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緊握，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一瞬間，石頭下的水麵突然翻滾起來，化作一個個的旋渦。</p>
秦秋波臉色蒼白，顯然失去了對河水的控製，眼中盡是驚駭。</p>
“黃老息怒！”判官上前來，急急施禮，“呂功並非陰司之人，不懂這方麵的禮數，還望黃老不要動怒，讓我好好跟他溝通。”</p>
</p>
老者微微吸了一口氣，張開背後的手掌，轉身看著判官。“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他若是沒有出現在城皇廟內，那麽一切後果，自行承擔！”</p>
話音一落，老者突然腳下一點，如同大鵬展翅，眨眼間已經越過籍河，消失在遠方。</p>
直到老者的氣息完全消失，判官一臉的著急，走到呂功跟前，歎氣道：“你這是何苦呢？解決了趙豐玉，以你的實力，隻要當上城皇，以後這天水郡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好不容易說服上麵，你卻如此不領情。”</p>
他原本答應呂功的端午之約，不過是一時興起，又覺得自己反正左右都不虧，卻沒有想到呂功這麽快走到了這一步。</p>
這讓他看到了呂功的巨大潛力。</p>
在司天監地位不高的他，也看到了自己更進一步的機會。隻要呂功能夠在天水郡大展拳腳，以自己舉薦的功勞，將來他將給自己帶來無限的好處，說不定哪一天能接近那個核心。</p>
“多謝判官大人美意。隻是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做的。”</p>
判官繼續勸道：“你不是想要改變天水郡的陰司嗎？成為城皇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二十萬兩白銀和二十塊金身碎片，對於你來說，並非什麽難事。”</p>
呂功突然冷聲喝道：“判官大人是想讓我成為第二個趙豐玉？”</p>
判官愣了一下，辯解道：“怎麽會？你絕對能比趙豐玉做的更好，走的更遠，相信我。”</p>
“不會？隻要我今日答應，那跟趙豐玉有什麽區別？還不是一樣的任人擺布，依靠城皇的身份替他們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殺了趙豐玉，是為了撥開這漫天的烏雲，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那朵籠罩在天水郡上空的烏雲。”</p>
聽著呂功憤怒的聲音，旁邊幾位神明身體微顫。</p>
秦媃轉頭看著他，那雙美目中似乎有著無數的不解。</p>
任何一位底層的神明，當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既可以身居高位，又可以結識那些陰司的最核心高層，應該巴不得才是。這些年，她見過的都是拚了命往上爬的神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毫不猶豫直接拒絕的人。</p>
這讓她有些無法理解。</p>
“愚昧！”判官急得團團轉，罵了一聲，依然不死心。“你以為你不當這城皇爺，就不會有新的城皇上任嗎？你這麽做，隻是把主動權交到別人的手上，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的。”</p>
“呂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以為的正義也好，公正也罷，都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執念罷了。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你的執念就一文不值。”</p>
“你放眼看看這個世界，誰不是在費盡心思往上爬？趙豐玉如此，林若普如此，我又何嚐不是如此？隻有當你爬到高處，你的一言一行才能影響這個這個世界，這道理難道你都不懂嗎？”</p>
“在此之前，誰又不是不斷地妥協？”</p>
呂功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個此前有些好感的判官大人，跟自己並非是同一路人。</p>
或者是，自己報的希望太大了吧！</p>
心中暗歎一聲，呂功柔聲道：“判官大人，請迴吧。”</p>
判官愣在了原地，看著呂功許久，搖了搖頭。“這天下間最實在的道理就是，你必須要跪著，才能把飯吃飽了。否則，早晚有人把你的雙腿打斷。就算是上麵的人允許你站著。那些已經跪下的人，也不會允許這種異類存在的。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p>
判官無奈離去。</p>
神廟外陷入很長時間的沉默。</p>
最終還是白穀率先走了過來，坐在呂功身邊。“其實，判官大人說的有道理。如果想要改變天水郡，最好的辦法，就是坐上城皇之位，沒有什麽能比這更有效的了。”</p>
在白穀看來，這的確是天賜良機。</p>
“不！那是他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曾經，我也是一樣，在麵對各種問題的時候，總有人告訴我，這是最好的答桉。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妥協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呂功頓了頓，繼續道：“如果跪著才能吃飽的話，那就讓我餓死算了！”</p>
