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梓夏尋聲看去,隻見一身華貴紫衣的王爺站在前方,微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仿佛對蕭梓夏的狼狽模樣很是滿意。


    蕭梓夏沒有想到,王爺會這麽快就迴到府中,眼下自己被雲護衛反扭著胳膊,當真讓人看盡了笑話。蕭梓夏怒氣衝衝的扭動身子,試圖擺脫雲護衛的壓製。而雲兮揚在看到王爺後,急忙鬆開了緊壓著王妃的手,朝著王爺行禮:“王爺……”


    “嗯……”軒轅奕忍著笑意應了一聲,方才他一入府門,便看見雲護衛反扭著蕭梓夏的胳膊,他本以為蕭梓夏最多是偷偷逃出王府去,所以臨行前吩咐雲兮揚看緊了她,可他沒想到的是,蕭梓夏卻大搖大擺的要從正門走出王府,而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然出現了眼前這一幕,他不禁暗自打量著低垂著頭的雲兮揚,雲兮揚一向做事謹慎,為何今日會定著對王妃不敬的罪名,弄成這般局麵?


    可當他看到蕭梓夏因為氣憤惱怒而微微漲紅的臉,心中卻沒來由的浮現出一絲笑意,這笑意越來越濃,緩緩的從心裏蔓延到了臉頰。眼前這女子氣惱的模樣竟也是這般清麗動人,潔白無暇的麵容上淡淡浮出一絲紅暈,越發襯托的她齒白唇紅,一雙煙波流轉的黑色眼眸,更加的讓人心旋。


    但很快軒轅奕收起臉上的笑意道:“雲護衛,王妃隻是要學一些護身之術,你為何如此大膽!竟敢反扭著王妃的胳膊?”雲兮揚聽到王爺的話,急忙跪在地上,低聲答道:“屬下冒犯,剛才與王妃過招,情急之下,觸犯了王妃,請王爺和王妃責罰……”


    蕭梓夏揉著被扭痛的肩膀,憤恨的看著眼前的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怒氣翻湧。分明是這軒轅奕吩咐雲護衛看牢自己,眼下在眾人麵前,竟然假惺惺說著自己要學一些護身之術,而雲護衛竟然唱和著,下跪領罪。蕭梓夏恨恨的看向王爺,見他原本收起笑意的臉,在看向蕭梓夏的時候,嘴角又輕微翹起,便聽得他柔聲說道:“怎麽樣?可曾傷到了哪裏?”


    軒轅奕看著蕭梓夏泛紅的臉頰,忍住笑意問著,見她定定看著自己也不答話,便又接著說道:“既然沒有傷到,那雲護衛要如何處置?”蕭梓夏依舊不答話,隨後,她瞪視了王爺一眼,一甩衣袖,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巧兒急忙叫著“王妃姐姐”跟了上去。


    軒轅奕露出笑意,看著蕭梓夏離去的背影,對著跪在地上的雲護衛道:“起來吧,這幾日辛苦你了。”雲兮揚行了一禮道:“這是屬下的職責。”便匆匆退下。軒轅奕站在那裏思量了片刻,也料到雲兮揚這幾日也累得夠嗆,不由得笑出聲來,朝著紫雲閣的方向緩緩去了。


    這幾日軒轅奕隨著皇上去相國寺祈福,又匆匆趕迴王府,舟車勞頓,入夜之後,便早早歇息了。守在門外的護衛見王爺房中早早的熄了燈,便也不再來迴走動,隻靜靜地守在門前,隔一段時間才略微走動巡視一下。兩個護衛在一次巡視後分門站定,右邊的人突然輕聲說道:“哎~~我說,自從王妃入府以來,就沒有與王爺同室共處過吧……”


    左邊的人急忙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噓~~別說了,你不想活了嗎?要是被王爺聽到,你的頭…..哢…..”


    “你還真別嚇唬我,王爺已經安寢了,再說了,即使被王爺聽到,最多被責罰,可這話要是被王妃聽到,我估計我這小命也就不保了。”


    “知道你還說……”


    就在兩人小聲談論的時候,裂空一聲輕響,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誰突然地扼住了喉嚨一樣,隨即有小石子“嗒嗒”落地的聲音,兩個護衛張著嘴,如同木偶一般無法動彈也無法言語的呆站了門口。他們驚異的看向對方,眼神中滿是不解與恐懼——他們竟然毫無防備的被點了穴,而且這點穴的是落在地麵上的兩顆小石子。


    片刻之後,有一個低著頭,捧著香爐的丫鬟緩緩的從長廊東邊走來,輕輕的推開王爺的屋門,悄聲進入屋內,又合上了房門。她捧著香爐進入屋內,走到內室,把香爐放在離床榻最近的桌上。隨後,她便朝著燭台旁擱置衣物的木架悄聲走去。那裏擱置的是王爺今日裏那身華貴的紫衣,而一個用紫金線串連著的墨綠色玉牌也掛在木架上。


