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承運並沒有說什麽太多的話,相反,每一次提出疑惑和見解的都是顧琛。饒是一直爭寵的幾位皇子也能聽的出來,顧琛正在利用自己迴紇五王子這個外人的身份來闡述事實,這樣子就誰都不會連累。


    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皇帝之前本來就是被災病折磨,如今好不容易痊愈了,更是對身邊的人開始警惕,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沒命了,那還怎麽一直坐穩皇帝的位置。


    思及這裏,皇帝已經坐直了身子,很有威嚴地看著下麵的一眾人。


    “祭越,他這話說得可是真的?”


    皇帝看著賀蘭祭越,直接詢問。那人的確是賀蘭祭越最信任的親信,幾乎每一次都是和他一處行軍打仗,如今別說是別人驚訝,連賀蘭祭越都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父皇,想必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不如讓他將文書給我看一下。”


    賀蘭祭越伸手索要文書,葉煒青剛剛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如今卻變得有些緊張。


    “皇上,這人是戰王的人,世人都知道軍隊之中最講究的就是信任和義氣,若是這副將欺騙皇上,一定會誅心而死。但是他如今敢如此進來上柬,想必其中一定有隱情,何須還用戰王親自過目這文書呢!”


    葉煒青說著,顧琛看了他一眼投出了讚許的目光,“是啊,皇上這事說不準室友什麽誤會的,畢竟戰王殿下一直掌管禁軍,說不準有人在其中作梗。”


    “作梗,燕西誰人不知道軍權有一半掌握在戰王手裏,這文書上麵的大印也是清清楚楚,究竟是有人陷害,還是戰王要領兵進京都做什麽?朕心中自有定奪。”


    “父皇,那文書上麵的大印是永安去蓋的。”


    見自己哥哥受困,安許第一個站出來為賀蘭祭越開脫,卻不想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祭越,你竟然利用安許去蓋印。你明明知道這國印不是隨意可以蓋上的,如今安許借著宴會的由頭明目張膽去蓋印,你自然可以逃過一劫,真是好手段!”


    皇帝臉色忽變,葉挽霜見顧琛和葉煒青嘴角掛著笑容,就知道,這事一定和他們二人有關係,但是究竟要如何為賀蘭祭越洗清冤屈,暫且還是一件難事。


    四處掃了一眼,楚家竟然隻派了一個小輩的來參加宴會,葉煒青這隻老狐狸,一定是趁著楚家正處於悲傷時期,所以先下手為強。


    “父皇,哥哥不是這樣的人的。”


    “你也是在外養的時間久了,連這種事情都無法分辨。來人啊,將永安公主禁足,近日不許離開寢宮,也不許其他人探望。”


    安許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無情的君王,最後還是默認了。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清楚的,就算是她一直強調那是別人陷害,在皇帝口中也會變成叛逆,他想要收迴兵權已經很久了,隻是礙於賀蘭祭越在百姓和軍營中的聲名。


    “父皇,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您要為兒臣做主!安許是無辜的,請您不要遷怒安許!”


    賀蘭祭越還是給皇帝跪下了,賀蘭承運見到對方有些服軟,絕對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五弟,你應該相信,父皇最是公正的,若是他遷怒安許,安許哪裏還會在皇宮之中安然無恙呢。你這話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來人,將戰王收押至刑部,在一切沒有查清之前,誰都不許接近,聽清楚了沒有!”


    侍衛將賀蘭祭越帶走的時候,葉挽霜瞪眼看著眼前一種狼狽為奸的人,心中早就是感慨萬千,等宴會散了,她繞路先走一步,並沒有直接迴家。


    葉煒青一直派人盯著她,知道她現在已經亂做一團,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下一個就要輪到葉挽霜受懲罰了。


    葉煒青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她會搬出什麽救兵,已經成了定局的事情,就算是賀蘭祭越被救出來,也一定會和皇帝疏遠,那就更利於他們行事了。


    葉挽霜一路上一直很懷疑為何這一次,賀蘭承運和葉煒青的人都沒有跟著她,相反,倒是顧琛的眼線一直跟著她。


    她和顧琛說不上關係多好,但是如果加上前世和當初的交情來說,他們還真是老熟人了,隻不過,葉挽霜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能夠和賀蘭承運這種人一起謀食得人,注定是虎狼之輩,既不能給人安穩的感覺,也絕對不會輕易為了什麽人讓自己犧牲一點。


    思及這裏,葉挽霜倒是開始擔心安許,安許那種性子,向來是單純善良,今日也一定隻會為了自己幫倒忙害了賀蘭祭越難受,但是她絕對沒能想到這層關係。


    其實真正算計她和賀蘭祭越的是顧琛才對。


    因為心中有所顧忌,葉挽霜一直在大路上徘徊,甚至是下了馬車在路上一遍又一遍地走著,隻等到太陽西斜,她才停了腳步。


    時間不早了,她該迴去休息了,但是是去楚家還是去哪裏呢?


