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霜看著碧竹苦笑一聲:“昨日可能太累了,神經一直緊繃著,昨夜忽地放鬆下來,今日便渾身酸痛,動彈不得。”


    葉挽霜如此一說,碧竹便放心了,這種累到渾身酸痛的感覺她還是能明白的。當下一邊為葉挽霜捏著胳膊一邊道:“既然如此,小姐何不趁此機會再多休息兩日,反正夫人也已經被送進了家廟。”


    葉挽霜頓時一愣,按理說林雪蓮送進家廟之事,葉家該是瞞著才對,碧竹卻說的理所應當,卻不像什麽秘密,葉煒青這是要做什麽?總不會是嫌葉家顏麵丟的還不夠吧。


    “你怎麽知道?”葉挽霜看向碧竹。


    碧竹也不隱瞞:“昨日夫人的馬車從後門走了,幾個門人和在那裏剛好路過的丫頭都看到了,奴婢也是聽他們說的。”


    葉挽霜失笑,有這種愛嚼舌根的下人,終歸不是件好事。


    葉煒青最近兩天一直為除掉葉挽霜的事煩惱,起先他並不覺得除掉葉挽霜有多困難,現在看來,如果不早些除掉,遲早都是禍害,而自己,似乎更不容易下手了。


    雖然身在朝堂之上,葉煒青也難免有些走神。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子坐在龍椅上,看向葉煒青的神色也是極為不悅,而葉煒青對此尚未察覺。


    一向與葉家關係不錯的趙太師此時出言稟報:“啟奏皇上,黃州如今水患嚴重,暴漲的河水衝垮了不少良田房屋,此時正值寒冬,百姓無禦寒之所,可謂民不聊生。”


    燕西帝臉色更寒:“出了水患,官府可曾出麵賑災?”


    趙太師臉色難堪,歎息一聲:“這正是臣要稟報的,黃州太守何言食君之祿,卻不懂得擔君之憂,黃州水患已經數日,何言未做任何表態,亦未做出任何行動。臣已將他押至京城,聽候聖裁。”


    燕西帝冷哼一聲,口中吐出的每個字仿佛都冷的能掉出冰渣來:“他好大的膽子,帶上殿來。”


    葉煒青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妙,這個何言,說起來還曾是他的門生,但他對此人也了解不多,照此時情景來看,此人隻怕是他人算計葉煒青的一個棋子,今日他葉煒青若想全身而退都不容易。


    葉煒青又看向趙太師,他與趙家關係其實還算不錯,葉老夫人與趙老太太關係也十分親密,今日趙太師明顯就是衝他而來,究竟發生了何事,讓趙太師為何如此相逼?


    身在朝堂,葉煒青又豈能不知這朝堂紛爭,究其根本無非就是權和利,但他與趙太師並無利益衝突,兩人職位也緊緊挨著,若要說起衝突,隻怕是輔佐之人不同吧。


    葉煒青站在了太子這邊,趙太師卻沒有表現出站在哪邊?但可以確定的是,趙太師絕不是站在太子這邊的。


    大太監尖著嗓子喊道:“帶黃州太守何言。”


    兩個侍衛壓著一人走上殿來,跪在殿上。


    燕西帝氣憤的同時,亦不失威嚴,貪官汙吏每朝每代都有,有些時候,身為王者,亦沒有辦法將此事徹底處理幹淨,但並不表示他會縱容此事:“何言,你可知罪?身為朝廷命官,放著黃州水患不去安撫百姓,賑災救濟,你可配得上這個地方太守之位?”


    “罪臣無話可說。”何言低著頭,並不辯解。


    趙太師上前道:“皇上息怒,此人是葉丞相的門生,若是葉丞相開口,或許何言會看在葉丞相的麵上說出實話。”


    趙太師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就是要將此人與葉煒青扯上關係。


    此時若是葉煒青再不說什麽,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葉煒青走出向燕西帝拱手道:“皇上,此事臣並不知曉,臣亦未教過何言如此為官之道,且何言與臣已有三年不曾相見,此間他受何人教誨,臣亦無從知曉。”


    葉煒青想要憑幾句話就將自己撇的幹淨,曾經或許可以,但如今趙太師故意對葉煒青下手,自然是不會信葉煒青的話。


    燕西帝因上次賀蘭承運幫助葉煒青之事,已經對太子起疑,亦對葉家不滿,對葉煒青這番推脫之言自然更是不信。


    葉煒青覺得自己此番言論十分巧妙,何言又不是他心腹之人,與他來往又不密切,若燕西帝強行說跟他有關,隻怕難以服眾。


    葉煒青能想的到的,燕西帝又何曾想不到,燕西帝看著麵色平靜的葉煒青,嘴角扯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黃州亦是我燕西的子民,如今黃州遭遇水患,朕特命葉煒青為欽差,明日前往黃州處理水患一事,葉丞相出麵,足可突顯我朝廷的重視。”


    葉煒青無法推脫,隻得謝恩。


    迴到葉府的葉煒青臉色更加陰沉,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招手揮來一個黑衣人,一個字“殺”,黑衣人領命而去。


    他必須在他走之前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他本不想在府中動手,隻是此時時間緊迫,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葉挽霜吃著心宜和心安做的早膳,入口便覺得與自己平時吃的味道不同,比平時多了些香味在裏麵,吃著倒像是比平時更習慣似的。


    身體上的酸痛似有減輕,葉挽霜在幾人的伺候下起身,走路都變得困難。


    心宜和心安扶著葉挽霜走到院子中,渾身酸痛的葉挽霜發現出來走走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但也不想一直在屋內呆著。


    忽地瞧見窗外梅花的枝椏上竟長出一些小小的花苞,這幾日事情頗多,葉挽霜倒是忘記了這株剛栽的梅花,現在看到長出花苞,心裏倒有了幾分期盼。


    碧竹搬了把椅子放在這裏,心宜和心安扶著葉挽霜坐下,又去準備了熱茶和點心。


    碧竹放下一個小茶幾:“小姐,院中的木炭不夠了,昨日去老夫人那裏也忘了拿迴來,奴婢現在和孫媽媽去取。”


    “嗯,留下心安伺候我就可以,帶上心宜一起去吧。”葉挽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奴婢告退。”碧竹帶著心宜跟著孫媽媽出了院子,前往福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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