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似乎並沒有因為呂功的態度而有所改觀，對此早有準備，認真解釋道：“呂功，是非對錯，並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尤其是在京都這種勢力盤根錯節之地，任何一個因素都有可能引發一係列的改變。我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更是不能被眼前的仇恨蒙蔽，凡事要考慮最大收益！”</p>
“不敢苟同！”麵對這種論調，呂功直接反駁：“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本來就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若是對錯能用其他因素來更改，那就不再有任何意義。”</p>
呂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p>
清風起，他已經漂浮了起來。</p>
“多謝大人接待，林若普之事，看來我隻能自己解決了！”</p>
杜淳突然臉色微變，皺眉道：“呂功，別忘了這是京都。”</p>
“難道京都的道理，就跟天水郡的不一樣？告辭！”呂功話音一落，已然飛身離開。</p>
曹子敬看到杜淳臉色極為難看，不由大驚失色，連忙追了出去。</p>
呂功一路前行，離開了鬧市區，終於找到一處牆角，落下。</p>
曹子敬緊隨而至，站在他跟前，有些好氣又好笑。“我以為到了京都，你應該會收斂一些，起碼認清楚事實，沒想到照樣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p>
“曹大人，其實尚書大人所言，我都能理解，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苟同的。我之所以隨您來此，不是想要什麽榮華富貴，更不是什麽追求最大的利益，我所求者，無非心安。一者，林若普這種貪贓枉法之輩，不能因為他離開了天水郡，所有罪過就一筆勾銷。二者，他用我的東西謀取私利，作為受害者，我必須為自己討個公道。用我們自己的話說，這是我的權利！”</p>
曹子敬卻是聳聳肩，顯然同樣無法苟同呂功的想法。</p>
“我們還沒入京，殿前司就已經趕到，難道你還沒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嗎？殿前司乃是禁衛軍總指揮部，沒有宮裏的貴人開口，誰能調動他們？”</p>
“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能夠謀取更大的利益，林若普可以慢慢再收拾？”</p>
“沒有想過！”呂功直接道。</p>
曹子敬啞然。他的確沒有想過，呂功到了京都之後，竟然還是這樣毫不妥協的性子。</p>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也別太衝動，剛來京都你就先好好休息幾天，有什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p>
呂功想了想：“好！”</p>
京師重地，呂功知道自己不可能想在天水郡一樣，所欲而為。就算是要處置林若普，也要在保證自己能夠安全離開為前提。</p>
他固執，但是並不莽撞。</p>
“我先給你找個地方！”曹子敬剛想開口邀請。</p>
呂功已經迴絕：“不用了，我一個箱子，沒有那麽多需求。”</p>
曹子敬為難：“那我怎麽聯係你？”</p>
“這樣吧，三天之後，我會在這裏等你。”呂功心裏已經有了新的打算。</p>
曹子敬想了想，盡管覺得這樣讓呂功自己在京都舉目無親，流落街頭有些不妥，不過還是尊重他的決定。</p>
這三天也算是一個緩衝期，讓他想想辦法，讓呂功能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p>
曹子敬離去，呂功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在原地停留。</p>
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迴顧了一遍，呂功漸漸捋順了自己現在的處境。</p>
來到京都，真的隻是為了處罰林若普嗎？</p>
他們心自問。</p>
或者，更多的是因為青魃的那句話吧？</p>
她到底要怎麽樣讓自己看看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麵，又是如何告訴自己，是什麽讓這個世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什麽讓神道和天下百姓都越發艱難？</p>
呂功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想念那個小女孩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青魃跟他才是真正的一類人。</p>
認準了某個道理之後，永不妥協。</p>
