女自幼就跟著先生識字,琴棋書畫都略粗通一些。”清月謙虛地說。


    “不如,讓清月為皇上撫琴一曲怎樣?臣妾有次去哥哥家聽過清月撫琴,過去幾日這聲音還在我耳邊呢!”瑤妃附和道。


    說著宮女就命人抬出了一把古琴放在案上,清月用手拉了拉衣裙,緩緩地走過去坐下,簡單撥了兩三根弦試了試音,抬起手腕,落下的一瞬間,悠揚婉轉的曲子就如清泉般潺潺地流進了聽者的心裏麵。


    一曲過後,清月起身施禮:“小女剛剛獻醜了,學藝不精,望陛下不要怪罪。”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聞啊!”皇上聽了不由得拍手叫好,“這那裏算是粗通啊,這要是算粗通,那宮裏的樂師頂多算是學到了皮毛!”


    瑤妃笑盈盈地說:“皇上您過獎了,這孩子哪裏比得上宮廷的樂師啊,那可是您一個一個從各地的妙手中挑出來的呢!”


    皇上龍顏大悅,又問:“可還曾讀過什麽書啊”


    “不曾讀過什麽書,隻是小女幼時讀過些《女論語》,現在讀《女則》。”


    “不錯,不錯……女孩子家認些字就很好了。”皇上聽清月如此賢惠,又在心裏給她加了不少分。


    “皇上,看臣妾這記性,您方才可是提過今天這幾道菜的味道還和心意?”瑤妃趁機說道。


    “朕確實說過……怎麽,難不成這幾道菜?”


    “是呢,今天臣妾桌上這幾道菜也是清月親手做的呢,臣妾本來不知皇上要來,清月說要露兩手,我就讓她做了……”瑤妃輕描淡寫著又把清月在皇上心中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皇上,您覺得?”瑤妃見皇上已經問差不多了,打算問問皇上的心意。


    “不錯,不錯,清月這孩子可真不錯,和祭越可稱得上是郎才女貌。不但多才多藝,這廚藝也了不得,由她來照顧祭越,也不用給祭越當側妃姬妾,朕做主了,就封她作祭越的正妃!等祭天大典結束了,朕就想文武百官宣布這項喜訊。”


    瑤妃聽著歡喜,趕緊對清月說:“還不快謝皇上賜婚。”


    “小女多謝皇上恩典。”清月答應著,兩腮因為害羞浮上了兩朵紅雲。


    這一邊,躲在樹後麵的牡丹可看得是心急如焚,到了晚上,她終於得了空出來,給皇後娘娘報信。這件事情十分緊迫,瑤妃和四皇子要聯合賀蘭祭越,如果皇後和太子消息知道的晚了,他們母子一定會氣得把自己殺了不可。


    趁著夜色,牡丹悄悄溜出瑤妃宮中,前往皇後的宮裏。


    聽到拍門聲,宮女打開門來,見來人是牡丹,連忙把人引進來,深夜前來,一定是有要是稟報。


    自從被禁足一來,皇後娘娘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好覺,這天夜裏,皇後正在桌邊寫著毛筆字,就見宮人進來說是牡丹求見。皇後趕緊命她進來,深夜到訪,莫不是瑤妃趁著自己禁足期間有搞了什麽大動作?


    聽麵牡丹匯報了下午的場景,皇後直拍桌子,好一個瑤妃,居然打起了聯合賀蘭祭越的念頭,居然拿自己的外甥女作籌碼,這算盤打得可是夠精的啊。


    皇後不斷思索著怎麽破壞瑤妃的計劃,不由得犯了難,自己想要從中作梗可是苦於被禁足,左思右想,隻能依靠在宮外的太子。於是,皇後連忙派人連夜出宮,去給太子報信好一塊商量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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