楊建突然跑過來，一把抱住他。“說啥傻話呢？有小爺我在，還能讓你餓死？”</p>
王屹懶洋洋地趴在石頭上，聞言，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比自己還像頭豬。先生明顯不是真的想要餓死，是別有深意嘛，真是的。</p>
秦秋波沒有說話。盡管他心中無比希望呂功能夠坐上城皇之位，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p>
人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白穀尚且勸不動，他自然也沒有這個資格。</p>
“秦前輩，不知道能否借你神廟一用？”呂功突然開口。</p>
秦秋波不知所措，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麽一句話。</p>
楊建卻是笑了起來。“你該不會又要使什麽壞心思了吧？”</p>
“去你的！”呂功沒有腳，否則真想把這家夥從石頭上踹下去。</p>
“我想借秦前輩的神廟，收點供奉錢。”呂功如實道。</p>
司天監這位判官老者的出現，讓呂功再次感受到深深的危機。一個驅物境的修行者，便讓自己感受到這麽大的壓力。再上麵的，可還有顯形、附體、奪舍、雷劫和陽神等境界的大老，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在這世界立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打鐵還需自身硬啊！</p>
呂功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倔了，要是答應下來，當個城皇爺，一年十萬八萬兩銀子下來，說不定很快就也成為大老了！</p>
終於聽明白了呂功的意思，秦秋波卻是滿臉通紅。“呂功閣下見笑了。我這河神廟，已經有兩個月沒收到一枚供奉錢了。”</p>
“錢的事情，秦前輩就不要擔心啦。我們小呂最會搞錢了。”楊建突然笑嘻嘻地道。</p>
秦秋波一臉懵逼。</p>
“呂功就先行謝過了。”呂功看著他為難的模樣，趕緊先把話說死了。</p>
“隻要呂功閣下願意，這河神廟送給你都無妨。”秦秋波終於表態。</p>
“喂喂喂，我還沒走呢，你們就開始眉來眼去，不把我當迴事啊？”楊建跳了起來，落在呂功頭頂，“你給沒良心的，不會是想不迴小坎村了吧？”</p>
“楊大爺多慮了，呂功哪敢啊。”呂功放聲大笑，心中陰霾已一掃而空，隻剩下兩個字——搞錢！</p>
秦秋波臉色蒼白，顯然失去了對河水的控製，眼中盡是驚駭。</p>
“黃老息怒！”判官上前來，急急施禮，“呂功並非陰司之人，不懂這方麵的禮數，還望黃老不要動怒，讓我好好跟他溝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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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微吸了一口氣，張開背後的手掌，轉身看著判官。“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他若是沒有出現在城皇廟內，那麽一切後果，自行承擔！”</p>
話音一落，老者突然腳下一點，如同大鵬展翅，眨眼間已經越過籍河，消失在遠方。</p>
直到老者的氣息完全消失，判官一臉的著急，走到呂功跟前，歎氣道：“你這是何苦呢？解決了趙豐玉，以你的實力，隻要當上城皇，以後這天水郡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好不容易說服上麵，你卻如此不領情。”</p>
他原本答應呂功的端午之約，不過是一時興起，又覺得自己反正左右都不虧，卻沒有想到呂功這麽快走到了這一步。</p>
這讓他看到了呂功的巨大潛力。</p>
在司天監地位不高的他，也看到了自己更進一步的機會。隻要呂功能夠在天水郡大展拳腳，以自己舉薦的功勞，將來他將給自己帶來無限的好處，說不定哪一天能接近那個核心。</p>
“多謝判官大人美意。隻是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做的。”</p>
判官繼續勸道：“你不是想要改變天水郡的陰司嗎？成為城皇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二十萬兩白銀和二十塊金身碎片，對於你來說，並非什麽難事。”</p>
呂功突然冷聲喝道：“判官大人是想讓我成為第二個趙豐玉？”</p>
判官愣了一下，辯解道：“怎麽會？你絕對能比趙豐玉做的更好，走的更遠，相信我。”</p>
“不會？隻要我今日答應，那跟趙豐玉有什麽區別？還不是一樣的任人擺布，依靠城皇的身份替他們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殺了趙豐玉，是為了撥開這漫天的烏雲，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那朵籠罩在天水郡上空的烏雲。”</p>
聽著呂功憤怒的聲音，旁邊幾位神明身體微顫。</p>
秦媃轉頭看著他，那雙美目中似乎有著無數的不解。</p>
