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曇轉身,看到葉紅妝冷冷的看著她,低聲說:“沒什麽,就是些閑話。”


    “當真?”葉紅妝的表情充滿了不信任。


    “當真。”葉芷曇看著葉紅妝,恨不得一腳把她踩在腳下。


    從學堂迴來之時,葉挽霜仍與葉紅妝同乘一輛馬車。


    碧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扶著葉挽霜下了馬車,悄聲又故意讓葉紅妝聽到:“小姐,公子已經在等著了。”


    葉挽霜假裝惱怒的蹬了碧竹一眼,又趕忙望向葉紅妝,看到葉紅妝並未注意這裏,帶著碧竹急匆匆的趕迴秋容院。


    葉紅妝自是聽到了,隻不過裝作沒聽到。


    剛剛的對話讓她明白,昨夜所傳之事是真的,隻是沒有叫她們抓住把柄而已,於是急匆匆的帶著小茹去了林雪蓮的住處。


    “母親,快走,葉挽霜果然在秋容院私會男人。”葉紅妝進門之後急匆匆的說。


    林雪蓮聽完之後亦是開心的紅光滿麵,“真是個膽大的小蹄子,昨天沒抓到你,今天還敢明知故犯。”


    林雪蓮母女二人帶著下人,趕往葉挽霜的秋容院。


    僅僅隻是這麽一會兒功夫,葉挽霜已經不在秋容院了。惱怒不已的林雪蓮母女將秋容院搜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沒能找到葉挽霜和那位公子。


    “我家小姐去與芷曇小姐閑聊去了,夫人若是有急事,不如去那裏去找。”


    又是去葉芷曇那裏,林雪蓮不悅,今早葉芷曇其實已經向她稟報過了。


    眾人浩浩蕩蕩的又去了葉芷曇的住處。


    與昨天一樣,林雪蓮要去屋內搜查,可是葉芷曇卻百般阻撓,想著昨日之事,林雪蓮覺得怕是又要白跑一趟了。


    爭執了幾次,林雪蓮忽然發現不對了,怎麽爭執這麽久,也不見葉挽霜出來?莫不是今晚葉挽霜根本就不在?


    想到此事,將葉芷曇直接推到在地,葉芷曇雖被推倒,卻依然緊緊拽住林雪蓮,惱的林雪蓮一腳將葉芷曇踢開,跟葉紅妝一起進了屋內。


    果然空無一人。


    林雪蓮正要對葉芷曇大發脾氣,葉芷曇故作吃驚搶先道:“剛剛還在這裏的。”


    林雪蓮白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叫上眾人往秋容院而去。她覺得葉挽霜定是與男人私會,讓葉芷曇為她隱瞞,但是看葉芷曇的表現,也許葉挽霜隻是利用了她。


    葉芷曇此時覺得自己太過於無用,一點點事都辦不好,自己與葉挽霜的清白和未來全葬送在自己手裏,索性跟著林雪蓮一同到秋容院,看葉挽霜還有什麽補救的法子。


    碧竹看著這麽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奔秋容院而來,有些急躁,孫媽媽急忙拉住她,叫她別慌。


    等眾人走的近了,碧竹和孫媽媽迎了出來,林雪蓮很是得意,這種沒有證據沒有結果的事最適合栽贓陷害了。


    林雪蓮得意洋洋:“今日收到密報,說挽霜私通男人,這對於葉府可不是什麽好名聲,我本是來找挽霜為她洗清冤屈的,沒想到她竟撒謊說與葉芷曇在一起,恐怕是不知道跟哪個男人去哪裏私會去了,此事有辱家門,應當嚴懲以絕後患。”


    林雪蓮正在得意,葉挽霜卻突然迴來了。


    林雪蓮笑得更是得意。


    “不知母親所謂何事,如此大動幹戈?”葉挽霜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葉紅妝毫不客氣指責葉挽霜私會男人,不知廉恥。


    這些話激怒了碧竹:“小姐做事清清白白,何曾做過不知廉恥之事。”


    碧竹說話本是無心,但葉紅妝卻聽者有意,覺得碧竹是在笑話她寺裏名聲受損之事,頓時怒火中燒。


    “紅妝,”葉挽霜突然冷下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葉紅妝上前逼問:“你的丫頭說你和葉芷曇在一起,你卻不在,葉大小姐有什麽事需要用撒謊來掩蓋,是與誰私混去了?”


    葉挽霜憤憤地瞪著葉芷曇。


    葉紅妝見她並不辯解,以為她已無話可說,更是得意:“今日之事眾人皆知你葉大小姐與男人私通,被我等撞破你還有什麽好說?”


    “她與我私混去了。”一道蒼老而又滿含憤怒的聲音響起,眾人迴過頭,卻是葉老太太站在院門口,她剛剛聽到葉紅妝的一番話,更是憤怒不已。葉老太太心裏念著葉挽霜覺得葉紅妝的懲罰已經夠了,求自己放她出來,不想她卻做出這種卑劣之事:“紅妝,看來你祖訓和《女戒》抄的還不夠,從今日起,沒我的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好好反思反思。”


    葉紅妝不服,指著葉挽霜反駁道:“葉挽霜今日所做之事,不堪程度比我更甚,祖母就這樣放過她嗎?”