    思前想後,楚家是將門世家,加上賀蘭祭越迴來之後,眾位皇子都有意削減他的兵權,皇帝也是這樣想著。


    說是給賀蘭祭越找一個協助的人,其實無非就是找了一個盯著點的。之前她又稍微得知一些消息,比如說軍營改革,頒布的法令都是朝廷下達,楚家和賀蘭祭越一起實行。


    對了,今日那副官來了之後不是說有文書下達嘛?若是這樣的話,楚家難道就不知情嗎?


    “走,去楚家,我最近思念舅舅和外婆思念得很,今日就不迴家休息了,你們迴去之後和老夫人還有老爺說一聲。”


    最後那句和老爺說一聲,葉挽霜用了十成的力氣。既然葉煒青一直想要和她對著做,那就讓他看看,她是如何化解這一次危機的。


    想起賀蘭祭越要在監牢裏麵帶著,她就於心不忍,隻想自己可以去將賀蘭祭越代替出來。


    “我知道你們有人在我身邊跟著,一會到了巷口記得出來見我,我有事情要和你們交代。”


    對著旁邊的空氣說了幾句,葉挽霜由丫頭陪著向著楚家去了,走到巷口,果真是有人穿著黑衣如同鬼魅一般出現。


    巷口有幾棵大柳樹,正好可以將內外的視線隔開,碧竹知道葉挽霜有話要交代,所以想要走開,但是葉挽霜信任她,握著她的手,並沒有讓人走。


    “你不必離開,隻管站在這裏,哦有事情和你們兩個人交代。我聽說,我駐守邊境的小舅舅迴來了,是嗎?”


    “是的。據說楚家老夫人和老將軍這幾日還說起過葉小姐,尤其是小將軍對小姐還很感興趣,因為近日事情多,一直沒能見到小姐,還覺得很可惜。”


    聽到了這句話,葉挽霜在心中開始籌劃如何和小舅舅撒嬌,才能讓楚家徹底為了自己出手救賀蘭祭越,然後成為賀蘭祭越的人。


    “碧竹。等見到了家人,你表情不比太好,將下毒和我在葉家遭遇的都傳達給舅舅,我想他還是心疼我的。


    你多盯緊葉家和顧琛的舉動,有大事記得報告給我。”


    暗衛答應了之後,很快消失在了柳樹後麵。跟著她們的眼線,定了很久沒有看見什麽不同的事情,等到葉挽霜和碧竹進了楚家的院子才算結束任務。


    葉紅妝明麵上是迴了葉家,其實暗地裏直接跟著賀蘭承運去了太子府上,恰逢下人匯報了葉挽霜的行蹤。


    “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殺了那個賤人!太子殿下!”


    女人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親手殺了葉挽霜,但是賀蘭承運卻隻是揮手將下人下去了,之後完全不理會葉紅妝的模樣,獨自看著文書。


    “太子殿下,你為什麽不殺了葉挽霜以絕後患,你該不會是還對那個女人有什麽情誼吧!”


    葉紅妝翻看了一眼一旁的幾本古籍,然後一把合上了書冊,坐在那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賀蘭承運臉色大變,一把將女人從位置上拎了起來。


    “我和她有什麽情誼,貌似不需要葉二小姐親自過問吧!還有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該你管的就不要亂問!”


    被賀蘭承運的怒氣驚住了,葉紅妝馬上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快速到了賀蘭承運身邊討好,語氣也不是剛剛那麽無禮直接了。


    “太子殿下不要生氣,都是紅妝的錯。其實紅妝還是擔心殿下,你想象葉挽霜那個賤人連我母親都能陷害,哪裏還會有什麽柔情,她可是連我父親都不放在眼裏的不孝子,若是您留著他在身邊,我們哪裏還有安穩日子可以過!”


    葉紅妝說著雙眼已經是淚花閃爍,一副為了賀蘭承運著想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心疼。


    “本宮知道你都是為了本宮著想,以後不要這樣直白了,這樣子好心也會被當做惡意的,今夜就不要走了。”


    葉紅妝滿心歡喜地留在了太子府過夜,盡管賀蘭承運身邊的妃子不滿,但是不敢將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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