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淨蕪和方楚慕堪堪邁進客棧,那店小二便已忙不迭的殷勤上前招唿起來,如今即使打仗,客棧裏自然要冷清的許多,十天半月指不定都沒有一個客人上門,而今看著兩人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那小二忙一個激靈舉步從屋內迎了出來,臉上蹬時湧出興喜的神色道:“呦!兩位爺!裏邊請!”


    他伸手招唿起來,臉上滿是殷勤的笑意,柳淨蕪抬眼望過去,屋子裏像是一個客人都沒有的樣子。


    那店小二臉上堆了滿滿的笑,一開口便熱絡的道:“兩位爺,這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收拾兩間幹淨的客房!還有備些吃食上來!”方楚慕看也不看,伸手掏了一錠銀子扔給那店小二,領著柳淨蕪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而今趕了一路,總算是到了暨城,他隻覺得又累又餓。


    那店小二伸手一接,看著懷裏落下的沉甸甸的元寶,微微愣了一下,猛地驚覺臉上立馬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來,拿著元寶的手都不自覺的抖了抖,張口狠狠的咬了一下,適才一臉恍然的帶著狂喜道:“好嘞!客官!你等著,我這就給您安排!”那店小二高興的連聲音都不自覺的大了一倍,笑意盈盈的起身往後堂跑了開去。


    那掌櫃看著方楚慕出手這般闊綽,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笑的殷勤的迎了過來,熱絡的套著近乎道:“看兩位這般風塵仆仆的模樣,是從哪裏來?想來來暨城是要尋什麽人的吧?”畢竟開的客棧,何樣的人不曾見過,而今一看柳淨蕪和離塵寰的模樣,便知道他們定是千裏迢迢的從哪裏趕來!開口不自覺的帶了了然的神色道!


    方楚慕卻是不以為意的一笑,而今暨城既是在打仗,他和柳淨蕪這般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卻也不難猜出來,他笑著點了一下頭,亦不隱瞞,那掌櫃忙不迭的伸手為兩人添著茶水,開口不由的得意道:“我雖不敢說我是什麽百曉生,但是這暨城之內,你們若是打聽個什麽人,或是什麽事,我楊順定也能曉個七八分!”他說這番隻是殷勤的想著同來人套套近乎而已。


    卻不想柳淨蕪聞言,竟是驀地一喜,伸手不自覺的一把拉住那掌櫃的衣袖道:“你當真什麽都知道?”她眼睛驀地瞪的老大,臉上滿是驚喜的神情。


    那掌櫃的抬眼看到柳淨蕪臉上驀地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自覺的愣了一下,明明一身男兒的裝扮,可是那模樣卻是說不出的嬌俏可人,他驀地有些失神,不自覺的多了一眼。


    方楚慕見他那般直勾勾的看著,臉色驀地一沉,嘴裏含著的一口茶水徑直朝他身上噴了過去,張口便是連連咳嗽的掩嘴道:“咳咳咳!對不住了!一不小心喝的急了些,嗆著了!”


    那掌櫃猛地驚醒,看著衣服上沾的星星點點的茶水,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可是臉上卻仍是帶了不意外的笑意道:“沒事!沒事!隻是不知道這位小哥想要打聽的是什麽事?隻要是我楊順知道的,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笑的殷勤。


    柳淨蕪卻彷如一下子抓住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張口忙不迭的道:“那你可知這暨城領兵打仗的離塵寰,離將軍?”


    那掌櫃聞言,臉上的神色驀地一僵,顯然對於柳淨蕪方才問出口的話,有些難以置信:“客官竟是來打聽離將軍的?”他驀地頓了一下聲,有些疑狐的複又開口道:“隻是不知道你要打聽些什麽!隻是這軍中的事,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當真是不大知曉!”那掌櫃的臉上露出無能為力的神色,暗暗歎了口氣,抬眼看著柳淨蕪略有些抱歉的臉笑笑!


    柳淨蕪那滿腔的歡喜像是徒然被一盆冷水一下子給澆了個透徹,臉上不自覺露出失望至極的神色來,方楚慕抬眼看她一眼,開口卻是不以為意的對著那掌櫃道:“我們家有一個兄弟正好在離將軍帳下當差,幸得離將軍的照拂,我和令弟感其恩情,便也想著來此處投靠他,隻是而今聽聞天宇國此番吃了敗仗,那離將軍好似受了重傷,生死不明?”


    那掌櫃聞言臉色驀地大變,突地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望了柳淨蕪和方楚慕一眼,左右張望了一番,模樣看著不自覺的有些鬼祟,柳淨蕪隻覺得心口驀地沉了沉,深怕那掌櫃開口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來!


    隻見他突地俯身近前,開口故意壓低著聲音道:“軍中的事,我也不好妄論,若是讓人聽了去,少不得被人說成擾亂民心,隻是這離將軍驍勇善戰,怎可能吃了那敗仗!我聽說的卻是他單槍匹馬的勇闖敵人的軍營,燒其糧草,那梁國的副將,幾下便被他斬於馬下,可是卻也聽聞他最後竟是受了敵人的埋伏,險些喪命,不過如今聽聞已是安然無恙的迴來了軍營,隻是、、、”


    隻是他的一席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淨蕪驀地一把抓住胸前的衣襟,臉上滿是欣喜若狂的神色道:“你說他安然無恙的迴來是不是?那就是說他沒死對不對?對不對?”柳淨蕪高興的幾乎要跳腳,那掌櫃顯然被她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神色不由的一僵,臉上滿是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人,被她一把抓住的衣襟的手,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臉上不自覺露出為難的神色抬眼看方楚慕。


    看著柳淨蕪臉上驀地歡喜的神色,方楚慕卻不自覺的心口有些失落落,不過抬眼看到那掌櫃的神色,臉上分明帶了一絲躊躇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伸手將柳淨蕪往身邊的座位上一拉,不自覺的開口道:“掌櫃莫要見怪,令弟許是聽到離將軍無礙,想著此番便可以去投靠他,有些高興過頭了!”


    那掌櫃聞言,臉上當真是深信不疑,聽了那般言語,便也不在避諱,長長一歎,臉上突地露出凝重的神色道:“我也隻是耳聞,軍中的事,我們小老百姓終究不敢細打聽,隻是聽聞那離將軍迴營之後,卻是受了極重的傷,軍中的軍醫都束手無策,而今卻也不知道那傷勢如何!我這人無事便愛到打聽這些有的沒的,也不知這事是真是假!對了!如今城中亂的很,兩位夜裏切莫在外頭閑晃,梁國而今倒是真的吃了大虧,三天兩頭的便派了刺客來!你若在街上走,少不得會被當成刺客抓了去!”


    柳淨蕪原本落地的一個心,此刻卻是又懸在了半空,她原以為他失蹤,心心念念著來暨城找他,那時心裏雖那般念著,多少還是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聽到他迴營,她驀地覺得歡喜,想著至少他還在,可是突地聽到他重傷的消息,她的一顆心複又提了起來,當真攪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惶惶不可!一想到他許是滿身的傷,柳淨蕪隻覺得心口猛地抽痛,腦子裏驀地閃過他重傷的臉,心中那原想要見他的決心,此刻竟是越發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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