等了半天，總算是入夜，當街上的腳步聲漸漸稀疏，呂功騰空而起。按照他自己的設想，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本地的土地神之流，了解一下京都的情況。</p>
呂功已經發現自己漸漸地更喜歡跟那些底層神明交流，而非這些各懷鬼胎的官員。</p>
隻是，這一次他剛剛升空不到百米，一道猛烈的氣息已經空襲而來，滾滾的聲音在耳邊炸響。</p>
“何方妖孽，膽敢在京都禍亂！”</p>
下一刻，一名金甲巨人已經出現在呂功跟前，攔住他的去路。</p>
呂功心中微動，卻沒有衝動地衝出去，而是停下來。</p>
“小民初到此地，不知規矩，還望大神寬恕。”呂功突然記起來，曹子敬警告過他，京都重地，守備森嚴。</p>
看來，不僅僅指的是人間，神道亦然！</p>
“小民？”金甲巨人冷哼一聲，“你是何方妖孽，違反宵禁，速速就擒！”</p>
“大神明察，我真的不是妖魔鬼怪。我是工部尚書杜大人邀請過來的，第一次來此，不懂規矩！”說著，呂功跟前已經多了一塊金身碎片。</p>
果然，金身碎片一出，那金甲巨人身上的氣焰瞬間平靜了些許。</p>
“若不是你身上的確沒有妖魔氣息，本神早就出手直接將你斬殺。”</p>
“神將大人寬容。”呂功將金身碎片送出。</p>
金甲巨人收取了金身碎片，頓時眉開眼笑，擺擺手：“去吧，京都宵禁，任何鬼神不得在亥時之後升空擾民，以後注意著點。”</p>
“多謝大人提醒！”呂功吃了虧，連忙降落迴去，直到金甲巨人離去，他才貼著牆根慢慢挪動，良久總算是看到了第一個土地廟。</p>
</p>
這土地廟高達一丈，竟是立在大街邊上，裏麵土地爺的金身彩繪，保存十分完好。</p>
跟小坎村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p>
呂功小心翼翼地落在土地廟前的時候，裏麵一聲怒吼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根木棍，毫無征兆地當空劈落。</p>
臥槽！</p>
呂功剛落定，瞬間被嚇了一跳，定身術連忙施展開來。</p>
定睛一看，一名半人高的小老兒，身披錦袍，手持朱紅色木仗，正麵目猙獰地雙手持棍，保持掄錘姿態。</p>
這一下勢大力沉，若是真被擊中了，呂功說不定要直接散架。</p>
呂功暗自心驚，挪開了他的攻擊範圍，這才解除了定身術。</p>
啪的一聲，木仗落地，竟是生生把青石板磕出一個缺口，他轉頭看向挪到神台上的呂功，喝道：“好你個箱子精，竟敢在此作亂，看杖！”</p>
隻是，他木棍剛剛揚起，喉嚨上已經多了一把玄鐵劍。</p>
冰冷的氣息，讓土地爺的瞪大的眼睛，瞬間變得眉目可親。“大……大神，小的有眼無珠，差點冒犯！”</p>
“不敢苟同！”麵對這種論調，呂功直接反駁：“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本來就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若是對錯能用其他因素來更改，那就不再有任何意義。”</p>
呂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p>
清風起，他已經漂浮了起來。</p>
“多謝大人接待，林若普之事，看來我隻能自己解決了！”</p>
杜淳突然臉色微變，皺眉道：“呂功，別忘了這是京都。”</p>
“難道京都的道理，就跟天水郡的不一樣？告辭！”呂功話音一落，已然飛身離開。</p>
曹子敬看到杜淳臉色極為難看，不由大驚失色，連忙追了出去。</p>
呂功一路前行，離開了鬧市區，終於找到一處牆角，落下。</p>
曹子敬緊隨而至，站在他跟前，有些好氣又好笑。“我以為到了京都，你應該會收斂一些，起碼認清楚事實，沒想到照樣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p>
“曹大人，其實尚書大人所言，我都能理解，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苟同的。我之所以隨您來此，不是想要什麽榮華富貴，更不是什麽追求最大的利益，我所求者，無非心安。一者，林若普這種貪贓枉法之輩，不能因為他離開了天水郡，所有罪過就一筆勾銷。二者，他用我的東西謀取私利，作為受害者，我必須為自己討個公道。用我們自己的話說，這是我的權利！”</p>
曹子敬卻是聳聳肩，顯然同樣無法苟同呂功的想法。</p>
“我們還沒入京，殿前司就已經趕到，難道你還沒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嗎？殿前司乃是禁衛軍總指揮部，沒有宮裏的貴人開口，誰能調動他們？”</p>
“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能夠謀取更大的利益，林若普可以慢慢再收拾？”</p>
“沒有想過！”呂功直接道。</p>
曹子敬啞然。他的確沒有想過，呂功到了京都之後，竟然還是這樣毫不妥協的性子。</p>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也別太衝動，剛來京都你就先好好休息幾天，有什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p>
