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波看著妻女離去，終於迴過神來，轉頭走向河神廟。“真的是多虧了幾位。”</p>
</p>
秦秋波周身水氣縈繞，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神采。</p>
白穀跟他交流了兩句，也很快就準備走了。“這事，我去跟楊少俠打個招唿。”</p>
馬仲秋連忙道：“楊少俠的神廟之事，就勞煩白前輩多加照看了。替我給他帶個話，讓他得空了，常來天水郡坐坐啊。”</p>
白穀笑著，帶著楊建和石頭人離去。</p>
如今，災民的村落剛定下來，還有很多事做。楊少俠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真正成為一名土地神。</p>
河神廟前，再次剩下呂功和兩位天水神明，也可以說是神位最高的兩位神明了。</p>
秦秋波恢複了一些氣色，馬仲秋借機問起城皇廟陰差的招募。</p>
秦秋波聞言，眉頭不由擰在一起，下意識地看向呂功。“呂功閣下，你這是要離開天水郡嗎？”</p>
對於他來說，這可是個真正的噩耗。</p>
不是他信不過馬仲秋，而是沒有呂功在這裏坐鎮，整個天水的底層神明可以說都心裏沒底。</p>
呂功如實道：“這一次迴來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直覺，能留在天水的時間不多了。”</p>
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感覺來源於何處，可是就是那麽的清晰。</p>
秦秋波深吸一口氣，看著滾滾的江水，道：“如今天水也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啊。再說秦州那邊……”</p>
馬仲秋突然打斷他的話，認真道：“秦前輩，呂兄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天水，你我心裏都清楚。如今他已經給天水奠定了一個良好的基礎，接下來該是我們把責任扛在肩上的時候了。”</p>
秦秋波聞言，點頭笑道：“還是城皇爺說的在理。如今您已是金身大成，加上天水郡的神明一條心，天水郡一定會越來越好的。”</p>
他知道，馬仲秋是不想給呂功增加任何心理壓力。</p>
為天水郡，為他們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若是還要求呂功繼續留在這裏保護他們，那就太過分了。</p>
“呂功閣下，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秦秋波笑著問道。</p>
呂功如實道：“我曾答應過一位……神明，將來有機會的話帶她入京，我這次就是隱隱感覺到，契機似乎快到了。”</p>
“入京！”秦秋波臉色微動，擔心道：“京都可不像我們這些小地方。呂功閣下若是真的要前往，還需多加小心啊。”</p>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京都做什麽。”呂功自嘲一笑。有的時候，這種揮之不去的直覺，讓他也莫名其妙。</p>
尤其是跟白發女妖接觸幾次之後，他偶爾總是有些莫名的感觸。</p>
難道是被她汙染了？那家夥可是能把人變成屍魃的！</p>
呂功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極為幼稚。自己可是個實打實的箱子啊。</p>
“秦前輩放心，離開之前，能解決的事情，我都會盡量處理的。”呂功笑道，“秦媃姑娘進入神冊的事情，我一會就去找判官大人聊聊。相信，他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p>
聽到呂功還記掛著秦媃的事情，秦秋波心中更是感激莫名。</p>
離開籍河，呂功如自己所言，徑自朝判官大人的小院飛去。</p>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上門，還沒落到院子裏，判官大人爽朗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p>
“稀客，真是稀客啊！”曹子敬依然是一身黑衣，仰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呂功，那雙虎眼中，滿是欣喜。</p>
如今呂功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而他自己卻是一落千丈，能讓呂功主動登門，這已經是一種認可了。</p>
呂功落在院子裏，感受了一下周圍，發現竟是連個仆人都沒有，不由笑道：“沒想到判官大人清貧至此。”</p>
判官不以為意，放聲大笑道：“你以為當官的，都能像林若普那樣腰纏萬貫？我來這天水郡也不過幾年，幹的又是沒啥實際權力的活兒。偶爾給林太守跑跑腿，給趙城皇帶帶話，不過是個進門都需要通報的邊緣角色罷了。”</p>
