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一個一個下班了,秦筱安該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等待著,時不時抬頭看看那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他說,晚上出去吃。


    以往的這個時候,她已經迴家做飯等待他的迴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天天吃她做的飯菜,以一個妻子和丈夫的身份。


    不過,這個願望似乎還很遙遠。


    “吱”的一聲,辦公室大門開啟,歐玄冽一身炫黑西裝走了出來,筆直的長腿蒼勁有力,一手插在西裝褲袋上一手自然卷起垂在身側,清一色的黑西裝,潔白的襯衫,黑紅的領帶,高大的身材將他襯得如同帝皇一般,線條分明的棱角,淡薄的雙唇似乎在引誘著人的感官,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瞳眸似乎要將人深深吸進深淵中。


    他的步子很大,很重,每一步都像蹋在她的心上掠奪她的唿吸。


    秦筱安快速地收拾好文件站起身,微垂著頭等待著歐玄冽的靠近,眼中帶著竊喜不被這個男人看到,直盯著他雙腳的步伐。


    垂著頭的秦筱安沒有看到,歐玄冽那深邃的黑眸中閃著不悅,這個女人很怕他嗎?他又不是毒蛇猛獸,還能吃了她不成?


    腳步沒有停頓,越過秦筱安的身子逕自走向電梯。


    秦筱安抬頭望著歐玄冽的背影,雙唇不自覺地抿了一下,歐玄冽似乎,很生氣?


    小心地跟上歐玄冽你的腳步,他的腳步很快,每一步幾乎是她的兩倍,秦筱安隻能小跑著跟上。


    “汀”,電梯合上,下班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員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即使不是這樣,歐玄冽頁從來都隻坐總裁專用電梯,所以,電梯中隻有歐玄冽和秦筱安兩個人,氣氛靜謐得可以,兩個人之間似乎一點話題都沒有。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男人,自俞貝兒離開後,除去他的兩個好兄弟和必要的工作交涉外,他似乎很少與人交談,更不要說沒話找話說了。


    不禁心裏暗惱這個秦筱安,白天的時候對著肆有說不盡的話語,甚至還露出那種甜美的微笑gouyin他的兄弟,現在麵對他怎麽一句話都不說了?


    她不是喜歡他,深深愛著他嗎?難道這隻是她的一個手段而已嗎?她隻想霸占著這個歐氏總裁夫人的位置而不履行她應有的義務?


    心裏不斷胡思亂想著,煩躁的情緒不斷縈繞著他的思想,走出電梯後,腳步越發地大起來,甚至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秦筱安跟著。


    他顯然忘記了,是他自己說的,他警告過秦筱安,不要妄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秦筱安艱難地小跑著跟在歐玄冽身後,她不知道歐玄冽在生氣什麽,但是她知道,歐玄冽生氣一定和自己有關,不禁迴憶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哪裏惹到這尊大神,似乎她什麽都沒有做不是嗎?


    “砰!”歐玄冽的腳步猛然挺了下來,秦筱安收不住腳步,直挺挺地撞上他的背上,不由得地後退腳步,鼻子酸酸脹脹的,有點刺痛的感覺,痛得她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不想活了?”明明是關心的話,從歐玄冽的口中說出帶著惡狠狠的味道,一隻手挑起秦筱安的下巴,一邊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揉著她小巧的鼻子,她的肌膚很嫩,很滑,靠近一點可以看到她那纖細的毛孔,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很舒服,很安寧。


    秦筱安掀起濃密卷翹的睫毛,愣愣地望著歐玄冽的深邃的黑瞳,他的眼睛中泛著微不可聞的擔憂,很幸福的瞬間,幸福得甚至都忘記了說話,愣愣地看著他低垂的墨瞳。


    “我……我沒事……”低低的聲音不安地響起,讓歐玄冽當場愣住,那雙清澈的大眼似乎深深地吸引他的全副心神,揉著鼻子的手指滑過細嫩的肌膚,軟軟的觸覺醉了心神,迷了雙眼,粉嫩的雙唇誘引著他的感官,緩緩地靠近她。


    “歐……歐玄冽……”秦筱安的雙唇不安地顫動著,抱著文件的手指不斷收緊,再收緊,緊得手指發白。


    屬於男人的陌生氣息幾乎要將她淹沒,讓她逃無可逃。


    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聽不到風吹過樹枝發出的沙沙響聲,聽不到不遠處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發出的機鳴聲,隻能聽到快速跳動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這是第一次她這麽近地靠著歐玄冽這個男人,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讓她不知所措,天地間似乎就這樣安靜下來,隻有歐玄冽緩緩地靠近秦筱安。


    “貝兒?!”輕聲的滴喃猶如驚天炸彈將秦筱安那顆悸動的心炸得粉碎,不等她有所反映,身子猛得被一道蠻力推開,“貝兒!貝兒!”