任何一位底層的神明，當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既可以身居高位，又可以結識那些陰司的最核心高層，應該巴不得才是。這些年，她見過的都是拚了命往上爬的神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毫不猶豫直接拒絕的人。</p>
這讓她有些無法理解。</p>
“愚昧！”判官急得團團轉，罵了一聲，依然不死心。“你以為你不當這城皇爺，就不會有新的城皇上任嗎？你這麽做，隻是把主動權交到別人的手上，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的。”</p>
“呂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以為的正義也好，公正也罷，都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執念罷了。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你的執念就一文不值。”</p>
“你放眼看看這個世界，誰不是在費盡心思往上爬？趙豐玉如此，林若普如此，我又何嚐不是如此？隻有當你爬到高處，你的一言一行才能影響這個這個世界，這道理難道你都不懂嗎？”</p>
“在此之前，誰又不是不斷地妥協？”</p>
呂功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個此前有些好感的判官大人，跟自己並非是同一路人。</p>
或者是，自己報的希望太大了吧！</p>
心中暗歎一聲，呂功柔聲道：“判官大人，請迴吧。”</p>
判官愣在了原地，看著呂功許久，搖了搖頭。“這天下間最實在的道理就是，你必須要跪著，才能把飯吃飽了。否則，早晚有人把你的雙腿打斷。就算是上麵的人允許你站著。那些已經跪下的人，也不會允許這種異類存在的。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p>
判官無奈離去。</p>
神廟外陷入很長時間的沉默。</p>
最終還是白穀率先走了過來，坐在呂功身邊。“其實，判官大人說的有道理。如果想要改變天水郡，最好的辦法，就是坐上城皇之位，沒有什麽能比這更有效的了。”</p>
在白穀看來，這的確是天賜良機。</p>
“不！那是他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曾經，我也是一樣，在麵對各種問題的時候，總有人告訴我，這是最好的答桉。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妥協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呂功頓了頓，繼續道：“如果跪著才能吃飽的話，那就讓我餓死算了！”</p>
楊建突然跑過來，一把抱住他。“說啥傻話呢？有小爺我在，還能讓你餓死？”</p>
王屹懶洋洋地趴在石頭上，聞言，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比自己還像頭豬。先生明顯不是真的想要餓死，是別有深意嘛，真是的。</p>
秦秋波沒有說話。盡管他心中無比希望呂功能夠坐上城皇之位，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p>
人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白穀尚且勸不動，他自然也沒有這個資格。</p>
“秦前輩，不知道能否借你神廟一用？”呂功突然開口。</p>
秦秋波不知所措，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麽一句話。</p>
楊建卻是笑了起來。“你該不會又要使什麽壞心思了吧？”</p>
“去你的！”呂功沒有腳，否則真想把這家夥從石頭上踹下去。</p>
“我想借秦前輩的神廟，收點供奉錢。”呂功如實道。</p>
司天監這位判官老者的出現，讓呂功再次感受到深深的危機。一個驅物境的修行者，便讓自己感受到這麽大的壓力。再上麵的，可還有顯形、附體、奪舍、雷劫和陽神等境界的大老，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在這世界立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打鐵還需自身硬啊！</p>
呂功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倔了，要是答應下來，當個城皇爺，一年十萬八萬兩銀子下來，說不定很快就也成為大老了！</p>
終於聽明白了呂功的意思，秦秋波卻是滿臉通紅。“呂功閣下見笑了。我這河神廟，已經有兩個月沒收到一枚供奉錢了。”</p>
“錢的事情，秦前輩就不要擔心啦。我們小呂最會搞錢了。”楊建突然笑嘻嘻地道。</p>
秦秋波一臉懵逼。</p>
“呂功就先行謝過了。”呂功看著他為難的模樣，趕緊先把話說死了。</p>
“隻要呂功閣下願意，這河神廟送給你都無妨。”秦秋波終於表態。</p>
“喂喂喂，我還沒走呢，你們就開始眉來眼去，不把我當迴事啊？”楊建跳了起來，落在呂功頭頂，“你給沒良心的，不會是想不迴小坎村了吧？”</p>
“楊大爺多慮了，呂功哪敢啊。”呂功放聲大笑，心中陰霾已一掃而空，隻剩下兩個字——搞錢！</p>