聽著他自嘲的笑聲，呂功突然覺得，這才是自己剛開始認識的那個判官大人。</p>
可能是在天水郡官場浸染太久，他心裏也曾被欲望填滿，如今清空之後，反而一身輕鬆。</p>
“我覺得大人這樣就挺好！”呂功笑道。</p>
曹子敬聞言知意，一邊領著呂功往客廳去，一邊道：“實屬無奈罷了，哪來的好一說。”</p>
他走入廳堂，給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突然有點不適，不知道如何給呂功安頓，略顯尷尬道：“自便？”</p>
“曹大人客氣了。”說著，呂功直接飄到桌子上，停下。</p>
這樣，跟曹子敬看起來便是平起平坐了。</p>
“說實話，你不來，我這兩天也要去找你！”曹子敬擺弄了一下自己的官袍，輕聲道。</p>
呂功好奇。“這麽巧？”</p>
“你先說……”</p>
一人一箱，異口同聲。</p>
曹子敬愣了一下，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那就我先說。”</p>
頓了頓，他正色道：“還記得上次跟你提到的工部的事情嗎？林若普已經入京，正式迴到工部了。”</p>
呂功心中微動，卻是沒有開口。</p>
曹子敬看不出他的反應，隻能繼續下去。“他背後的勢力在極力推著他往上走，不過尚書大人對此很是不悅，給我迴了信。說讓我盡快想辦法帶你入京，別讓林若普那小人得誌太久！”</p>
呂功微微驚訝。</p>
果然是跟入京有關！直覺就是那麽準。說不定這一切已經在白頭女妖的計算之中。</p>
拋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呂功問道：“我們確定要入京？”</p>
曹子敬用力點頭，臉上卻是有些意興闌珊。“陛下繼位三年，我還沒迴過京都，不知道如今變得怎麽樣了。從最近發生的情況來看，司天監恐怕早已經不是我走時候的樣子了。我都不清楚，自己迴去之後，是否能夠生存下去。”</p>
“大人就不能留在此地嗎？馬仲秋多少也算是自己人。”呂功直言。</p>
曹子敬微微搖頭。“我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我也要走下去。這次迴去，如果不能得到認可，那麽我這條路也算是走到頭了。到時候，說不定我會找個地方靜修，當個真正的野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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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波周身水氣縈繞，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神采。</p>
白穀跟他交流了兩句，也很快就準備走了。“這事，我去跟楊少俠打個招唿。”</p>
馬仲秋連忙道：“楊少俠的神廟之事，就勞煩白前輩多加照看了。替我給他帶個話，讓他得空了，常來天水郡坐坐啊。”</p>
白穀笑著，帶著楊建和石頭人離去。</p>
如今，災民的村落剛定下來，還有很多事做。楊少俠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真正成為一名土地神。</p>
河神廟前，再次剩下呂功和兩位天水神明，也可以說是神位最高的兩位神明了。</p>
秦秋波恢複了一些氣色，馬仲秋借機問起城皇廟陰差的招募。</p>
秦秋波聞言，眉頭不由擰在一起，下意識地看向呂功。“呂功閣下，你這是要離開天水郡嗎？”</p>
對於他來說，這可是個真正的噩耗。</p>
不是他信不過馬仲秋，而是沒有呂功在這裏坐鎮，整個天水的底層神明可以說都心裏沒底。</p>
呂功如實道：“這一次迴來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直覺，能留在天水的時間不多了。”</p>
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感覺來源於何處，可是就是那麽的清晰。</p>
秦秋波深吸一口氣，看著滾滾的江水，道：“如今天水也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啊。再說秦州那邊……”</p>
馬仲秋突然打斷他的話，認真道：“秦前輩，呂兄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天水，你我心裏都清楚。如今他已經給天水奠定了一個良好的基礎，接下來該是我們把責任扛在肩上的時候了。”</p>
秦秋波聞言，點頭笑道：“還是城皇爺說的在理。如今您已是金身大成，加上天水郡的神明一條心，天水郡一定會越來越好的。”</p>
他知道，馬仲秋是不想給呂功增加任何心理壓力。</p>