    “啊!”他們兩個此時正力在公司門口的階梯口,隨著歐玄冽驚慌失措的叫喊聲,秦筱安的身子被推下階梯,嬌小的身子隨著數十台階梯狼狽滾落。


    而歐玄冽明明聽到了秦筱安驚恐的喊聲,身影隻是微微一頓便不管不顧地追趕著即將消失的白色身影,即便那個是類似俞貝兒的身影,也比他的這個妻子來得重要。


    “咚咚咚……”數聲,文件散落一地,秦筱安虛弱地躺在階梯下,得體的工作服沾滿灰塵,額頭也被撞傷,鮮血順著慘白的臉頰徐徐滴落,疼,全身都疼,似乎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被水簾擋住的眼前隻來得及看到歐玄冽瞬間消失的衣角。


    俞貝兒?她迴來了嗎?是不是她迴來了,她就沒有資格再呆在歐玄冽的身邊?這份陰錯陽差得來的婚姻就要結束了嗎?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在他的心裏留下痕跡……


    秦筱安咬咬唇,艱難地撐起身子,疼,很疼,特別是身下,疼得幾乎要讓她抽過去,現在已經是下班很久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裴煜不在端木肆不在,連她最好的朋友都不在,現在她能靠的隻有自己。


    抬頭一望,那些文件像天女散花一樣散落一地,隨風嘩啦啦做響,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是她奢望了嗎?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在她最美的時刻給她一個最致命的打擊,無論她怎麽做,在他的心裏都沒有一個俞貝兒來得強吧?


    身子好像適應了疼痛,秦筱安跌跌撞撞地起身,大腿內測傳來撕裂的疼痛,溫熱的的帶著黏稠的鮮血順著大腿緩緩流下,秦筱安愣在原地,很疼,但是不知道她哪裏受傷了,心裏慘然一笑,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顫抖的雙腿支撐著瘦弱的身軀小步小步地走上階梯,那些是要給歐玄冽的文件,她花了心思整理的,不想,就這樣浪費了。


    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了,但眩暈還在繼續,還沒有等秦筱安走進文件,眼前一黑,身子向後倒去。


    “筱安!”害怕的一聲驚吼,預期的冷硬與疼痛沒有到來,秦筱安的身子倒在一個溫軟的胸膛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闖進鼻子。


    “天啊,你這個笨蛋白癡,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秦筱安,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到底做了什麽?怎麽將自己搞得這麽狼狽?”火爆又害怕帶著顫抖的聲音讓秦筱安的心安了下來,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藍若依那張驚恐的小臉,這個世界上,除了藍若依,沒有人會這樣罵她了,隻是她怎麽會在這裏?


    “端木肆,快點幫忙!送筱安去醫院!”藍若依害怕地崔促著抱著秦筱安的端木肆,一顆心在看到渾身是血的秦筱安時高高懸起,害怕晚了一步秦筱安就離開她了。


    她已經失去母親,也即將要失去父親,唯一讓她放不下的就是這個白癡笨蛋女人,如果連這個女人都失去的話,她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依依,文……文件。”秦筱安勉強撐著眼睛盯著遠處散落一地的文件緊緊抓著端木肆的衣襟。


    “命都快沒有了還管什麽文件。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讓你再摔一次?!”藍若依火爆的脾氣經不起秦筱安再三地挑釁,她的話剛落音便朝著端木肆懷中傷得要死的秦筱安大聲咆哮。


    她有時候真的恨不得一刀刺死這個女人。


    “文……件。”對藍若依的威脅沒有在意,努力扯出一道微笑安慰著,告訴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沒事。


    不等這隻火爆龍發火,端木肆快速轉身下了階梯:“小依兒,你去撿文件,我在車上等你。”這兩個女人都固執的要命,等他們爭執完,秦筱安沒摔死也得失血得過多而亡。


    藍若依咬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秦筱安認命地轉身跑上階梯口,胡亂地收拾著一地的文件。


    文件散落一地,有些飄到不遠出,數份文件混雜在一起讓藍若依根本沒有辦法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整理,心裏眼睛想的都是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隻好隨意地交疊在一起。


    越急越慌,藍若依的手腳越笨拙,怎麽也撿不齊。


    正當她著急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握著幾份文件放到她的懷中,而她伸手接過頭也不抬地抱在懷中連聲說了謝謝轉身就走。


    一骨腦地將文件丟在車後,藍若依緊緊抱著受傷昏迷的秦筱安,轎車在端木肆的趨動下唿嘯而去,留下那個幫忙撿文件的男人站在高高階梯上望著消失了轎車的影子的方向若有似無地邪笑。


    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秦筱安,藍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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