    “今夜她與我一直呆在福熙院,和自己祖母呆在一起有什麽不堪的。”葉老太太對葉紅妝失望極了。


    “妹妹,”葉挽霜已經讓葉老太太看到了葉紅妝所做之事,此時還要添油加醋一番,“俗話說,那賊要拿髒,捉奸要捉雙,你既汙蔑我與男人私通,可捉到與我私通的那個男人?”


    葉紅妝無話可說,原以為抓住了葉挽霜的把柄,不想卻掉進了她的陷阱。


    林雪蓮此時也聽的明白,雖不甘願,但也無可奈何。


    葉芷曇此時內心則是萬分激動,更對葉挽霜是佩服不已。她原以為會拖累了葉挽霜,沒想到葉紅妝會被反將一軍。


    眾人跟著林雪蓮離開,葉芷曇本想留下,隻見葉挽霜對她輕輕搖頭,也隨著眾人離去了。


    葉老夫人走過來安慰她:“你對紅妝是一片好心,隻是她辜負了你的期望,無須難過。”


    葉挽霜並不會為了葉紅妝難過,如此一來,葉紅妝會比之前更難以做人,也更難取得他人的信任,她就是要將葉紅妝完全孤立起來。


    “祖母,今日霜兒又打擾你了。”葉挽霜請葉老太太來也是計劃好的,府中能壓得住林雪蓮和葉紅妝的除了葉煒青就是葉老太太了。


    葉老太太滿是心疼的握緊葉挽霜的手:“今日若不是親眼看到,怎麽也不能相信,葉家嫡女竟然受如此的汙蔑和委屈。”


    葉挽霜撒嬌般地抱住葉老太太:“祖母,有你在,她們就不敢給霜兒委屈受,你會為霜兒主持公道的。”


    葉老太太也摟住葉挽霜,心裏暗暗歎息,若不是楚雲病逝的早,哪裏會讓葉挽霜受這樣的委屈呢。又安慰了她幾句,葉老太太就迴福熙院了,走之前,特意囑咐碧竹要好好照顧葉挽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及時向她稟報。


    葉挽霜看著真心疼愛自己的祖母步履蹣跚的模樣,這個年事已高的老人,為了自己,在安享晚年的年紀,守護著自己,這世,她定要保護祖母不受傷害。


    深夜,眾人都安睡了,周姨娘躺在床上,手拂過平坦的小腹,眼裏卻是無盡的柔情,府裏的小妾懷上孩子的多,生下孩子的少,為了能順利生下孩子,她不敢將懷有身孕的消息透露出去。


    第二日清晨,葉挽霜還未起床,葉府已經炸開了鍋,一早消息不斷。


    先是周姨娘懷了身孕!


    林雪蓮聽說之後,砸了房間裏一直擺著用來求子的玉如意。


    再者,葉紅妝又被禁足。


    最後,葉煒青昨夜迴來之後借祭祖之名,為葉紅妝求情,葉老太太因昨日之事不同意。


    在一夜間,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


    周姨娘懷了身孕的消息,多半是葉芷曇散布出去的。


    葉挽霜心想,看葉芷曇還算聽話,算是通過了試探。


    事不過三,午休結束,葉挽霜吩咐碧竹和孫媽媽再次重演前兩天的事,兩人都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葉挽霜假裝生氣的白了二人一眼:“別笑了,壞了事,就該別人笑我們了。”


    二人還是憋不住笑,葉挽霜亦笑了:“笑就笑吧,我們得意了兩日,不笑反而讓他們懷疑。”


    碧桃此時正在院內拔草,這也不是個好活計,不是說她拔草就不用做別的,而是既要拔草又不能耽誤其他的活計。深秋之後,野草枯黃,院內一派蕭條之景,這時自然要安排下人將枯草拔除。為什麽隻有她一人做這事,因為她是受寵丫鬟降下來的,平日仗著葉挽霜的寵愛,對丫頭們不是惡語相向就是動輒打罵,此時她失了寵,眾人更是故意欺負她。


    碧竹和孫媽媽躲在樹後,假裝沒看到碧桃,兩人哈哈大笑,邊笑邊要往這邊走。


    碧竹捂著嘴笑道:“小姐這計真高。”


    碧桃本不做打算,忽聽碧竹在談這兩日之事,急忙躲了起來。


    孫媽媽亦笑個不停:“連續兩日讓夫人和二小姐吃虧,今晚定不會再來騷擾,小姐可以放心跟公子相處了。”


    碧竹笑的有些上不來氣,深吸了兩口氣:“是啊,夫人和二小姐定想不到小姐今夜還敢與公子來往。”


    “就是我也想不到呢。”孫媽媽揉了揉已經笑酸的臉頰,還是笑的停不下來。


    碧桃看二人走遠,丟下手裏的活,向葉紅妝再次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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