為天水郡，為他們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若是還要求呂功繼續留在這裏保護他們，那就太過分了。</p>
“呂功閣下，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秦秋波笑著問道。</p>
呂功如實道：“我曾答應過一位……神明，將來有機會的話帶她入京，我這次就是隱隱感覺到，契機似乎快到了。”</p>
“入京！”秦秋波臉色微動，擔心道：“京都可不像我們這些小地方。呂功閣下若是真的要前往，還需多加小心啊。”</p>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京都做什麽。”呂功自嘲一笑。有的時候，這種揮之不去的直覺，讓他也莫名其妙。</p>
尤其是跟白發女妖接觸幾次之後，他偶爾總是有些莫名的感觸。</p>
難道是被她汙染了？那家夥可是能把人變成屍魃的！</p>
呂功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極為幼稚。自己可是個實打實的箱子啊。</p>
“秦前輩放心，離開之前，能解決的事情，我都會盡量處理的。”呂功笑道，“秦媃姑娘進入神冊的事情，我一會就去找判官大人聊聊。相信，他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p>
聽到呂功還記掛著秦媃的事情，秦秋波心中更是感激莫名。</p>
離開籍河，呂功如自己所言，徑自朝判官大人的小院飛去。</p>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上門，還沒落到院子裏，判官大人爽朗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p>
“稀客，真是稀客啊！”曹子敬依然是一身黑衣，仰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呂功，那雙虎眼中，滿是欣喜。</p>
如今呂功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而他自己卻是一落千丈，能讓呂功主動登門，這已經是一種認可了。</p>
呂功落在院子裏，感受了一下周圍，發現竟是連個仆人都沒有，不由笑道：“沒想到判官大人清貧至此。”</p>
判官不以為意，放聲大笑道：“你以為當官的，都能像林若普那樣腰纏萬貫？我來這天水郡也不過幾年，幹的又是沒啥實際權力的活兒。偶爾給林太守跑跑腿，給趙城皇帶帶話，不過是個進門都需要通報的邊緣角色罷了。”</p>
聽著他自嘲的笑聲，呂功突然覺得，這才是自己剛開始認識的那個判官大人。</p>
可能是在天水郡官場浸染太久，他心裏也曾被欲望填滿，如今清空之後，反而一身輕鬆。</p>
“我覺得大人這樣就挺好！”呂功笑道。</p>
曹子敬聞言知意，一邊領著呂功往客廳去，一邊道：“實屬無奈罷了，哪來的好一說。”</p>
他走入廳堂，給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突然有點不適，不知道如何給呂功安頓，略顯尷尬道：“自便？”</p>
“曹大人客氣了。”說著，呂功直接飄到桌子上，停下。</p>
這樣，跟曹子敬看起來便是平起平坐了。</p>
“說實話，你不來，我這兩天也要去找你！”曹子敬擺弄了一下自己的官袍，輕聲道。</p>
呂功好奇。“這麽巧？”</p>
“你先說……”</p>
一人一箱，異口同聲。</p>
曹子敬愣了一下，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那就我先說。”</p>
頓了頓，他正色道：“還記得上次跟你提到的工部的事情嗎？林若普已經入京，正式迴到工部了。”</p>
呂功心中微動，卻是沒有開口。</p>
曹子敬看不出他的反應，隻能繼續下去。“他背後的勢力在極力推著他往上走，不過尚書大人對此很是不悅，給我迴了信。說讓我盡快想辦法帶你入京，別讓林若普那小人得誌太久！”</p>
呂功微微驚訝。</p>
果然是跟入京有關！直覺就是那麽準。說不定這一切已經在白頭女妖的計算之中。</p>
拋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呂功問道：“我們確定要入京？”</p>
曹子敬用力點頭，臉上卻是有些意興闌珊。“陛下繼位三年，我還沒迴過京都，不知道如今變得怎麽樣了。從最近發生的情況來看，司天監恐怕早已經不是我走時候的樣子了。我都不清楚，自己迴去之後，是否能夠生存下去。”</p>
“大人就不能留在此地嗎？馬仲秋多少也算是自己人。”呂功直言。</p>
曹子敬微微搖頭。“我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我也要走下去。這次迴去，如果不能得到認可，那麽我這條路也算是走到頭了。到時候，說不定我會找個地方靜修，當個真正的野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