    丫鬟走近木架,木架旁的燭火漸漸映出她秀麗的臉龐,原來這丫鬟竟是蕭梓夏假扮的。她先在門外用小石子將兩個護衛的大穴點住,讓他們動彈不得,隨即便捧著香爐,堂而皇之地進入了王爺的屋中。悄然進入內室,屏風後安寢的王爺並沒有驚醒的痕跡,她便大著膽子朝著木架走去。如今隻消拿的這隨身的玉牌,便可以略作裝扮,混出王府。


    蕭梓夏伸出手,將那玉牌輕輕取下,正準備將玉牌放入衣袖中,卻在燭火下看到玉牌上熟悉的花紋,她心中一驚,急忙將玉牌放到眼前,細細查看,卻感覺脖頸上滲來絲絲冰涼,一個聲音聽似溫柔,卻又帶著讓人打顫的寒意在身後響起:“好好地王妃放著不做,倒是做起小賊來了!”蕭梓夏急忙將玉牌隱入衣袖之中,緩緩轉過身來。


    隻見王爺著單衣,一手持劍抵著她的脖頸,冷冷的看著她:“你就這麽想離開王府嗎?”蕭梓夏看著他那雙深邃的雙眼,靜默片刻後,十分堅定的答道:“是。”


    “若是本王不準你離開呢?”蕭梓夏見王爺皺起眉,用越發冰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蕭梓夏輕輕閉上眼,淡淡的說:“要麽王爺殺了我,要麽王爺放了我。”


    軒轅奕看著眼前的女子,閉上眼,說出的話在兩人之間輕輕迴旋,但卻又像是重物一般狠狠地敲在了他心上,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不想放她離開。除了需要她在王府中扮作司徒佩茹外,他的心中更多的卻是不想放,不願放。軒轅奕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但卻又不想心事被看穿,於是將劍又朝著她的脖頸逼近了一些:“司徒佩茹現在還沒有下落,你既然說這身體是司徒佩茹的,那你便要繼續留在王府裏,不然司徒浩問起他的寶貝女兒來,本王如何交人?”


    蕭梓夏緩緩睜開眼,嘴角出現一絲嘲諷的笑意:“說到底,王爺不過是需要一個傀儡罷了。當日司徒佩茹已經在驅邪之術中魂飛魄散,而我也不知道如何變迴原來的自己,現在沒有什麽司徒佩茹了,雖然我用著這幅身體,但也不過是跟她長得相像而已。沒有什麽司徒佩茹,隻有蕭梓夏。沒有王妃,隻有一心想出王府的蕭梓夏!”


    軒轅奕看著蕭梓夏,心中翻湧不已,握著劍的手不由得又暗暗用起力來:“那本王就殺了你,即使留著屍首,也比交不出人要好得多!”蕭梓夏淺淺一笑道:“王爺請便,我已經說過,要麽殺了我,要麽放了我,如果王爺不殺了,你是阻止不了我逃出王府的。”


    蕭梓夏在說話的時候暗中觀察著軒轅奕的模樣,她並非真的想死,也許師父還等著自己去搭救。自己又怎麽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王府中?蕭梓夏知道,這王爺並不會武功,拿著劍恐怕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本想著偷了玉牌混出府去,眼下已經被王爺發覺,不如幹脆要挾他或者扮作他出府,豈不是更加容易?


    蕭梓夏暗自盤算著,又見自己話一出口,王爺不知為何眼神閃爍,搭在脖頸上的劍也稍稍遠離了些。看準時機,蕭梓夏迅速側身一轉,先躲過了劍鋒,隨即她蔥蔥如玉的手指直直朝著王爺胸前的穴位而去。


    “啪”的一下,她力道狠準的手指,突然被王爺握在手中,頓時覺得沒了力氣,她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王爺:“你會武功!”軒轅奕左手握住她的手指,右手的劍複又搭迴她的脖頸,淡淡笑著說道:“本王何時說過不會嗎?”


    看著蕭梓夏驚訝的模樣,軒轅奕突然收起笑意,他逼近蕭梓夏,緊盯著她的眼眸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惹上‘索命書生’?”蕭梓夏見王爺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逼近自己,突然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隻好將頭偏向一邊,看向身側的燭火輕聲答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叫蕭梓夏,是個捕頭,那個什麽‘索命書生’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那本王問你,為什麽你在福滿樓要問起天字一號房?”軒轅奕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本姑娘去過福滿樓的天字一號房,隨口問問而已。這樣也不可以嗎?”蕭梓夏冷冷迴道。


    軒轅奕突然一陣低笑,讓蕭梓夏覺得寒意陣陣:“好!好個嘴硬的丫頭。不,應該說好個嘴硬的‘影捕’!”


    蕭梓夏猛然看向軒轅奕,訝異於他竟然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軒轅奕又是一笑:“這麽急著出府是想知道你師父的下落嗎?”蕭梓夏聽到這話,突然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道:“是你做的!告訴我,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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