呂功想了想：“好！”</p>
京師重地，呂功知道自己不可能想在天水郡一樣，所欲而為。就算是要處置林若普，也要在保證自己能夠安全離開為前提。</p>
他固執，但是並不莽撞。</p>
“我先給你找個地方！”曹子敬剛想開口邀請。</p>
呂功已經迴絕：“不用了，我一個箱子，沒有那麽多需求。”</p>
曹子敬為難：“那我怎麽聯係你？”</p>
“這樣吧，三天之後，我會在這裏等你。”呂功心裏已經有了新的打算。</p>
曹子敬想了想，盡管覺得這樣讓呂功自己在京都舉目無親，流落街頭有些不妥，不過還是尊重他的決定。</p>
這三天也算是一個緩衝期，讓他想想辦法，讓呂功能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p>
曹子敬離去，呂功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在原地停留。</p>
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迴顧了一遍，呂功漸漸捋順了自己現在的處境。</p>
來到京都，真的隻是為了處罰林若普嗎？</p>
他們心自問。</p>
或者，更多的是因為青魃的那句話吧？</p>
她到底要怎麽樣讓自己看看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麵，又是如何告訴自己，是什麽讓這個世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什麽讓神道和天下百姓都越發艱難？</p>
呂功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想念那個小女孩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青魃跟他才是真正的一類人。</p>
認準了某個道理之後，永不妥協。</p>
等了半天，總算是入夜，當街上的腳步聲漸漸稀疏，呂功騰空而起。按照他自己的設想，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本地的土地神之流，了解一下京都的情況。</p>
呂功已經發現自己漸漸地更喜歡跟那些底層神明交流，而非這些各懷鬼胎的官員。</p>
隻是，這一次他剛剛升空不到百米，一道猛烈的氣息已經空襲而來，滾滾的聲音在耳邊炸響。</p>
“何方妖孽，膽敢在京都禍亂！”</p>
下一刻，一名金甲巨人已經出現在呂功跟前，攔住他的去路。</p>
呂功心中微動，卻沒有衝動地衝出去，而是停下來。</p>
“小民初到此地，不知規矩，還望大神寬恕。”呂功突然記起來，曹子敬警告過他，京都重地，守備森嚴。</p>
看來，不僅僅指的是人間，神道亦然！</p>
“小民？”金甲巨人冷哼一聲，“你是何方妖孽，違反宵禁，速速就擒！”</p>
“大神明察，我真的不是妖魔鬼怪。我是工部尚書杜大人邀請過來的，第一次來此，不懂規矩！”說著，呂功跟前已經多了一塊金身碎片。</p>
果然，金身碎片一出，那金甲巨人身上的氣焰瞬間平靜了些許。</p>
“若不是你身上的確沒有妖魔氣息，本神早就出手直接將你斬殺。”</p>
“神將大人寬容。”呂功將金身碎片送出。</p>
金甲巨人收取了金身碎片，頓時眉開眼笑，擺擺手：“去吧，京都宵禁，任何鬼神不得在亥時之後升空擾民，以後注意著點。”</p>
“多謝大人提醒！”呂功吃了虧，連忙降落迴去，直到金甲巨人離去，他才貼著牆根慢慢挪動，良久總算是看到了第一個土地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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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土地廟高達一丈，竟是立在大街邊上，裏麵土地爺的金身彩繪，保存十分完好。</p>
跟小坎村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p>
呂功小心翼翼地落在土地廟前的時候，裏麵一聲怒吼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根木棍，毫無征兆地當空劈落。</p>
臥槽！</p>
呂功剛落定，瞬間被嚇了一跳，定身術連忙施展開來。</p>
定睛一看，一名半人高的小老兒，身披錦袍，手持朱紅色木仗，正麵目猙獰地雙手持棍，保持掄錘姿態。</p>
這一下勢大力沉，若是真被擊中了，呂功說不定要直接散架。</p>
呂功暗自心驚，挪開了他的攻擊範圍，這才解除了定身術。</p>
啪的一聲，木仗落地，竟是生生把青石板磕出一個缺口，他轉頭看向挪到神台上的呂功，喝道：“好你個箱子精，竟敢在此作亂，看杖！”</p>
隻是，他木棍剛剛揚起，喉嚨上已經多了一把玄鐵劍。</p>
冰冷的氣息，讓土地爺的瞪大的眼睛，瞬間變得眉目可親。“大……大神，小的有眼無珠，差點冒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